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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紅燭搖曳燃了整夜。
鳏夫/忠犬/暗衛/強取豪奪
四個屬性疊在一起, 試問有誰能抵抗呢,陶錦反正是不能。她前世看見打這幾個标簽的文都要點進去,無論跳轉幾個鏈接都要把這口飯狠狠吃了, 才能心滿意足睡去。
而如今,香噴噴的飯正躺在她身前, 她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男人的體溫有些燙,臉頰透出些不自然的緋/色,陶錦只以為是軟骨散下多的緣故,她并未在意, 美滋滋的啃着。
和她化作鬼魂感覺不同, 若說那次懷七是迷惘中帶着悲傷的, 那這次就是清醒中夾雜無盡恨意。
前兩年入夢,懷七在看見郡主的幻象時, 乖順的簡直不像話, 就像只好久不見主人的小狗, 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了, 只有偶爾清醒發現‘她’是個山野精怪時才會反抗。
而這次,懷七全程清醒,是眼睜睜看着自己如何失去清/白的。男人緊咬着牙關,雙目赤紅,痛苦與恨意如潮水般翻湧扭曲,偏偏指尖都動不得, 只能費力斷斷續續罵了很多, 試圖阻止這場事發生。
可惜這怎麽能阻止長公主的決心呢,陶錦一則嫌吵, 二則也怕懷七一個想不開咬舌自盡,便用帕子嚴嚴實實堵住他的嘴。
最終, 懷七絕望地閉上眼,有水痕順着男人眼角滾落,他無力阻止。
男人的眼淚,女人的興奮劑。
陶錦絲毫沒有留情,誰懂啊,配上這身守靈一樣的白紗衣,鳏夫啃起來太香了。
事後,她盤坐在塌上,沉浸式欣賞着自己的作品。
距離懷七被送進來已經過去一個時辰,若是以往,她定是早就困倦乏累,趴在男人懷裏睡着了,如今竟還能神采奕奕,甚至覺得還能再玩幾場。
果然,健康的體魄是第一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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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懷七起伏的胸膛,還有凄慘可憐的模樣,陶錦還是決定先饒過他,扯下男人口中濕漉漉的帕子,沒有更過分的行為。
畢竟她也擔心,若是這一夜激進過度,懷七的心理陰影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消了。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裏去。
像前世一樣,陶錦躺下休息,習慣性的将手搭在男人胸前,很快,她發現有什麽不對。
情事已過,懷七身體怎還這麽燙。
陶錦心中一凜,撐起身子将床頭的夜明珠拿出幾顆。原本為了營造氛圍,她特意将帳內光線遮的很暗,高端餐廳,不都講究一個燈線昏暗嗎,但是現在,冷光之下,懷七面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紅。
刑房的人還給他喂春/藥了?
沒看出來啊,陶錦掃過某處,心間還在疑惑,然後擡手摸了摸懷七的臉頰,頓住片刻,在意識到什麽後,她掌心緩緩往上移去。
男人的額頭滾燙,已經不知燒多久了。
怪不得後半程根本毫無反應,嘶啞的罵聲也沒了,合着是早就燒暈過去了,她還以為體溫高是軟骨散的作用呢。
陶錦擡手拉動細繩,銀鈴聲驟然響起。
宮人端着溫水進來,還以為是殿下要擦身,隔着紗帳,女子的聲音響起。
“叫太醫來。”
“是。”宮人連忙離開。
在等待途中,陶錦見他實在可憐,難得心軟一瞬,她将錦被扯到懷七窄瘦腰間遮擋,又欲将他縛在身後的雙手解開,可是一模才發現不對。
懷七的右手腕高高腫起,以一種不正常的弧度扭曲着,若仔細看,腕間還斜覆一道深深疤痕,是當年手筋被挑斷時留下的。
陶錦解開繩子,指腹輕輕摸過,她以前只在武俠小說裏讀過這種情況,現實看見時,又是另一種震撼。
得多疼啊,懷七當初為什麽非抱着她的屍身不放手,若他在她死後立刻藏起來,不叫外人撞見那不堪一幕,也不用遭受這無妄之災。
傻兮兮的小狗。
太醫來的很快,陶錦壓下思緒,看着太醫同她請安,然後小心詢問。
“殿下可有哪裏不适?”
無論是太醫還是宮人,都自動忽略了那個躺在她床上不知死活的男人,哪怕問題更大的明顯是他,不知為何,陶錦忽然有點想笑。
生為暗衛,當真是蝼蟻賤命。
陶錦聲音冷淡,慢聲道:“本宮身體無恙,給他瞧瞧。”
太醫與宮人俱是一驚,大半夜喚太醫,竟是為了一個男寵,殿下何時變得如此心善了,太醫心中嘀咕,面上分毫不敢表現出來。
待過去後才發覺,非是殿下心善,這場景着實慘烈。
殿下她屬實玩的太過了。
先不說男人身上的青/紫掐痕,太醫李還掃過那幾處斑駁結痂的傷口,擡指在男人額頭測過體溫,又小心翼翼的端起他右手查看。
刻意忽略那道磨破皮肉的勒痕,李還愈看愈是眉頭緊鎖,此人的手筋在多年前已被挑斷,可是卻斷的不算徹底。
這腫脹則是受外力影響,不是自己将手反杵在地上,就是被人故意折磨至此,有些輕微骨裂。又因手腕被長時間束縛,血液不通,才導致如此,不算嚴重。
李還輕輕放下右手,擡指搭在男人左手腕上,眉頭沒有一刻是松開的。
陶錦不動聲色觀察着太醫的神情,她眯眼往身後靠,伶俐的宮人立刻拿來軟枕墊在她身後。
“如何,不會死在本宮榻上吧。”她幽幽開口。
李還收回手,連忙低頭道:“殿下放心,這位公子只是傷口有些炎症,并不嚴重,臣開幾貼退熱藥服下便好。至于手腕之傷,則需敷藥療養。”
聽着太醫對懷七稱呼公子,陶錦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真想看看懷七本人聽見會如何,當了一輩子見不得人的暗衛,如今也是被叫上公子了。
掃了眼懷七,陶錦道:“也好,他便交給你診治了。”
“微臣遵命。”李還領旨。
褪熱之藥很快熬好,宮人端着瓷碗進來,見床上的男人還緊緊阖眸不省人事,李還與宮人看向陶錦,無聲詢問着。
陶錦道:“就在這喂。”
得到命令幾人才敢動,陶錦慢悠悠起身,坐在一旁的榻椅上,欣賞着懷七被灌藥的全過程。
她可沒忘記上輩子男人灌她藥的時候,輕摟着她的腰身,一口又一口,苦死了,她有時甚至懷疑懷七只是趁機在啃她嘴。
懷七被扶起來時半睜開眼眸,只是眉宇緊緊擰起,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口中罵着別碰他一類的話,聲音沙啞的不像話,一看就被狠狠蹂躏過。
李還聽見,回身小心看向殿下,女人神情如常,眉眼間甚至帶着幾分興致,才令宮人按住懷七。
沒費太多力,太醫院有獨特的灌藥技巧,固定住病人下颚,捏開嘴巴,壓住唇舌,半碗湯藥就這麽灌了進去。
松開手時,懷七嗆的忍不住咳嗽,被擺弄半晌,他神情終于清醒些許,咳出淚的黑眸穿過宮人,死盯着陶錦。
女人只着雪青色寝衣,墨發半散,腦後斜挽一只白玉簪,姿态慵懶,那雙勾人鳳眸與他對視時,唇角緩緩噙起一抹玩味笑意。
似上位者在看什麽不聽話的寵物,并不惱怒,甚至還有絲包容的情緒。
陶錦可太喜歡懷七這種表情了,厭惡、屈辱、痛苦、不甘、恨……無數負面詞彙交織在他眸中,彙聚成扭曲燃燒的熊熊烈火,恨不得将她剝皮拆筋。
但是現實是,他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在絕對的權勢與實力面前,任何掙紮都顯得那麽徒勞好笑。
就因懷七這種濃烈的情緒,陶錦才想再過分一點,這樣在得知真相那刻,事情看起來才會有趣一點。
前世她與懷七堪稱平平淡淡,最後那一年甚至很少玩懷七,思慮多些都會覺得累。思至此,陶錦垂眸看向自己這幅身軀,莞爾一笑。
日子還很長呢。
這不就是她上輩子讓小狗演過,但他卻演不出的強制i劇本嗎,這不就玩上了。
男人畸形扭曲的手腕被貼上膏藥,熏人的草藥味彌漫在空氣內,有些難聞,按照規矩,侍寝完的公子是可自行回月苑的,但懷七身份顯然有些特殊,宮人猶豫着詢問,是否要把懷七壓回刑房。
這般模樣再扔回刑房的話,這燒怕是再也退不了了,陶錦沒打算讓懷七住在月苑,她感覺有些奇怪,就好像把前男友送去青樓一樣。
她亦沒打算讓懷七留宿,他現在恨她恨得牙癢癢,萬一夜裏一個沒想開,拉着她一起送死怎麽辦。
她是重生,但不想被前男友重開啊,到時候情/趣變命案可就不好了。
最終,她讓人把懷七放在院中一間小房裏,離她的寝殿很近,類似一間單人宿舍,和懷七以前住的地方很像。
暗衛嘛,給個地就能活。
不給地其實也能活。
軟骨散的藥效依舊沒消,懷七被宮人裹上被子擡走,感覺很像剛侍寝完的妃子被擡走。
寝殿只剩她一人。
懷七與發燒,陶錦總覺得像兩個世界的詞彙,中間是沒有鏈接點的。
在她印象裏,懷七從未生過病,就算淋一夜雨,受幾十道鞭刑責罰,在皚皚雪地裏跪一個時辰,哪怕受了刀傷,他第二日仍能神情如常的出現在她身側。
他像是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怎麽玩都不會壞的冷酷NPC。
直到這瞬間,陶錦才恍惚發覺,懷七原來也沒有那麽強大,他只是個會發燒受傷的普通人,他也會痛,會難過,只是從來忍耐的很好。
別說,想起方才懷七眼中濕潤瞪向她那幕,還挺帶感的。孤狼露出獠牙,發出威脅低吼,卻被覆上止咬器,上位者心安理得的侵/犯着。
還想超。
時辰不早了,床褥被宮人換過一套,她躺在冰涼舒适的錦被上,腦中亂七八糟的想着,終于沉睡過去。
昨夜折騰的很晚,醒時已近午時。
待梳洗用過午膳,處理過今日事端,陶錦看向窗外耀眼日光,終于問道:“懷七如何了?”
宮人愣了幾瞬才意識到,懷七就是昨夜侍寝的公子,立刻道:“回殿下,懷七公子的燒已經退了,李太醫正在為他診治。”
她起身,施施然走向那間小房。
畢竟是她造成的,總要探望一下的。
但她低估了房間的狹窄度,勉強能容納三四人的房間,她一過來,立刻便顯得逼仄狹窄。李還行禮,躬身領着自己的藥童退出,把位置讓給長公主殿下。
陶錦進入房間,眸中略帶嫌棄,這狗窩屬實有點小。
男人坐在床上,臉色不似昨夜潮紅,瞧着有些病态憔悴,只是看她的神情依舊。
陶錦勾唇,“本宮昨夜不是和你說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她擡手掐過男人下颚,卻被狠狠甩開,陶錦渾不在意笑笑,看來軟骨散的力道在逐漸消失。
“還是說,你是想讓本宮在這裏寵幸你,才故意如此作态。”
果然,沒人能拒絕這種古早霸總臺詞,懷七僵住肩身,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似乎想不懂人為什麽還能說出這種離奇的話,他身上還穿着昨日的紗衣,配上這個表情,有股莫名的脆弱感。
陶錦憋着笑,目光緩緩落在被子下,似在回味什麽。
除了胸前那個蝴蝶烙印,她前世還在懷七腿內側留了個侮辱性的稱呼,每次搞他時,她總是喜歡戳着那塊叫他小狗。
初時,懷七每次被喚小狗,神情總有一茫然,似是不明白為何她每次都很滿意,卻還是喚這種賤稱。
後來,男人臉頰貼在她掌邊,身上汗津津的,眼中是忠誠與迷戀,那時他說的是。
“屬下,甘為主人裙下之犬。”
但是昨夜,陶錦裝作第一次看見那處烙痕,很是驚訝又殘忍的念出來,笑聲輕快。
“犬?本宮還以為你主仆二人突破世俗偏見,鴛鴦情深呢,原來她只是把你當一條取樂的狗啊。”
按住男人無力的長腿,陶錦說了很多羞辱的話,懷七一聲沒吭,他只是緊緊阖着眼,除了微微發抖的身子,他看起來同死人無異,只是渾身滾燙。
躺屍的暗衛,也很好啃。
斂起腦內思緒,陶錦輕啧兩聲,她再度掐住懷七的下颚,這次力氣用的很大,男人無法輕易甩開。
陶錦不急不慢開口,“本宮很奇怪,你既這麽想為本宮的堂妹守身如玉,為何不以死明志,早點下去陪她。”
她承認,披着馬甲對前任說這種話委實過分,但架不住說出來真的很爽。
陶錦仔細觀察着懷七的表情,男人只在她說‘郡主’兩字時,眸光輕微閃動一瞬,接着便是之前的表情。
“不還是一介貪生怕死之輩。”
她甩開手,懷七偏過頭,瘦削的下颚上是被她掐出的紅印。
破碎感拉滿。
“是。”他道。
陶錦一愣,還承認了?
男人嗓音低啞,“……草民不過一介貪生怕死之輩,還請長公主殿下高擡貴手。”
草民兩字是宮侍教他的自稱,尊卑有別,為了讓他學會這兩個詞,今早費了頗多手段教導。
喲,還學會迂回戰術了。
“若本宮偏不呢。”陶錦端詳着他的模樣,目光看向他赤裸的胸膛,“你雖有些不識趣,可用起來還算不錯,生的也勉強合本宮心意。”
就在她話語落地的瞬間,懷七擡手,陶錦甚至沒看清他幹了什麽,便見男人那張無暇俊臉上出現一道長長血痕,血滴瞬間溢出。
陶錦的随侍皆是會武功的,在事情發生的瞬間便将男人按住,唯恐他傷了殿下。
被兩人強按在床上,懷七還是擡目看着她,平靜開口,“如此,可還合心意。”
随侍将懷七手中暗器奪走,走到長公主身旁,低聲道,“殿下,是針。”
李還站在門外聽見這句,心下驟然一驚,立刻放下藥箱清點,發覺果然丢了一枚針灸所用毫針後,心底更是涼了半截。
他與藥童一起診治,竟一個都沒注意到懷七是何時偷走毫針的。
陶錦看着那枚銀針,幾乎被氣笑,她真是沒想到懷七有種成這樣,殺不了她,竟改用毀容來威脅她。
“來人。”她冷冷道。
李還領着藥童進來,哐當一下就跪在殿下身旁,若今日殿下因針受傷,他怕是沒命活着出去了。
陶錦将針還給他,只道:“他臉上的傷會留疤嗎?”
她很在意啊,她最喜歡的就是懷七那張臉了,毀容了還怎麽玩。
李還惴惴不安起身查看,發覺只是一道破口,并不嚴重,敷幾次藥便能恢複如初,一點疤也不會留。
如實禀告後,陶錦下颚微擡,令他去診治。
玩威脅是吧。
塗着緋色蔻丹的指輕輕撥弄着手上玉镯,女人的聲音響起,帶着不容抗拒的脅迫,“聽好了,今日起,你若是再敢往自己身上添一道傷,本宮便派人挖了你主子的墳,鞭一次屍。”
聽到最後,懷七掌心死死攥拳,瞳孔因憤怒顫動,“你敢……”
看着懷七憤怒的神情,陶錦心底蔓延一股詭異的爽感。
用死掉的自己威脅舊情人,沒有比這個操作還狠的。
“你猜本宮敢不敢,要不要現在試試。”陶錦勾唇,笑意莫測。
那可是她的墳,她說挖就挖。
窄小屋內寂靜無聲,誰都知道,長公主能說,必然是能做出來的。
見懷七沒有說話,陶錦就知道威脅起效了,太簡單了,兩句話讓小狗乖乖聽話。
“關在這,等治好了再送來。”
留下這句,陶錦轉身離開,心情甚好,連帶着看那幾個往她身前晃的男寵都和顏悅色起來。
為了防止懷七再有自毀傾向,他房內所有尖銳物品全被撤走,門口時刻有人監視動靜,每隔半個時辰便要開門看看。
許少良尋到她,将手中木盒呈上,“殿下,這是此前在懷七身上搜出的東西。”
陶錦打開木盒,目光落在那支蝴蝶金簪上,良久,她移開視線,看向餘下那幾樣。
他的舊日匕首,一把銀制小刀,幾枚透骨針,還有幾個木雕藝術品。
陶錦順手拿起最近的那個,很明顯是個少女小人,羅裙衣角雕刻的逼真,雖稱不上栩栩如生,也算是精美工藝品,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臉。
木雕在掌心轉了一圈,她百分百确認,懷七雕刻的是自己。
剩下的木雕擺件各異,有木簪、蝴蝶、硯臺小書等等,無一例外,皆是與她有關之物。
五年時間,就靠這些木雕來打發時間嗎,陶錦甚至都能想象到,男人一身黑衣孤零零坐在墳前,從天明到日落,唯一陪伴就是手中的木雕。
刻過幾百個,才能把東西刻的這麽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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