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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感受着懷七僵硬的身軀, 陶錦眨了眨眼,臉頰離開些許,指尖輕碾着他的唇瓣, 暗示意味明顯。
男人乖順張嘴,任她探指将那兩枚玉扣拿出來。說話含含糊糊的, 堵嘴還是用別的吧,
懷七終于能吞咽,他喉結緩慢滾動,眼瞳始終望着身前人, 就好像眨一下眼她便會消失一樣。
“小姐, 屬下……好想你。”男人聲音很輕很輕, 藏着無盡戀念,似乎說重了, 眼前美夢便會破碎。
“我知道。”陶錦将玉扣放在旁, 濡濕的指尖擦過男人臉頰, “怎麽不演了?方才不還叫我殿下, 叫的那麽起勁。”
短暫的溫情消散,陶錦又忍不住對乖順的小狗升起惡劣的逗弄心思。
她掰過懷七下颚,繼續說,“一口一個殿下,不知曉得還以為你真臣服于長公主了呢。”
“屬下此生,只臣服小姐。”
懷七說話時, 臉頰主動挨着她指尖, 任誰都能看出那抹緊張與小心,他渴望着她的碰觸。
可陶錦卻沒打算輕易繞過, 她唇角噙着溫和笑意,吐出的話令懷七的心涼透半截。
“不是恨到要殺了我嗎。”她說着扯開懷七的衣帶, 指尖攀挲,“不是說我不配碰你嗎。”
一路滑到男人喉結處,她扼住對方,掌下使力,“忌日那夜,是誰掐着我的脖子,還梏住我手腕的。”
陶錦每說一句,男人神情便痛苦一分,到最後,掌下身軀輕顫,看起來要哭了。
懷七無可否認,那是他做出的事,萬死不足惜。
他曾用最難聽的話辱罵小姐,更在無數個深夜裏起過殺心,甚至有一次,他真的險些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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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七瞳孔顫抖,後覺驚出一身冷汗,眸中水霧逐漸模糊視線,他不敢相信,若他當夜真的動手了……
“不會的。”看出懷七所想,陶錦誠實道:“在你動手殺我前,會有人先殺了你。”
聽聞此話,懷七竟松了口氣。
幸好。
陶錦松開桎梏的手,懷七視線追随而去,沒了小姐的遏制,只覺得脖頸空空蕩蕩,他眸中壓着貪戀,祈求小姐哪怕多碰他一瞬也好。
但懷七亦知曉,他早已不配肖想。
人在大喜大悲時,往往是不會說話的,但懷七經歷這種時刻實在太多,在情緒壓下後,他開始道歉。
“未認出小姐,屬下罪該萬死。”男人啞聲開口,不為自己解釋,只是認罪。
不言苦衷,是他眼拙在前,還妄圖傷害小姐。
“萬死不至于。”陶錦順口安慰。
她令人将懷七綁過來就是為了吃這口強取豪奪,男人的表現很令她滿意,她也确實吃的很爽,若非形勢所迫,再加上他的精神狀态岌岌可危,她也不打算這麽早掉馬。
她欺身上前,拍了拍懷七肩身,“挨一萬遍就行了。”
懷七眸光閃爍,他順從躺下,看起來竟然有些激動與緊張。
換做以往,男人定是一臉屈辱與不願,全程閉眼和咬唇不吭聲,權當自己死了,偶爾逼他睜眼時,眸底也是一片恨海。
再看如今,終于知曉真相的小狗惴惴不安的等待,神情虔誠又期待。身後紅燭幽光,白紗曳地,他一身素衣躺在床榻上,活像被獻給惡靈的祭品。
陶錦越看越像,樂道:“你怎不反抗了?”
懷七沒想到會被這種問題,他怔愣半晌,不該如何回答。
“小姐是想要屬下反抗?”他不确定的問。
這幾個月裏,懷七沒有一次是甘願的,可如今回想一下,長公主、不……小姐每次見他痛苦掙紮時,唇角皆是帶着笑意的,似乎很是滿意他那種反應。
聯想到小姐曾最愛看的話本子,懷七瞬間懂了什麽,以前小姐也曾逼他演過。所以……這幾個月裏,小姐全然是把他做成話本裏的那些被強迫的男人。
他的反應,真切取悅過小姐。
“随你。”陶錦蘸着胭脂墨,把問題抛回去。
她想看看懷七會如何做,是繼續陪她演戲,還是就這麽愣愣受着。
懷七躺在榻上,腦內飛速思索着,他要做何反應才能令小姐滿意,如今既已知曉長公主就是小姐,他哪裏還會掙紮。
思索間,一股癢意傳來,懷七瞧過去,只見小姐持筆落在他腹上,又擡筆凝思,似在思考畫什麽。
他屏息不敢妄動,更不敢說話,生怕破壞了小姐的興致,假裝反抗一事更被他抛到腦後。
事實證明,小麥色與碎金豔色,确實相襯。
陶錦将紅玉銀墜拆下來,又換成一個金色水滴形狀的,配上她在懷七身上寫的淫詞豔句,場景極具沖擊感,見過便難忘。
好吃。
懷七乖乖受着,甚至連眨眼都舍不得。
“這麽愛看嗎?”陶錦俯身,揶揄道,“前幾日多看我一眼怕不是心底作嘔呢,怎麽才一夜而已,便用這種可憐眼神瞧我。轉變的這麽快,自己不覺得割裂嗎。”
她故意說着傷人的話,指腹輕撫着小狗的睫毛,心間回想着這些時日種種。
當你發現,你恨之入骨的人皮下是你亡故愛人的魂靈,她折辱你,強迫你,且以你的痛苦為樂。有朝一日真相暴露,你會因愛人的複生而歡喜,還是因她惡劣的行為而痛苦。
看着同一張容顏,心底真的不會生出一種割裂感嗎。
“懷七。”輕喃着小狗名字,陶錦收起指尖,俯身與他對視,“你心底對我,當真沒有一絲怨恨嗎。”
他若敢猶豫過三秒,她就......
“不曾。”還沒等陶錦想出懲罰方式,男人的聲音便響起。
陶錦只好壓下思緒,她撐在懷七身上,幾乎與他鼻尖對着鼻尖,“為何?”
“小姐尚在人世,屬下欣喜還來不及,怎會怨恨小姐。”懷七說話時,那雙眼瞧起來真同棄犬一樣,無辜又惹人憐。
好吧,陶錦很受用,她唇角上翹,筆尖點在懷七唇上。
“張嘴。”她道。
懷七不解,但乖乖照做。
可是張開嘴,小姐卻沒有下一步動作,他心間意識到什麽,小心翼翼探出舌尖,觀察着小姐的反應。
還好,他沒有揣測錯小姐的意思。
“這是獎勵。”陶錦溫聲開口,在男人舌上寫下犬字。
舌上傳來難耐癢意,懷七癡癡望着眼前人。
陶錦賞玩夠了,才讓他合上嘴,可男人的動作卻有些猶豫。
她揉了下小狗臉頰,安慰道:“放心,胭脂無毒。”
脂粉香氣融在口腔,小姐的發絲垂在他胸膛上,比毛筆的癢意更令人心神晃動,懷七喉結滾動,聲音壓着渴求。
他說,“即便是砒霜,屬下亦甘之如饴。”
方才的猶豫,不過是他心底不可說的癡心妄想。
“你舍得死?”陶錦挑眉,語氣認真,“縱使你舍得,我也舍不得。”
大概是懷七許久未聽她講情話了,這麽簡單一句話,就令男人再度眼底泛紅,似述着某些無法言說的愛意。
這麽好哄啊。
陶錦仔細觀察着,她甚至都沒開始哄,小狗自己便将自己治愈好了。這麽省心,夢中情寵啊。
懷七真的很像那種從小沒理會過關懷愛意的守家犬,憑着幼時的一點溫情擁抱,便覺得主人愛自己。所以哪怕日後受盡折磨,只要叫聲它的名字,再揉揉腦袋,不管有多敷衍,它都會拖着殘破的身軀走到主人身邊,搖尾乞憐。
愛主人,是小狗刻在生命裏的本能。
因為從未體會過什麽是愛,更從未被哄過,所以很好攻略,并且只要攻略下來就自帶百分百忠誠度,至死不渝。
忠犬,真的很好吃啊。
她吻下去,床帷落下。
懷七摸不準自己該不該反抗,直到小姐按住他胸膛,說今日不用。
予求予取的小狗,很久沒吃了,一如既往的香。
只是結束後,陶錦看着銀鎖,表情十分複雜,語氣更是猶豫,“你真的,不行了?”
懷七臉色一紅,倉惶搖頭,是因為今日情緒波動太大,他滿心沉浸在失而複得的情緒內,方才也未沉溺進去,只是貪戀的感受着小姐。
他焦急開口解釋,“屬下可以、”
“罷了。”陶錦打斷,“不用解釋。”
只有嘴硬沒用。
懷七百口莫辯,他啓唇似還想說,可是礙于小姐的話,只能壓下不言。
他沒有廢,他可以給小姐玩的。
陶錦坐在銅鏡前,懷七跟在她身後,讨好的接過帕子,如五年前那般為她擦發,手法溫柔又小心。
她拉開小屜,忽而想起,便問了句,“那支金簪呢?”
男人微頓,道:“在屬下的衣衫裏。”
那支金簪他向來随身帶着,生怕再被丢棄,小姐令他換白衣時,金簪便與舊衣放在一處了。
“怎不随身寶貝着了。”陶錦笑他。
懷七搖頭,只說,“金簪怎抵小姐重要。”
看重金簪,是因為它是小姐賞賜,而今小姐就在身前,哪能再顧得上金簪。
陶錦順着道:“是啊,金簪哪抵人命重要,你當初為何要跳湖,湖底暗流危險,沒想過自己上不來嗎。”
若非營救及時,懷七真有可能永沉湖底,現在想想還是後怕。
見懷七垂目未答,陶錦便知他沒想過,縱身跳湖僅是出于本能,那時的懷七,是情願和金簪一起葬身湖底的。
“屬下知錯,請小姐責罰。”他低聲道。
早罰過了,那夜的湖上,懷七凄慘的模樣還歷歷在目。特別澀。
待擦過發後,陶錦将玉脂放在梳妝臺上,和以往一樣,她獨自起身離去。
“小姐。”
誰料剛邁出一步,她便被男人喚住,陶錦不解回眸,眼神詢問他做什麽。
懷七喉結滾動,黑眸隐隐藏着期望,“小姐若是累了,屬下可以抱小姐回寝殿。”
陶錦默了默,視線移到他右手,眯起眼,“你不是說你手有傷,抱不動嗎。”
懷七彼時厭恨長公主,那只是推辭的借口而已。
“屬下單用左手便能抱。”如今的懷七焦急開口,欲證明什麽。他雖右手有傷,可左手如常,單手托抱起小姐完全沒有問題。
以前,小姐也經常讓他抱的。
陶錦也意識到當初是懷七的借口,好哇,小狗還是有點腦子的。
她上下打量着男人,而後不留情的轉身離開,只扔下一句,“不必,你還是先養好身子吧。”
殊不知她的話又給懷七心上插了一刀。
暗衛靠武功求生,懷七靠身軀得到小姐青眼,她如今的話,只會讓懷七覺得他是因右手殘廢而被嫌棄。
懷七沉默着跟上小姐步伐,右手無意識攥拳。
祭臺已被宮侍收起,床褥也換了新的。折騰一晚上,陶錦倦懶困頓,召懷七上床後,她照舊躺在男人懷裏,打了個哈欠,好心開口。
“想問什麽便問吧。”
她看得出,懷七欲言又止一晚上了,心間怕是許多疑惑,但礙于種種,他不敢開口問。
良久,懷七終于敢問,“小姐是何時成為長公主的?”
枕着小狗胸肌,她懶洋洋道:“在把你綁來的前一個月。”
軟枕僵硬一瞬,男人又問,聲音沙啞緊張,“這五年間,小姐可是一直游蕩在人間?”
懷七語氣中藏着一絲試探。
嘶,陶錦眨眼,思索着該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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