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 忘記
24 忘記
◎十年前,你問過我了。◎
司馬離的話語懶懶的:“只是想親手殺了你, 不想讓你死在別人手上罷了。”
謝酒:……
就知道他沒什麽好話。
“很好,現在我們有了可以等量交換的情報。”
謝酒認真地說:“蝕骨魔危害修仙界, 若是不除,危害蒼生,今日暫時休戰,我們就當是同一戰線的人吧。”
“這可真是罕見。”
司馬離說:“我是一個魔尊,我為什麽要關心蒼生?”
謝酒:“……”
“到底談不談了?”
“談。”司馬離說:“我說了,我要你的誠意。”
謝酒:“之前救你還不夠?”
她都已經與他簽下白紙黑字了!還要怎麽樣!
“不夠。”
司馬離深色的眼底似是灼燒着火焰,那火焰灼燒着貪婪:“我想要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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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司馬離說了一句話。
謝酒聽的臉色很差。
“哦,不愧是你說出來的話。想要我的命——不可能的。在你殺了我之前,我一定會殺了你。”
司馬離深深凝視着謝酒,半晌笑起來了:“都過去了百年, 你還是這樣啊。”
“算了,我換一個。”
他的手掌展開,掌心裏出現了一只發簪。
發簪上綴着栩栩如生的黑色蝴蝶,赫然是用魔界最為珍貴的水晶熒石制作而成的, 蝴蝶恍若是活的一樣, 在日光下閃着凜冽的光。
而蝴蝶翅膀震動, 落下層層疊疊的粉, 是五彩斑斓的。
這是一幅很美的場景。
謝酒的眼神不自覺地凝固在蝴蝶發簪上。
她想起來了邺城外的墳墓,兩個人牽着的手,被逼到絕路于是一同跳進墳墓死去化作的蝴蝶。
謝酒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你什麽意思?”
司馬離擡手,将簪子抛給了謝酒:“你的誠意就是, 在大婚之時,戴着我送你的嫁妝吧。”
謝酒剛才對他的殺意攸然被水澆滅。
複雜的心情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關于邺城, 關于魅魔蘇酒, 以及司馬家的公子, 謝酒一直覺着對于他們倆來說,都是一場夢。
然而他将夢的痕跡留下,送給她了這個簪子。
謝酒捏緊了蝴蝶簪子。
蝴蝶翅膀撲簌落下的金粉消失在她的指尖。
她說:“真奇怪,魔尊竟然會給我準備嫁妝,你以什麽身份呢。”
司馬離又沒吐出好話:“奸夫吧。看西門雲潮的臉色變青,應當是很有趣的。”
謝酒:……
都是她想多了,司馬離壓根沒安好心!
但是謝酒答應了。
殺意褪去之後,謝酒看向司馬離,“你的誠意呢?”
“什麽?”司馬離笑着道:“你想要我什麽誠意呢?嗯……我倒是很好奇。”
謝酒不知道為何,鬼使神差道:“摘下面具。”
司馬離愣住了。
他似是有些了然地笑了。
“這話你已經問過我了。”
“問過你?”
謝酒并不記得:“什麽時候?”
司馬離的大長腿交疊,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過來。”
謝酒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不去,現在不想打。”
她讨厭司馬離整日的挑釁之語,更厭惡司馬離殺人如麻的暴虐。
身為昆侖劍主,最該做的就是斬妖除魔,殺了這個魔尊。
怎麽可能跟他坐在一起。
司馬離失笑,他并不意外謝酒的回答。
只是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着些啞:“十年前。”
十年前,你問過我了。
然而你忘記了。
……
謝酒與司馬離交換了情報。
她這才明白,司馬離讓她不要追查蝕骨魔是什麽意思。
謝酒告訴了司馬離她看到的盡頭。
漆黑的一條路,初時是将自己一個人包裹在其中,然而窒息、憤怒、殺戮、痛苦……如影随形。
為了能呼吸,她不得不繼續往前走,然而越是往前走,甬道就越是狹窄。
與身體的聯系越來越飄渺,她仿佛要走到虛無的盡頭,那裏只有死寂與荒蕪。
這條路上,只能往前,不能退後。
神識被壓扁縮小,直至被擠壓成扭曲的形狀,像是一個針尖。
“針尖的那頭,就是另外一個……”
謝酒組織着措辭,“像是另外一個我,卻與我截然不同。”
她在走在那條路上的同時,能感覺到盡頭的那個東西,很想是自己,卻又不像是自己。
是絕非如今修仙界的東西。
就像是如今的越無刃一樣,越無刃可以說是越無刃,卻又不是越無刃了。
謝酒說:“我借故查探了越無刃,從目前已知的修仙界探知神魂方法來講,他确實就是越無刃。”
沒有辦法證明,他是中了石蠱毒之後,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因為那就是“他”。
謝酒是唯一一個例外。
因為她與昆侖劍一體,是修仙界唯一的昆侖劍主。
昆侖劍震懾天下妖邪,謝酒能動用的不僅是昆侖劍的力量,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絲天地感悟。
所以目前來說,謝酒是唯一一個能逃脫石蠱毒的人。
而在謝酒做到這一點之前,司馬離也不确定她能不能是這個例外。
盡管目前謝酒真的是這個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這也是無解的:
誰能證明她說的是真的呢?
只有一個人說出來的真相,不是真相,而是呓語。
天色漸漸暗了。
日落時分,遠處的晚霞将天幕染上濃烈的赤色,像是血。
光線的變幻為兩個人的身影籠罩上了一層柔光,兩個人相對而坐,像是一副溫柔的剪影。
司馬離沉思道:“不論你相不相信,我想殺的人,也是這些……怪物。”
謝酒一時間愣住了。
旋即,她冷笑:“你不會要說,你這些年實際上沒有濫殺無辜,而是在殺死那些被占據軀殼的邪魔,做的事問心無愧吧?”
司馬離的臉上依舊戴着面具,他看着謝酒,說:“理所當然,你不會相信的。”
對于一個正道中人來說,魔尊所說的話,自然是沒有一句話可信的,都是花言巧語。
謝酒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對待司馬離的。
這百年來,兩個人的殺戮時分,她都冷面無情地隔絕了司馬離的話。
她見多了兇窮極惡之人臨死前的哀求,他們謊話連篇,用盡力氣,只想要求一個生機。
亦或者殺人屠戮,奪取內丹,謀求利益,一個人的人皮之後,是無數的謊言。
司馬離格外坦然:“自然,身為魔尊,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這些避免不了殺戮。我沒有想要開脫,而是殺戮是實現目的的手段。”
謝酒并不贊同。
“但是……”
謝酒的手指擡起,擋在了眼前。
她眯眼看着遠處暗下去的晚霞:“我小時候,應該很喜歡站在這裏等日落吧。”
她想不起來在後丘酒村的日子了。
她看向司馬離:“如果我試圖相信你呢,你是不是想要讓我見一見你找到的那個幸存者。”
司馬離莞爾:“你果然聽進去了這句話。”
謝酒不覺着自己執拗。
在窺見蝕骨魔帶來的可怕後果之後,她想到的事情有很多。
她說:“繼續吧,我給予你更多的信任。”
司馬離說,這些蝕骨魔,來自另外一個修界。
也就是,上界。
謝酒驟然一驚:“你在說什麽?”
“是的,沒錯,就是你所認為的上界。”
謝酒的腦海裏,一瞬間閃過了很多關鍵詞。
多年未飛升的昆侖掌門西門雲潮,失落的神廟,殺不死的蝕骨魔,中毒之後無解的石蠱毒……
她盯着司馬離:“上界發生了什麽?”
司馬離拿出來了數據。
這數萬年來,修仙界飛升的修士并未減少,而曾經輝煌一時的神廟,卻漸漸失去了神力。
曾經凡人祈求神明降下恩澤,那些神明總是有所回應,直至後來回應越來越少,直至人們發現,神明不過是虛無,想要長生不老,不如自己修仙。
修仙之途漫漫,信那些所謂的神仙,不如信自己。
那些所謂的神仙,也就是飛升的修士而已。
“而昆侖,大乘期大圓滿的西門雲潮,危封長老,都沒有飛升,我可以肯定,他們在壓制自己的修為實力。”
司馬離說:“西門雲潮在數千年前曾經殺妻證道過,那時候他定然與天道産生了某種聯系,這種聯系讓他在之後的數千年裏,選擇了蟄伏。”
“随後他開始積極地尋找昆侖劍的侍劍人,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拯救天下蒼生之上。于是人們自然忘記了那個在大婚儀式上被他殺死的可憐女子,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昆侖掌門。”
他似笑非笑:“嗯,沒想到吧,你确實不是西門雲潮娶的第一個女子。不同的是,第一個女子不用靠心頭血澆灌石頭,開花了才能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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