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心魂
9 心魂
◎我要與你成婚!◎
令狐昂怒氣沖沖地走了。
昆侖山裏,能惹令狐昂生氣的人不多。
他身份尊貴,據說當初拜入昆侖山的時候,是妖族妖王與妖後親自送來的。
可見對他的看重。
亦是可見對拜入昆侖山的隆重:妖族的妖王與妖後輕易不出山,這數萬年來,恐怕也只有這麽一次。
妖王與妖後親自拜會昆侖山掌門西門雲潮,為表誠意,還向昆侖山捐贈了整整一條礦脈。
出手格外大方。
于是修仙界所有人都說,未來的妖王之位,定然是令狐昂的。
在小師妹來之前,只有師尊、小師叔、還有二師兄能壓住令狐昂,即便是加上早就消失蹤跡的大師兄,也沒幾個人。
這幾個人裏,自然不包括謝酒。
謝酒知曉他羁骜不馴,野性未消,又了解到妖族的成長速度與人類有異,他怕是要當熊孩子好多年,于是平日裏懶得跟他争辯。
所以令狐昂是第一次被謝酒拒絕。
這次的拒絕,讓令狐昂感到不可思議。
他沒想到,謝酒竟然如此不給他面子,還說什麽她不是他的管家之類的屁話!
Advertisement
令狐昂從謝酒的洞府出來,本想趕緊去買這次的中秋賀禮。
時間已經不多了,總不好空着手去拜見師尊吧!
然而……
他心口的氣悶卻怎麽也平複不下來:憑什麽啊!
謝酒包攬了這事兒百年,現在說不幹就不幹了,還譏諷他,她現在是撒氣給誰看?
不就是前段時間進了地牢嗎?
那不是好好的出來了?
端木青還去牢裏看過她,不還是好好勸過她了?是她自己不聽話,非得在牢裏受苦!
再者,連二師兄都說了不再追究了,小師妹也原諒她了,她還想做什麽?
不對……
令狐昂的腳步頓住了。
謝酒為何之前包攬這種事情?
現在卻又撂挑子不幹了?
之前包攬各種賀禮,定然是有利索圖!
現在不幹了,定然是看着小師妹如此單純美好,而她卻如此可惡,生怕東窗事發。
那這賀禮裏,定然有貓膩!
對……
他猜的沒錯。
剛才謝酒說漏了嘴。
她說什麽“禮物的靈石你也從未關心從哪裏來”,這種話語定然是她不小心說出來的。
又或者說,這是試探?
試探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偷偷克扣了多少靈石。
令狐昂的狐貍眼越來越亮。
他腳尖轉向,向着二師兄越無刃的洞府而去。
他要告訴二師兄!
謝酒定然是貪污了他們的錢!!
這些年她掌管宗門,沒想到竟然養出來一個大蛀蟲!
他一定要替天行道,将謝酒的惡性揪出來!
-
洞府靜谧。
越無刃正在打坐修煉。
他閉着眼睛,吸收天地之靈氣,感受天地之玄妙。
石蠱毒早就已經完全解了,只是他的靈氣被吞噬殆盡,修為調了一個臺階,但是不打緊,他本就是昆侖宗的天才,這些修為,只需要勤加修煉便可以補回來。
然而……
他眉頭緩緩蹙起,心情湧上一股煩躁。
自打中了石蠱毒之後……哦不,自從謝酒出關之後,他時常便會煩躁。
有時候還會覺着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
前幾日伺候他的外門弟子摔了他最喜愛的茶盞。
若是往常,他不會說什麽,可是這次他竟然将人發落到礦場去挖礦去了。
等他回過神來,說讓這外門弟子回來,卻聽說這個外門弟子在礦場遭遇意外。
已經死了。
越無刃心頭邪火更甚。
他又責罰了好幾個伺候的外門弟子。
晏萱說,只是因為石蠱毒的影響罷了。
她當時中毒的時候,也有一點被影響呢,但是再過一段時間,就好啦!
她勸慰他時,笑靥如花,十分嬌憨可愛。
“二師兄,你不要太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只有小師妹晏萱在的時候,他才能稍稍安撫下他的脾氣。
可是……
他神識修煉之時,總感覺自己像是要進入什麽窒息濃稠的陰暗之地。
這種感覺在石蠱毒爆發的時候最為明顯。
謝酒将石蠱毒轉移走之後,大部分不适的感覺已經消失,然而昨夜的修行中,他似乎又在被什麽拖拽着,要往更深處而去。
越是往更深處,他的神識就越發模糊,他甚至覺着與自己神識的聯系都變得松動起來,這并不是什麽好預兆。
然而他怎麽探查,卻都捕捉不到哪裏不對。
仿佛只是他中毒引起的幻覺。
等令狐昂來找越無刃的時候,他格外煩躁:“你又有什麽事兒?”
令狐昂知曉最近二師兄最近脾氣不太好,然而關他什麽事兒呢?
他說:“你讨厭謝酒是有道理的,她竟然克扣我們昆侖的靈石,中飽私囊!”
什麽中飽私囊?
越無刃一時間沒明白。
令狐昂說了中秋賀禮的事情,“二師兄,你的中秋賀禮,謝酒也沒有給你準備吧!”
越無刃:“……”
越無刃只顧着修行,哪兒還顧得上什麽中秋賀禮。
令狐昂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挑起狐貍眼看他:“謝酒是不打算給你準備了,你想要去哪兒買賀禮呢?”
聽到令狐昂這麽說,他只覺着煩不勝煩。
謝酒,又是謝酒!
越無刃霍然站起身來。
“我倒是要看看,謝酒到底克扣了多少昆侖的靈石!我們主峰,竟然養出來這樣一個敗類!”
他剛走兩步,便聽到有人訝然道:
“什麽?師妹這些年在克扣靈石?”
端木青恰好過來拜見二師兄,剛剛好聽到這裏。
他微微擰眉,滿臉不信:“不會的。”
“怎麽不會?”
令狐昂哼道:“我看她會的很!”
端木青說:“這件事情,定然不是謝酒做的。”
他先行兩步,“我要去找師尊,為謝酒正名!”
令狐昂瞠目,一把拉住了端木青,“喂,老三,你要将這件事情告訴師尊?”
端木青被他拉的一個趔趄:“不然呢?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告訴師尊嗎?”
令狐昂一瞬間啞巴了。
他感覺哪裏不太對,半晌才有些磕巴地說:“可是……這樣一來,師尊不就知道不是我們準備的賀禮了嗎?”
他從妖族來昆侖山之前,父皇可是說的明明白白,西門雲潮對令狐昂正在考驗,若是考驗不通過,那以後就別回妖族了!
若是讓師尊知道自己不用心,豈不是慘了?
越無刃看向端木青:“你這些年的賀禮,大約也是謝酒給辦的吧。”
端木青愣了一下。
“是啊……誰管那些事情。”
越無刃權衡一番,說:“謝酒負責處理各種雜務,各種文書都是經過她過目的,恐怕早就做的滴水不漏了,根本找不到她克扣的證據。”
“此刻即便是告訴師尊,一時間也拿不下她的錯誤。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我會慢慢調查,若是她真的中飽私囊,她恐怕就要再回到地牢了!”
……
“說實話,我一點也不想再去地牢。”
謝酒與工堂邵岩說話。
“若是中秋節之前,這嶄新的洞府竣工不了,我就得去地牢了。”
邵岩師兄擦了擦冷汗,“哈哈,哪兒有這麽嚴重,你畢竟也是掌門的弟子……”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看着謝酒沒有笑容的臉,他心底一驚。
不是吧?
謝酒說真的啊?看來果然如同傳說中那樣,小師妹晏萱格外受寵,而謝酒……嗯……經過前段時間的事情,邵岩可看出來,謝酒的幾個師兄們,可沒一個真心護着她的。
“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要在中秋節之前完成。”
謝酒認真地說,“現在進度差的不多,你和師兄弟們都辛苦一下,抓緊時間将它竣工。”
邵岩為難起來,“現在都是白天忙碌,我們是器修,不是兵器,總是要休息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趕工的經驗,可是那都是要靈石的。”
謝酒沉默。
邵岩更加為難:“我知道這樣有點過分,可是這活兒不是我一個人的……現在還差一個洞庭湖泊沒有引水,還需要煉制更強悍的法器才能爆破堅固的山體。”
“你知道的,這裏距離禁地有些近,尋常的方法沒辦法爆破啊!”
謝酒:“我給大家補貼,靈石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我也會來幫忙,這幾天我不睡了,先把新洞府給建好。”
邵岩頓時笑起來:“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要靈石到位,有什麽不能辦的呢?”
邵岩轉身帶着工堂師兄弟們幹活去了。
謝酒站在原地一會兒,亦是去考察即将要爆破的地勢。
遠處的高山之巅。
二師兄越無刃臉色陰沉。
令狐昂哼了一聲:“就說她貪了我們昆侖的靈石吧,哪兒有人掏自己的靈石給別人補貼的?她定然是巧立名目,從我們昆侖的賬戶裏走了!”
“要是每個人都像是她這樣亂用昆侖的錢,我們整個宗門的人,都要去乞讨去了!”
端木青遲疑:“若是她真的用自己的靈石呢?”
“怎麽可能?”
令狐昂打斷端木青的話語:“謝酒可沒那麽好心,無利不起早,你以為她什麽這百年來忙着那些雜活?還不是為了靈石!”
“盯緊謝酒,收集她的證據,中秋之時,讓她痛哭流涕承擔自己的罪。”
越無刃說。
-
天色已深。
工堂的弟子們正在準備爆破山體,月色高挂,時間快要到了子時。
謝酒跟着工堂弟子們一起幹活,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泥人一樣。
她仰頭看着朦胧的月色,忽而想起來什麽,“還有多久布置好法器?”
邵岩:“一個時辰吧。”
謝酒急匆匆對邵岩說:“等我回來。”
她提裙轉身就跑。
邵岩看着她的背影,“……诶?都子時了,什麽事兒這麽急啊?”
謝酒氣喘籲籲地跑回自己的山峰。
她的洞府坐落在偏僻處的一處小山峰。
洞府簡單整潔,洞府前沒有像是其他修士那樣種植各種花花草草。
她聞不了花的味道,之前晏萱送給她山花,她便說了自己不喜歡。
可是,沒有人知曉,謝酒在洞府後面,想要飼養一朵燦爛炙熱的花。
當然,此刻它還是一枚種子,但是未來,它會成為一朵花。
此花名為,心魂花。
在很多很多年之前,在那一次蓬萊宴會的意外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謝酒對西門雲潮的心意。
她醉酒喊着:大哥哥,我喜歡你,我要與你成婚!
東方蓬萊宴會上,各個宗門的人都在。
昆侖宗的掌門只帶了謝酒一個女弟子,女弟子卻又鬧出來這般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謝酒喜歡她的師尊。
所有人都在看着西門雲潮會如何處置他唯一的女弟子。
西門雲潮當時的表情莫測,他最終說:“那麽,證明給我看。”
謝酒眼睛裏還帶着醉意,“大哥哥,怎麽證明?”
西門雲潮伸手,給她了一粒種子。
“此花名為心魂花。”
“若是真的愛一個人,愛到天地感動,頑石開花,那麽為師便答應娶你。”
傳說中的心魂石,與修仙界同時誕生的天生頑石,永不碎裂。
石頭上有像是心髒圖案一樣的花紋,是以又喚做心魂花。
除非愛意能破除盔甲,才可能生根發芽。
當心魂花開放的時候,燦爛炙烈,修仙界的所有花朵,都會在那一刻同時綻放。
是存在于傳說中的天下奇觀。
當年蓬萊宴會上,所有的修士都明白昆侖掌門西門雲潮的意思。
他們了然地笑起來,和善地打着圓場:算啦算啦,喜歡昆侖掌門的人那麽多,謝酒也不過是個女孩子嘛。
誰都知道,這是掌門對于自己女弟子的善意拒絕。
事情過去多年,謝酒當年的事跡,變成了人們偶爾調笑的趣事。
謝酒沉默無聲,卻又有些倔強:
她把西門雲潮的話當了真。
溺水的人會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這心魂石,便是她的稻草。
她求教了很多人,直至師伯花承識說,用心頭之血,可以澆灌心魂石開花。
從那一年開始,謝酒每隔半月的子時,都會用自己的心頭血,澆灌心魂花。
誰說她不能澆灌出這世間最燦爛的花呢?
她走到哪裏,便将心魂花帶到哪裏。
舍身崖裏她帶着小花盆,在自己洞府裏她安置小花盆。
謝酒之所以這次這麽急切,是因為在十年前,她發現,心魂花的花盆之土,好像有些松動了。
難道,用她心頭之血澆灌出來的石頭種子,終于要開花了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