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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鐘郁本欲推開的動作一頓,忘記了掙紮。
時曜的動作很輕,仿佛在對待什麽珍寶,虔誠而篤定。
溫潤而潮濕的吻落在了眼尾,鐘郁眼睫忍不住輕顫了顫,感覺自己纖長的睫毛碰上了什麽柔軟的阻礙。
鼻息間全是時曜身上濃郁的薄荷味,散發着冷調,如他本人一般冷峻帶刺,又讓人有些上瘾。
他被動地接受着時曜的親吻,身後腺體感應到熟悉的alpha信息素,開始發燙,整個身體也軟化,只得勾着時曜的脖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對方小心地舔舐幹淨所有眼淚,薄唇慢慢移到了脖頸,力道加重,鐘郁指尖微蜷,神情有些迷離,在對上時曜深透不見底的瞳孔時,才猛地驚醒。
他慌張地扶着牆從時曜身上下來,刻意別過了時曜的目光,不和他對視:“謝謝……”
身旁的人沒有反應。
衛生間裏兩人的信息素已經完全交融在了一起,濃郁的晚玉蘭甜香勾着清淺的薄荷味,空氣裏甜膩的吓人,如果不是omega衛生間都有為了防止特殊情況的信息素保護,酒吧外邊應該早亂成了一團。
身體渴望肌膚上的觸碰,鐘郁強忍着撲上去的沖動,小心回頭看了一眼時曜,對方顯然也不好受,手撐着牆壁,眼睛發紅地盯着他。
鐘郁被這一眼盯得身子一顫,時曜沖他伸過了手,鐘郁往旁邊一避,順勢打開了洗漱臺的水。
水流嘩嘩地落下,成了兩人之間唯一的聲音。
時曜被拒絕,眼略一沉,直勾勾地望着鐘郁,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占有欲,像是下一秒就要發瘋。
鐘郁忍着害怕,顫抖的指尖捧起水潑臉,不敢直視對方,而是望着鏡子裏的他開口:“……時曜,我們已經結束了。”
聽到他的話,時曜突然笑了一下,但笑意不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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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他說。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麽情緒,但越是這樣鐘郁越是害怕。身體不斷叫嚣着臣服,呻吟聲幾乎要越出喉底,鐘郁強撐着洗漱臺面才讓自己不顯得那麽難堪:“我們沒可能的。”
這句話不知哪裏戳中了時曜的爆點,他跨步上前,直接将鐘郁鎖在懷裏,乜斜着對方背後卷翹起一個角的信息素隔離貼,語氣嘲諷:
“這就是你要的可能?去勾引秦铎?”
他的話毫不留情,像是直接扯下了鐘郁身上的遮羞布。
鐘郁渾身顫抖,撐着身體與鏡子裏的時曜對視,臉上青白相間,有一種被人看穿的羞慚,眼睛也因為巨大的羞恥感蒙上了水霧。
但他無法否認,他确實需要秦铎,只有秦铎才能挽救他岌岌可危的生活。
時曜看着他的默認,沉默了一瞬,右手突然抵上他的口袋,捏着那個小盒問他:“這個,也是給他準備的禮物?”
鐘郁紅着眼扯回東西,語氣有些冷硬:“不關你事。”
時曜的手握得很緊,鐘郁為了迫使他放手也用了極大的力氣,口袋裏的袖扣小盒在兩人的拉扯間掉了出來,袖扣從中滾落到地板,上面的碎鑽在衛生間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時曜看着地上的袖扣沉默了幾秒,最後轉身離開,離開時砰地甩上了洗手間的門。
壓迫感消失,鐘郁舒了口氣。
但心裏又隐隐浮上一點愧疚,再怎麽說,今天也是時曜救了自己。
他嘆着氣低頭撿起袖扣,滾落時上面沾上了一點污水。
他小心擦拭幹淨,将東西收好放回口袋,回身湊着鏡子看向自己身後發紅的腺體,努力把隔離貼撫平。
一切結束,鐘郁精疲力盡,也沒興致再在酒吧待下去。
等身上的信息素散去些,他轉動把手準備出去,然而這次把手直接整個掉了下來。
他這才發現把手是被時曜從門外破壞掉的,外邊幾步遠的地方還放着一個正在維修的路牌,所以都沒有人往這邊走。
……時曜是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鐘郁一時說不出自己是害怕還是慶幸。
他回到卡座,秦铎還在醉着。
鐘郁眼裏還帶着剛才的水光豔色,整個人顯出幾分破碎的欲感,有一種不經意間的勾人。卡座裏正在閑聊的幾個alpha不由都停下了手裏的事,目不轉睛地悄悄看他。
他沒察覺氣氛的不對,簡單和大家告辭,打車回家。
秦宅很安靜,鐘郁溜回房間,沒讓別人看到。
他到衛生間泡了個澡,才徹底放松了下來,水流漫過脖子的時候意外還有些刺痛感。
他在浴缸裏半睡半醒,整個人幾近脫力,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直到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鐘郁猛地驚醒,撿回的碎屏通訊儀上顯示已經淩晨三點了。
他圍着浴巾出去,路過鏡子才發現脖子旁邊深深淺淺地浮現了幾道紅印,正是時曜留下的。
紅痕暧昧地布在頸上,即使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幹幹淨淨,也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幻想浴袍之下該有多麽激烈。
鐘郁暗罵了時曜一句瘋狗,在門外持續不斷的敲門聲裏,快速找到一套襯衫西服,搭配上了一條絲巾掩蓋吻痕。
他打開門,門外站着秦铎。
對方看起來有些不舒服,蹙着眉,撐着門框的右手揉着太陽穴。
見他出來,秦铎展眉,略帶歉意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小郁,今天喝多了,沒照顧到你。”
鐘郁有些驚訝對方居然特地為了這種小事上門,搖搖頭:“沒事,铎哥,你今天怎麽突然喝那麽多。”
他到秦家一年多,秦铎從來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從沒喝醉過,鮮少有今天這樣失态。
秦铎聞言,嘴角笑意減淡,卻沒正面回答:“沒事,是我不好沒照顧到你,hwiien還是有些亂的,你沒出事就好。”
說到出事,鐘郁小指指節不自覺勾了勾,目光閃爍着轉移話題:
“……對了铎哥,昨晚還一直沒機會祝你生日快樂。”
提及這個,鐘郁不由有些尴尬,明明說是為了秦铎的生日回來,但最後卻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有說。
他意識到不對,臉色微微發紅,秦铎看着他淺笑,沒有怪他:“謝謝。”
他的笑容溫和,帶着上層人特有的優雅和從容,像是什麽事都擾亂不了他的情緒。
鐘郁突然想起來那顆還在自己外衣口袋裏的袖扣,話出口之前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铎哥,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秦铎眼睛微亮,嘴上卻還是克制:“哦,是嗎?”
鐘郁點點頭,急忙轉身要回去找,但看秦铎還在門外,思索兩秒又邀請他進門。
鐘郁去翻找衣服裏的盒子,秦铎進來之後随便掃了一眼,看到了沙發上胡亂散着一件浴袍,還帶着濕意。
酒意上頭的腦子終于察覺到有哪裏不對勁,他轉頭問穿得整齊的鐘郁,“大晚上的,你怎麽穿上了這個。”
鐘郁翻衣服的手一頓,沒回頭,鎮定地開口:“……之前不是說讓我來演的舞臺劇的主角,我看快到排練時間了,就找找感覺。”
“大晚上找感覺,”他輕笑一聲,“你也是有心了。”
見他沒有細究,鐘郁松了口氣。
他翻出盒子送到秦铎眼前,秦铎打開,看到裏面的袖扣,微微一笑,溫柔地對鐘郁表示自己很喜歡。
他的眼神明亮溫柔,鐘郁本應該說些什麽,但此時他的嗓子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跟着笑了笑。
秦铎低頭将東西收好,低頭的瞬間眼角突然瞥到一點不對,擡眼疑惑地問鐘郁,“等一下,你脖子上的……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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