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嫁衣
43 嫁衣
◎追逐了西門雲潮百年,她終于得償所願◎
“沒錯。”
“軒轅正平将狐妖之火與鳳凰之火結合而産下孩子帶來的不詳之火, 奉為聖火。”
鳳族與狐族被天道詛咒之後,結合生下的孩子, 存活下來很多,然而不少的孩子被火焚燒着死去。
這些都被視作醜聞,沒有人知道軒轅正平幕後主導着這一切。
“軒轅正平在修仙界呆了很多年,他創立了昆侖,成為了昆侖的開山祖師,他後來收了一個弟子,喚做西門雲潮。”
而後很多年,昆侖都是修仙界的主宰。
謝酒:“我有一個問題,軒轅正平一開始想要長生,可是控制天道之後, 他已經能修仙了,這些都是在折騰什麽啊?”
愛好和平的謝酒不懂。
司馬離輕聲道:“權力與欲望讓人迷失了方向,軒轅正平不認為這是永恒的長生,他将目光放在了紫霄界。”
紫霄界是昆侖界的上界。
他若是就這麽平平無奇的飛升, 在紫霄界定然也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
他想要成為紫霄界的主宰。
直至軒轅正平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渴望, 他将所有的聖火彙總到一起, 在燃燒的聖火中飛升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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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酒眨了眨眼睛:“真的飛升了還是被燒死了啊。”
司馬離亦是沉默:“不好說。”
令狐昂撓頭:“我也覺着……”
謝酒:“好吧, 我們姑且認為軒轅正平還活着……”
她說:“那這些都是歷史了吧,數萬年是有了,紫霄界如今的樣子,是不是跟軒轅正平有關?”
司馬離摸下巴:“看樣子, 如果他沒死的話,是。”
幸存的紫霄界俘虜說, 紫霄界燃燒着永遠無法熄滅的大火, 将一切都燃燒殆盡。
再加上這些蝕骨魔只有黑色煙霧狀的身體, 無法殺死的特征……看上去軒轅正平不僅禍害了昆侖界,也禍害了紫霄界。
“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謝酒與司馬離缺失的那些拼圖,在此刻合上了一塊。
“希望軒轅正平死了,不然這麽個瘋狂的老鬼,真是讓人頭疼。”
謝酒嘆氣:“西門雲潮一個人,就夠難對付了。”
令狐昂湊過來,欠揍地說:“在妖界耽誤這麽久,距離你的婚期只有三天了,你要如何做?”
他又看向司馬離,“謝酒就要嫁給西門雲潮了,你又要如何做?”
謝酒沉思:“我想我們得從長計議了。”
“對對對,我們得好好商量商量。”
她看向令狐昂:“我們?不,我們道不同,令狐昂,你的罪孽,也要自己承擔。”
“你是認為我為了活命殺了妖王與妖後的人,不配與你為伍?”
令狐昂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謝酒,你真的好天真啊。”
“這是修仙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還講什麽罪孽。”
謝酒一本正經地說:“殺戮不能帶來和平。”
令狐昂先是大笑,随後是狂笑,最後眼淚都笑出來了。
直至司馬離皺着眉頭,一腳将他踹在地上,他擦着眼淚,揉着肚子說:“好吧,我想當年的司馬君雅喜歡你,是有理由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愚笨的人。”
“你們的計劃,我會配合的,但是我還沒有完全清除身體的石蠱毒,所以我不能跟你們去昆侖。”
令狐昂說:“另外,想要反抗西門雲潮,我自然跟。”
“但是如果蝕骨魔是軒轅正平的計謀,那麽我還需要謹慎考慮。想要我妖界全力出手,那麽就證明你們的價值。”
“怎麽證明?”
令狐昂一字一頓道:“殺了西門雲潮。”
即便是他與兩個人結盟,他也不認為能殺了西門雲潮,謝酒是昆侖的劍主,是昆侖劍的侍劍人,早就立下了生死契約。
一旦覺察出謝酒想要脫離昆侖,西門雲潮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徹底抹殺謝酒的存在。
換句話說,謝酒不過是西門雲潮的掌中傀儡。
一個傀儡,又如何能擺脫西門雲潮的控制呢?
謝酒懂了。
她說:“最後一件事,放了鳳嫣。”
令狐昂眨了眨眼:“鳳嫣沒了鳳凰之火,對我來說沒了用處,我自然可以放了她。”
……
出妖族的路,格外的漫長。
謝酒與司馬離并肩而行。
樹葉的光影交錯,明明滅滅。
“你将鲛人之淚,做成了簪子,和錦囊。”
“嗯,它們是一對。”
鲛人之淚是當年之事留下的紀念,謝酒不敢留下它們,将之留給了司馬離。
司馬離在這十年裏,看着它們,摩挲着它們,思念着在舍身崖的謝酒。
十年的時間,對于修仙者來說轉瞬即逝,對于司馬離卻很漫長。
更為煎熬的是,他知曉謝酒會在昆侖劍的影響下忘卻自己,他等來的是一個失去了所有記憶的謝酒。
謝酒記得一切,卻不會記得他。
“演技不錯,”謝酒幹脆利索地抓住司馬離的手,“你一直在暗中觀察吧。”
“确實。”
司馬離亦是握住謝酒的手:“你變了很多。”
謝酒沉默。
她已經不太記得剛出舍身崖時候的自己了,憤懑與委屈,哀愁與無望,被壓迫束縛的責任感,讓她喘不上氣。
背叛時有發生,她看過了通天畫中的所有可能性,于是她終于放棄了幻想,在血色的痛苦中蛻變。
“總是要變的。”
謝酒說:“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想起來,但是我想,你也變了很多吧。”
“嗯。”
司馬離:“會好的。”
一切會好的。
這條小路走到了盡頭,就像是十年前最後一面那樣,路的盡頭,一個白衣身影在等着他們。
是西門雲潮。
他站在那裏,便是一道清冷的月色。
西門雲潮開口,“徒兒,你該跟我回去成婚了。”
那一瞬間,謝酒的手,被司馬離捏的很痛。
司馬離旋即收回了手的力道,謝酒的心開始痛。
謝酒站着沒動。
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司馬離,她都想再嘗試一下。
“師尊,我不回去。”
西門雲潮的眸子顏色淺淡,他聲音依舊清冷,卻不再忍耐:“過來,謝酒。”
那是來自昆侖劍的,來自天道的力量。
謝酒不由自主地松開了與司馬離交握的手。
她堅定地向着西門雲潮走去。
每一步,距離西門雲潮越近,距離司馬離越遠,她的心底都更加的絕望。
在出妖界之前,她問司馬離,如果此事真的失敗了,她死了,他怎麽辦呢?
司馬離平靜地看她:“你生,我活,你死,我亡。”
……
謝酒跪在舍身崖的最深處。
這裏,只有昆侖劍主,與昆侖掌門才可以進入。
眼前,是高大巍峨的昆侖劍,頂天立地。
它的劍身上,遍布鎖鏈,那是九龍鎖鏈。
昆侖劍被困在這裏,無聲地俯視着謝酒。
西門雲潮負手而立,平視着昆侖劍。
“你讓為師很失望。”
謝酒的聲音平淡:“你也讓我很失望。”
“這樣的對話,為師并不陌生。”
西門雲潮轉過身來,俯視着跪着的謝酒。
“哦?”
“看來你并不驚訝。”
西門雲潮微微嘆氣,俯身看向謝酒,與她平視:“每次你見到司馬君雅,你都會變成這幅模樣,你們兩個,真是不聽話的徒弟啊。”
謝酒心知肚明,當年她被帶回山中,應該也是這樣質問西門雲潮的。
如今,她已經不必再質問。
“假惺惺的做什麽,你根本沒将我們當做徒弟。”
謝酒厭惡地看他:“或者說,你根本沒把任何一個人當做人……你與軒轅正平一模一樣……”
“你殺了你的妻子,殺了你的大師姐,殺了後丘酒村這麽多人,你可曾後悔過?你不怕嗎?”
謝酒本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他是這樣的人,可是當她質問的時候,她不免激動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人,竟然不僅不當人,還是一個畜生。
秋思櫻……
那是她的母親。
後丘酒村的那些人命裏,有她的娘,有她的爹。
如果沒有遭遇屠村變故,她理應當在他們膝下長大,她不會成為如今卑微而可憐的謝酒。
西門雲潮微笑起來:“這次你知道了太多的東西,恐怕不用等到十年之後了。”
謝酒瞳孔微微一縮。
“什麽?”
“就現在吧,你的記憶會害了你,會讓你痛苦,讓你難過。”
西門雲潮擡起手,昆侖劍随着他的心意,冒出來炙熱的光芒,将謝酒籠罩其中,“那些記憶會讓你痛苦,不如就盡快洗掉吧。”
“可惜,當年秋思櫻不是昆侖劍主,我無法徹底洗去她的記憶,否則……我還真不太想殺了她。”
“睡吧謝酒,等你醒來的時候,你也許想見一見你那叛逃昆侖的大師兄,如今的魔尊大人。”
西門雲潮的聲音恍若從天際而來,謝酒陷入到深沉的夢境中。
夢境中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就像是這些年來,她在昆侖侍劍的那些時日。
……
“醒醒。”
謝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色大亮。
秋尺心看謝酒還在賴床,一把拖住她腳踝,将她拉下床。
謝酒連忙扒着床,“秋尺心!你瘋了!”
“你才瘋了!後日便要與你心心念念的師尊成婚,你倒好,睡的根本不想起床!”
秋尺心給她指了指房中的衣架:“喏,掌門剛讓人送過來的嫁衣,說要讓你試試,哪裏不合适還可以改。”
謝酒揉着太陽穴。
赤紅色的嫁衣,上面鑲嵌着修仙界中最為寶貴的珠寶,這不僅是嫁衣,還是一件絕佳的防禦法器,千金難求。
她頭痛欲裂。
更讓她難受的是,她心底空落落的,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快試裝了!”
秋尺心推了謝酒一把:“你這是高興傻了?”
謝酒想,她大概是真的有些傻了。
她竟然會覺着自己不想嫁給西門雲潮。
這明明是她夢寐以求* 的事情。
謝酒追逐了西門雲潮百年,她終于得償所願。
“沒什麽,試裝吧。”
她說。
【作者有話說】
接下來進入文案劇情,也就是本文的大高潮劇情,不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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