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禮物
8 禮物
◎她很好用。◎
她了解師尊西門雲潮。
師尊是不可能将她送入妖魔塔的。
再者……謝酒剛才已經說了晏萱會被石蠱毒影響。
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已經查驗過謝酒身上沒有石蠱毒的影響,然而晏萱的身上,可是仍舊有石蠱毒的餘毒的。
顯而易見,謝酒是清白的,而晏萱可說不清楚。
師尊西門雲潮現在要做的,不僅是讓晏萱一塵不染,還要謝酒心甘情願地為二師兄越無刃承擔石蠱毒。
更重要的是,昆侖劍的劍主後繼無人,在西門雲潮沒有找到下一個天生劍骨天生劍魂的人之前,謝酒不會死。
至于晏萱……
晏萱之所以如此特殊,不僅是因為她是最後一個被收入門中的,更是因為,這是掌門的真傳弟子。
所謂真傳,便是将一身絕密傾囊相授,一個修士可以有很多弟子,有幾個內門弟子,卻只有一個真傳弟子。
真傳弟子通常是由內門弟子中選出來,繼承衣缽,也就是下一任掌門。
這個真傳弟子,在數百年前,本以為是給大師兄,可是後來大師兄杳無音訊,更沒人再提起大師兄司馬君雅。
沒想到,竟然是給剛入門的小師妹。
難道下一任掌門不是久無音訊的大師兄,而是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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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早就已經開始盤算起來,如何去讨好未來的掌門。
這也是為何他們開始捧小師妹的原因之一。
謝酒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這點其實倒也不奇怪。
所有認識女主的人,都會為她着迷,甘心獻上一切。
區區昆侖真傳弟子,沒什麽大不了。
況且,确實有一種的死法,晏萱得到了師尊的真傳,成為了昆侖掌門。
當然,那時候不叫殺謝酒,叫做“清理門戶”。
現在所處的時間,是在所有她被殺死的可能之前。
謝酒選了不認,又拖了師尊下水,她并不能确定能成功。
如果師尊真的要将她扔下妖魔塔,她也不介意去那裏探一探。
昆侖的秘密太多了,她總感覺會有一絲生機。
師尊一向注重他的名聲。
自然也在乎晏萱的名聲。
此刻西門雲潮衡量半晌,終究道:“謝酒是我帶回宗門的,她與魔域之人有染之事,純粹是子虛烏有。”
那謝酒自然不是魔域卧底。
“至于謀害同門之事,至今還未查清楚蝕骨魔到底是何物。還是等抓到蝕骨魔,查個水落石出的好。”
他打算和稀泥,謝酒卻不打算放過:“既然師尊也認為是蝕骨魔的石蠱毒影響,不如将小師妹喊出來,問個清楚。”
謝酒害人的話是小師妹說的,現在說什麽都不如讓小師妹晏萱站出來說清楚。
師尊西門雲潮眉頭一皺。
“小師妹在混戰中受了傷,又因為越無刃的事情整日哭泣,神魂不穩,見不得血腥,還是罷了。”
謝酒沉默。
……見不得血腥?
整個審判大殿中,唯一身上有血腥的只有她一個人。
訊問她的這三天,刑堂的人可沒有手下留情。
西門雲潮說,“兩個都是我的弟子,雖然各執一詞,此事卻怪不得謝酒,也怪不得晏萱。”
“許是秘境邪物蝕骨魔,想讓兩人互相殘殺。”
他說:“一個是昆侖劍主,一個是我的真傳弟子,不論傷了誰,都會元氣大傷。”
他看向謝酒,有些罕見的溫情:“更何況,謝酒一心為了昆侖,定然是要為越無刃解毒的。還是不要太過苛刻她了。”
掌門發了話,此事便這麽了了。
自然,謝酒是要救越無刃的。
謝酒覺着有些荒謬。
定罪的是他,不出面的也是他,如今發話之後再議的也是他。
而他一錘定音,就那麽宣告謝酒會救越無刃,而從未問過她。
她算是什麽呢。
周圍議論起來,“謝酒這昆侖劍主,當的可真爽啊,那修仙界中談之色變的石蠱毒,她竟然遭受兩次都沒有大事,現在還要接第三次毒!”
“要是我也是昆侖劍主就好了!”
“想什麽美事!人家那是出生就有的天生劍骨天生劍魂,你要是投個好胎,你也有!”
“啧,現在謝酒這麽風光,掌門還護着她,不就是靠着有個好命。”
謝酒看着刑堂的人上前為她解開四肢枷鎖,聽着旁邊人的議論,臉上沒有半分的笑意。
她緩緩站起身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沒有人扶她。
她也不在意,便那麽搖搖晃晃地起身。
刑堂的拷問,讓她有些略顯疲憊,眼睛卻明亮地吓人。
謝酒說:“既然如此,我等着。”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
……
刑堂堂主布輕衣的臉色很難看。
本以為是一樁簡單的事情,将謝酒好好懲治一番,現在還要查早就跑的沒影的邪物蝕骨魔。
他早就看謝酒不順眼,一板一眼的,極為較真,哪兒有新拜入山門的小師妹和善。
更何況在司馬君雅離山之前,只有謝酒見過他。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謝酒是不是知道什麽,是不是早就有魔尊有勾連,這都是值得查一查的事情。
可惜了……
謝酒是昆侖劍主,現在看來,她神智清明,似乎又沒有入魔的痕跡。
哼。
布輕衣拂袖離去。
總有謝酒堕魔的時候。
那時候,他可要好好審問審問謝酒。
……
謝酒為越無刃轉移石蠱毒的時候,明白為何端木青與令狐昂那麽焦急。
因為越無刃的狀态很不好。
中了石蠱毒的人,若非修為高強,早就沒命了,越無刃撐到現在,純粹是因為他是昆侖數一數二的戰力。
靠着那樣強盛寬厚的靈氣,越無刃吊着一口氣。
但是也只有一口氣罷了。
謝酒的手抵在越無刃的胸口,與他面對面。
她看着越無刃蒼白的臉,感覺到他的生機正在流逝。
師尊西門雲潮為謝酒護法。
靈氣運行經脈,謝酒用自己的靈氣探入越無刃的經脈裏,瞬間,她疼的幾乎成了蝦米。
越無刃經脈裏的石蠱毒,已經濃郁漆黑。
神識之外,是師尊西門雲潮的冷喝聲:“謝酒,平心靜氣!”
謝酒收斂心神,将自己的神識疏通越無刃的靈氣,随着靈氣的循環,她帶走了更多的石蠱毒。
謝酒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虛弱。
疼痛感再次布滿了她的全身。
她幾乎撐不下來。
那種疼痛是從每一寸皮膚、每一處血肉、每一塊骨頭裏滲出來的。
疼。
好疼。
疼疼疼。
與此同時,她的靈氣被悉數吞噬殆盡,氣息漸漸微弱起來。
遠處,似乎有晏萱的驚叫聲:“大師姐怎麽倒下了,二師兄還好嗎?!二師兄!”
令狐昂攔住了晏萱:“越無刃沒事了!”
端木青滿臉擔憂地往裏面看了看,并沒有進來。
他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
謝酒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倒在一邊。
她隐約聽到端木青的聲音,似笑非笑:也不知道這個沒事了,是說的誰。
越無刃醒的很快。
晏萱撲過來,抱住越無刃就哭起來:“二師兄!二師兄!”
“太好了,你醒過來了!”
“嗚嗚嗚我再也不氣你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不理你了!”
越無刃極為虛弱地拍了拍晏萱的後背。
他的視線,看向了謝酒。
“即便是你救了我,我也不會原諒你。”
謝酒強撐着,正在努力往外面移動。
當晏萱沖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接下來是感人肺腑的現場,與她沒什麽關系了。
然而現在……
謝酒站住,她看向越無刃,“你的腦子,是真的不好。是被石蠱毒給破壞了嗎?”
她忽而頓住。
越無刃的眼神裏,竟然都是恨意與憎惡。
以往越無刃只是讨厭謝酒,然而現在的越無刃,厭惡她。
“就是你想害小師妹!”
越無刃說:“當初我接手大師兄帶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根本養不熟!!”
他情緒激動起來,眼睛都發紅了:“你躲我躲的遠遠的,好像我是什麽妖魔鬼怪一樣,我那麽盡心盡力地照顧你,你根本不想看到我!”
謝酒怔了起來。
那時候她遭遇滅門變故,根本不想見到其他人,她只想躲起來。
她竟是不知道二師兄是那麽想的。
“你根本就沒有感情!”
越無刃的眼神越發淩厲:“現在又要害小師妹,以後就是害我們,到時候你就會堕魔!!”
“那時候我殺你,定然不會手軟!!”
我殺你……
絕不會手軟……
謝酒的耳邊,一直回蕩着這樣的話。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表情卻極為平靜了然:“哦?是這樣嗎?”
西門雲潮打斷了越無刃的話。
他的聲音滿是怒意:“越無刃,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你瘋了?”
他擡手,一道靈氣落入越無刃的身體裏。
越無刃本就精疲力盡,猶如強弩之末,便立刻昏睡過去。
端木青走上前,将越無刃放平,蓋好了被子。
他歉意地看向謝酒:“他受到了石蠱毒的影響,胡亂說話,你不要在意。”
端木青說:“絕非二師兄本意。”
西門雲潮揉了揉眉心。
“好了,都去休息吧。”
謝酒不說話。
轉身就走。
西門雲潮看她瘦削背影,突然加了一句:“你記得當初昆侖劍選擇你時候,你說過什麽。”
謝酒的身影越過了門檻,她說:“我記得。”
不會像是那些人一樣失去本心。
不會像是那些人一樣堕魔。
她不會像是那些人一樣。
可是,若是你們,早就将我當做了“那些人”呢?
……
西門雲潮難得給了謝酒半個月的假期。
然而謝酒剛剛恢複不久,便又撐着身體,來操持宗門內務。
積攢了十年的各種事務一直沒處理,各個堂口的人都來催謝酒。
她緊趕慢趕,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 ,循序漸進地推進。
謝酒負責處理宗門內務,不是因為她多受寵,而是因為……她很好用。
是的,很好用。
謝酒任勞任怨,是個好跑腿的人。
昆侖是天下第一修仙門派,掌門西門雲潮所在的又是主峰,俗事雜事衆多。
需要師尊到場的事務繁多,而師尊在閉關。
那麽就需要有人代開會。
點名到場這樣無聊的事情,沒有人會去。
師尊不理外事,其他師兄又忙得很,是謝酒在處理各種雜事。
仙人只需要修煉,雜事便讓沒用的人來。
謝酒便是那個沒用的人。
這種事情便落在謝酒的身上
——反正她修為平平,又任勞任怨,耽誤一點修行時間不算是什麽。
這種事情有很多很多。
久而久之,就多的數不清了。
謝酒至今未到金丹期。
以往幾個師兄弟們都說謝酒恐怕這輩子都是金丹期了,這可怎麽辦啊,看樣子,只能一直當跑腿的了。不過沒事,謝酒就愛這些俗物,她定然喜歡。
說話的時候,是玩笑的時候,可也能窺得幾分真實想法。
昆侖山的修士仙人們高高在上,不染俗物。
她在這宗門裏格格不入。
山中歲月長。
刑堂堂主布輕衣追查蝕骨魔的事情沒有着落,越無刃清除了餘毒,徹底好了。
只是他看到謝酒,就格外陰沉,似是還在生謝酒的氣。
這麽一來,又快要到中秋了。
一年一次的中秋佳節,昆侖山亦是要過的。
怎麽過節日,各峰如何籌備,都是瑣碎的事情,謝酒都要過目。
她正在忙着中秋節的事情,師尊西門雲潮的命令又細化了:他要在中秋佳節之時,将新建的府邸送給晏萱。
謝酒只好又去催促工堂的師兄弟們。
這麽一忙,她便将其他的事情排後處理。
直至中秋節的前三天,令狐昂氣沖沖地來找謝酒。
“砰”的一下,他将扇子摔在謝酒的桌子上。
“聽說你根本沒有給我們準備中秋節禮物?”
謝酒有些懵了。
“……什麽?”
令狐昂:“給師尊的禮物!”
“謝酒!你別裝傻!你現在怎麽回事兒?連禮物的事情都能忘了?”
謝酒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
以往中秋節,師兄弟們要一起去拜見師尊,都是謝酒準備的禮物。
今年,謝酒沒準備。
“沒準備。”
“……沒準備??”
令狐昂幾乎要跳起來。
“謝酒,你瘋了嗎?你憑什麽不準備?”
謝酒被他尖銳的聲音吵的根本沒法整理文書。
這狐貍的聲音也未免太過于尖銳了。
她放下手中的毛筆,看向他:“這是誰的禮物?”
“我們的啊。”
“不,這是誰給誰的禮物?”
“我孝敬師尊的啊。”
謝酒攤手:“這不就結了嗎?這是你向師尊的心意,關我什麽事兒?”
令狐昂被謝酒問懵了。
“可是之前都是你負責的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謝酒重新拿起來毛筆,批閱文書,“禮物的靈石你也從未問過從哪裏來,你也該承擔自己的事情了。”
他有些惱羞成怒:“什麽叫我該承擔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該你準備好貼合心意的禮物,我等着拿過去就行了!現在你什麽都不說,說停就停了?”
他越說越氣,“我在妖都的時候,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謝酒似笑非笑。
她再次放下毛筆,“請問尊貴的三師兄,您在妖都的時候,是尊貴的妖族公子,給你準備禮物的是誰?”
“我的管家。”
謝酒拍了拍手:“你的管家,是你的下人,為你掌管你的方方面面。可我不是。”
“我是你師妹。不是你的管家。”
她伸手:“請回吧,尊貴的妖族公子。”
謝酒的陰陽怪氣都溢出來了。
令狐昂被這種陰陽怪氣頂的心底憋氣。
他一向眼高于頂,謝酒一向窩囊溫吞,他想來看不起謝酒,哪兒受過謝酒這些氣?
“好好好,謝酒,你就這麽幹吧!我看你怎麽向其他師兄交代!”
他一把将扇子收起,扭頭就走:
“我看二師兄說得對,你根本就養不熟!!”
寫字的手頓了下來,毛筆托着謝酒的下巴。
她心想,好像你們養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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