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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韋恩莊園。

布魯斯和自家兒子相對而坐, 繃着一張臉，就連阿福制作的晚餐都沒能讓他心情好一點。

“別吓唬孩子，老爺。”阿福在他身後提醒他，“達米安少爺只是想幫我修剪草坪。”

“別為他開脫, 阿福。”這孩子就是手欠, “這本不是什麽大問題, 但是明天要舉行一場宴會, 我該怎麽向別人解釋家裏的草坪像是被狗啃了一樣。”

達米安不以為然, 低着頭切他的面包：“只要你足夠強大就不需要向別人解釋。”

“達米安！”布魯斯不贊同的盯着他。

“……少爺還真是和您一模一樣。”阿福勾了勾嘴角, “我會在宴會之前處理好這個的，只是購買草皮，別忘了我們是園藝公司的尊貴會員。”

“或許有一個更省錢的方法……”達米安擡頭。

“不行，達米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布魯斯嚴肅的盯着他, “狗不會啃草坪。”

“可我喜歡狗，布魯斯。”達米安不高興的看着他，“家裏為什麽不能養一條狗呢？我會照顧好它的。”

“這個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 你不能因為我沒有給你買一條寵物狗就砍草坪發洩怒火。”布魯斯深吸一口氣, 達米安的性格實在是太有問題了。

“我想你對我的身份缺乏深刻的了解。”達米安往椅背上一靠, 揚起下巴, “我是刺客聯盟的繼承人, 人類未來的統治者，我還是你的兒子, 韋恩家未來的主人。可以說世界就是圍着我轉的, 我只不過是想要提前行使我未來的權力, 現在正在征求韋恩莊園現任主人的同意罷了。”

布魯斯捏緊了手裏的叉子。

“以及, 我可沒有因為一條狗生氣, 修剪草坪只是為了實現我的目的創造的契機，還有，那可不是寵物狗，那是一條美麗的獵犬！”達米安認真的說，“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因此怨恨你，我親愛的父親，韋恩莊園會有狗的，這是早晚的事。”

“……”布魯斯扯下掖在領子下面的白色餐巾，面無表情的将它揉成一團：“我理解你想要行使未來權力的想法，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将要行使父權的決心。”

“冷靜點老爺。”阿福按住他的胳膊，“少爺還是個孩子，好好教他就是了，只是一條獵犬，你小時候揮霍祖輩遺産的時候我可沒有攔過你。”阿福慈愛的笑着。

我倒希望父親能在那個時候跳出來教訓我。布魯斯看了達米安一眼，轉移話題：“提姆怎麽沒回來？”

“神父邀請他聚餐，為了提前慶祝他通過結課考試。”阿福幫他提前系上餐巾，“我想提姆少爺之所以沒有告訴您，是因為您從來不關心他的學業問題。”

“……我不認為他在學業方面會有困難，他一向是最聰明最省心的那個。”

達米安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哥譚大教堂。

提姆拎着兩瓶啤酒熟門熟路的順着大教堂的旋轉樓梯鑽進神父的休息室。

“我們真要在這裏聚餐嗎？”提姆脫口而出，“在這裏喝酒總感覺有種亵渎的不自在感。”

“沒關系的提姆，神早就習慣這個了。”喬納森劃了根火柴點亮桌上的蠟燭，暖黃的燭光讓這個精心布置的房間顯得氣氛十分溫馨。

白色的桌布上擺着一份沙拉，一小份鵝肝配蛋黃醬，一份生鮮拼盤，一大份炸肉排和蔬菜湯。提姆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的，他早就習慣了神父晚上不吃飯的行為，所以酒是給神父帶的。

“哦，你還點了蠟燭。”提姆看着蠟燭架上的白色蠟燭，飛快把炸肉排往嘴裏塞。考試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我和斯蒂芬妮吃燭光晚餐的時候，桌面上就燃着粉色蠟燭，香味是鼠尾草和迷疊香，當時小提琴手拉了一曲致愛麗絲，我們在音樂中接吻……”

喬納森看了他一眼：“恕我不能理解你和斯蒂芬妮小姐的快樂，這只是個普通的祈福白蠟燭，會在喪禮上用到那種。”

“沒關系，我們的快樂你當然理解不了。”提姆環顧一圈，看見神父書架上的八音盒，突然樂了：“哈，你也有一個八音盒，我知道這個，去年在美國上層社會可流行了，我還給斯蒂芬妮送了一個，和這個一模一樣……”

提姆臉色頓了頓，嘴裏的炸肉排也不嚼了，眼中突然冒出八卦的光：“這可是限量版，售價五千美元！我想不出除了買來讨好女人外還會有哪個冤大頭會買這種東西。老實交代神父，你有情人了？”

喬納森有些驚訝，這個八音盒居然這麽值錢。“沒有，那是我去年收到的聖誕禮物，不知道是誰送的。騎士遠程指揮我拆掉裏面的炸·彈後，讓我把外殼留下了，本來還想當做聖誕禮物轉送給迪克，幸好騎士阻止了我，不然那也太尴尬了。”

提姆差點把自己噎住：“抱歉，這東西怪不吉利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迪克給你送的聖誕禮物。你知道去年他給我送了什麽嗎——一條被剪掉褲腿的蝙蝠俠の舊緊身衣！我嚴重懷疑他是從阿福的垃圾箱裏翻出來丢給我了。”

“……他送給我了夜翼的簽名和手辦擺件，當時我還以為這是布魯德海文的特産。”喬納森憂郁的看着他吃下一大塊炸雞，他到希望提姆多說幾句，吃的少一點。

提姆想了想，還是覺得送給自己的蝙蝠俠制服稍微好一些。

喬納森看着提姆盤子裏沒剩多少的炸雞排，忍不住提醒他：“我覺得吧，提姆，吃飯還是細嚼慢咽為好。”

“我才不想講究那麽多呢，這又不是……”提姆叉向肉排的手一頓，神父怎麽突然這麽說。

他看了看潔白的桌布，教堂用的蠟燭，想到昨天晚上被放鴿子的夜翼……

“……這不是我最後的晚餐吧？”

喬納森悲哀的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倒了他的鹽罐子。

提姆難以置信的瞪了神父一眼，跳起來就往門口跑。

喬納森沉默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剛跑出去的提姆被騎士拎着領口抓回來。“他還沒吃晚飯呢，騎士。”神父提醒他。

“差不多就行了，省的他消化不良。”他把提姆丢回凳子上，從兜裏掏出一把繩子：“你是打算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回應他的是提姆打在他頭盔上的拳頭，骨頭和頭盔發出了沉悶的碰撞聲，聽起來就痛得很。

“我就知道。”騎士沒在意，把有一些裂痕的頭盔取下來往地上一丢，“退遠點神父，讓我試試羅賓的本事。”

提姆看這騎士的臉愣了一秒，震驚的瞪大眼睛：“是你！你是——嗷！”

一小時後。

喬納森看着已經出現在眼前的韋恩莊園的牌子，取出一個新的冰袋摁到騎士的嘴角。

“……已經不需要了，沒那麽嚴重。”騎士含糊的說，右半邊臉已經被冰得麻木。

可騎士的拒絕卻讓神父按得更狠了。

“你需要的，騎士，你也不想和蝙蝠俠放狠話時連話都說不清吧？”喬納森面無表情地說。

“……你也可以治好我。”騎士聲音微弱。

“我已經在治了。”喬納森斜眼瞥着他，“你可是打贏了羅賓诶，這個傷痕可是象征着你的榮耀，怎麽能那麽快就治好呢。”

“……”騎士沒吭聲，覺得是陰陽怪氣的稻草人把神父帶壞的。

“就算羅賓比你小幾歲、個頭沒你大、今天剛考完試，連飯都沒吃完，你也很光榮的打贏他了對不對？”喬納森贊嘆道，“雖然提姆是我的朋友，但我一點都不覺得你是在欺負他，一點都不呢。這是前輩對後輩的教導嘛，跟我一個外人有什麽關系。”

騎士發覺自己臉上的傷口越來越痛，不由懷疑神父是不是動了什麽手腳。

“……好吧，我忏悔。”騎士妥協道，“等我回去後就向他道歉。可以把冰袋放下了嗎？”

喬納森仔細觀察騎士臉上的表情。

“你還搶了提姆的車。”

為了達到突襲的目的，騎士還征用了提姆的車，并在他的後備箱裏放了各種昨天晚上提到的重型武器。

“只是借用。”騎士反駁。

喬納森也不說話，只是舉着冰袋靜靜地看着他。

“……明天我還他一輛更好的。”騎士咬牙，“現在我們可以去踢蝙蝠俠的屁股了嗎？”

喬納森滿意的收回冰袋，“我由衷的祝福你，傑森，希望天亮時你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啓一段新的生活。”

“如果那老家夥願意乖乖做個好沙包的話，我會的。”

書房裏，布魯斯頭痛的看着自己不願意睡覺的兒子，覺得最近嘆氣的次數也太多了。

“你又怎麽了，達米安？”布魯斯放下公司的財務彙報，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我要去找喪鐘，布魯斯。”全副武裝的達米安認真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為了這次行動他做了充足的準備，甚至裝了阿福的小甜餅當夜宵。

“我的手下發現了喪鐘的行蹤，他受了傷，這是個好機會，我已經通知母親了，她也會去。”達米安抱着胳膊，“就在今晚，我會砍下喪鐘的頭，祭奠我去世的外公。”

布魯斯攥緊了拳頭，他簡直不敢相信刺客聯盟這幾年都教了達米安些什麽。“好吧，達米安，告訴我他在哪。”他決定先穩住這孩子，“我會和你母親一起去找他，這是上一輩的恩怨，你乖乖留在家裏。”

“乖乖留在家裏的是你。”達米安不客氣的頂回去，“喪鐘殺得是我的外公又不是你的外公，我才是應該親手報仇的人。”

“我是你的父親，達米安，保障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布魯斯站起來向他走去。他和喪鐘交過手，自然知道喪鐘有多危險，他怎麽能眼看着達米安以身犯險。

“抱歉父親，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達米安說着，從敞開的窗戶跳進院子。

“等等達米安！”布魯斯不假思索的也跟着跳了下去。

院子裏，剛站起來的達米安愣住了。

跟着從二樓跳下來的布魯斯愣住了。

在牆邊布置陷阱的入侵者二人組也愣住了。

“……你不是說已經掌控了莊園裏的防禦系統嗎？”神父靠在牆上小聲質問。

騎士沒有吭聲，警惕的看着布魯斯。誰會想到哥譚首富大半夜不睡覺也不去夜巡專門跳窗戶找刺激呢。

布魯斯看着全副武裝，頭上也頂了兩個小耳朵的騎士，警惕的握着随身攜帶的蝙蝠镖，一時間也沒有動作。

看來夜翼的預警提前了一整天。

達米安看向和蝙蝠俠有些相似的騎士，看向身着神父袍的小白臉，又看向一臉緊張的布魯斯。

“他們是你的客人嗎，父親？”達米安挑起眉毛，“還是我不小心撞見了你請來的夜間服務人員？”

神父震驚的看着達米安，悄悄湊到騎士耳邊：“他也強迫你叫他‘父親’？”

“沒有！這可能是他親兒子，這倆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騎士咬牙切齒，真是幾年不見，孩子都這麽大了。

布魯斯冷着臉看着他們：“不是客人，是入侵者。”

好耶！達米安抽出背上的劍沖了上來，“讓我來教訓他們！”

“等等達米安！”布魯斯不得不捏着他的蝙蝠镖也跟上去，只要先控制住神父，他們就能進行談判。若無意外的話，和神父一起共進晚餐的提姆已經落到他們手裏了。

“叮。”騎士抽出撬棍挑開刺向神父的劍，心裏暗暗驚訝，這崽子力氣還挺大。正想反擊，神父在後面狠狠咳嗽一聲。

神父：別欺負小孩子。

騎士：沒看見他一臉殺氣還帶着劍嗎？這崽子危險的很！

神父：那也不行！你也找個遠點的地方！別想在一個孩子面前暴打他的父親！

騎士：……那這蝙蝠崽子就交給你了。

眼神交流完畢，騎士用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往達米安屁股上踹了一腳，再次讓神父躲過一擊，拎着撬棍向布魯斯攻去。

布魯斯見騎士沒有殺心松了口氣，但随即心又提了起來。

達米安倒是沒事，但神父就危險了。

想到這裏，布魯斯看向騎士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兩個男人的目标在這一刻達到了統一。

速戰速決。

被騎士一腳踹在屁股上的達米安踉跄兩步，眼神兇狠的回頭看：騎士已經和布魯斯打成一團了。

“切，看不起我嘛？”達米安冷哼一聲，一臉殺氣的看向落單的神父，表情猙獰的舉起劍：“受死吧。”

一陣白光閃過。

打作一團的布魯斯和騎士同時松了口氣。

十分鐘後，神父帶着孩子坐在韋恩莊園精美的花壇上，看着兩道人影從草地打進車庫，又從樹上打到房頂。

還以為能看到一邊倒的局面，倒是省得他去捂達米安的眼睛。

“韋恩先生要出好大一筆修繕費了。”神父看着坑坑窪窪的草坪和被蝙蝠車撞斷的樹感慨道。幸好騎士沒有把戰場選在他的教堂，不然他會心疼好幾天。教堂的花可都是他親手護養的。

“那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達米安晃着兩條腿，滿意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鏟起草皮，掩蓋了他白天的犯罪現場。

作者有話說：

明天大概會歇一天，真的一滴不剩了。感謝在2022-06-22 02:16:56~2022-06-22 23:58: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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