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殺
第16章 第十六殺
青年侍衛以為他沒有什麽吩咐,朝周循然彎腰拱手準備退下。
退到門口的時候,又聽他開了口:“既然敢以次充好,那就是不想做生意了,讓他以後也不必做了。”
青年侍衛愣了一下,知道他說的是那個賣冰糖葫蘆的,點頭稱是。
院外的腳步聲,透過寂靜的夜空傳了過來。青年侍衛忙退出了房間。
下一瞬,小魚端着一個托盤,喜滋滋地走了進來,“咱們真幸運師弟,張大廚剛做好的小馄饨,雞蛋韭菜餅,還有蒸魚呢。”
周循然不緊不慢地把信紙疊好放到一邊。
“嗯,放那吧。”
小魚把托盤放到桌上,奇怪地朝窗戶外看,“師弟,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哎,你看見了嗎?”
周循然走到桌邊坐下,面容平靜:“看到了,那是我的暗衛。”
小魚震驚地睜大眼睛:“你還有暗衛啊?真厲害,他會一直在你身邊嗎?”
周循然點頭,看着她,認真地說:“會隐藏在我身邊,一天十二個時辰,八個暗衛來回換。”
小魚在心中吸口氣。
【我嘞乖,幸好以前沒有對師弟動手。不然我絕對自讨苦吃,吃不了還能兜着走。】
托盤上放着兩雙銀筷,周循然拿起其中一雙,滿意地邀請她:“坐下,一起吃。”
正好小魚也餓了,她接過他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氣地夾了一塊焦餅:“多謝師弟。”
Advertisement
周循然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失笑地拿起托盤上另外一雙銀筷。
對面小魚已經連吃帶喝,半碗馄饨下了肚。
“吃的如此急,府裏缺你吃喝了?”
小魚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正煩着呢,又擔心你,哪能吃得下。”
她難得有如此正經的時候,周循然問道:“煩什麽?”
小魚剛想說話,腹上胃部傳來一陣絞痛。她臉色突變,朝周循然張開手掌,艱難地開口:“師弟,別吃,飯中有毒!”
***
若說人生最窘迫的時刻,此時此刻在小魚的人生中,絕對能榜上有名。
發現自己‘中毒’之後,小魚謝絕讓周循然扶着,自己手腳并用地爬上床躺着,還不忘虛弱地咳兩聲:“師弟,快給我找醫術最好的大夫,我現在可不能死。”
周循然幾乎叫醒了半個王府,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找來了三位留着白胡子的老大夫。
三位大夫皺着眉頭,依次給小魚把了脈,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願意做最先說話的人。
小魚躺在床上,她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疼痛,自覺馬上就要玩完,說話聲也多了些嘶啞,幾乎是在用氣音說:“沒事,大夫,你就實話實說吧,我還能撐多久。”
她還想在閉眼前,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師弟。
三人依舊沒說話。
急的小魚吸不過來氣,都喘了起來:“還剩多久可活,我能撐得住,說吧。”
三位大夫中,年紀稍長的一位大夫朝周循然拱手,“王爺恕罪,我們實在是看不出姑娘中的什麽毒。”
“看不出?這是何意?”
大夫道:“姑娘面色紅潤,不像是中毒的樣子。”
周循然好像明白了什麽,還是多問了一句,“她剛才還捂着肚子說痛。”
“應該是夜宵吃的有些急,岔氣了。”
周循然:“......”
躺在床上正摩挲着肚子思慮自己此生有何遺憾準備等死的小魚:“......”
周循然面色倒未變:“周頤,送大夫出去。”
周頤打心底佩服自家王爺的鎮定能力,他自诩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看着床上小魚僵了的身體和臉色,周頤還是忍不住想笑。
他借着送大夫出府的理由出了房門,張嘴暢懷大笑。
小魚拉住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妄想攔下周頤嚣張的笑聲。
...攔不住。
小魚偷偷把被子拉開一條縫,正看到周循然站在床前,歪着頭平靜地看着她。
小魚決定先發制人,倒打一耙:“師弟,這個周侍衛太過分了吧,明天打他板子!”
周循然彎身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無奈道:“還不快下來。”
小魚讪讪地笑了兩聲,自己坐起來。
被子被完全掀開,露出她腳上的鞋,以及被鞋底的土弄髒的床單。
小魚趴過去,用袖角擦了擦,發現怎麽都擦不掉之後,臉色越發的尴尬:“師弟沒事,我明天給你洗幹淨。”
“我這帳子是嵌絲的,不能遇水。”周循然淡聲道。
也就是說,這床帳子,廢了。
小魚謹慎地收回手,恢複她大師姐教導的語氣:“不是我說你啊師弟,就算你當了攝政王,也不可如此驕奢,這天下還有多少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呢,你這一床帳子,能頂人家一年的吃食了,這個習慣可不好,你得改。”
她邊說着話,邊蹭着下床。
話說完,人也磨蹭到了房間正中,然後向外跑去:“夜深了,我先回房休息了啊,明日再見吧!”
周循然眼睜睜地看着她跑遠,目光順着落在廳中桌上,她放着的半包柚子糖。他走過去,從中捏了一顆放到嘴裏,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唇舌間彌漫散開。
***
折騰了這麽久,小魚本以為自己回到房間該睡不着了。
沒想到剛挨到床,沒多久就模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大好眠,小魚早早的起床,去了青梧院。
昨日她躺的床就在青梧院前院的內間,周循然是在後院睡的,小魚過去的時候,看到內間的床鋪整潔,上面鋪了一層淺青色的粗布棉床帳。
不是昨天她弄髒的,據說是嵌了絲的名貴帳子。
小魚放了心,想着等會見了師弟,一定要好好誇獎他聽話。
心中剛想着他,小魚耳邊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她向外走去,看到周循然身穿一層單薄的長衫走在前方,周頤則跟着他。
小魚走出房間:“王爺,今日天氣涼,你怎麽只穿了一件外衫就出來了?”
【本來身體弱就愛吐血,如今再着涼可怎麽是好。師弟怎麽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看來還是得我這個大師姐多照看一些。】
周循然柔聲道:“無事,今日去的地方溫暖,無需穿的厚重。”
“那也不行,周侍衛,”小魚看向周頤,“勞煩你再去拿一件氅衣。”
周頤瞧着日頭,眉間有些着急:“馬車上有。王爺,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出發了。再晚,人就該出門了。”
周循然點頭。
小魚聽着他們的意思是要出去,“你們去哪,我也去。我是王爺的随行婢女,合該處處跟着的。”
周循然道:“行,邊走邊說吧。”
小魚歡快地跟着他身側,注意到路上有風吹來,她向右跨了一步,擋住了來風。
周循然收回目光,帶她上了馬車。
小魚并不關心此行的目的地,倒是一直關注周循然的狀态。
到了車內,兩人坐着挨得近,小魚看到他脖子間,衣領下有一片紅色,上面還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伸手想摸,被周循然躲過去:“怎麽?”
小魚道:“師弟,你脖子上這一塊怎麽紅了?”
周循然不在意:“許是夜裏癢,撓紅了吧。”
“那我給你找點藥抹一下。”
“不用,”周循然看着她,“你也知道,我身體弱,不能亂用藥。這點傷,晚間或許就好了。”
小魚想想也是,不過莫名的,她有些心虛,自己心裏剛吐t槽過他身體情況,現在被他盯着,好像那些話被他聽到,此時刻意想起來似的。
她找了個話題:“師弟,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周循然坐直:“曹府探傷。”
“曹府?”
小魚想起來了:“是太學那個被你打殘廢的曹銘?”
周循然向前傾身,靠近她,聲音柔的幾乎能滴出水:“師姐,還請注意用詞。”
他常年喝藥,身上帶着一股清淡的藥香,有些苦澀,苦之後又帶着淡香。
天光亮,馬車內也亮,小魚看着他亮白的眼睛中,反射出來僵硬的自己。她快速眨了兩下眼睛,身體向後靠在車窗上。
【嗚嗚嗚,師弟終于承認我是他師姐了!真的太感動了,師弟你放心,師姐以後一定好好疼你護着你!】
首先,就是師弟的名聲!
小魚堅定地說:“抱歉師弟,曹銘不是被你打殘廢的,是他欺辱同窗毆打夫子,違規在先,你是為民除害,按照院規處置的。”
周循然這才滿意地回身。
馬車聲悠悠轉停,周頤跳下車轅,“王爺,到曹府了。”
周循然嘴角揚起一抹笑,“該我們上場了。”
小魚扶他一起下了馬車,站在曹府的正門前。周頤上前對曹府門前的仆人說明原因。
曹府仆人遠遠的看了一眼周循然,低着頭打開門向裏走,臨到門口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扶住門,才沒有倒下。
小魚看着他的動作,低聲道:“師弟,看來你‘惡名遠揚’啊。距離這麽遠,他瞧你一眼,腿就軟了。”
周循然頓了一下手,讓衣袖搭在手腕上,“那是他骨頭軟,和我的名聲沒有關系。”
他們并排而立,周循然聽不到她的心聲,但也能知道在她心裏,肯定在腹诽他自大。
曹家仆人這一進去,直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大門都沒有再打開。
周頤等的着急,從臺階上走下來:“王爺,你看這...”
“無事,許是曹公在生本王的氣,在此等着就是。”
周循然面色未變,站的筆直。
曹家的位置在達官貴人雲集的慶民街,此時正是一日之晨,周圍各府都慢慢打開了門,送府邸主人出府。自然也都看到了當朝攝政王,在曹府門口站着。
只是人來人往,他們終究也只敢低聲議論,無人敢上前。
日頭高懸,逐漸爬上他們的頭頂。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小魚看着周循然額角冒出的汗,臉色也開始發白,她忍無可忍,撸起袖子走到曹府門口,大力地敲着門。
“裏面沒人嗎?曹府這麽大嗎,通報個消息都要花半個時辰!就算是在皇宮裏,半個時辰也要落個響吧,你們曹府這麽大面子,比皇宮還要厲害嗎?”
她心裏存了氣,喊聲越到後面越大,到最後幾乎周圍四五個鄰府都能聽到她的聲音。
站在下面的周循然和周頤相視,臉上露出默契的笑容。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