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殺
第04章 第四殺
小魚的心裏咯噔一下。
那種心思被他看穿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小魚朝周循然看過去,他的眼中甚至還帶着一絲笑意,就像是冰山上盛開的一朵豔麗的花,不,錯了,像是惡魔在大開殺戒之前,那個明顯假惺惺卻又善意的微笑。
小魚把湯推過去,假笑道:“這是大廚特意為王爺做的,我怎麽能喝呢。”
周循然皮笑肉不笑,“本王既然賞你了,你就能喝。”
小魚讪讪地咧咧嘴。
【躲不過去了,要不假裝手軟全灑了?】
“小心點哦,別灑了,這裏面可都是好東西。”周循然舀了一勺蛋羹,放到嘴裏,津津有味地看着她。
小魚暗中咬着牙。
怎麽辦怎麽辦,那包鶴頂紅可是她親自配的,比尋常的還要毒上三分。要是喝了,她就真的嗝屁了。
看着周循然正低頭吃着她做的蛋羹,小魚心中一陣懊惱。
【早知道就把毒藥下到蛋羹裏了,好好的搞什麽‘借刀殺人’。師父給的《殺人三十六計》一點都不準!】
周循然看着她,眼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還不忘催促:“快喝呀。”t
小魚手捧着湯碗,站起來:“這麽好的東西,我端回去慢慢品嘗。若是囫囵吞棗地牛飲,豈不辜負了大廚的好意。”
她心驚膽顫地向外走,努力忽視身後那道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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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循然沒有再出聲,她也沒有停下。
臨出門的時候,聽到屋內傳來一聲似有若無的笑聲,小魚和門口守衛周頤相視,小魚舉着碗炫耀:“王爺很喜歡吃我做的蛋羹,這不,還賞了我一碗湯呢。”
周頤也配合地笑道:“恭喜姑娘。”
小魚佯裝喜滋滋地想離開,屋裏忽然傳出瓷碗落地的聲音。
周頤笑容突變,身體像是離弦的箭,迅速沖進了屋內。
“哎呀~~”小魚順勢手一松,捧着的湯碗落地,摔成了碎片。她有些好奇,摔了碗之後也跟着回了屋內。
眼前周循然身體顫抖,虛弱地靠在周頤的身上,雙唇微張,接連吐了兩大口鮮血。
周頤伸手想擦掉他下巴上的血,剛擦幹淨,他下一口又吐了出來。
紅色的血不間斷地從周循然的嘴裏向外流,中間甚至還有紅色的血泡。小魚暗中咧嘴,嫌棄地退到角落裏。
看他這樣子,估摸着是中毒了。可是毒發的樣子,絕對不是她配的鶴頂紅。
再說,她也沒下到他吃的那些東西裏。
或許這個王府裏,還隐藏的有別的殺手?
心中剛冒出這個想法,小魚頓時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當做棋子了呀!畢竟周循然是吃了她送來的東西才中毒的!若是王府的人查起來,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她!
要不,現在就逃跑?反正看他這吐血量,估計活下來的希望不大。別管他是誰殺的,總歸是死了,她回去也能交差。
小魚剛挪動一步,又停了下來。
眼前周循然終于停止了吐血,周頤娴熟地把他放到了床上後,從身上摸出個青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把它塞到了周循然的嘴裏:“王爺,吃藥。”
周循然雙眼緊閉,但還有意識。聽到周頤的話之後,張開嘴,咽下了那粒藥丸。
小魚覺得有些不對勁,看周頤這樣子,好像早有準備似的。
也就是說,周循然不止一次吐過血。
小魚有些失望,他這或許不是中毒,是舊疾複發。
不能走了。
等了兩三息,周循然的狀态已經穩定下來,周頤松口氣,才想起來屋裏還有她這號人。
“小魚姑娘。”
小魚佯裝剛回過神,結結巴巴地問:“王爺這,這是怎麽了?”
周頤斂下臉上的冷意,又恢複成溫和的樣子:“早幾年中過毒,這是餘毒未清。”
“哦,那需要我做什麽嗎?”小魚呆呆地問。
周頤搖頭:“這是王爺的老毛病了,大夫說需要好好靜養。可惜王爺放不下聖上和朝政,憂心憂慮,昨日又一夜未睡,這才複發的。時候不早了,小魚姑娘先回去休息吧,待王爺醒來再請你過來。”
透過他的身影,小魚看到周循然面朝她,嘴角下巴上還有一層濕潤的血跡,甚至就連脖子上還挂着血。若不是仔細瞧,甚至都看不到他胸膛在微微起伏。
此時的周循然,真弱啊。
要是周頤不在就好了。
小魚心道可惜,“好,那你好好照顧王爺,有什麽需要随時去叫我。”
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房間,回到自己居住的風荷院。
院裏有人正等着她。
“小魚兒!真是你啊!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朱總管興奮地朝她走過來。
小魚喪喪地向裏走,“我都回來一日了,你現在才來找我,真是沒誠意。”
朱總管跟着她走進房,解釋道:“哎呀我畢竟是西院總管,院裏還有三個不受寵的夫人,事情大大小小肯定要忙的。這不,我一有空就來找你了。”
說起聖上賞賜的三個夫人,小魚來了興致:“聽說咱們王爺一次都沒去過西院,是不是那三個夫人貌若無鹽,引不起王爺的興趣?”
雖說給她們做了七天的飯,但三位夫人的面,她是一次都沒見到。
朱總管倒是見到過,“哪能啊,長得一個個水靈靈的,比花骨朵還要嬌嫩。”
“那王爺怎麽不去後院?莫非是他不行?”
這也能想到,看他那慘白的臉色,走起路來還晃晃蕩蕩的身子,可能是真的不行吧。
朱總管翹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這個還真說不準。小魚兒你不知道,從前王爺身體很好的,那可是咱們京城響當當的貴公子,文韬武略,風雅知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大家小姐呢。”
這事小魚還真不知道,“那他為何變成這副病秧子了?”
朱總管嘆口氣:“先皇臨終時期,太子和五皇子鬥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整個朝堂都膽戰心驚人人自危,說不定早上還能看到某個大人将軍,晚上就被抄家斬首了呢。後來你猜怎麽着?”
小魚聽的入迷:“你快說,再賣關子我不給你做飯吃了。”
“別呀,我說。”朱總管急道:“我這也是小道消息,不保真的。後來先皇臨終,竟然留了遺旨,要把皇位傳給五皇子。你說這事太子能願意嗎?”
“肯定不能。”都立太子了,臨終卻把皇位傳給其他人,這不是玩人嘛。
“是啊,在先皇下葬後,太子帶着人直接殺入皇宮,把龍椅還沒暖熱的五皇子給殺了。後來太子繼承大統,但他也沒好過幾天就病死了,只留下年僅八歲的當今聖上。”
後面的事,小魚知道了,周循然臨危受命,輔助聖上管理朝政,這一管就是八年。到今年聖上年滿十六,開始着手朝政。
朱總管道:“五皇子雖然死了,他手下的人可沒死全,這些年一直明裏暗裏說太子繼位名不正言不順,還各種找茬,王爺一個人要應付這麽多人,這些年把身子都熬壞了。”
小魚不了解這其中的實情,也不好評價。不過她從朱總管的話中,提取到一個關鍵點:周循然的身子不行了。
這話應該保真,就剛才周循然吐血那樣子,估計也熬不了多久。
小魚臉色發白,捂着胸口:“怪不得啊,朱總管你不知道,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
“什麽?”
小魚道:“我去給王爺送飯,看到他舊疾複發,吐了好多血哦,那臉上脖子上,衣領都染紅了呢。”
朱總管心疼的咬牙:“又複發了?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治好。”
小魚順着他的話問:“王爺到底是為何中的毒?”
朱總管仰頭望天:“此事說起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小魚斬釘截鐵地道。
傷情的氣氛被小魚六個字打斷,朱總管說:“應該是去年吧,聖上想外出狩獵,王爺就陪他一起去了。好像在獵場,王爺為了救聖上,被什麽蛇給咬了,就留下了這個毒。我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當時确實找了好多大夫,沒一個人能治好的。”
“那就只能等死?”
朱總管道:“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王爺的壽命有多長。”
換句話說,只要讓周循然一直這麽熬下去,早晚有一天能熬死他。
小魚回想自己看過的《殺人三十六計之第三計:過程無所謂,結果最重要》,也就是說,不管周循然是不是被她殺死的,反正最終結果只要他人死了就行。
眼下最關鍵的是,她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要在這期間,熬死周循然,看他的身體狀況,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朱總管壓下心中悲情,“正好你擅長藥膳,看能不能讓王爺多用點飯吧。大廚裏的那幾個人,都是一幫沒用的家夥,做出來的東西王爺都不愛吃。”
小魚點頭:“我盡量吧。”
朱總管還有些不放心:“看來你以後要在東院長住了。我給你說,這裏除了王爺的兩個貼身侍衛外,還有幾個最惹不得的人物,你可要小心。”
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小魚起了好奇心:“誰啊?”
“最不能惹的就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婆子,她是王爺的奶娘趙嬷嬷。當年王爺家裏受先太子牽連,全家人被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如今只有這個奶娘在。她平時負責王爺的身邊事,王爺對她也很信任和尊敬。”
小魚道:“那我都來了一日,也沒見她啊?”
“她前幾日病了,目前在家休養。不過王爺舊疾複發,我覺得不到半個時辰,她準會回來。除了她,還有王爺房裏的大婢女明露,她是趙嬷嬷的女兒,和王爺是從小到大的情分。”
“王爺身邊還有婢女?”她來東院這一日,別說婢女了,連個女人都沒瞧見。
朱總管認真地說:“她們在內院裏,平時無事不得外出。你瞧瞧,就一個東院,這麽多規矩束縛着,小魚啊,你以後可要多加小心,千萬別犯錯。”
兩人相識多日,小魚鮮少見朱總管的語氣如此認真,她鄭重點t頭:“我記住了,朱總管,多謝你。”
朱總管嘿嘿一笑,轉移了話題:“小魚兒啊,你要是真想謝我,就再給我做一次昨日的那道醬子鴨。你也知道,我家裏那位最近剛有孕,昨日吃了醬子鴨,一直念叨着想要再嘗嘗。”
小魚正想着去看看周循然的情況,順便再給他送些吃食過去,聞言道:“行啊,事不宜遲,走,我現在就去給你夫人做。”
“哎呀可真是太感謝你了,小魚兒,你真是和王爺一樣,是我的福氣!”朱總管站起來搓着手,跟着小魚向外走。
小魚道:“你還和我客氣什麽,你夫人那就是我親嫂子,嫂子想吃點東西,我這當妹妹的動動手有什麽關系。以後你盡管來,千萬別怕麻煩我。”
她如此爽快,朱總管當下大手一揮:“好!小魚兒,你這個妹妹我認了!”
兩人一唱一和,就差勾肩搭背向外走了。
歡快的說笑聲在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時,戛然而止。
朱總管笑嘻嘻地道:“趙嬷嬷?你這麽快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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