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逢山(倒v開始)

24 逢山(倒v開始)

宋瀾的腿養了半個多月才敢走路, 梅硯痛恨他上次在昭陽宮裏的所作所為,寧死不肯見他。

但宋瀾這厮很煩人,今天派人往少傅府送兩幅畫, 明日派人往少傅府送兩塊玉佩,前幾日又一道聖旨下到少傅府,直接封了梅硯一個光祿大夫的官銜。

宋瀾登基以後, 太子少傅這個官職便是一個閑差, 光祿大夫更是閑差中的閑差,梅硯原本就無心上朝, 便安心接了這官銜,一人領兩份俸祿,躲在家裏享清福。

朝堂上因為宋瀾下罪己诏的事的确亂了些, 但秋闱到了,近些時日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在圍着秋闱這一樁事情團團轉,孟顏淵沒空找宋瀾的麻煩,宋瀾也一時間抽不出時間來和梅硯叽叽歪歪。

梅硯得幸于此, 安然在自己家裏閉門不出了些日子。

谕旨再次傳梅硯入宮的時候, 已經秋闱放榜之後了。

他任太子少傅之前便是國子監祭酒, 自然也聽說了不少秋闱的事情,諸如今年的頭三甲皆是些景星麟鳳, 蟾宮折桂的狀元郎更是染翰成章之輩, 有坊間傳言,說此人軒然霞舉, 姿态不俗, 才華與姿容兩相比較, 竟都不輸太子少傅梅景懷。

盛京城裏傳言愈多, 這位狀元郎的風頭更是一日蓋過一日, 饒是梅硯再怎麽兩耳不聞窗外事,也對此人生出些好奇心思。

就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宋瀾的谕旨便是這時候到的,來傳旨的人還是廖華。

“梅少傅,陛下說明早要請諸臣會見今年殿試的頭三甲,朝中論寫文著章、知人善論一事,當以您為首,此番您若不去,陛下便親自來少傅府請您。”

雖說心裏确有幾分想去,但梅硯對上一次的事情仍舊十分介懷,便在廖華面前裝模作樣地推拒了好一會兒,這才答應了此事。

次日一早,梅硯便進了宮。

盛京城本就熱鬧,入秋以後又迎來秋闱放榜這樣的大事,年輕的舉子背着行囊到帝都游走了一圈兒,有的功成名就榮歸故裏、有的摘星奪桂跻身朝堂,當然,也有那灰頭土臉郁郁而歸的,而最後這批人的失落與頹喪,自不會對盛京城的繁華産生一絲半毫的影響。雁扇廳

人們依據高挂紅燈籠,喜迎年少的驕客。

梅硯出門照舊坐了馬車,穿舊了的紫色朝服與他如今消瘦的體态不甚相宜,那張憔悴面容卻已經在這個秋日裏複蘇了許多,杏眼溫和,蘇眉柳鬓,若不是耳下有一道淺淡的疤痕蔓延到面頰上,連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此時與彼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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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此時他紫袍金魚袋、玉帶六梁冠,乘着馬車入宮面聖;還是彼時他紅袍加身,新科及第,一日看盡長安花?

為着今日之事,宋瀾罷了早朝,但仍來了好些個相關的官員,自上次梅硯在瑤光殿舌辯衆人以後,他們許久沒再見過梅硯,也沒再見過梅硯寫的折批。

有人猜測是梅硯開罪了宋瀾,有人猜測是宋瀾猜忌了梅硯。

總歸帝王心思難猜,朝臣們摸不清楚宋瀾此時對梅硯究竟是個什麽态度,只得拿捏着分寸一一寒暄過,不至于顯得太過親近,也不至于顯得太過疏離。

沒等多少時候,宋瀾便到了,依舊是明晃晃的龍袍拖曳在地,頭上的珠冕交互錯雜,他含着笑意赦了群臣的禮,而後似不經意地掃了梅硯一眼。

“少傅也來了。”

梅硯應了聲,不冷不熱,也沒拘什麽禮數,但僅僅是這一聲“嗯”,已經讓宋瀾心中波瀾起伏。

若非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此刻要在群臣面前端着架子,一定要興奮着搓着手手站起來:你們看到了吧,朕的少傅沒有不理朕,朕的少傅跟朕說“嗯”了呢!

與宋瀾相比,梅硯心中的念頭就單純許多,兩個月不曾見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覺得宋瀾好像又長了些。

都二十了,這人怎麽還在竄個子……

不只長高了,連體态也越發雄壯,肩膀張開,胸膛寬大,即便是隔着層層疊疊的龍袍,也好像能看見他那充盈結實的肌肉。

梅硯越想越投入,眼看着就想到上一次昭陽宮裏那一幕了。

那時候宋瀾的腿還動不了,力氣卻大得出奇,壓根兒不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就那樣把自己按得動不了,簡直是大逆不道!

不過出了這一會兒神,廖華便傳,說是幾個進士都在殿外候着了,包括梅硯在內的衆人這才把該有的不該有的心思全收了回來。

而後便瞧見有三個人進來,皆穿錦繡華袍,卻是書生面容,個頂個的端着芝蘭玉樹、霞明玉映。

好些個老臣捋着胡子“啧啧”贊嘆少年人的風華,一路從狀元看到榜眼,又從榜眼看到探花郎。

朝暮更疊間,朝堂之上又已經湧入了新鮮的血液。

梅硯的目光只往那三人的方向掃了一眼,而後便頓住了,停在了當先那位狀元郎的身上。

有些懵,有些驚,有些愣。

“梅少傅,你怎麽了?”

“哎,這位新科狀元似乎與梅少傅……”

……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梅硯就已經在衆目睽睽之下沖着那位新科狀元郎長揖為禮,面容恭敬至極,甚至還能從他的尾音裏聽出尚未消散的驚愕。

梅硯敬道:“兄長。”

先前話沒說完的那個朝臣咽了口唾沫,他方才想說:這位新科狀元似乎與梅少傅長得有幾分相像。

梅硯這句“兄長”一出,實在驚了滿座,唯獨宋瀾還笑吟吟地、好端端地坐在上首,明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他已經在殿試的時候驚愕過一番了,自然也知道這位新科狀元郎便是梅硯一母同胞的兄長——梅毓,梅逢山。

就在錯綜複雜的目光下,梅毓雅澤淺笑,從容不迫:“少傅大人,折煞我了。”

溫言之下,梅硯竟不敢起身,心中暗罵了宋瀾一番,對自家兄長卻仍是恭敬有餘:“景懷不敢。”

這日在場的朝臣實實在在覺得自己開了眼,早知道梅硯為人是何種性情,那等連陛下都不願意搭理的人,原來懼怕兄長。

——

殿試是六天前的事了。

宋瀾一連一個多月往少傅府送禮,舔得像個粘人的鹌鹑,奈何梅硯這次就是來了脾氣,說什麽也不肯見他。

宋瀾有些心灰意冷,連帶着殿試的時候也沒什麽好臉色。

前面兩個進士都有些懼怕,說話還結巴,宋瀾沒耐心地問了兩句,直到第三人上前來。

宋瀾問他:“與共治天下者,士大夫也。今士習不端,欲速見小。茲欲正士習以複道,何術而為?”

那人答:“擢源清流,絕舞弊、廢封蔭,此為開源之治;肅清朝綱,明吏法、正綱要,此為固本之方;帝親賢臣,愛忠良、遠奸佞,此為率賢之舉。”

陸延生等人已經在一旁贊他答得好了,宋瀾卻還愣着,正仔仔細細打量這人的模樣。

他看了半晌,只見此人面如冠玉,儀表堂堂,雖比殿上的幾個少年學子年長些,卻更顯得穩重端莊,乃是不可多見的逸群之才。

宋瀾看着他溫雅的面容、含笑的薄唇、清明的眼眸,心裏有個很大膽的猜測,當下就問:“這位進士,您姓什麽?”

得了當今帝王尊稱一聲“您”的人從容不迫,拱了拱手答:“學生梅毓,字逢山。”

陸延生在旁呆了呆,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再然後這位叫梅毓的進士便理所當然被點了狀元,衆人都走了,狀元郎卻被宋瀾留了下來。

衆人忍不住羨慕梅毓,覺得這人日後一定是朝中的棟梁之才,陛下這時候就把人留下了,必定是要對他委以重任。

他們卻不知,那時候的瑤光殿裏,宋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給這位新科狀元郎跪下了。

“兄長啊,你是不知道,少傅他從前會給朕梳頭發,會手把手教朕寫字,待朕是很好很好的。

“少傅還說了,等朕及冠的時候,他會親手給朕加冠的,可是他說話不算話,在朕生辰那日把朕罵了一頓,朕只吃到了一碗坨了的面條。

“朕知道是朕唐突了,可是少傅那麽溫柔,朕實在是忍不住啊,都是朕不好,惹得少傅生氣,現在已經快兩個月沒理朕了。

“兄長啊,你不知道,朕真的是很可憐,朕前兩天還跑到少傅府去了,可是少傅就是不肯見朕……”

梅毓從他張嘴一句“兄長”震天響開始就沒緩過勁兒來。

“陛下,學生有點沒聽明白。”

宋瀾擤了擤鼻子,然後眨了眨他那雙眼睛,一臉無辜:“兄長沒聽明白麽,那朕再給你講一遍。

“就是,少傅對朕特別特別好,朕特別特別喜歡少傅,朕覺得少傅應該也是喜歡朕的,但少傅從來不說。朕頭也磕了,太廟也跪了,罪己诏也下了,按理說和少傅之間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了呀。朕就問少傅喜不喜歡,少傅卻說他不知道,然後把朕扔下就走了,不僅兩個月對朕避而不見,從前的事也絕不肯提,兄長,朕心裏很苦,你說少傅是不是太過分了?”

梅毓咬了半天的牙,最後才憋出一句話來:“那是太過分了……”

宋瀾聽了這話,登時心滿意足地笑了笑,眼眶不紅了,眼淚也沒有了。

“那兄長一定要幫幫朕!”

“……幫。”

那天梅毓從宮裏出來,獨自一個人站在朝華門外,望着闊別十五年的盛京城,秋風微微拂過他的面頰,覺得自己剛才像是做了一個荒誕的夢。

在做這個夢之前,錢塘隐居十五載,險些把他鄉作了故鄉。

自八年前梅硯違背祖父的遺願涉足朝堂,他們兄弟二人也多年沒有聯系了,錢塘的阿公和翁翁勸他:“景懷素來是個有傲骨的,如今你們祖父和父親蒙冤,他心裏氣不過是正常的,走了就走了吧,朝堂那麽大,由得他去闖蕩。”

幾年後,先帝駕崩的消息就傳遍了天下,再後來就是兩個月前,他在錢塘接到了皇帝為梅氏先祖平反的聖旨,多年來的心結終于解開,就打算到盛京尋梅硯,順便報名參加了個科考。

結果梅硯還沒見到,他就被宋瀾這一番話驚了個張口結舌。

什麽兄長,什麽少傅,什麽喜不喜歡再試一次……

他都聽到了些什麽啊。

——

梅毓好幾天都沒緩過神兒來,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時隔多年,他與梅硯兄弟二人的第一次會面,是在這麽一種情境下。

一直到那幾個看熱鬧的大臣悻悻散去,偌大的瑤光殿裏只剩下宋瀾和梅硯、梅毓三人。

梅硯已經在最初的吃驚之後尋回了理智,顯然猜到今天這場會面乃是宋瀾一手安排的,他原本就很生氣,如今又添了兩分怒,于是瞪了宋瀾一眼,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座上的宋瀾拼命地沖着梅毓眨眼睛,神情就像是在說:兄長你看到了吧,少傅他就是這麽一走了之不管不顧無情無義的。

梅毓的臉色難以言明,也跟着退了出去。

初秋的太陽不算熾熱,金輝色的陽光灑在皇城檐角,琉璃瓦上泛出醉人的光澤。這千秋萬代的巍巍高閣,永遠不會因為時節的變化而生出半分衰頹。

梅硯正在朝華門外等着兄長,車夫将馬車停在一旁,東明亦陪同在側。

看到梅毓出來,東明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可謂瞠目結舌:“大……大公子?真是大公子!”

梅毓無視立在馬車邊上恭恭敬敬的梅硯,而是笑着看向東明:“小東明?你都長這麽大了。”

東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嘻嘻笑着:“大公子您說的,這都多少年了。”

“是啊,這都多少年了。”

梅硯帶着東明來盛京的時候,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如今都是朝中二品大員了。

“兄長……”

梅硯對自己的兄長是真的有些懼怕,當年他們的母親唐尺素過世,他就帶着東明離開了錢塘,入仕之舉有違梅時庸的遺願,梅硯當時也不曾與兄長辭行。

換句話說,他是偷着跑的。

梅毓自始至終沒看他,擡手打斷了他的話,而後撩袍就上了馬車。

“回去說吧。”

作者有話說:

梅硯。

吉慶十七年生人。

天順五年,十一歲,家遭變故,遷居錢塘。

天順十一年,十八歲,中狀元,任吏部尚書左司郎中。

天順十三年,十九歲,升任國子監祭酒。

天順十四年,二十歲,升任太子少傅。

潤興二年,二十六歲,加封光祿大夫。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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