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騷擾

騷擾

陸辰在許諾離開沒多久就追了出去。

看到李強把照片遞給許諾，他的腦子一陣暈眩，眼前發黑。陸辰粗喘着氣，捂住發疼的心髒無助癱坐在地。

諾諾，還是看見了。

照片清晰的定格在他狼狽、赤裸的瞬間。

陸辰不可自抑地想起從前發生的事。

陸辰那時候還在上小學五年級，父親剛死，母親在醫院養傷。

他每天放了學會去醫院照顧母親。

對門的李強是個單身漢，從前父親在時他經常來串門。

還會在父親打他時阻攔父親的行為。陸辰一開始不喜歡他，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難受，每次都會調侃他眼睛好看，甚至還會不顧自己意願強摸自己的雙眼。

後來見他沒有惡意仿佛真的只是特別喜歡自己的眼睛。

又屢次出手幫自己，陸辰沒有再對他拒之千裏之外。

有天周末他從醫院裏回來，背着沉重的書包，踏上樓梯腦子裏想着等下要完成的作業還有晚上給母親做什麽飯好。

李強站在他面前擋住自己的去路。

陸辰又瘦又小，皮膚細嫩白皙，一雙完美的眼睛如同洋娃娃般鑲嵌在他巴掌大的臉上。白的白，紅的紅，一副嬌豔的好顏色。

他穿着短袖短褲露出纖弱的四肢，懵懂厭世的一雙眼激起李強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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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聽見李強說：“小辰，李叔有東西給你，上次你媽給了我點幹貨。這回她住院我沒時間去看她，家裏還有點營養品你拿去給她補補。”

陸辰禮貌拒絕。

李強佯裝不開心，“小辰，你要是不拿的話可要傷了李叔的心。李叔是真的可憐你們母子。”

他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一臉憂郁。

陸辰猶豫了，覺得他也是好心，點頭同意了。

他進了李強的家門。

陳舊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摩擦聲，很快被他的主人重重關上，震得仿佛整棟樓抖了一下。

陸辰扭頭來不及說第一句話，李強把他壓在身下，撕扯他單薄的衣服。

他很重，身上的氣味令人作嘔。力氣也很大，瘦小的陸辰在他身下拼命掙紮，雙手雙腳胡亂踢蹬。

然而這點力氣對李強這種人來說不過是撓癢癢，他十分輕松控制住陸辰的手腳，讓他動彈不得。

李強瞬間把他所有的衣服脫下，露出他稚嫩瘦小的身子。

陸辰哭喊掙紮，“放開我！放開我！”

他好像知道李強要對他做什麽，陸辰看他脫下自己的衣服，那雙肥大帶着灼人溫度的手不斷在他光裸的身上游走，像毒蛇的腥臭的舌芯不斷吐出舔舐人的身體，讓人坐立難安。

恐懼和無力化作眼淚糊滿他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睛。

有什麽東西過來貼在他雙眼，舔去他所有眼淚，“早就想這麽幹了。”

李強猥瑣笑笑，伸出舌尖在陸辰的身上滑過，“天天用那雙眼睛勾引人，活該現在被我操。”

直到他最後一件衣物被扒下，陸辰再也沒了力氣。

因為不配合，他被李強打得嘴角流血，眼睛充血。

陸辰滿眼痛苦絕望，他的眼前一片紅色。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來到這個世界承受這些，他寧可被人打被人罵也不想被人這麽對待。

他以後要怎麽活呢。

李強掏出手機對着他赤裸的身體拍了幾張照片。

又慢慢褪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他醜陋的一角。陸辰不斷往後退，不斷乞求他不要這樣對他。

“你放過我，我保證不會報警。”

李強哈哈大笑，不以為意，“你報啊，到時候我就把你的豔照發到網上，做成小傳單貼在小區的每個角落讓他們都看看你是個什麽模樣。”

看到陸辰的第一眼他就在琢磨怎麽把他吃到。

陸辰看着他手裏的手機，奮力起身去奪想毀去一切痕跡，李強大手一推，他再次倒下。

“沒用的，我有備份。”

李強發出陣陣奸笑，刺得陸辰耳膜要破碎。

他像條破敗的魚被李強翻來覆去□□，目光所及之處布滿水痕和青青紫紫的痕跡。

李強把他翻過來，準備真刀實槍。

陸辰感知到他要做什麽，緊扣房間門的指頭生生把門劃出十道深深的痕跡，如刀風打在門板上一樣，每一道都訴說他的無望和對這個世界的失望。

十個手指鮮血淋漓。

指尖沒有一個是好的。

就在他認命的時候，外面的鐵門被人敲響。

李強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捂住陸辰的嘴警告他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敲門的人锲而不舍沒有停下，“李強，媽來找你了。”

是他媽。

這回麻煩了。

別人的話還好說，只要裝作家裏沒人，外面的人聽不到回應等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他媽不行，他媽會一直在門外等他。

要是被他媽看見自己在家沒給她開門，屋裏還有個衣衫不整的陸辰不免起疑。

李強煩躁的抓抓頭發，沒有繼續動作，撿起地上兩人散落的衣服，威脅陸辰：“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要是被發現......”他話沒說完，小小的尖細的眼睛發出的綠光讓陸辰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意識到李強沒有再繼續動作，陸辰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快速穿起衣服，抹去嘴角血跡，又用頭發擋住自己的眼睛。

李強則是去給他媽開了門。

“你幹嘛呢，這麽慢？”他媽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進來忍不住埋怨。

陸辰從房間出來強忍發顫的身體，頭發遮住大半張臉不用擔心被李強他媽看見，陸辰背上書包一步也不停地離開了李強家。

“這誰家小孩？”

“對面的，來......我家玩......”

後面的陸辰沒有再聽，他快速打開家門猛地關上，跑進自己小小的房間失聲痛哭。

頭發的遮擋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從那天起陸辰讨厭別人說他的眼睛漂亮，讨厭別人看他。

他用劉海隔絕世界的眼神，活在一個人的安全領地。對陌生人的觸碰也有很強的抗拒反應，嚴重到會吐。

陸辰曾經自殺過，用刀尖割開手腕，血流了很多。

但他還是沒死。

被及時回家的張愛仁和陳姨發現帶去了醫院，最後搶救回來。

望着媽媽勞累有苦說不出的疲憊樣，陸辰突然想自己不能這麽自私，他的媽媽為了他還在努力活着。

他不能這麽對她。

陸辰沒有告訴張愛仁他發生了什麽，說了也沒用只會徒增她的擔心。

搶救過來後，他對張愛仁說：

“媽，我們搬家吧。”

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離開這個承載他無數痛苦記憶和傷害的地方。

再待下去，看到那個人的臉他真的會死。

出院後，張愛仁帶着他和陳姨離開了這裏。

那段塵封的往事就這樣血淋淋再度扒開，他以為過了這麽多年他一定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傷害這麽大，他一點都沒忘，反而随着時間的更疊，畫面變得更加清晰。

看到樓下的許諾捏着照片顫抖的手，主動把李強帶到不遠處的一個咖啡店。

陸辰就知道他的死期來了。

他不想面對接下來的事，不想聽諾諾說分手，更不想以肮髒的樣子面對如天上月一般的諾諾。

他收拾了幾件衣服，放在一個雙肩包裏。怕李強對許諾做什麽不好的事，他站在咖啡館外盯着他們。

瞧見許諾皺眉大聲說着什麽。

陸辰貪婪的将她的面容刻在眼裏和心裏，仿佛是最後一面。

等到許諾和李強說完從咖啡館出來，李強去了另一個方向，而許諾徑直到樓上找陸辰。

見李強沒有騷擾許諾，躲在轉角的陸辰放下心。

背着那個小小的幾乎沒有重量的包踏上了沒有月光的道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總歸不能在這裏。

他走了一段時間後給張愛仁和許諾發了消息說自己有事要出去幾天，和諾諾交代要小心李強。然後拿掉手機卡，把手機關機。

一個人走在這條曾經和許諾走過無數遍的路。

兩個人的腳印如今只有他一個人的。

大雪落下，黑色大衣翻飛，潔白雪花斯斯艾艾染白陸辰的黑發黑衣，像是一個即将奔赴命運終點的遲暮老人。

*

許諾在看到照片後她整個人仿佛要瘋。

她一把奪過李強手裏的照片，質問他：“你對他做了什麽！”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看到面前的男人只想狠狠揍一頓，但男人勝券在握和不以為意的表情讓許諾兀自鎮定下來。

他既然敢拿出照片說明他手裏一定還有別的照片，他想用照片威脅她和陸辰妥協。

為了暫時不激怒他的情緒，許諾咽下喉嚨憋着的一口氣：“跟我來。”

她擔心李強會對自己做什麽也怕他對陸辰做什麽，把他領到一家咖啡館。

“小妹妹，你長得這麽好看跟着那個小白臉做什麽，不如跟着哥哥我，”他伸出鹹豬手想摸許諾的手，許諾直接用手臂格開，他故作可惜地收回了手，“哥哥我能讓你□□。”

李強那口被煙酒熏燎過的大黃牙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刺鼻氣味。

許諾用手掩住口鼻。

李強跟她講了當初他是怎麽對陸辰的細節，配上那副猥瑣淫邪的表情，許諾的面色越來越冷，皺着的眉頭沒有放松過。

抓着咖啡杯的手指繃得死緊，骨節上沒有一點血色，青筋暴起。

最後竟活生生把咖啡杯的把柄捏裂了。

碎裂聲響徹整個咖啡廳，有服務員過來處理狼藉。

李強嘬了口咖啡，“你要是肯跟着我，我保證你男朋友的照片一張都不會流出去。”

許諾拿過餐巾擦着濺到咖啡的手，又将髒了的餐巾重重扔到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許諾沒有忽略他那道令人發麻的男凝，想到照片，她腦子裏閃過一個想法。許諾沒有一開始就拒絕他的提議，只說讓他給她點時間。

李強還以為許諾被自己威脅到了，猶豫幾秒同意她的條件。

許諾強忍惡心，大步回了家。

她要找星星，跟他說對不起，她不應該這麽對他的。

她怎麽就不能多體諒一下星星呢。明明他那麽沒有安全感。

為什麽她的星星會經歷這些呢？上天為什麽不能對她的星星好一點？

許諾打開門，她要告訴星星自己有多愛他。

她愛他，不介意他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