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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第六十五章
首領放下碗盞, 深深地看了陸懷硯幾人一眼,而後暢笑一聲,“我這就讓人帶你們去住的營帳。”
陸懷硯本身就飲不得酒, 就算吃了解酒藥丸,多少還是感覺有些不适,尤其是如玉的臉上此刻暈紅一片, 又加上他着一身黑衣, 顯得尤為明顯。
那首領又大笑道,“看來你平日不常喝酒, 不然也不會這樣, 我告訴你。這樣可不行,等哪日我再帶你多飲些,這酒量,練幾次就出來了。”
首領說着又問,“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陸懷硯沒作多想地回道,“在下仇岸。”
那首領聽完點點頭,又問其餘三人名字,陸懷硯道,“他們幾人是我的護衛,無名無姓。”
兄弟三人一聽完心裏十分不舒坦, 什麽叫他們是他的護衛,無名無姓, 真想當場丢下這人夜裏偷偷摸回沁城去,讓這人吃些苦頭才是。
可一想到那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 他們又舍不得。
首領眯眼看着陸懷硯道,“今晚無事, 我派幾名婢女去服侍伺候你們幾人怎麽樣?将你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看看到底咱們北狄女子好,還是那大丘女子好。”
三兄弟一聽心裏樂開了花兒,長這麽大,他們只去過青樓,但就算去青樓也不過是過過眼瘾、飽飽眼福,都沒動過真格兒的,這首領看來挺給面子的,三人笑得嘴都合不攏。
誰知陸懷硯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首領的美意在下心領了,不過我這人一喝完酒就想睡,睡着後怎麽叫也叫不醒,這美人在下怕是無福消受。”
“而他們兄弟三人又是在下的護衛,自然要為在下值夜,不得歇息,所以也不需要婢女伺候。”
陸懷硯邊說着邊扭頭去看幾人,目光暗含警告。
本來幾人還是挺期待的,直到兄弟幾人看到陸懷硯的眼神後,紛紛歇了心思,銀子和美人,孰輕孰重,幾人心裏清清楚楚。
兄弟三人連忙朝那首領搖搖頭,首領這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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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首領便派人将陸懷硯幾人送到落腳的營帳,首領指着另一邊的大帳,“我就住那邊,與你們挨得近,有什麽事叫喚一聲,我都聽得見。”
陸懷硯道,“多謝首領。”說完便與兄弟三人一同離去。
方才營帳裏的大漢也走了出來,與首領一起望着幾人離去的背影。
大漢道,“首領,您就真的如此輕易相信了那小子的話,那小子如果是大丘派來的奸細怎麽辦?”
首領道,“管他是什麽目的,如今他來了這寒玉山,看樣子是一點拳腳功夫也沒有,還能輕易離開寒玉山不成,此人有勇有謀,我要帶他一起回北狄,獻給咱們的王,王自能判斷。”
大漢又道,“也是,這寒玉山全是我們的人,幾人想神不知鬼不覺離開根本不可能。”
*
陸懷硯與兄弟三人回到營帳中,那瘦小個子的進了營帳後又掀開營帳往外瞅,到處都是舉起火把層層巡邏的侍衛,火把燃起的光照亮了半邊天。
他耷拉着臉一臉苦相道,“這裏到處都是巡邏的侍衛,咱們想去找那冰蓮根本不可能啊,就算找到了,咱們也出不去這寒玉山。”
陸懷硯擰眉低聲道,“小聲些,隔牆有耳。”
“那首領方才的那番話,表面是讓我有事去尋他幫忙,實際上是在警告我們,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讓我們不要做小動作。”
幾人中另一名較為矮壯開了口,“我們都不能走動,怎麽去找那冰蓮,這樣看來,豈不是相當于把我們軟禁在這裏,我們又該怎麽離開這裏?”
陸懷硯起身來到盆架前淨了淨手,“等,他既然沒有對我們動武,那便是有所求,只是不知所求為何,想必明日就能知曉,不過不管他們要我們做什麽,在這之前,必須采到冰蓮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三人中領頭的瘦高個兒斜靠在營帳門口,“一朵破花,讓我們兄弟三人冒這麽大的險,真不知那花有什麽用,能吃還是怎麽着?”
陸懷硯沉聲吐出兩字,“治病。”
兄弟三人聞言頓時不再說話了,室內陷入一片寂靜,兄弟三人常在江湖跑,自然知道命的重要性,陸懷硯說要拿這花治病,想必是只有這花才能治,不然誰會大老遠不顧生命危險跑到這地方來。
陸懷硯說完後,三人心中的不滿也慢慢化解,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那你可知那冰蓮長于何地?我們總不能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陸懷硯用帕子擦淨手背的水珠,“大夫說,那冰蓮有可能長于崖邊,也有可能長于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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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瘦個子眉心一皺,“這破花還怪會長,長在那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陸懷扭頭看那高個子一眼,高個子默默住了嘴。
陸懷硯道,“等明日,明日我尋個由頭四處走走,那首領若同意的話必會派人跟着我們,我們可趁機打探打探,若那首領親自陪同,亦可打探,只是前往不能讓他知曉我們要這花的目的,若尋到了,我們只說從未看過這樣的花,着實好奇了些。”
“若他們得知這冰蓮的妙用,到時這寒玉山的冰蓮可能一朵都不會剩下。”
高瘦個子又問,“你怎麽知曉他們不知道這冰蓮的用處?”
陸懷硯垂眸,“就算知道又如何,你們會選擇這冰蓮還是那些金石玉脈?”
三人明白了,這冰蓮雖名貴,但與實實在在的玉石金子相比,就不堪一提了,況且這冰蓮又極難采到,還不如安安分分挖金呢。
三人對住的地方沒有什麽挑剔的,營帳裏鋪着厚厚的氈毯,燃着火盆,幾人找人送來些毛皮毯子來鋪在氈毯上,又蓋上毛絨被,将毯子往身上一卷,就閉眼呼呼大睡過去。
這營帳不能沐浴,陸懷硯只簡單盥洗完後便褪了靴上了床榻。
三人連綿不斷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擾得陸懷硯難以睡着,他便清醒地阖上眼,閉目冥想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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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兄弟三人一早起來,見陸懷硯還在睡,正要将他叫醒,高瘦個子的将兩人拉出帳外,“讓他睡會兒,想必是昨晚咱們的呼嚕聲太大吵着他了。”
“真是一身公子病啊,不就幾聲呼嚕聲嗎?這就受不了了。”矮壯個子抱怨道。
那瘦小個子冷哼一聲,不滿道,“什麽叫不就幾聲呼嚕聲,你是不知道,你那呼嚕聲,連營帳的頂都快吵破了,響了一整夜,連我都沒睡好。”
矮壯個子反唇相譏,“你以為你就不打呼嚕了?你那呼嚕也不遑多讓。”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時,陸懷硯的聲音傳來,“你們不餓?”
陸懷硯其實并未徹底睡過去,天快亮時,幾人消停了些,他便淺眠了會兒,幾人甫一出營帳,他便醒了。
三人頓了下,異口同聲道,“餓。”
陸懷硯勾了勾唇,“那便一起去讨飯去。”
有侍衛帶他們去用膳,用完膳後,那矮壯個子道,“我已經好幾年沒吃到這麽難吃的東西了,又硬又沒味兒,用來打狗狗都能打死。”
陸懷硯只将就喝了些湯,徐徐道,“那首領吃得應當不錯。”
高瘦個子硬咽下口裏的面砣子道,“對了,今日怎麽不見那首領?”
陸懷硯,“忙着挖東西,哪有閑心管我們,正好,我們讓侍衛帶我們去逛逛,看能不能打聽到些什麽。”
陸懷硯随即喚住輪換的侍衛,“不知我們可否在寒玉山逛逛?不會走太遠。”
那侍衛看他一眼,“等着,我去問問首領。”
不一會兒,那侍衛就叫來首領。
首領道,“你們要逛的話叫上我一起啊,我對這寒玉山最熟了,這些小喽啰可不懂。”
陸懷硯應道,“那就有勞首領了。”
那首領又對那侍衛道,“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別以為我不在就敢偷懶,若讓我知道,有他們好果子吃的。”
侍衛得令後便匆匆離去。
“走吧,仇岸,還傻愣着做什麽?”
陸懷道,“這就來。”
那首領帶他一路往半山腰走去,“這山腳都沒什麽好逛的,要說好能看的,也只有半山腰那地方了。”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路面結了厚厚的冰,陸懷硯踩上去,若不是借住山壁上的枯枝野草,好幾次險些滑回原地。
那首領轉頭看他一眼,朝他呵呵一笑,心裏越發放心,這人看來是真的半點拳腳功夫也沒有,沒有拳腳功夫,想拿捏他還不是輕輕松松。
幾人差不多大半個時辰才來到半山腰,陸懷硯默了默,又道,“沒想到會如此之快,我以為至少要走上兩個時辰。”
那首領自得道,“那可不止,如果走之前的那條老路,可得走上大半天,這是我專門派人開出來的近道,知道這條道的人很少。”
“仇岸,我如此信任你,你可不要做惹我不高興的事。”
陸懷硯目光掃掃四周,“首領多慮了,在下不敢。”
掃過一圈兒,陸懷硯并未見到冰蓮,心下一沉,那首領見他一副心不在焉東看西看的模樣,忍不住問,“你小子亂瞟什麽呢?”
驀地,陸懷硯視線頓住,視線望向不遠處開闊的河道上,“那條河叫什麽名字?”
陸懷硯想起自己在輿圖上并未看見有這條河的标注。
那首領瞥了一眼,“不知道,一條河而已,有什麽可奇怪的?”
陸懷硯收回視線,“那我們再往上走走,看看這山上都有些什麽。”
首領看他一眼,“再往上就是山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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