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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殿下。”男人聲音扯回陶錦思緒。
看着懷七奉來的茶盞, 她猶豫幾瞬才接。
耳濡目染這麽久,月苑又學習過幾次,懷七已經懂得沏茶的基本技巧, 至少不會拿着滾燙的熱茶往她身前奉了。
還是學乖了。
馬車行駛的很慢,懷七垂着眉眼, 一副恭順安靜的模樣,與前段時日不屈的模樣大相徑庭,惹得竹雲偷偷瞥了他好幾眼。
這是忽然轉了性,還是被殿下磨平了棱角, 顯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竹雲靠在殿下腿側, 為其揉捏放松着, 懷七跪在一旁,想起女人的承諾, 還是違背本心服侍着她。
目光看向案桌上的糕點盒, 懷七沉默擡手将盒蓋打開, 卻在端出糕點時僵住動作。
桃花酥與雲片糕。
懷七太熟悉這兩樣糕點, 兩種皆是小姐生前愛吃的,以前在王府時,小姐便常常遣他出去買。
小姐愛吃城南的糕點鋪,可那家向來生意興隆,經常排起長隊也買不到,更不接受預定。
彼時懷七排在隊伍末尾, 不能空手而歸, 他只得換了一家糕點鋪購買,小姐雖沒說什麽, 卻只吃了半塊桃花酥便放下,再沒動過。
懷七将這一切看在眼底, 只覺得是自己的錯,是他未買到小姐喜歡的口味。
半夜三更,他來到那家糕點鋪,将熟睡的掌櫃的揪去廚房,冰冷匕首抵在男人脖頸上,逼他再做一盒糕點。
掌櫃吓得心驚膽顫,全程抖着手,在懷七的監視下蒸好糕點,只求饒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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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剛出鍋的糕點,懷七扔下銀兩,迎着天際第一縷陽光,他将點心帶回王府,充做小姐的早餐。
小姐很愛吃,每樣都吃了兩塊,還是小雲強将糕點端走的,說吃多了會積食。
彼時小姐彎彎杏眸看向他,指了指糕點,全都賞給他吃了。
懷七吃不出糕點的好壞,入口都是差不多的甜味,實在嘗不出區別來,可在小姐問時,他還是說好吃。
小姐賞賜,自然是好吃的。
威脅一個糕點鋪子的掌櫃雖令人不齒,但無比好用。懷七每次都将銀錢提前付過,讓掌櫃關店前為他做好糕點,他天光乍破時來取。
小姐也嘗過別的糕點,但是兜兜轉轉,還是最喜歡桃花酥與雲片糕。
怎會如此巧。
懷七壓下心間泛起的情緒,他下意識按照小姐生前的習慣,将桃花酥從花瓣處分開,又将雲片糕淋上桂花蜂蜜。
直到端起小碟瞧見長公主的瞬間,他才意識到。這不是小姐身旁,他手中糕點是要喂給長公主的。
縱有千般不願,懷七還是強逼着自己,鑲玉銀叉挑起糕點,送到女人唇角。
“殿下。”他壓低聲音開口。
從頭到尾,陶錦都安靜觀察着懷七,看着他恍惚陷入舊日情緒,又看着他忍辱負重來到她身邊,語氣是藏不住的苦澀。
她啓唇含入糕點,慢嚼細咽,這兩樣糕點并非她刻意準備,單純湊巧而已,懷七的反應還是挺有意思的。
待用清茶漱口後,她颔首,“賞你了。”
竹雲也得了一份,他倒是吃的很快,只有懷七端着糕點遲遲未動,後來一塊一塊送入口中,味如嚼蠟。
陶錦明知故問,“不過一個糕點,做何吃的苦大仇深,本宮又未給你下毒。”
喉結緩慢滾動,懷七咽下最後一口,放下銀碟道,“奴不餓。”
和以前一樣,他吃不出區別,天下的糕點味道在他口中味道都差不多。
如今小姐屍身孤零零在青州,墳前久未有人祭拜,怕是生了雜草,而他坐在香車寶馬上,吃着小姐生前最愛的糕點,實在諷刺心痛。
陶錦未饒過他,她俯身将那盒糕點推到懷七身前,指尖敲了敲,“不餓也都吃掉。”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既然懷念,那就多吃些糕點想她吧。
盒內恰好剩下七塊糕點,懷七一口口嚼着,只覺得苦不可言。很苦,即便淋了蜂蜜,也沒有當年小姐賞賜給他的甜。
*
車馬行的慢,抵達獵場時,天色已晚,舉目星月高懸,林間是火把連成的焰道,場景頗為壯觀。
接引的将領來迎,低聲道:“殿下,時辰已晚,先行休息吧。”
陶錦正有此意,她行到臨時搭建的帳內,目光看向遠方更盛的火焰,那是小皇帝的帳。她一貫來的遲,小皇帝昨夜便到了,甚至白日已經舉辦過秋祭。
深秋露重,何況是在山林,即使簾子厚重,也難得覺得寒涼。
陶錦看向床榻,直言道:“脫衣服上去,替本宮暖床。”
身旁宮侍對長公主的話已見怪不怪,輕手輕腳退出帳子,獨留殿下與懷七公子在帳內,還貼心備了香膏。
懷七褪去外衫,只留一條遮羞的亵褲,在長公主的注視下躺在錦被裏,同個器具一樣,他不被允許有羞恥心。
直到長公主洗漱後坐在榻旁,懷七才斂起視線欲起身離開,結果剛站起身,腰身銀鏈便被勾住,女人掌心往下,直到落在他臀上。
“本宮允你走了嗎。”
既是暖床,自然要暖一晚上,哪有半路離開的道理。
扯着腰間恥鏈,懷七不适地蹙起眉,似被勒的不舒服,只得重新膝行到榻上,腰腹微微躬起。
陶錦注意到,目光掃過銀鎖,想着要不給他解開好了。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她剛欲起身,很快又止住動作。
她發現一件很要命的事,那就是,她好像把貞/操鎖的鑰匙弄丢了。
當初在刑室玩完小狗便忘記鑰匙一事,這都幾個月了,也無人将鑰匙送到她手上,想來确實是丢了。
目光緊緊凝着銀鎖,見男人嫌惡地別過身,陶錦才默默移開視線,心底難得對小狗生出一絲愧疚。
沒事,到時候尋個旁的東西撬開便好了,暗衛應會給自己開鎖的。
心底自我安慰完,陶錦掀開錦被。
懷七似乎天生比旁人體溫高,摸起來總是熱的,溫熱的軀體躺在身旁,陶錦如前世一般,自顧自尋的尋了個舒服位置窩在他懷裏,掌心順着腹肌一路摸索到胸膛之上,撥弄玩着。
感受着變化,陶錦輕聲開口,“你也真是奇怪,本宮錦衣玉食的養着你,為何偏執着回山溝裏呆着,就算你守靈一生,她在九泉之下也不知曉,白用功而已。”
與平日不同,她語氣難得未帶着嘲弄,似乎只是一場普通的對話。
男人胸膛起伏的程度加深,壓抑着喘/息道:“......我與小姐有誓。”
陶錦不甚在意,“一句話而已,随時可以毀去,她已經死了,不會知道的。”
“既已立誓,便該以命守護。”
他的餘生,只為小姐而存。
陶錦垂下眼睫,掌心仔細感受着,與他平靜的語氣不符,他心髒跳的很快。她移到旁側捏了捏,手下力道很重,懷七抿唇隐忍,不願出聲。
舟車勞頓,陶錦未做更過分的,只是玩了會兒捏捏玩具便沉沉睡去。
懷七未入眠,眸光落在門帳處。
方才下馬車時,他匆匆幾眼将附近的地勢記在心底,此處唯有長公主所居的一間大帳,周圍的帳子住的是随侍,雜役和其他人應住在更遠的地方。
人多眼雜的時候,往往最易制造混亂,逃跑的幾率也大。
三日後便是小姐忌辰,恰好是歸程前,身為長公主,她應有許多事物要忙。
懷七知道自己跑不掉,他只是想抽出時間獨身陪小姐一會,哪怕只是一小會兒。就算被逮到後懲罰再狠也無謂。
他真的很想陪小姐待一會兒。
懷中女人呼吸輕淺,溫熱吐息打在手臂上。
小姐以前也總愛摟住他腰身睡覺,單薄的身子縮在懷裏,懷七只敢虛虛摟着,目光一遍遍勾勒着小姐的輪廓,貪婪戀慕,怎麽看都看不夠。
後來小姐倏而睜眼,打趣的看向他,原是他看的太入神,未注意小姐早已醒來。
那時懷七狼狽別開臉,脖頸與耳根臊的通紅,他私窺小姐,小姐卻并不惱,反而更湊近他懷裏,貓兒一般轉了個身繼續睡去。
“想看便看,我不罰你。”小姐枕着他的手臂,掌搭在他腰身上,聲音溫柔,眸中似有星辰閃爍。
也是在那個瞬間,懷七聽見心間有什麽碎裂,愛意的萌芽掙破血肉,随着每一次心跳瘋狂抽芽,無法克制,直到将他吞噬。
他喜歡上了他的主子。
這是死罪,但他甘之如饴。
思緒回到如今,懷七欲抽開手臂,可是長公主似意識到,睡夢中也牢牢桎梏着他腰身,不放他離開一點。
過分熟悉的姿勢,只令人無端生厭,自從校場那次恍惚後,懷七便陷入一種自我厭棄的狀态。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長公主的身上看到一些小姐曾經的習慣,叩指、睡姿……她怎配與小姐有相同的習慣!
懷七阖上眼眸,瘋狂壓抑着心間的情緒。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長公主是否真的打算放他離開,她總是眉眼含笑說出那些話,似逗弄着獵物的貓兒,予他希望,又讓他幻滅。
但他除了相信,別無他法。
*
夜深人靜,幾處火光熄滅,許少良從休息的帳內走出,放輕腳步一路行到樂師們休息的帳前。
月色下,早有一個戴着面具的少年候在原地。
“曲目練的如何?”許少良低聲問。
阿杳點頭,當即便要給許少良展示一下,後者連忙制止,寂靜夜裏,他若吵醒旁人該如何。
又囑咐一遍事宜,就在許少良離開前,阿杳冷不丁開口,“你為何篤定,殿下會寵愛我。”
就在阿杳進公主府後,便被看管起來,許少良偶爾會來看他,讓他改掉一些生活習慣,甚至逼他仿照一種字體練字。
他們似乎要将他改變成另一個人。
阿杳抗争過,可是許少良說,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他便會幫自己尋回戲班子的家人們。
若是不聽,便只有死路一條。
阿杳想活着,更想尋回戲班子的人,所以他只能同意。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許少良是讓他争寵,他要自己成為殿下最喜歡的男寵。
阿杳未見過長公主,可這段時日住在府邸,也聽說不少傳聞,那位長公主殿下美豔且薄情,她有許多男寵,各個風情萬種。
阿杳不知道,為何許少良篤定他能得寵。
聽聞此話,許少良看向阿杳,“旁的事你無需過問,你若想尋回戲班子,便一步步按照我說的做。”
“我已按照你說的做,你如何能保證幫我尋回家人。”說着不熟悉的官話,阿杳慢吞吞追問。
他在邊疆苦尋許久都未尋到蹤跡,許少良人在京城,怎可能對邊境的事了如指掌,阿杳慢半拍的腦子後知後覺,這人可能只是在框他。
許少良早有準備,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
玉佩陳舊磕碰,也并不值錢,阿杳卻在看見它的一瞬間紅了眼眶,那是戲班子班主的玉佩,對阿杳來說更是至親。
許少良轉身離開,獨留阿杳在月色下抱着玉佩啜泣。
*
翌日清晨,陶錦是被帳外響動吵醒的,她半眯眼眸,擡目便見一雙異樣清醒的黑眸盯着她。
“你一夜沒睡?”她出聲問,嗓音是剛睡醒的慵懶倦意。
懷七別開視線,只說自己睡過了。腰身得到自由的那刻,男人翻身下地,撿起衣服便欲穿上。
“等等。”陶錦出聲阻止,指尖指向桌上備好的衣裳,“穿那套。”
既馬上到了忌日,也該全方位懷念一下。
那是她特意給懷七準備的,熟悉的黑衣窄袖,和當年的暗衛穿着相差無幾。但衣料顯然更好,尺寸也是按照他現在的身段量身定做,更襯得男人身姿英挺似劍。
看着熟悉的暗衛風味,陶錦依舊想啃。
生活枯燥乏味,時刻裝扮暗衛。
出去時,圍獵場上傳來陣陣歡呼聲,陶錦順着瞧過去,有女侍解釋,今晨有位武将在河畔聽見鹿鳴,便率領手下包抄,一路追到下游才将這頭鹿圍獵,得了今日頭彩。
圍獵場設了高臺觀賞,陶錦行到階前時,腳步不由慢下來,目光看向那位正與朝臣言談的小皇帝,榮衡。
她慢步踏上臺階,腦中回想着與小皇帝有關的劇情,無一是些正面詞彙,他是原書男女主千挑萬選出的,誠然會是一位勤政愛民的仁君。
身着明黃的少年轉過身,瞧見是她過來,甚至擡步來迎。
“皇姐。”
身後大臣俯身行禮,待他們離開後,小皇帝才又開口,雙眸赤誠,“皇姐的身體可好些了?”
眼眸掃過身前少年,陶錦勾了勾唇,只說自己好多了。
小皇帝似松了口氣,“上次皇姐未來宮宴,朕還擔憂皇姐可是身子不适,既皇姐無恙,朕便放心了。”
簡單寒暄兩句,長公主與小皇帝各自入座,賞今日圍獵。
懷七站在陶錦身後,他穿着同侍衛無異,可是手中卻并無佩劍,可見身份非同尋常。
朝野上下皆知長公主喜好面首,對于她前些時日又得新寵之事也有耳聞,此刻許多人的目光落在懷七面上,只覺得長公主又換了口味。
遵照規定,狩獵場內,無論官職大小,獵到之物均可自行處置。
方才發現鹿的武将正是長公主的人,那副碩大的鹿角被摘下,蒙上紅布呈到陶錦身前。
鹿角向來有驅邪祈福的寓意,又是今日頭彩,自當被用來孝主表忠。
陶錦收了鹿角,指尖輕叩,許少良剛欲開口,便見身旁女侍走到長公主身旁替她嘉獎将領,他面上一愣,硬是生生咽下話語,步子亦後退半步。
柳棠,那就是方才那女侍令侍衛将鹿角擡下,她站在陶錦身側,手始終搭在劍柄上,無聲守護着。
長公主的後宅都快被小皇帝的人滲透成篩子了,連管家許少良都不對勁,陶錦自然要培養自己的人。
柳棠便是心腹之一,幼年被長公主的人收養,一心效忠于長公主一脈,兩個月便得殿下之令在暗中做事,秋狩時才正式露面。
至于後宅那些男寵則要慢慢清理,動作大了總會惹人注意。
許少良站在原地,望着殿下的背影,眼底情緒複雜。
秋意漸濃,漫山遍野皆是火紅一片,有風吹過林間,簌簌楓葉飄落。
陶錦靠在椅上,百無聊賴地望着臺下,直到天色漸晚,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十幾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身影出現,勒馬揚起陣陣沙土,身後帶着一長串戰利品。
這些人大多都是世家子弟,承蒙家族蔭庇,在官場內混個一官半職。臺下聲音熱鬧,隊伍末尾出現兩個身影,倆人似是相熟,言談幾句後,其中一位作揖行禮,朝着另一側離去。
陶錦眯了眯眼,作揖那人正是鄭寧,他父親是當朝右相,能讓他行禮之人又是誰。
目光跟過去,待看清那人身影時,陶錦瞪大雙眸,搭在扶手的掌心緊握,坐起身,目光緊緊凝着那人。
懷七敏感察覺到身前女人的舉動,黑眸跟着瞧過去。
是梁栎。
陶錦萬萬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對方。
就像是觸發NPC才會恢複記憶一樣,腦中系統留下的關于梁栎的記憶逐漸浮現。
梁栎仕途可謂坦蕩,他最初曾為左相門下弟子,後登新科狀元。一年前,因替小皇帝解決水患難題,年紀輕輕便官拜左相,一路順風順水,又明哲保身。
長公主都曾有意招募梁栎,卻被他拒絕。
當初她玩笑說讓梁栎去當權臣,這男人也是真争氣,竟然能一路升到左相。
官場浮沉五年,男人仍舊一身月白衣裳,端着溫文爾雅的姿态,獨身行于道上,徑直朝着高臺走來。
感受到長公主的情緒變化,柳棠低聲詢問,“殿下?”
陶錦斂起思緒,搖頭道無事。
左右梁栎現在不認識她,緊接着她便意識到不妙。
梁栎認不出她,認得出懷七啊。
思緒間,梁栎已行到臺上。
行到長公主身側時,他禮節性的問安,結果剛欲開口,在看清長公主身後的男人時,動作滞住一瞬,神情霎變。
陶錦餘光瞥向懷七,不意外,男人亦緊蹙着眉看向梁栎。
好奇怪的修羅場。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縱使他們喜歡的人早已長眠地下,可兩人之間的目光依舊不善,且彼此都很疑惑。
在郡主離世後,梁栎便未回過青州,但他知曉懷七未死一事。
本應在青州為郡主守靈之人忽而出現在京城,搖身變成長公主的人,這着實令梁栎驚訝。
“左相可有事?”柳棠出聲打破凝固的氛圍。
“無事。”梁栎斂起視線,将驚詫壓于心底,面上是一貫的溫和笑意,“只是殿下身邊這位侍從,有些像微臣在青州的一位舊識。”
舊識,陶錦忍不住勾起唇角,“青州舊識,或許就是呢。”
左相曾與青州郡主定下婚約又反悔,背信棄義,聲名狼藉,此事在京中無人不知,只是礙于種種,無人敢提。
梁栎神情有一瞬微妙變化,他目光從懷七面上離開,長公主那雙勾人鳳眸瞧着他,唇角上揚,耐人尋味。
他并未多言,只是俯身告退。
陶錦這才看向懷七,男人收起視線,他久在青州,不問世事,也是今日才知亦梁栎成了當朝左相。
但那與他何幹。
“他便是你前主子曾經那位未婚夫啊。”
陶錦慢悠悠開口,她雖不喜那段姻緣過往,但逗逗小狗還是挺好玩的。
果然,在聽見‘未婚夫’三字時,懷七立刻冷了神情。
那種不顧小姐意願的渣滓,怎配稱為小姐的未婚夫,何況婚約早廢。
男人低聲開口,語氣陰冷,“婚約早廢,他怎配此稱呼。”
陶錦淺笑未言,懷七膽子也是大,敢在這種場合貶低梁栎,也不怕被有心之人聽到。
但梁栎的出現,說不定能推動這場掉馬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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