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殺
第06章 第六殺
小魚沒機會看到那個叫曹銘的學子被打手板。
周循然在太學沒待多久,又開始咳血。周頤一個人忙不過來,把周循然交給小魚之後,就去安排人去打板子。
小魚扶着周循然,帶他回府的馬車上。
他真的很瘦,隔着厚重的氅衣,小魚甚至都能摸到他的臂骨。她有些不信,又大力地捏了捏他的胳膊。
周循然正在上馬車,被她這麽一捏,身子軟了些,轉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魚心虛地笑笑:“王爺小心點。”
【他這身子真虛啊,身上都沒二兩肉,我估摸着廚房裏餓了半月的鴨子都比他肥。】
周循然呼口氣,不理她,起身坐到馬車裏。
小魚放下車簾,才看到他一直挺着的脊背終于彎了些,整個人蔫蔫地靠在背枕上。
小魚倒了杯熱茶送到他面前:“王爺,喝杯茶漱漱口吧?”
【真可惜,出來的太着急,忘記拿毒藥了。早知道今日機會這麽好,我該準備齊全些。】
周循然接過杯子,仰頭喝了小口。
【要不然還是用刀子吧,正好周頤去揍曹銘了,外面這幾個笨蛋我應該能拿下。】
周循然一口茶杯下去,嗆進氣管裏,引的他咳的更厲害。
幸好這次只是嗆茶,倒沒吐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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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心中覺得可惜,面上卻緊張:“王爺!王爺你沒事吧?”
她扶住他,大力地拍着他的背。
“住手,”周循然喘着氣,艱難出聲:“本王沒咳死,也要被你拍死了。”
小魚讪讪地收回手。
“我這也是關心王爺,一時着急了。”
周循然身子乏的厲害,閉上眼不看她的眼睛,這樣暫時聽不到她的心聲,也能清靜些。
他袖下的右手輕輕摩挲着左手手腕上的佛珠。
自從有了這個和人對視就能聽到心聲的奇異能力之後,他靠着它在朝堂所向披靡,坐穩了當朝攝政王的位置。但萬物有利亦有弊,每次和人對視時,那些心聲一起撲向他,折磨的他頭痛欲裂。
後來偶爾結識了悟了大師,又拜了他為師。知道周循然的情況後,悟了大師送了他一串佛珠,說是開了光的,能壓制邪祟惡欲。
周循然本是不信的,可很奇怪,每次帶上佛珠,就算是和他人對視,周循然再也聽不到他人的心聲。
直到碰到眼前這個小刺客,周循然發現佛珠竟然無用。他想找出這其中的原因,才留她在府。從大廚房的膳食,到今日的獨處出行,他也暗中給了她許多刺殺自己的機會。
現在看來,他做這件事着實有些多餘了。
既然佛珠無法壓制,那就讓她離開京城,再也見不到面即可。
周循然心中打定主意,再睜眼就看到小魚雙眸亮亮地盯着自己。他問道:“本王臉上有東西?”
小魚搖頭:“王爺,我方才仔細瞧了瞧,如果你臉上再多些肉,肯定是個特別俊朗的男子。”
【果然,人性本惡,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想摧毀。也不知道我這個客人到底是誰,眼睛這麽毒,竟然從周循然骨瘦如柴的臉上,看到他胖起來的樣子。還決定先下手為強,要了他的命。真有先見之明啊。】
周循然道:“本王現在很難看?”
【糟糕,說錯話了!】
“沒有沒有,王爺當然好看了,好看的要命!”
“要誰的命?”
“當然是要你的...要我的命!”
周循然哂笑,“本王要你的命作何,倒是有很多人,處心積慮想要本王的命。”
小魚真心好奇地追問:“很多人嗎?”
【王府裏,除了我也沒別人了。難道還有隐藏很深的殺手在?】
周循然道:“很多,眼前不就有一個。”
小魚愣了一下,以為他在說自己,結巴地問:“眼,眼前?”
他眼前,除了自己可再沒外人了。
馬車行進的速度減緩,周循然道:“這不就來了。”
他的話音剛出,車夫突然勒馬停下,同時外面傳來男子渾厚的質問聲:“不知我兒犯了何錯,竟讓王爺下如此毒手!”
周循然并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和小魚說:“曹仕鵬。”
小魚了然,曹銘的父親,尚書令曹仕鵬。
“他來找你茬的!”小魚把車簾掀開一條縫,看到車外站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他身後并列站着将近二十個和他同樣身材的護院。她轉回頭,對着周循然肯定地說。
周循然淡然道:“把車簾打開。”
小魚連忙拒絕:“不能下車,我們帶的人少,打不過啊。現在冒頭,除非你想被打死。”
周循然看着她:“聽着你很有經驗?”
小魚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羞赧:“小時候打架打出經驗了。”
“那你是人多的一方,還是人少的?”
小魚伸出五根手指頭,驕傲地說:“自然是人少的,五打一。六打一,七打一我都挨過。”
“那你還挺耐打,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跡。”
小魚:“.....”
【我謝謝你的誇獎!】
“王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周循然依舊堅持:“下去。”
“真下去?曹銘可是挨了七十手板加三十大板,雙手估計廢了,屁股應該也成一團爛肉了。他爹現在正在氣頭上,砍了你的手都有可能。”
“那不正好,就算今日本王被他打死,王府也追究不到你頭上。”
小魚反應過來。
【對啊,此言有理!現在我應該和曹仕鵬一夥,撺掇他把周循然打死,這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行,下去。王爺別怕,我會站在你身後的!”
小魚撩開車簾準備下去,就看到曹仕鵬一把搶過身邊護衛的刀,怒氣沖沖地朝馬車走過來。她噌地放下簾子,朝周循然道:“曹仕鵬殺過來了。”
周循然繞過她,率先下了車。
小魚緊随其後,下車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攝政王府門口的禦街上。
禦街熱鬧,寬闊的路面能讓兩架馬車并排而行。道路兩邊,各式店鋪林立,來往行人幾乎比肩接踵。小魚進京的第一天都懷疑過,周循然為何把攝政王府設立在如此近民的地界。
懷疑歸懷疑,現在他們到了禦街,也就證明前面不遠,就是攝政王府。曹仕鵬就算膽大包了天,也不敢在此地對周循然動手。
怪不得他剛才能那麽冷靜。
【該死,被周循然給裝到了!還好剛才沒動手!】
小魚心中暗罵兩句,站在了周循然身邊。
周循然撩了下衣袖,摘下了左手手腕上的佛珠,而後看着曹仕鵬,閑适道:“何事讓曹公如此大動幹戈?”
小魚暗中撇嘴,心道你都把人兒子打殘廢了,還問別人為什麽生氣。
曹仕鵬臉色猙獰,因為隐忍怒氣帶的胸膛大幅度起伏。他咬着牙:“周循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攝政王府的侍衛們排成隊,從遠處擠開看熱鬧的人群沖了過來,把曹家護衛擋在一側。
帶頭的是那個押小魚進王府的冷臉侍衛。
小魚瞪他一眼,站到了周循然的另一側。
周循然沒理會他們的互動,而是看着曹仕鵬:“哦?那不知本t王做了什麽,讓曹公這麽失禮,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直呼本王的名字?”
哪怕兩人在朝中地位相當,但周循然還挂着‘攝政王’的名頭,依舊能壓他一頭。
曹仕鵬幾乎目眦欲裂,盡量保持着理智:“不知我兒做錯了什麽,竟然被王爺下令打了七十大板?”
這話聽着,有些周循然公報私仇的意味。
周循然道:“曹公這是氣昏了頭腦吧?竟然在禦街問本王令公子做錯了什麽?”
曹銘仗着身份,滿京城的胡作非為橫行霸道之事,曹仕鵬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憐幼子年幼,一直壓着。現在被周循然如此直白的挑出,曹仕鵬握着刀的手,終是忍不住舉起來。
周循然就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兒子還可以再生,但沖動之下沒了命,那可就什麽都沒有了。曹公,你可要想好啊。”
小魚覺得他這話說的不對,低聲提醒:“王爺,他這個年齡,生不了孩子了。”
“哦~”周循然挑眉,“那是本王說錯了。”
兩人一唱一和,倒引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曹仕鵬這一刀,舉起也不是,放下也不好。正僵持時,曹府管家擠開人群小跑過來,在他身側耳語片刻,又搶過了曹仕鵬手中的刀。
曹仕鵬怒瞪着周循然片刻,而後拂袖而去。
主角走了,這戲也落下了帷幕。王府侍衛開始清散人群,那個冷臉侍衛朝周循然道:“王爺,回府嗎?”
周循然點頭,率先向前走。
小魚跟在他身後,還在想着方才從圍觀群衆中聽到這曹銘的惡行,看着眼前周循然單薄消瘦的背影,她心中恍然閃過一個念頭,不是因為禦街繁華熱鬧,攝政王府才在此立府的。
而是因為攝政王府在此立府,禦街才繁華熱鬧的。
王府正門近在眼前,三人邁過門檻,正門關上。只見周循然上半身朝前一傾,張口吐出一口血。
血滴濺在地上,四分五裂。
“王爺!”冷臉侍衛立刻扶住他。
“不礙事。”
“王爺為何如此着急,那曹銘如何也翻不了太學。”
周循然歇了口氣,才有力氣說話:“曹仕鵬近日和西山郊院有聯系,此番也是為了給他個教訓。聖上如今剛接手朝政,此事他無法周全,只能本王出面了。”
小魚擡腳,跳過地上那團血跡,跟着他們,“西山郊院住的誰啊?能讓王爺這麽在意。”
甚至為了他,周循然就算吐血了還要向外跑。
冷臉侍衛扶着周循然,還能抽出時間瞪她:“這是你該管的事嗎?”
“我就問問,你這麽着急,該不會是你的小情人吧?”
“你!”
周循然示意他閉嘴,和小魚說:“是先五皇子的遺腹子。”
先太子和先五皇子之間的恩怨,小魚倒是從朱總管那裏聽說了。這個曹仕鵬如今和先五皇子的人走這麽近,小魚道:“他想造反啊?”
“有這個可能。”周循然看着她的眼睛,回道。
小魚嗤笑一聲。
【不自量力,改朝換代哪有這麽容易。】
周循然心間情緒波動,張口又要吐血。
小魚看出他的動作,立刻皺眉向後傾着身子。下一瞬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刻意,遂咧嘴朝冷下臉色的周循然笑了笑,以緩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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