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嫔妃

議論孔家之言只不過是不知道內情的市井百姓所言，但這世上千千萬萬的百姓，官員占據少部分，百姓才是占據多部分，所以孔家被奚落是在所難免的。

孔毓圻早已有所準備，何況這等流言，不痛不癢，遠不及當初老祖宗們所承受過的苛責。

“孔毓昌，你最好管住你那張嘴，若嫌孔家還不夠丢人的話，你盡可以大放厥詞。”孔毓圻見孔毓昌甩袖而去，不禁再一次叮囑，語氣生硬了幾分，孔毓昌背脊一僵，哼了一聲才大踏步離去。

孔毓圻琢磨着還是要給孔毓昌說一門親事，這家夥高傲是高傲了點，但也沒有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所以還是他行使家長的權利，硬壓着他娶妻吧，免得整天怼天怼地，這個看不順眼，那個看不順眼……

孔毓昌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巴，與友人、同窗相聚時，難免話頭就帶出來，說什麽他這麽有才華，皇上、太子怎麽看不到？他比那誰誰誰（某個被賜婚郡主的漢臣之子）有才多了……就差明說皇帝、太子有眼無珠，吓得他的朋友和同窗膽戰心驚，他們倒是不敢傳播這話，但架不住他們當時聚會之地不隐秘，別人聽見了，就當笑話似的傳播出去。

禦書房，康熙帝忙裏偷閑，聽李德全講一講宮外的八卦消息權當消遣。

賜婚聖旨下發之後，京城最忙碌的就是禮部、宗人府和各官媒了，郡主、格格出嫁宗人府要賜下嫁妝，禮部要核查規矩、禮儀等等，官媒忙着上門牽線搭橋。

“朕從未見這些人嫁女兒嫁得這麽高興的。”康熙帝磨了磨牙，手放在輕薄的青花瓷杯上面摩挲，很顯然他心緒很不平。

李德全汗顏道：“萬歲爺，宗室老爺們都很感激萬歲爺來着。”

康熙帝嗤之一笑：“感激朕？不在心底罵朕就不錯了，感激的是太子吧？”

李德全腆着笑道：“萬歲爺說哪裏話，虎父無犬子，太子殿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全都是萬歲爺的功勞。”

李德全趕緊說起另外的八卦消息來，頭一件就是奇人孔毓昌。

康熙帝自然知道孔毓昌這人，整個孔家，其實就連孔毓圻在學問上也未必能敵得過天下學子，不是說孔家是孔聖後裔，孔毓圻的學問就一定會更好，相反他們被束縛在孔聖光環之下，進退不得。

“這個孔毓昌，還真是嘴把不住門，倒是什麽話都敢說。”康熙帝微微皺眉，突然，他眼睛一亮，或許他可以用一用這個孔毓昌。

随即，康熙帝神色淡淡道：“李德全，明日宣召衍聖公。”

“喳。”李德全立即思量開來，待會派哪個機靈的小太監去傳達萬歲爺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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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起身，看着天邊的夕陽，這會雖然太陽還是很火熱，不過倒是可以出去轉一轉。

此刻，禦花園裏美人如雲，七個新入宮的嫔妃已然全部侍寝，康熙帝這兩天在召幸老人了。

眼見新人也沒有分走老人多少寵愛，受寵的還是受寵，不受寵的就徹底失寵了，老人們倒是冷靜下來，有些不甚得寵，但兩三個月還是能見一回天顏的嫔妃就琢磨着拉攏新人，新老合作，一起固寵。

這個時辰，皇貴妃辦了一個下午茶話會，正與諸位嫔妃在禦花園的千秋亭賞花、品茶，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千秋亭西面，地面上鋪着一層軟軟的薄毯子，十一個月大的九阿哥、九個月大的十阿哥、半歲大的十一阿哥穿着薄薄的棉布衫在地上或爬、或坐，彼此咿咿呀呀地叫着，露出藕節般的小手小腳，他們精力旺盛，看着跑跑跳跳的姐姐們，紛紛都想學習。

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八公主、九公主、十公主六個小蘿莉，穿着漂亮的裙子，頭上紮着漂亮的蝴蝶花，嬌語軟言，幾個弟弟們非常喜歡姐姐們，所有的一切動作都是為了吸引姐姐們的目光。

亭子裏，衆嫔妃言笑晏晏，柔貴人與郭貴人（小郭絡羅氏）座位挨着的，郭貴人的目光頻頻看向十一阿哥，對于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小郭絡羅氏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柔貴人垂下眼簾，她輕輕把茶杯放在石桌上，收回的手指漸漸握成拳頭。

一步晚，步步晚。

烏雅氏最開始重生回來時并未有原本自己的記憶，所以她并不清楚怎麽會在浣衣局，當時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去調查她為何在浣衣局的原因，而是在弄清楚了年份和周圍環境，第一時間就想着怎麽重新獲寵。

低下頭的烏雅氏不禁苦笑，就算她調查清楚了又怎樣？佟佳氏，她是皇貴妃，除非她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則康熙帝絕對不會過重地懲戒她，而現階段，佟家不會造反，那麽就剩下她容不下太子。

想到這裏，烏雅氏又不禁苦笑，因為這條路也走不通，今生的太子很邪門，不管誰想算計太子，那都是算計不到的，在太子更小時，後宮多少對付太子的手段都夭折，關鍵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久而久之就沒有人敢算計太子了。

她既然是被佟佳氏貶責到浣衣局的，烏雅氏也考慮過佟佳氏或許像她這樣重生而回，但她試探過，佟佳氏并不是，她的一言一行完全不像前生的孝懿仁皇後，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呢？

她擡起頭，臉上和眼底都流轉着絲絲縷縷的溫柔之意，眼角餘光看向郭貴人，她抿了抿唇。

前生小郭絡羅氏也生了一個兒子，可惜周歲過了就夭折了，不知今生郭貴人還保得住十一阿哥麽？

她再看向宜妃，微微心情好了一些，今生宜妃還是四妃之一，但遠不如上一世風光。

前生後宮嫔妃當中，除了衛氏這個絕色美人之外，就是宜妃的容貌是最好的，康熙帝是一個愛美色之人，可不就是宜妃最受寵麽？

但今生，後宮這麽多絕色美人，淑妃、珍貴人皆是絕色美人，再兼玉嫔、麗嫔容顏也不錯，原本宜妃還有幾分受寵，但在嘉嫔進宮之後，宜妃的受寵次數就減少了，沒有男人滋潤，宜妃的容色和精氣神哪裏像前生那個豔光四射的寵妃那般意氣風發。

寵妃、寵妃，有寵才是寵妃！

再是自欺欺人，烏雅氏心頭還是滿滿的不甘心，她借着和郭貴人說話的機會看了看離着她很遠的皇貴妃，收回目光時察覺到有人在窺視她，她立即看去，頓時撞上了一雙是笑非笑的眼神。

蘭嫔勾了勾唇，她舉起手上的茶杯，朝柔貴人示意，柔貴人抿了抿唇，輸人不輸陣，她微微笑了笑。

她們在觀察別人時，玉嫔也在觀察她們。

前生瓜爾佳氏嫁給了一個尋常的八旗子弟，那人沒什麽才幹，成親時，他身上只有雲騎尉的爵位，二三十年後，爵位也沒有升過一級，而官位死死被卡在五品之上，她這五品宜人的诰命，連皇宮都進不去，她一輩子就沒有見過皇帝、皇貴妃、貴妃、四妃是什麽樣子，只是從娘家聽一聽關于後宮的事情。

今生，瓜爾佳氏重生回來十四歲，已經選過秀了，要想進宮，選秀是不成了，就只能主動向她阿瑪坦白，她想進宮，不想嫁給普通八旗子弟，汲汲營營一生，也得不到對方一句感謝，何苦來哉？

不過她剛回來時，恰好出水痘，正在郊外莊子上養病養身，她就趁着這時間好好改善自己的皮膚，她那一輩子或許沒有什麽成就，只帶回來來了一肚子的藥方，當然這些藥方不是什麽害人的藥方，而是如何讓自己變得更美的藥方，她用一年的時間脫胎換骨，回家後就向阿瑪坦白了她的青雲志向，她阿瑪略微一思索就答應了，這後面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去籌謀，阿瑪自會安排，然後她就在家中見到了康熙帝，而後進了宮。

因為兒子要好，玉嫔和麗嫔交好，對于前生後宮沒有出現過的美人，玉嫔都謹慎來往試探，而後她得出麗嫔确實不像她這樣是重生而回，她對後宮諸位嫔妃完全沒有任何異樣，但她心中或多或少懷疑麗嫔的來歷，只怕她也不單純，不過她完全沒有戳破的心思。

這些人眉來眼去，皇貴妃沒有工夫去猜測她們的心思，她一門心思都在美人嘉嫔身上。

因為從宋朝反穿而來，皇貴妃骨子裏是漢人，所以她和嘉嫔很投契，就連嘉嫔都有些意外，似乎外面并無關于皇貴妃是個才女的傳聞，但皇貴妃的學識已經不單單是才女了，她比好多舉人、進士也不差啊。

嘉嫔心頭轉瞬間想了許多，面上輕輕含笑羞怯地道：“娘娘說笑了，妾蒲柳之姿，哪比得上皇貴妃娘娘的雍容華貴。”

皇貴妃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惆悵道：“如果嘉嫔都只是蒲柳之姿，那本宮這姿色就毫不起眼了。”

嘉嫔垂眸低笑：“娘娘打趣臣妾。”

溫貴妃、宣貴妃、惠妃、榮妃面上含笑，心中實則好生郁悶，到底佟佳氏說的真心還是假話？

假話也就罷了，這後宮嫔妃哪個不說點假話，否則怎麽活得下去呢？萬一是真話呢？她想幹什麽？她怎麽就沒有一點妒忌之心呢？

因着後宮進了蒙古嫔妃，宣貴妃也不再是透明人，像這種嫔妃之間的聚會，她也會出席，權當為啓祥宮夏答應、杜答應未來生的阿哥、公主鋪路，阿哥和公主總不能永遠不出啓祥宮，對他們的成長和未來不好。

皇貴妃表示，她說的當然是真話，這後宮多了這麽多美人，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極了，就這樣她每天處理宮權也有幾分動力啊，就算為了保持美人的美麗，她也會把皇宮管理好的。

……

承乾宮，四阿哥在看書，很遠就聽到了八阿哥大呼小叫的聲音。

“四哥，四哥，我們去禦花園玩啦，你這麽勤奮，想考博士，還是想當科學家啊？”

八阿哥心頭對四哥是滿滿的佩服，難怪現代時，四哥比他沒大多少，四哥是局長，他卻還只是一個小警察，看到了麽？這就是差距啊！

緊跟着六七阿哥的聲音響起，然後三兄弟齊齊跑進書房把四阿哥拽走了。

四阿哥琢磨着勞逸結合，于是就爽快地被三個弟弟拽走了。

“四哥，四哥，你去上學了，那我們怎麽辦呢？”六七有些為難道，雖然他們倆為伴，倒也不寂寞，但沒有四哥，皇貴妃和額娘不會讓他們到處玩的。

八阿哥眼珠子一轉：“我們也去上學。”反正四哥去上學，他也要去上學，不然他就要成為托兒所了，要知道六七兩位兄長最是調皮搗蛋的年紀，他是管不住的，所以他才不擔着這個責任呢。

六七阿哥瞪大眼：“啊，上學？”

八阿哥笑嘻嘻道：“鑒于我們年紀小，我們可以晚點去宮學呀，比如大哥他們辰時就要上課，我們可以巳時再去，反正我們學到多少算多少呗。”

四阿哥撩了撩眼皮，倒是沒有反對，反正去了宮學，那都是先生的責任了。

康熙帝快到禦花園門口了，卻聽到身後傳來幾個兒子叽叽喳喳地聲音，他不禁駐足，背着手轉身過來。

六七阿哥牽着八阿哥的手走在四阿哥的前面，兩個人蹦蹦跳跳，正說他們剛才出來時，喝了一杯很好喝的果汁，擡頭一看，兩人驚喜道：“阿瑪。”

不過兩人還是很有兄弟愛，沒有丢下八阿哥，而是拖着八阿哥要上前給康熙帝行禮。

八阿哥無語道：“哎呀，六哥、七哥，你們別拽我呀。”

雖然他內裏已經長大，但外表他是貨真價實的三歲小孩，本來重心就不穩，偶爾跑快了就一頭栽下去，他真正體會到何為鴨子走路了。

“小心！”康熙帝本是老神在在等着兒子們過來的，哪知道看到三個小家夥搖搖晃晃直接三連倒倒在地上了，六阿哥在下、八阿哥在中間、七阿哥在上面，三人疊羅漢疊在一起了。

四阿哥有點黑線，上前一步把七阿哥抓起來，最後再把八阿哥、六阿哥拽起來。

八阿哥忍不住抱怨：“六哥、七哥都跟你們說了百遍，不許兩個人一起拽我。”

康熙帝抽了抽嘴角，六七阿哥乖乖受教，但下次堅決不改，八阿哥心累，他總不好和三四歲的孩子計較。

六七八跟着四阿哥一起像模像樣朝康熙帝行禮：“兒子參見阿瑪。”

康熙帝無力地擺手，他就看他們走過來都看了快一刻鐘了，而禦花園中原本諸位嫔妃都已經發現康熙帝快到了，但她們久等他不來，正納悶呢，就聽到被風吹來的四位阿哥奶聲奶氣的聲音，皇貴妃、淑妃、麗嫔、玉嫔四人會心一笑，其他嫔妃面上雖然都是笑着的，但內裏可氣惱了。

而後，康熙帝領着四個兒子進了禦花園，看到從千秋亭到草坪上滿滿的人，康熙帝內心都吓了一跳，不會所有嫔妃都在吧？她們想幹什麽？

九阿哥依偎在八公主懷裏，看到六七八阿哥，那是眼睛一亮，他直接從八公主懷裏出來，像一只小狗狗那樣爬得飛快，快要爬出紅毯時，奶嬷嬷一把把他抱住了，奶嬷嬷連連道：“九阿哥乖，地上髒。”

九阿哥瞪着奶嬷嬷，小手不停地拍打奶嬷嬷，沖着八阿哥啊啊直叫。

四阿哥微微皺眉，走上前，說道：“把九弟放下，不許阻攔他的行為，不過是髒了衣裳而已。”

奶嬷嬷臉色煞白，然後把九阿哥放下了，九阿哥直接爬出紅毯，爬到八阿哥面前，抱着八阿哥的雙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啊啊啊啊。”九阿哥可高興了，嘴巴上口水直流，八阿哥臉都鄒成包子了。

六七阿哥那個郁悶啊，沖着九阿哥直嚷嚷：“九弟，八弟是我們的。”

九阿哥聽不懂，直管流口水傻笑。

八阿哥郁悶道：“我是我自己的。”

十阿哥、十一阿哥看到九哥跑了，他們也紛紛往這邊爬，不過十一阿哥還不會爬，他靠坐在十公主身上，張着小嘴啊啊直叫。

一群姐姐弟弟妹妹争搶八阿哥，千秋亭裏，衆嫔妃之間的氣氛更和諧了，個個巧笑嫣然，展示出自己最大的魅力，力求今晚康熙帝翻她們的綠頭牌。

四阿哥往地上一坐，他看了看被争搶的八阿哥，再看了看被争搶的康熙帝，心中暗暗比較了一下，康熙帝略輸一籌，因為他那邊只有女人，而沒有男人，而八阿哥是男女皆吃啊。

八阿哥不堪其擾，大發雷霆之威，甩掉一幹姐姐、弟弟、妹妹，噠噠跑到四阿哥身後躲起來。

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八公主懂事一些，多少有點害怕面色威嚴的四哥，但九公主、十公主還不到兩歲，她們不怕四阿哥，直接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然後抱着四阿哥的雙腿，笑嘻嘻道：“八，哥哥。”

四阿哥扶着兩個妹妹，指着自己，嚴肅道：“我是四哥。”

九公主十公主盯着四阿哥看了好一會，才懵懂地說：“四，哥哥。”

四阿哥拍了拍兩個小蘿莉的腦袋，欣慰道：“嗯，真聰明。”

随後，四阿哥把所有弟弟和妹妹集合在一起，大家在地毯上圍坐成一個圓圈，他教導大家數數。

“一。”

“一。”

……

“二。”

“二。”

……

十三個孩子的聲音合在一起，此起彼伏，偶爾還有六七阿哥驚叫：“哎呀，錯了錯了，十一，還是十二，是多少來着？”

千秋亭中，自從康熙帝來了之後，皇貴妃就覺得不好玩了，但還得陪着康熙帝讓他覺得好玩兒。

她目光一掃，所有嫔妃表情盡皆收于眼底，方才很有些針鋒相對的氣氛完全沒有了，個個都朝康熙帝抛媚眼，唯一一個沒有抛媚眼的只有宣貴妃。

突然，一道又一道軟軟的奶音穿破嫔妃們的柔情蜜意鑄成的風月之牆，震得康熙帝和諸位嫔妃一愣一愣的，康熙帝頓時有幾分讪然，他只顧着和愛妃們調情，卻忘了不遠處還有兒子女兒看着呢。

這時，七公主揚着笑臉的聲音傳來：“六哥，你數錯啦，是二十二啦。”

六阿哥聲音沮喪：“什麽？又數錯了啊？”他撓着自己的頭的樣子特別搞笑。

其他阿哥、公主紛紛仗義執言。

康熙帝撫掌大笑：“哈哈，都是好樣的。”

皇貴妃憐憫地看了康熙帝一眼，現在這麽大點的孩子看起來可愛，等長大了皇帝就該頭疼了啊。

康熙帝心情大好，于是命令禦膳房那邊把晚膳擺在禦花園，他和衆嫔妃、阿哥公主一起用膳，難得的和家親啊。

惠妃和榮妃紛紛派人去把自己的兒子叫來了，而太子不需要人叫，他自己就會來了。

為難的是宜妃，她兒子五阿哥胤祺養在太後的壽康宮，因為還不到讀書的年齡，一天大半時間在壽康宮待着，也就傍晚時分給她請安時才會來延禧宮，方才她就是見過兒子之後來禦花園散步的，她要不要派人傳訊給兒子呢？

宜妃心中是滿滿的苦澀，但心中卻知道不能後悔，否則她就還是宜嫔，而不是四妃之一。

康熙帝可沒有發現宜妃眼底的苦澀，皇貴妃就算發現了也不可能幫她，這是宜妃的選擇，所産生的後果不管是苦是甜她都要承受。

諸位嫔妃之間明争鋒暗争鋒，諸位阿哥、公主可發現不了，對于他們而言，最高興的就是兄弟姐妹可以一起吃飯，可以吃好多好吃的，盡管可能肚子太小，其實吃不了多少，但他們好高興。

四阿哥吃好之後，就端坐在原位，目光溜達了一圈，掠過嫔妃之間的唇槍舌戰，看向一個一個笑容燦爛的阿哥、公主，微微勾了勾唇，不得不說皇家教育也是有好處的，這些阿哥、公主可沒有一些小孩子的通病，盡管這麽小，但餐桌禮儀最基本的不吵不鬧卻做得很到位。

腦子裏叮鈴一聲響，他看了一眼周圍，靠坐在椅子上，把對話框下拉下來，看到安蓉發過來的消息，不禁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