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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任誰被誇都會覺得心情舒暢, 老嬷嬷及時糾正,讓阿雪稱呼為夫人。
阿雪一臉懵懂的彎腰喊人,末了想起來之前去富商家時見過有人給富商行禮, 于是她照葫蘆畫瓢, 動作生澀的行了個晚輩禮。
大抵是因為她生的好看身上又有一股鮮活勁,注意力一般都會放在她臉上,還真沒瞧出她行禮動作的不規範。
侯夫人笑了笑,和阿雪說了幾句話。
不知道怎麽回事,阿雪覺得緊張不已,等從客棧裏出來時候,手心都在發潮。
原來那位是郎君的娘, 當真是又好看又年輕。
阿雪喜滋滋的回去, 到家之後直接吃飯,父女倆俱是喜笑顏開。
“你娘過幾日就能回來了。”盧大富夾了一口菜,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自打焦紅杏被帶走之後,盧大富滴酒未沾, 今日高興就喝了一碗。阿雪也激動, 陪着喝了幾口。
……
整個鎮子都因為疫病有解藥而高興,除了客棧的一間房裏。
謝家夫婦爆發了成親以來最激烈的争吵。
“你還想讓他回京考試?姓謝的,你看好了, 現在他在陷害我們的臨安!”
簪纓世家出身的侯夫人一向溫柔從不大聲說話, 與丈夫更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言行厲色, 胸脯劇烈起伏,足以可見她的氣憤。
當時侯夫人着急自己兒子, 并沒有在意謝康安不在,過了一天之後, 她才反應過來沒瞧見這個二房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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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不知道,一問吓一跳。
她怎麽也沒想到,謝臨安染上疫病,竟然和謝康安有關聯。
“事情興許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謝侯爺眉頭緊皺,“我去看了康安,他說不是他。”
“他說不是他?簡直可笑。你是信臨安,還是信他?”
“不管什麽事情都要講證據,”謝侯爺義正嚴詞,“何況他們是一脈相承的兄弟,怎麽會手足相殘。”
謝侯爺撫着桌面坐下,見妻子紅眼瞪人,他繼續道:“我相信臨安,但我也不能平白無故不分證據就處罰謝康安,那樣是不公平。”
“不公平?”侯夫人冷笑,“姓謝的,你想怎麽公平?你難道是想把爵位給謝康安不成?”
在謝侯爺的震驚中,侯夫人聲音越發尖利,帶着恨意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砰——
外面有什麽聲響,侯夫人立刻閉口不談,謝侯爺則是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猛的打開門,卻沒瞧見人。
他站在走廊裏,看着緊閉的各個房間,猜測方才到底是誰,可想了一會無果,等老嬷嬷回來後,他還數落她玩忽職守沒有看好大門。
老嬷嬷端着茶壺滿腹委屈,她方才看倆人吵了起來,便想着端茶倒水讓他們坐下好好聊。誰料到走了不到一刻鐘,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侯爺摔門離去,侯夫人也面色難看。
第二天阿雪來的時候瞧出來她面色憔悴,還先陪着她說了會話。
每天阿雪都是固定的時辰來,謝臨安将窗戶開一條縫隙看着天色,心裏估算着她該來了,但沒聽見她說話聲音。房門不能開,謝臨安便坐在窗戶邊上,嗅着新鮮的空氣,同時觀賞天邊的景色。
上任之後公事忙碌,這陣子更是忙的日夜颠倒,上次看天都忘了是什麽時候。
七月份酷夏時節,天邊是最好看的湛藍色,柔白的雲朵似暄軟的棉花,聚在一起緩緩移動。
謝臨安身體朝後靠在椅背上,少有的心情平靜,漸漸閉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睜眼時,阿雪還沒來。
謝臨安微微蹙眉,平靜心情被打破,起身開始踱步。
又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謝臨安隐隐聽見熟悉的聲音,他快步來到房門口,雖焦急卻沒出聲,外面阿雪喊了一句:“郎君?”
“嗯。”
謝臨安聲音淡淡,完全瞧不出方才心切的模樣。
“你今日身體可好一些了?”
謝侯爺帶來的方子已經吃了兩副了,按照城裏那些病患的情況,五天就會治愈且不會再傳染人,但若有潰爛的地方則要慢慢将養着。阿雪想,謝臨安應該不太嚴重,會比其他人恢複的更快。
誰料屋裏的人之說還成。
還成?
還成是什麽意思呢?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啊。
阿雪向前一步,緊緊貼着門,試圖看看謝臨安的模樣。日光透過窗棂,将身材颀長的身影映在門上,阿雪什麽都看不見,用可惜的口吻道:“那郎君你說說,現在你身體如何了?”
阿雪的意思是讓他看看有沒有潰爛的地方,謝臨安卻是第一時間想岔了,眉梢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還算不錯。”他道。
被他的前後不通的言語弄的有些發懵,阿雪索性換了問法:“感覺藥有用的吧?”
“嗯,”謝臨安摸了摸胸口,“呼吸順暢,現在和常人無異。”
阿雪驚喜的敲門,弄出的聲響将侯夫人都引了出來,但她沒瞧見,還沉浸在欣喜之中。“郎君,那你是不是可以早點出來呢?”
她歡欣的樣子做不得假,漂亮的小娘子微微仰着頭,露出修長的頸子,側顏生的也好看,就是打扮的過于素淨了。
侯夫人轉頭問老嬷嬷:“我那對珍珠耳墜帶了嗎?”
老嬷嬷吃驚,“夫人,您的意思是……送給盧娘子?”
“臨安在家書裏寫過非她不娶,你覺得誰能阻止他?從小到大都有自己的心思,我若是不随了他的願,他也會想辦法促成這樁婚事。”
剛開始老嬷嬷還沒想通,到底怎麽能繞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但忽然想到,他們大郎是太子伴讀,他甚至可以直接進宮請命。
到時候一樁聖旨下來,不願意也得願意。
老嬷嬷不懂官場之道,但也聽謝侯爺提過現在侯府樹大招風,說是到時候給他們世子挑一門不顯然的親事。瞧瞧,現在他自己挑的豈止是不顯眼,簡直是看不進眼啊!
作為侯夫人的陪房,老嬷嬷覺得自己合該好生勸慰。“夫人,但盧娘子的身份……”
侯夫人鼻梁,“是我糊塗了,罷了,再等等。”
……
五天之後,按理說被關起來的人就該放還回家,但裏正認為此事有待商榷。
“萬一還是會傳染怎麽辦?”
門口聚集了一堆等着接人的百姓,裏正安撫大家說還要再等五天,否則鬧大了之後連累的是他們自己。
百姓們有不同意的,鬧了起來,但最後還是被裏正勸服。阿雪擠在人群裏,也是一臉失望。
她手裏還拎着包裹,是給焦紅杏帶的新衣服,除此之外還有一把艾草,到時候點燃放在身邊熏一熏,代表除穢迎新。
“爹,娘今天不會出來了,對嗎?”
盧大富心裏也不好受,但他明白裏正的擔憂。“沒關系,再等等。”
另一邊的謝臨安已經讓大夫看過了,他年輕身體好沒感染兩天就吃了解藥,所以比一般人恢複的更快。大夫确定他無事,再喝三天的湯藥鞏固效果就好。
侯夫人一臉激動,謝侯爺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神色。
原本謝臨安要出去看情況,被謝侯爺攔住,直接和他說:“你好生休息,這裏有我。”
“多謝父親。”
謝侯爺去處理公事,回來之後又和謝臨安說了現在的情況。城裏已經控制住了,就剩下底下嚴重的幾個小村鎮。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待明日我就和你母親還有四郎,一起啓程回京。”
“父親,那件事你應該知道了吧,”謝臨安看着侯爺,“該如何處置謝康安?”
從松石口中得知,自打侯爺來了之後謝康安就被放出來了。他這個父親看似嚴厲,實際走的是中庸之道。在朝為官時中庸,回到家也要求中和平衡。
“當時他跟着趙家那個來這,就是為了探望你,說到底你們是手足兄弟,他……”
“父親,”謝臨安打斷了他的話,擡起眼睛,毫無波瀾道:“為君子者不做奸佞之事,這不是從小你就告訴我的道理嗎?”
人證物證俱在,只憑謝康安一句否認,也不能揭過他做下的事。
“碰巧解疫病的方子研制出來了,父親,倘若沒有方子?倘若我現在已經全身潰爛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倘若……”
“夠了。”謝侯爺皺着眉頭,“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臨安,他并非有意。”
謝臨安面色冷了下去。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他父親竟然還幫着二房的人說話。謝侯爺繼續道:“他今年要下場考試,現在莫要讓他心裏動蕩,待考試結束之後,為父會給你一個交代。”
秋闱可謂是人生大事,這也是為什麽謝侯爺一直堅持要帶謝康安回去。
……
謝臨安現在可以見人,但最好不要吹風,因此沒出客棧,靜靜的等待阿雪。
這些日子她雷打不動的來看他,時間也不長,可不知道為何,有種地久天長之感。
太陽快落山時,阿雪沒來。
一股煩躁之意充斥着謝臨安的胸膛,他揉着額角,松石送來湯藥,苦澀的藥味彌漫,松石道:“知道郎君這幾日休息不好,夫人特意囑咐大夫在湯藥裏加了安眠的藥材,郎君,水在這。”
藥不好喝。
何況是一大碗褐黑的藥汁。
謝臨安一天要喝三大碗,胃裏都是藥,所以吃不下多少東西。不出去也是好事,他現在體力不支,喝完藥出了汗,松石送來沐浴的水,謝臨安洗過之後更覺得渾身發疲,擦拭幹淨換好寝衣,倒頭睡在了床榻上。
日落西山,屋內未點亮昏昏暗暗。
謝臨安聽見有人叫他。
迷糊之間,看見松石一臉急色,身後還跟着謝康安。
他們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層薄膜聽不清,只隐約聽見“阿雪”的名字。
謝臨安起身時身體在搖晃,松石拿着衣服侍候他穿上,擔心道:“郎君,要不我去吧?”
謝臨安眼皮沉重有些說不出話,他擡了擡手,松石看懂是讓他不必再說的意思。
待穿好衣服後,謝臨安喝了半盞涼茶,頭腦清醒下來,邊跨步往外走邊聽松石禀告。
原來是侯夫人帶走阿雪,但倆人似乎發生了什麽争執,然後雙雙不知去向。此事既有謝臨安的母親,又有他的心上人,松石不敢耽誤立刻來禀告。而謝康安說他看見過她們,于是讓他在前面帶路。
黑夜降臨,原本因為水災和疫病而變得蕭條的小鎮暗黑一片,偶有燈盞散發着微弱的光亮,将幾個人的身影拉長映在牆上,猶如深夜行走的鬼魅。
來到一處岔路口,謝康安有點捉摸不定了。“我記得好像往右邊去了。”
夏季夜晚的風也是炙熱的,吹的謝臨安越發頭昏腦漲。他面色不好手扶着牆,囑咐松石道:“回去叫人。”
松石不放心道:“可是郎君身邊就沒人了啊。”
“去。”謝臨安喘了一口氣,松石最是了解他,郎君讓做什麽都有自己的考量。
這時候謝康安突然開口道:“不如我回去叫人,松石,你照顧好堂兄。”
松石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可以照顧他們郎君。
這邊,謝康安走了一段路後回過頭,見那邊主仆二人已經消失在暗色裏。他笑了一下,直沖沖的往回走,卻沒回客棧,反而是找茶樓坐下,老神自在的聽起了說書人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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