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青鳥
44 青鳥
◎想要殺我,那就來吧◎
鏡子中的女人在笑。
她身着火紅色的嫁衣, 是無數次的夢境中都無法想到的華麗與尊貴。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酸酸麻麻的, 心底被苦澀填滿,等待着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舊夢。
一腔孤勇地喜歡一個人,一個人倔強地将一塊石頭當做寶物,奢望着石頭會開花,喜歡的那個人會喜歡她。
隐秘而內斂地擡起眼,看着宗門裏唯一閃閃發光的那個人,那個人是自己的師尊,他仿佛像是山一樣高大,一樣的遙遠,仿佛永遠也不屬于自己。
在生命黑暗最初, 就看到的那道光,永遠留在西門雲潮身上。
喜歡西門雲潮的這百年,有點可憐,又有些遺憾。
秋尺心撓了撓頭:“真是搞不懂掌門的意思, 讓你試了嫁衣, 不是給他看, 而是要去穿着嫁衣去找另外一個人, 好奇怪……”
就在剛才,西門雲潮的命令傳過來,上面說若是謝酒試好了,便去赴一個約。
謝酒不記得自己有約。
不過西門雲潮說她最近又去了一趟舍身崖, 興許是記憶混亂了,她忘記了這件事。
“師尊這麽安排, 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謝酒說:“那我就不耽擱了, 我先出門了。”
秋尺心擡手, 捏了捏謝酒的臉蛋,“這小姑娘,看上去真招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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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低了些許:“一晃百年過去了,你喜歡了掌門百年,真高興你能得償所願。”
謝酒彎了彎眉眼:“好啦,怎麽突然這麽煽情。”
秋尺心哼了一聲:“怕你高興昏了頭,什麽都聽西門雲潮的。”
她說起來掌門的名字,直言不諱,“你就是太愛他了,愛到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底線。如果不是西門雲潮的話,其他人讓你穿着嫁衣去見另外一個人,你同意嗎?”
謝酒想了想,搖頭:“應當不會的。”
秋尺心:“這就是問題的根源吶!你就是從小被救命之恩拿捏的死死的,這些年又一直仰視西門雲潮,所以一點自我都沒有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謝酒,你得好好想想,日後成婚之後,你怎麽跟西門雲潮相處,師徒關系式需要尊敬他,但是你們是夫君,那麽你也得自己硬起來。”
她說:“即便是成婚之後,你也得是謝酒,而不僅僅是他的妻子。”
秋尺心說的極為認真。
她有些像是說教,謝酒卻很是喜歡。
謝酒握住秋尺心的手,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肩膀,“我知道啦,你都是為了我好。”
秋尺心被她蹭的癢癢,她臉上神色和緩了些許,忽而道:“我聽說了一些謠言,說你前段時間不是去追殺魔尊,而是跟魔尊有私情……”
她欲言又止,看向謝酒:“我本來不想問這些的,但是我想親自問問你,你不會喜歡魔尊的吧?”
“魔尊?”
謝酒有些愣住了,她大腦似是蒙了一層厚重的霧氣,封鎖了很多記憶。
謝酒抽回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昆侖劍太過于霸道,我的記憶有些亂了……但是我想不起來我跟魔尊有什麽牽扯。”
秋尺心松了一口氣,神色也輕松起來:“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跟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有私情!”
“你從哪兒聽到的?”
“小道消息……都傳開了……掌門也知道這件事情,但是他什麽都沒說……”
秋尺心說:“我本來以為掌門對你沒什麽感情,只是被你打動了,現在看來,他以後也會好好對你的。”
謝酒頭越來越痛了。
她剛才險些沒想起來魔尊叫什麽名字,只記得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
這會兒竭力調動腦中記憶,想起來了一些兩個人互相下狠手的厮殺之景。
“我想起來了,魔尊好像是叫做司馬離。”
謝酒苦笑:“剛侍劍之後,腦子都會不太清醒,險些把這個大魔頭的名字給忘了。”
“日後我定然會親自殺了他的。”
“你也要小心啊,”秋尺心有些憂慮:“每次侍劍回來,你的狀态都讓我擔憂,先別說什麽殺不殺的,先好好養身體。”
“沒什麽,我有昆侖劍,不會有事兒的。”
謝酒與秋尺心作別,禦劍前往約定的地點。
……
嫁衣很是厚重繁瑣,謝酒一邊禦劍一邊整理自己的衣衫,臉上的表情卻并不像是剛才那樣沉靜。
她雖然安慰了秋尺心,心底卻懸起來了。
西門雲潮真的不介意那些流言嗎?
玄機鏡通訊器上,又發來了西門雲潮的指令。
“你該知道怎麽做。”
謝酒有些不太明白,然而當她趕到約定的地點,她頓時就明白西門雲潮的意思了。
這裏是距離昆侖最近的一處休憩之所。
山頂庭院精致,視野遼闊,遠處的山間雲卷雲舒,恍若仙境。
開闊的場地裏,已經有人在此等候。
謝酒禦劍落下的時候,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然而她立刻警惕起來:
此人身着黑色衣袍,上面繡着金色與銀色交織的暗紋,看上去極為奢靡華麗,謝酒不覺着昆侖有誰會穿着這樣的衣衫。
除非……
她腦海中那個人的形象越來越清晰。
那人背對着謝酒,輕聲道:“你來了。”
謝酒有些不安。
她明明刻意控制了自己的腳步,然而魔尊大人似乎對她了如指掌,難道她最近侍劍的時候,魔尊大人的修為又精進了?
“我不記得我跟你有約定。”
“這不奇怪。你忘記的事情并不止這一件。”
魔尊司馬離懶懶回神,謝酒這才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在品茶。
茶似乎已經放了很久,早就沒有了熱氣。
司馬離回頭的那一剎那,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看到了一片火紅。
嫁衣的色彩灼烈炙熱,将他的眼睛都要燒的痛了。
司馬離的嗓音有些艱澀:“他還讓你穿着嫁衣來見我……”
謝酒明白了西門雲潮沒有說完的事情。
她點頭:“後天便是我的大婚,魔尊大人應當清楚。”
“既然是我夫君幫我約的你,想必你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論之前有什麽謠言誤會,希望魔尊大人明白,我們倆依舊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謝酒頭有些痛。
她快速地說完自己的詞,想要快點回去。
秋尺心說的話在她而腦海裏閃過,她即便是再喜歡西門雲潮,也該有一些自己的骨氣。
西門雲潮讓她證明自己的忠心,但是這樣的行為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羞辱,他不信自己?她明明與司馬離沒有任何的瓜葛!更別說什麽奸情!
謝酒轉身,她火紅的裙擺飄起。
下一秒,本該坐在石凳上的魔尊大人出現在她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謝酒愠怒:“你竟然敢抓我的手?”
她與魔尊司馬離相對,司馬離将她的手腕都抓痛了。
他似是有些痛苦,想要說什麽。
謝酒心頭一跳。
她忽而也想聽一聽,司馬離想要說什麽。
司馬離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本尊恨不得殺了你。
謝酒平靜的臉上浮現了嗤笑。
“想要殺我,那就來吧,我會讓你見識到昆侖劍主的厲害。”
司馬離像是被打擊到了。
握着謝酒手腕的手松了松。
他又說了一句什麽。
——把你肮髒的血肉喂給魔獸吃。
謝酒冷笑。
魔尊真是狂妄自大,在他這種大魔頭眼底,大抵所有人都是任他踐踏。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該見的人已經見了,盡管不清楚西門雲潮的用意,現在她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謝酒甩開司馬離的手,頭也不回地禦劍離開。
她只回了魔尊一個字:“滾。”
……
茶已冷。
人已經離去。
高挑的黑袍男子負手站在最高處,他的指尖還殘留着一抹溫潤。
那一點點溫暖很快随着山風消散了。
司馬離的手,緩緩摘下面具,露出來一張蒼白的面容。
他低低一笑,似是譏諷。
……
謝酒氣沖沖地去找西門雲潮。
然而吃了一個閉門羹。
西門雲潮并不想見她,讓她等着大婚儀式即可。
謝酒卻不肯走。
她倔起來,誰也攔不住。
索性就在門口抱臂等着。
直至兩個時辰後,大門吱嘎一聲開了,晏萱驚訝地看着謝酒,“大師姐,你穿着嫁衣過來的?”
謝酒壓根就沒脫嫁衣,她心底帶着氣,既然西門雲潮不信她,那麽她就幹脆穿着嫁衣到處跑。
“好看嗎?”
“好看。”晏萱笑了笑,她看了嫁衣一眼,挪開了眼神。
然而她似是有些控制不住,走上前來,伸手摩挲着紅色嫁衣的布料。
她有些羨慕地說:“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再穿上嫁衣呢……”
謝酒敏銳道:“……再?”
晏萱不是沒有嫁過人嗎?
晏萱回過神來,綻放一個澄澈的笑:“沒什麽。”
謝酒見過司馬離之後,心底就越來越煩悶,她不想跟晏萱說什麽,直接往裏面沖。
她進了內室,穿過層層輕紗一樣的帷幕,看到了半躺在榻上的西門雲潮。
他僅僅身着裏衣,衣衫半敞,墨絲披散。
“你為什麽要讓我穿着嫁衣去見那個大魔頭!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謝酒質問的話說了一半就卡殼了,她扭過頭去,不去看他:“師尊,你把衣裳穿好。”
西門雲潮垂着眼睫看書,看也沒看謝酒:“既然你來了,那麽你的時間也到頭了,就這樣吧。”
謝酒往後退了一步,她的直覺告訴她不對勁兒。
可是她找不到那些根源……這次侍劍之後所有的記憶都被一層朦胧的霧氣包裹着,此刻像是被激發了什麽,她明明應該全心全身地愛慕西門雲潮,現在她卻覺着恐懼。
“什麽到頭了……”謝酒的聲音極為幹澀。
西門雲潮輕嘆一聲,放下書。
謝酒想要逃離,卻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
這種力量……是屬于昆侖劍的。
怎麽會!
西門雲潮從榻上下來,赤着足踩在地磚上,一步一步走到謝酒面前。
高大的身軀微微俯下。
他清冷的聲音貼在她的耳邊,恍若隔了數千年的呓語: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想讓我的青鳥回來的時候,幹幹淨淨的,只屬于我。”
【作者有話說】
之後就是大婚搶親~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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