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第 37 章

有風拂過, 吹起懷七衣角,霎時露出大片小麥色的肌膚。

不錯,線條看起來更結實流暢了呢。

陶錦滿意地彎彎眼眸, 劍尖順着懷七腰腹一點點上滑,她刻意控制着力度, 未讓鋒刃劃破他身軀。

長公主亵玩男寵,自然無人敢看,周遭人群在懷七衣衫敞開的瞬間便垂頭看向地面,唯恐看見些不該看的。

可即便如此, 周圍還是有幾十號人, 若有人用餘光偷瞥, 便能一覽無餘。

劍尖緩緩移到男人胸前,挑開最後遮羞的衣襟, 陶錦肆無忌憚地撥弄紅月吊墜。

玩了一會兒, 似發現什麽, 陶錦不滿的輕啧一聲, 冰涼劍身貼在懷七下颌。

周圍宮侍低頭也就罷了,懷七怎麽也低頭,她都無法看清男人眼中隐忍神情呢,樂趣少了一半。

“擡頭。”她下令道。

懷七并未在第一時間擡頭,于是利刃轉移到他褲帶,大有他再不聽話便挑斷褲帶的意思。

陶錦知道, 懷七抗拒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 他每日都将衣襟裹的很緊,若是襟令長些, 怕是要連喉結都要遮擋住。

他将身上每道痕跡都視為恥辱,不願讓外人窺見一點。

此刻, 面對這種赤裸裸的威脅,男人屈辱地擡起頭,瞳光顫動。

落日餘晖為懷七鍍上一層柔和金芒,即便無人敢擡頭,他依舊情緒緊繃,且厭恨。

陶錦無言勾唇,冰涼劍身拍了拍男人臉頰,似乎在誇贊他是條乖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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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七身上汗津津的,冷風吹過時,肌膚不可抑地泛起層雞皮疙瘩,但紅玉小墜卻因汗水貼在身上,未動分毫。

陶錦揶揄道:“看來你很喜歡它呢。”

很豔的顏色,劍尖撥動時與殘陽交晖,光芒璀璨。

本想就地玩一下小狗,但看着懷七髒兮兮的模樣,又同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裏,頓時失了興致,扔下長劍轉身離開。

身旁宮侍連忙跟上,李令與那群侍衛這才看向懷七,只見男人同見不得人的姑娘一般攏起衣衫,沉默撿起地上腰帶,這才擡步跟上。

時隔幾日,陶錦再度留了懷七侍寝。

洗去身上髒污汗水,他與尋常一樣跪在榻旁。

陶錦瞧他如此便想笑,剛才在校場時還有些活力,一回到寝殿便死味濃郁,那股不情願快要溢出來了。

掰過男人下颚,陶錦道:“自由的滋味如何。”

她可是連着□□日未給懷七腳腕上鐐铐了,還允他碰些刀劍練手。

燭火跳躍,懷七眸底帶着譏諷,說出的話也帶着寒意,“殿下覺得,奴有自由嗎。”

所謂自由,不過是上位者的一場游戲,予他短暫解除枷鎖,換來更多奴役與戲弄而已。

陶錦并不氣惱,她覺得太醫說的有道理,懷七心緒郁結,該适當讓他遠離自己,尋些別的事做。

看看,如今在外野了幾日,說話都有精神頭了,也敢怼她了。

指腹揉着小狗的唇,陶錦滿眼促狹,“這麽說,比起這種自由,你更願意戴上鐐铐,每日跪在床榻等本宮臨幸。”

論曲解本意,她很有一套的。

懷七失語一瞬,陶錦順勢繼續,“既如此,你往後不必再去幹苦力,也算如了你的願。”

她打算令懷七一同去秋狩,皇家獵場就在京郊,可秋狩項目衆多,足足要待上五日,若是獨留懷七一人在府邸,回來時怕是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

陶錦知曉,懷七逃跑的心思可從未斷過,給男人自由這幾日,他每日從校場離開的時間都會往後錯半刻,大概是在計算侍衛巡查的時間地點一類。

這可是懷七的老本職,若叫他發現纰漏,說不定真能跑了。

她點了點床榻,示意男人上來。

懷七望着她的手,停頓幾瞬才擡膝行來。

當初只用過一次便收起的止咬器被重新拿出,陶錦親自調到最緊,看着他輕顫的睫羽,忍不住俯身吻了一下。

很好看啊。

陶錦心間愈發滿意,酷哥配止咬器,瞧着便令人賞心悅目。

懷七左手也有層薄繭,幹了幾日的活,此刻磨得有些紅腫。陶錦指尖輕輕刮過,帶起一陣酥麻癢意,又翻出一罐藥膏令他自己塗上。

懷七虛握瓷瓶,止咬器遮住他大半面容,只能瞧見他垂下的眼睫,沉默半晌才挖出藥膏,卻遲遲沒有塗。

“塗啊。”陶錦催促,不理解他在猶豫什麽。

男人呼吸粗重,極力壓抑着情緒,才挖出藥膏朝後塗去。

陶錦愣住,下意識去拉住他手腕,“你往哪塗?”

她動作急快,身子往前傾去,一只手去阻止,另一個手欲按懷七肩上。這個動作原本很正常,她會順利阻攔懷七的動作,然後靠在他懷裏。

唯一不順利的是,男人躲開了。他寧願她撲空栽在床上,也不願意被借力扶一下。

指尖落空那瞬陶錦便察覺他意圖,可她怎麽能給懷七看樂子的機會,電光石火間,她狠扯一把男人手腕,栽下去的同時勾住對方脖頸,确保他再躲不開。

她強壓着懷七做肉墊,任由自己跌他懷裏。

“唔......”

一聲短促悶哼溢出,陶錦撐着男人腹肌起身,本想先教訓小狗一下,又在觸到那抹微凸的傷疤時頓住。

一道貫腹而過的傷口,是她死那日懷七留下來的。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很多,她幾乎快忘了這道傷口。

陶錦擡膝壓住對方,指腹摩挲着這道傷疤,時間淡化了疤痕顏色,正觀察着,男人擡起的手掌遮住腹部,眉宇緊蹙。

他如今無法言語,但從神情判斷,他極為厭惡她觸碰這道疤。

陶錦來了興致。

他愈是抗拒什麽,她愈想施與什麽。

“讓本宮猜猜,這道疤怎麽來的。”她扯開懷七的手,強行觸到傷疤,“為你那前主子留下的,是不是。”

懷七未答,繃緊的肌肉暴露了他的心思。

陶錦笑着威脅,“有什麽可遮掩的,本宮大可以再給你補一刀,讓新疤蓋住舊疤。”

懷七指上藥膏因她的舉動蹭掉大半,于是她又好心挖了些放在男人掌心,戲谑開口。

“你倒是迫不及待,可惜這藥膏是本宮賜你塗手的。”

不是他想象的那種事。

男人眼眶張大,他似乎有些難堪,可最終也只能沉默将藥膏塗在掌心。

懷七胸前也有一處刮傷,是因這幾天他一直将那金簪貼身放着,簪面并不平緩,上面還鑲嵌了珠寶,做工時難免會刮蹭胸口。

蹭破的地方恰好是那處緋色蝴蝶烙印的下方,與烙痕交疊邊緣,看起來很像蝴蝶振翅穿過血肉,從心口飛出的模樣。

陶錦指腹按在蝴蝶烙印上,感受着男人的心跳,她繼續着。

她俯下身,卻發現懷七經過幾天糙養,好不容易白回一點的膚色又黑了。一看就是偷懶了,根本沒有天天敷玉脂。

最後,懷七緊緊阖眸,被玉脂染濕的睫翼不斷顫着。

*

翌日清晨,李還照例來問晨脈。

所幸殿下身體康健,輪到懷七時,神情頓時有些為難。

陶錦一夜都不曾給懷七摘去止咬器,他大半面容都被遮擋住,根本無法看清面色如何。

李還猶豫着開口,“殿下,這……”

“摘下吧。”欣賞了一晚上,陶錦終于松口。

有宮侍幫懷七将止咬器解開,男人的唇旁和頰側被勒出三道交疊的深紅印子,含了一夜珍珠的口尚不能合攏,唇角有晶瑩口涎淌下,懷七喘着氣,眼眸只看向地面。

這幅模樣簡直太糟糕了。

陶錦盯着懷七的臉,眼眸眯了眯。

待洗漱後,懷七的模樣才算正常些,雖然也沒好到哪裏去。

李還奉殿下之令為其診治,相比兩個月前,懷七的身體狀況好了許多,脈象沉穩有力,敷了兩月的膏藥,他右手也不會時刻疼痛。

只是......李還看了懷七一眼,心中嘆氣。

他心病始終未好。

陶錦下颚微擡,屏退衆人,獨留了李還一人。

“他情況如何。”

李還不敢隐瞞,全盤托出。

心病。陶錦無聲重複了句,只說自己知道了。

別人的心病她不知曉,但是懷七的心病最好醫,良藥就是她自己。

藥到病除,絕對有效。

如今懷七只要身體養好就行,她可不想要一只病恹恹的小狗。陶錦一直覺得,若真的要給懷七安排個狗塑,那狼犬當之無愧。

沒有多高貴的出身,從出生起血脈裏就流淌着看家護院的忠誠,警惕性與戰鬥力都極其強悍。對外人呲牙狠厲,對主人只會瘋狂搖尾巴,不挑食,不容易生病,偶爾還會嘤嘤撒嬌。

當然,懷七肯定不會撒嬌,他只符合前半段的描述。

至于何時為懷七治好心病,陶錦目光看向窗外蕭瑟秋景,指尖滑過茶盞,腦中不由想到一件事。

她的忌日要到了啊。

懷七會如何懷念她呢,會說想她嗎。若是在那日欺負他,他會恨的流淚嗎,或者做出些別的反應。

要不故意制造些情況刺激他一下,要不然傻兮兮的小狗還察覺不到端倪,正思索着,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殿下。”許少良放輕腳步來到身旁。

李還見此便行禮退下,準備為懷七診治去。

陶錦斂起思緒,擡目瞧着身前人,她有幾日未見過許少良了,他忙着清點去秋狩的物資,下人也說經常尋不到他。

“何事。”她道。

“物品已清點好,屬下來是想問,殿下今年要帶幾位公子随侍。”

每年秋狩長公主都會帶幾位男寵與樂師在身側,今年也不會例外。

陶錦随口道了幾個名字,最後又慢聲補充,“懷七與竹雲也記上。”

許少良執筆之手一頓,淺聲開口,“殿下不是已将懷七公子遣到侍衛隊,如今再令他作為男寵随侍,怕是會惹來流言,若要他随行,不如繼續放在近衛隊。”

“怎麽。”陶錦睨着許少良,鳳眸微挑,“本宮要帶誰去,是何身份,還需你來抉擇嗎。”

許少良臉色一變,頓時跪下,“屬下絕無此意。”

盯着許少良半晌,陶錦才令他起身離開。

不怕別的男寵惹來流言蜚語,偏偏卡在懷七身上,想起方才許少良的神情,陶錦挑了挑眉,只覺得好笑。

作為近衛跟随,自然沒有作為男寵跟随親近,許少良看起來很急啊,狐貍尾巴藏不住了嗎。

從重生那天起,陶錦就知道她後院很多男寵都是小皇帝的眼線,她一開始沒有懷疑過許少良,這個男人看起來太過正常,仿佛真是公主府內一個勤勤懇懇的管家。

但衆所周知,在小說世界裏,這種一眼白切白的人設都會策反。

竹雲與許少良,想着這兩個名字,陶錦打了個指。

兩個黑衣身影降落在寝殿,聽完殿下的指令,又悄無聲息離開,仿佛從未出現過。

暗衛這種東西,青州郡主有,沒道理長公主沒有。

偏房內。

李還鋪開針袋,為了防止懷七再神不知鬼不覺偷針,他特意讓藥童在旁邊盯着,取了特定的數量後立刻收起。

過了敷藥的階段,可以開始針灸醫治了,李還令藥童按住懷七右手,口中道:“或許有些疼,莫要躲。”

未等懷七應答,李還便開始施針,酥麻中夾雜着痛意,并非是以往痛到窒息的折磨,但也并不好受。

是一種新的懲罰嗎,懷七看着腕上銀針,并不能确定那位長公主喜怒無常的心思。

他清楚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在日益變好,因為長公主在辱他時很是嫌棄,她說她不喜歡短命鬼,怕他會受不住折騰死在她榻上,沾染晦氣。

可她帶給他的,遠比殺他一萬次還要痛苦難忍。輕飄飄的幾句話,便能拆掉他所有人格與尊嚴。

李還施完最後一根針,見懷七的面色有些蒼白,順口安慰道:“筋脈不易續,疼痛是正常的,你且忍忍,兩刻鐘後我來收針。”

聽聞此話,懷七驀地擡眸,甚至懷疑自己聽錯,語氣疑惑,“你在為我續筋脈?”

“自然。”李還點頭。

見他神情難以置信,李還奇怪道:“殿下有令,為你醫治右手,你不知嗎。”

懷七确實不知,他脫口詢問,“為何?”

李還愣了一瞬,心道你與殿下床榻上的事,他一個太醫怎麽知曉,可嘴上還是道:“自是殿下仁善,不忍看你受苦痛折磨。”

聽見這句,懷七沒有回答,漆黑眼瞳望着門扇處。

她若仁善,那世上便沒有惡人。

順着黛色裙角輕晃,陶錦的身影徐徐走出,迎着懷七的視線,她停在桌案旁,目光落在懷七手腕處時還扯了扯嘴角。

十幾根銀針分布着,瞧着便疼。

“殿下,微臣先行告退。”李還收起針袋,臨走前又數了一遍數量,生怕再少一根。

陶錦坐于懷七對面,聲音含笑,“怎麽,感動的說不出話了嗎。”

得知懷七筋脈有恢複的可能,她今日心情頗好,可這男人神情依舊冰冷,看來她的舉動一點沒融化他那顆冰封的心啊。

“本宮對你這般好,你連一句謝字都不曾言,真是令人失望。”

“為何為我診治筋脈。”懷七終于出聲,壓抑整夜的嗓音沙啞低沉,他似乎還沒清醒,連自稱都忘記了。

“自然是本宮心疼你。”陶錦撫着蔻丹,目光始終不離懷七面上,“別不識好歹,你打算拿什麽來報答本宮。”

懷七呼吸比平日快了些許,似在思索什麽,片刻後開口。

“……奴願報答殿下,殿下若是滿意,可否放奴離開。”

懷七還未忘記長公主曾言,等她玩夠厭了就會放他回青州,他竟然還在癡心妄想。

陶錦聽的想笑,雙眸彎了彎,“那要看你想如何令本宮滿意。”

小狗口氣還挺大,令她滿意可不是個簡單活。

本以為會聽見什麽具體的措施,可懷七只是望着她,黑瞳倒映着她的容顏,卻無一絲感情。

“如何都可以,只要留奴一條命。”

他說的認真,可陶錦卻諷笑。

“話別說的太滿,本宮既可以為你診治筋脈,自然也可以讓它再廢掉。你就不怕本宮哪日不開心,命人挖了你的雙眼,割掉你的舌頭,再砍了你的四肢放在壇子裏做成人彘嗎。”

“可以。”懷七答的毫不猶豫。

陶錦僵住動作,只聽他繼續說,“只要殿下肯放奴走。”

只要留他一條命,哪怕殘疾瞎啞,他也會爬回青州。

她不可以。

陶錦轉移話題,暗示性道:“五日後便是秋狩,屆時你随本宮一同去,若是表現的好,本宮便考慮考慮。”

到了收針的時辰,李還輕手輕腳進來,看着那十幾根銀針,陶錦忽而想起當初從懷七身上搜出的那幾枚透骨針。

心下一動,她又想到一些好玩的。

陶錦未讓懷七再去校場,而是留人在殿內伺候,幾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便到了秋狩那日。

秋狩向來規模宏大,公主府外的騎兵侍衛長不見尾,白刃閃光,旌旗蔽日,浩浩蕩蕩行往郊外獵場。

隊伍中央那架奢華馬車上,陶錦坐在其中,跪在身前伺候的人仍是懷七與竹雲。

旁的幾個男寵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于他們而言,肯讓他們随侍已是榮幸,也不奢望往殿下身前湊,免得寵幸未讨上,反而被殿下厭棄。

只是當許少良聽見又是這倆人随侍時,微不可察抿起唇,陶錦餘光瞥過,心間仍舊好奇,那冷清琴師何時能送到她身前。

劇情也該往後推了。

馬車上,陶錦也後知後覺一件事,她近來寵幸懷七的次數過多,有些把男人放在衆矢之的。按照原本的劇情,她該對每個男寵雨露均沾的。

啧,更需把懷七放在身邊了,要确保男人時刻處于她視線範圍內,才不會被小皇帝的人殺掉。

輪到她保護小狗了啊,想起這個身份轉換,陶錦便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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