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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此時徐長清失态大哭時,雨卻是越下越大,幾個黑衣人手忙腳亂之下,竟是無意間将一片綠色的樹葉碰掉到地上,徐長清見到後卻是突然斂了哭聲,紅着眼怔怔的看着那片樹葉。
那哪裏是什麽樹葉,明明是自己雕的那塊被戰無野取笑成狗耳朵的回春木,原來他真的将它挂在了頸子上,那段藍色的棉線早已被雷火燒成灰燼,只餘這塊回春木還是完好,分毫無傷,此時在雨中竟是微微的發出了些綠色光芒來。
徐長清直怔怔的目光讓幾個黑衣人疑惑,随即也看了過去,卻又不知他在看什麽,耳中卻聽到徐長清顫抖的開口道:“等等,它還沒有死……”
黑影與旁邊的贏貴一聽頓時眼前一亮,但看了看狼屍後,又是一臉頹唐,如此,就算是塊玄鐵也是炸飛煙滅了,更何況是血肉之軀。
徐長清剛才看到回春木,卻突然想到紫紫曾說的一句話,那回春木乃是鎮魂之物,且能起死回生。
如今見那回春木隐隐發光,這讓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也不顧黑影幾人的反對,竟是起身欲去抱銀狼。
黑影見徐長清臉上的一閃而過的喜色,猶豫了下,記起老管家曾吩咐過他一番話,這徐公子是少主的大貴之人,你們切不可怠慢。
再加上想到當初他手中的那一瓶萬年靈乳,雖不知是否有用,但是少主已是如此,倒是死馬全當作活馬醫,興許還有一線生機也說不一定。
便是立即大聲吼到:“快将少主擡進屋裏,難不成你們真想讓少主躺在這裏受大雨瓢潑。”
幾個黑衣人頓時如夢初醒,紛紛扔掉手中木板開始搬動起來,很快便将殘破的狼身擡入一間竹屋之內,徐長清一直将那回春木放置在銀狼口中,進了竹屋後,便讓人取來大木盆,将銀狼小心放進木盆中,此時看來那傷口更是猙獰,幾個黑衣人也是不忍再看,被徐長清趕了出去之後,便在站在屋外守護。
連帶黑影與贏貴也被一同趕了出去,最後屋中只餘徐長清與銀狼屍身,和桌上那一點燭光,徐長清圍着那木桶急急的走了兩步,剛要伸手,卻想到小銀狼還在手中,急忙找來幹淨棉布将狼崽包好放置旁邊。
随即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和淚水,抽了下鼻子,也顧不得換幹淨衣物,半跪在木盆邊,然後進了空間,此時空間那棵回春木因受小山上混沌之氣滋養,多半年間竟已長得極為巨大,通體綠色,徐長清繞着回春木轉了兩圈,急忙喚來紫紫詢問回春之事。
紫紫聽罷道:“回春木是神木,若是我枯死了只需要喝它生的水就可活回來,但是獸的話,需要用回春木生的水和它結的果實才可以起死回生……”
徐長清聞言一怔,急忙又問:“那它可曾結過果實?”
紫紫聞言搖了搖頭:“紫紫也沒見過它的果子……只是以前在山谷中聽得很多花花樹樹說起過,回春木有果子,結的果子好像是橙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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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清急着救人,又豈管那回春木結的什麽顏色的果子,急忙又道:“那如何能讓它快些結出果來?”
紫紫見徐長清着急,便也急急的跑到回春木邊,用小手摸着樹幹,半響才回頭道:“木木要結果最低要一萬年呢,不過小山上有混沌靈氣,吸收一點混沌靈氣就可以抵百年修行,木木吸收了很多,所以長得很快,現在差不多已經成樹了,它說再過不久就可以開花結果,要得到果實大概需要月餘的時間吧。”
“月餘時間?”這對萬年來說,确實很短,但對外面的生死未蔔的銀狼來說,卻是極長的,徐長清頓時急得圍着回春木團團轉,半響問道:“那除了用水和果子外,還有沒有其它方法,比如将回春木割下取它回春的一枝?”
紫紫卻是立即擺着小手道:“不可,不可,回春木割下便是死掉了,有了回春枝也救了不人……”
“這可如何是好……”本來以為有了希望,結果卻又是一場失望,徐長清臉色頓時蒼悴很多。
紫紫見徐長清急用回春果,想了想後,才道:“混沌靈氣可以生木,萬年靈乳可以結靈,要是給回春樹澆些靈乳,不知回春木會不會結果結得快些?”
徐長清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因着這半年來綠液每日都滴下不少,除了他喝上一些,其它的都存着,最近半個月更是一日一大杯,此時聽紫紫說罷,忙心急火燎的去石洞取了過來,竟是整整一大壇子。
掀開蓋子,便是一陣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徐長清精神一振,急忙捧至樹下,紫紫拿出一只石舀,徐長清舀了一勺倒入回春樹根部,只片刻便被樹根吸了進去,紫紫則是用手摸着樹幹感受着,邊摸邊道:“木木吸收的好快,它說很喜歡靈乳……”
接着徐長清又喂了兩勺,稍頓,紫紫轉頭指着樹稍開心道:“木木開花了,你看……”
徐長清急忙看去,只見那樹梢處正有三朵花苞露頭,頓時心下一頓激動,剛要舀綠液,紫紫卻是道:“木木還沒吸收完靈乳,要再等一小會。”
随後徐長清在紫紫的指示下,邊喂樹根一勺邊是停下片刻,那花苞竟是慢慢的開放,接着落了花着了果,只半天的工夫枝頭已是結了三個葡萄大小橙得發紅的果子。
此時一壇子的萬年靈乳只剩下小半壇,又舀了兩次後,那果子最後終于瓜熟蒂落,被徐長清接住小心的握在手中,急忙拍拍回春樹道了聲謝謝,又與紫紫說了兩句話,便是急匆匆的取了一壇回春水出去了。
出來後見着銀狼口中的樹葉還透着綠光,終是松了口氣,回春木亮着,說明戰無野的魂魄還在,并沒有消散,接着便按紫紫所說,将那回春果取出一個,然後剝開外皮,碾碎後抹入銀狼口中,紫紫說過回春果極為特殊,無需吞咽放入口中,一會工夫便可自行消化。
随即在木盆中倒入回春水為銀狼沖洗傷口,徐長清小心冀冀的将銀狼身上的碎皮焦肉洗掉,直洗了五次,才算清洗幹淨,此時渾身上下都翻着血淋淋的皮肉,換做別物,徐長清恐怕會敬而遠之,此時卻是即不賺髒,也不覺得恐怖,清洗間,衣服上沾了血漬,累得也是額頭直冒汗,卻仍是不斷的沖來沖去。
在沖洗一兩遍時,他見沒有什麽效果,便急忙又取了第二枚回春果碾碎抹于它口裏,等沖洗到三四遍時,銀狼口中的那綠葉光亮竟是暗淡了許多。
徐長清大驚之下,急忙又取了最後一枚回春果,來不及細細碾碎,急得直接放到嘴裏嚼碎塗在銀狼口中,到沖了五六遍時,那樹葉竟是徹底沒了光亮。
徐長清見銀狼還是沒反應,回春樹片也沒了光亮,手裏邊沖水,邊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心中絕望,難道是因為受了天劫,所以就連回春木也是無用了嗎?
不知又沖了多少遍,銀狼的後腳竟是突然間動了下,徐長清手一顫,忙擡手擦去淚水,有些不敢置信,以為是剛才眼花,随即放下水舀,将手放到他腹下輕摸着,意外間在心口處竟感覺到一絲熱度,而不是方才那般冰冷的涼意。
徐長清頓時大喜起來,想到什麽急忙從小山中又取來半杯綠液,然後跪在盆邊,用一截吸水的棉布沾濕了綠液往銀狼嘴裏一滴滴的擠着,最後将半杯綠液全部擠入銀狼口中後,才是丢開布團。
随即幹跪直接灌了自己半杯綠液,然後強行運行起引靈術,邊運行着大周天,邊是将經脈裏化好的靈氣自左手不斷的在銀狼傷口處修複。
開始時那傷口無論輸入多少靈氣,都是無一吸收,待又灌了半杯肚中,然後锲而不舍的反複輸了無數遍後,銀狼心口那傷口才終是有些慢慢的愈合起來,徐長清頓時心中顫抖,手下立即将全身精氣毫無保留的傾囊而出。
直到一夜過去,天色已是微微發亮,外面等候一夜的黑影及衆黑衣早已心中焦急,半夜時分就曾幾次欲推門而入,都被徐長清呵斥而退。
而此天都快亮時,屋內還是半點動靜也沒有,幾個黑衣人忍不住又拉了幾下門,見屋裏沒人應聲,心下疑慮又在門邊候了片刻,此次竟是連水聲也是沒有了,屋裏一片寂靜。
黑影與贏貴頓時心下大驚,不顧其它急忙撞門而入,進去後,便見一盆中全是血水,而另一盆都是碧幽幽的綠水,而一床棉此時正被鋪在地板上,銀狼置于其上,身上已用着幹淨的棉布包裹,而旁邊則趴着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銀狼,身上已被洗淨擦幹,正半張着眼睛,張着一身銀色絨毛,在被角伸着嫩爪子,拿鼻子不斷的拱着被子。
而徐長清卻是伏在狠狼旁邊一動不動。
黑影與贏貴急忙沖了過去,一人探少主,一人探徐長清。
半響才是擡頭,黑影滿臉的震驚與驚喜,而贏貴也是松了口氣,随後探過少主後,頓時呆愣當場,與黑影相視一眼,兩人頓時大喜過望,若不是怕擾醒這一人一狼,他們差點就要抱在一起大聲歡呼。
随後贏貴忍不住将那小銀狼拾入手中,咧着嘴高興的摸了又摸,那小銀狼似乎不太喜歡他,身子直往後退,費力的在手裏倒過身子,拿屁股尾巴對着他,身子卻是朝着徐長清的方向爬啊爬,似乎極想要離開贏貴帶着酒臭味的粗糙大掌。
幾人最後悄悄退出了竹屋,将門關好,然後奔到後山便是一頓捶胸頓足,削石撥樹,發洩完後,也不必人吩咐,便開始個自獵獸生火,皆是一臉笑容的準備起明日豐盛的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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