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 未來探花他債主(二十一)
37 未來探花他債主(二十一)
◎沒有什麽動作不可以~◎
前夜通宵游樂, 睡時夜已過半,他們起的便有些晚了。張厚心與顧惜朝同住一屋,見他睡得香, 沒有喊他。
紅袖仍在房中熟睡, 而諸非相房中毫無動靜。
張厚心朝樓下走去。
樓下堂中諸非相收拾得齊齊整整,一塵不染,客棧前後零星有幾人進出,都忍不住看上他幾眼。
諸非相啃着餅, 朝走至面前的張厚心颔首致意。
他睡得也不早,卻醒得比所有人都要早。
張厚心看了眼他手中幹巴巴的餅,道:“大師,不如我去街上買些……”
餅是随手問後廚拿的,放了一夜,即便熱過也有些難嚼。
諸非相搖頭:“我不用了。”
張厚心不貪口腹之欲, 見諸非相不要,便去後廚拿了張餅,和諸非相就着茶水慢吞吞地嚼起來。
諸非相知道張厚心觀察力強, 想到昨日看見的路人, 随口問道:“你在這縣裏見過什麽人嗎?”
張厚心對他向來有問必答,沉吟道:“昨日見到一個眼熟的少年,但不記得何時何地見過。還有,似乎有官府的人到了此處,而杭州臨近的湖州似乎發生了滅門慘案, 不知兩者是否有關聯。”
諸非相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張厚心道:“大師對湖州的滅門案有所了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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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非相道:“早就知道了。”
張厚心絲毫不感到意外,思忖着道:“大師可有想法?”
諸非相懶洋洋地道:“看情況。”
正說話間, 從後院中走出一位白衣少年, 諸非相随意一瞥, 同他對上視線。
張厚心也看了過去,那少年正是昨日他看見的那位似曾相識的少年。
也是昨夜看他們縱舟游樂的少年。
諸非相歪頭看了他一會兒,等到少年上前拱手行禮:“諸大師,許久不見。”
也是諸非相在上京途中捎了一程的少年。
張厚心一呆,心想難道是他與大師同行時遇見過這位少年,故而覺得眼熟嗎?
諸非相敲着桌子,笑眯眯道:“我還想說怎麽這麽快就又見面了呢。”
白游今抿唇,向張厚心報上姓名,目光掃過桌上的冷食,露出些許費解。
張厚心誤會了什麽:“餅是從後廚拿的,應當還有剩,你若是想要便去問問。”
白游今早已在屋中用幹糧填過肚子,只是心中奇怪,聞言微呆,搖頭道:“不必了。”
他初看張厚心,便看出他一身煞氣,縱然神色淡淡,卻有着從刀山血海中走出之人的獨有痕跡。
而這樣的人,對諸非相恭敬有加,相處更有幾分随意。
白游今打過一聲招呼,便轉身離開,諸非相望着他的背影遠去,轉過頭笑着為自己斟茶。
“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張厚心微微一頓,在心中斟酌片刻,道:“有禮數……眼睛很亮。”
白游今的眼睛很亮,滿是野心與活力,張厚心并不讨厭。
他曾在許多人眼中看過野心,對生命的野心,對錢財的野心,臨死之時孤注一擲滿是絕望,而白游今的眼睛明亮,生機勃勃。
但太亮了。
物極必傷,慧極必反。狠過頭,則鏡花水月,什麽也撈不着。
張厚心想起他在什麽地方見過白游今了。
大約是兩年以前,他接了一個任務,奉命刺殺一位官員,那官員驕奢淫逸,據說是與人做交易後反悔,被記恨在心,花錢買命。張厚心在深夜前去刺殺,燈火通明的庭院中有一小厮站在檐下望天,明月皎皎,小厮一動不動,分外引人注目,所以張厚心多瞥了一眼。
正是那個任務讓他生出金盆洗手的想法。
由于只是瞥了一眼,張厚心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那時白游今的眼睛和今日的一樣明亮。
諸非相早聽張厚心說過他欲金盆洗手的緣由,此時再聽他補充,也只是故事裏多了個無關緊要的白游今。
“這至少說明他有野心,意志堅定。”諸非相笑了起來,心中對白游今生出幾分好奇,“他處境落魄至此,你卻說他目光明亮如昔,這不是很有趣嗎?”
解決完燒餅,喝下一口涼水,諸非相告別張厚心,晃悠着出了客棧。
秋日暖陽盈盈,秋風清爽,霧中遠山如黛。
男人對着銅鏡檢查了番易容,确認易容沒出岔子,這才拎着包袱,下樓退房出客棧。
昨夜他收到遲來的消息,道六扇門派人來追查他,并且六扇門的人早已出發多時,預定的計劃被打亂,為避免夜長夢多,他決定今日便出發。
街上已有了人,沙沙的掃地聲和潑水聲絡繹不絕。
男人離客棧遠了一些,看見路邊攤上的肉包子,停下腳步買了兩個。
“要一個。”
旁邊傳來聲音,餘光中的赤色分外奪目。
男人接過肉包子,離開時瞥了一眼,那人面色白皙,眉間一點朱砂,正從攤販手中接過撥浪鼓。
赫然時昨日在街上見過的年輕人。
男人斂目,大步向前走去,不經意間往斜後方一瞥,那赤衣年輕人和他竟是走了同一個方向,甩着撥浪鼓跟在他身後。
應當是巧合……
男人想。
撥浪鼓的聲音時響時不響,卻一直綴在他身後。
那鼓聲似有魔力一般,像是往心池裏灌了漿糊又拿鐵棍攪東攪西,男人被那一陣一陣的搖鼓聲攪得心煩意燥。
他不欲與人起争端,況且這年輕人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像個世家公子,男人有心試探,索性繞了路,拐進旁邊的小道。
赤衣年輕人搖着撥浪鼓走遠了,沒有再跟上來。
男人心中一松,暗道自己多想。
他穿過小路,眼前大道寬闊不已,男人沿着路沿走了半程,迎面而來一位坐着輪椅的少年。
少年神色疏離冷靜,膚色蒼白,所坐的輪椅設計精妙,令男人望之一驚。
六扇門有三位名捕,大捕頭無情,二捕頭鐵手,三捕頭追命,各有千秋,其中最是令人印象深刻。
因為他不良于行。
兩人交錯而過,無情未有任何反應,眼見兩人距離逐漸拉遠,男人提起的心緩緩下沉——
“咚咚!”
就在此時,那鼓聲又響了起來。
男人瞪大眼睛,赤衣年輕人從巷中走出,攔在他眼前,歪頭看向無情,笑道:“你找的人在這裏,怎麽就走過去了呢?”
無情本就留意這與自己相對而過的男人,聽見撥浪鼓時便回轉過去,此時迎着諸非相的視線,心下訝異,面上平靜,颔首致意:“諸大師。”
男人拔腿就跑,諸非相一腳将人踹暈,将他拖到無情面前,示意道:“我抓住兇手,可有賞金?”
無情看他動作随意,淡淡道:“一來朝廷并未設懸賞,二來此人不知底細,還需審問,大師莫要抱太大期望。”
諸非相笑了聲:“他就是。雖然沒有賞金,但協助六扇門辦案總不至于叫我空手而歸吧?”
無情只道:“那便勞煩大師講清為何這般肯定,在下定會酌情酬謝。”
諸非相搖了搖撥浪鼓,笑着應了下來。
他無聊得很,難得有事找上門來,自然要追究到底。
*
那場滅門慘案在事發之後立即傳至京城,死者與諸葛太傅曾是同僚,告老還鄉許久,諸葛正我收到消息立刻讓無情前來追查,遲了一些才禀報官家。
此事被懷疑是為了滅口,而仇人只可能是昔日政敵,諸葛正我懷疑蔡京派系所為,故而沒有立刻聲張。
無情沒想到兇手會被諸非相趕到他面前。
即使那人并未承認,但無情對諸非相的話已信了七八分,再怎麽無聊,諸非相應當不會拿這等大事忽悠他。
兩人回了無情一行人的落腳點,無情便讓人端上茶,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
諸非相煞有介事地幹咳一聲,開始講述。
——某日某夜,他半夜在屋頂上賞月,明月清風,萬籁俱寂,一只信鴿飛過,于是他随手将鴿子抓了下來,随手拿下鴿子腿上的紙卷看了看,又随手将紙卷裝了回去。
“所以我知道他在這裏。”
諸非相前因後果一說,如此總結,端起桌上的茶盞,悠悠飲了一口。
無情:“……”
這像是能随手做出的事嗎?
無情道:“你既未見過他,又是如何确定他是那個人?”
諸非相道:“我往信紙和鴿子身上做了氣味記號,聞過便知。”
無情:“什麽氣味?”
“你不會想知道的。”諸非相随口忽悠。
無情暗道他既然不想說,再問也是無濟于事,反倒是審問那男人揪出真相更為重要,當下便不再深究,問諸非相:“還請大師近日不要離開此地,待我們審問那人後再做打算,有勞您等上一等。”
諸非相擺擺手:“當然不會走,我還得等你給我酬勞。”
他話說得像篤定那人是兇手。
無情微微颔首:“若他是,必不會讓大師失望。”
諸非相圍觀了一場審訊,那男人油鹽不進,大約是發現易容已被卸下,竟沒有絲毫狡辯,死犟着不肯開口。
看了片刻,諸非相覺得無聊,便離開了。他離去之後,那男人咬着牙終于說了第一個句子:“他是諸非相?”
無情冷淡點頭。
“是。”
“……哼。”男人怪笑,“怪不得……這麽多管閑事。”
無情蹙眉:“說清楚。”
男人咬牙道:“我殺他們只是因為他們和我有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有什麽不對嗎?我自認無罪,可律法上我卻是有罪,大捕頭,您可準我将功贖罪?”
無情冷眼看他,心知他有九成是胡言亂語,卻想看他如何狡辯,便颔首道:“看你立的什麽功。”
男人道:“那位諸非相諸大師身邊應當有個中年男人,他殺了許多人,江蘇袁家家主,汝南白家的二公子,清風派掌門,李通判,都是他殺的。”
無情眉頭微蹙,又聽他說了數個名字,其中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部分案子至今不知兇手是何人,愈聽愈心驚。
“諸非相包庇兇手,他也不是個好人,受罰不應當只有我受罰,他們兩人都得付出代價!”
“空口無憑,你又從何得知?”
況且從諸非相行事風格來看他本就不像個好人。
無情冷冷發問。
男人一下卡殼:“您、您去他身邊找找就知道了……”
“先管好你自己的事罷。”
無情不為所動,推着輪椅離開,留下男人一個人心焦如焚。
*
張厚心打了個噴嚏。
顧惜朝擔憂地湊過去:“師父,是不是昨夜着涼了?”
張厚心心裏熨帖,道:“你都沒有着涼,我怎麽會呢?想必是有人在念叨我。”
顧惜朝眨了眨眼:“念叨你的會是大師嗎?”
張厚心遲疑了一瞬:“不一定。”
有可能是以前的同事。
張厚心想。
他雖然被大師救下,但依舊未與組織做個徹底的了結,那些人惹不動諸非相,最初試探了幾次便不再出現,托諸大師的福,他已經過了一段相當寧靜的日子。
但遲早要做個了結。
張厚心不知道的是,無需他了結,組織已經自個兒玩完了。
無情雖說不大信那男人的話,但秉着以防萬一的原則,仍是立刻派人去将才走出不久諸非相帶回來,然而三刻鐘後,出去尋諸非相的人無功而返,緊張地站在他面前說怎麽也找不到諸非相人在哪兒。
……那人就走了沒一會兒,竟然能找不着?
無情揉了揉眉心,并不認為是屬下辦事不力——在京城中也是如此,明明知道諸非相就在京城之中,但想見他的時候永遠見不着,也許追命是個例外,諸非相似乎很樂意與追命見面。
“去他說的那家客棧守着。”無情只能這般吩咐,“見到他後再請他來一趟,看看他身邊有沒有那個中年男人,若是有,把兩人一起請過來。”
下屬領命而去,無情喝了口茶,回到房中去寫報告。
此時諸非相正搖着他的撥浪鼓,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
他出來的早,但轉了一大圈,已到了午飯時間,諸非相一腦袋鑽進了街旁的小飯館裏。
小飯館中有位熟人。
白游今訝異地看着驟然現身的諸非相,後者也瞧見了他,相當自然地在他面前坐下。
“你在賣畫?”
白游今手指微動,他手上有墨跡,難怪諸非相只看了一眼就問出這個問題。
他點頭。
諸非相撐着下巴看他,沒有說話。
白游今主動找了個話題:“昨夜我瞧見你們了。”
諸非相問:“哪裏?”
白游今道:“船上。”
諸非相“哦”了一聲:“人多,沒瞧見你,和你倒也算有緣。”
“他們……是你的家人嗎?”
白游今想到那名婦人和少年,今晨的中年男人和諸非相的氣質截然相反,但另兩個人明顯是對母子。
諸非相搖頭:“只是住在一起的人罷了。”
白游今面露費解之色。
“只是住在一起”似乎顯得太冷淡了一些。
諸非相卻不多說了。
兩人安靜地吃了一頓飯,諸非相跟着白游今去了趟他的畫攤前,說要買幅畫。
“你想要什麽畫?”
白游今說有花鳥畫,山水畫,仕女圖……他都會畫。
諸非相問:“你想給我畫什麽?”
白游今道:“畫你如何?”
諸非相揚起嘴角:“很有主意嘛,畫吧。”
他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等白游今畫他。
諸非相閑的沒事搖了搖撥浪鼓,白游今便制止他,讓他盡量不要做太大的動作,諸非相看他一本正經,收了動作,也斂了笑,安靜地垂眼。
漸漸地也引了一些人圍觀,竊竊私語不絕于耳,有人湊到白游今身旁,看到畫上的內容,贊嘆一聲,說畫得不錯。
白游今怕諸非相不喜,孰料對方反倒笑吟吟地與路人打招呼,問他問題竟也會真的回答。
與傳聞中的不大一樣。
白游今想,傳聞裏諸非相是會将人的手用筷子釘在桌面上的狠人,也是談笑間會一劍穿心的怪人,可此刻的諸非相笑意盈盈,待人溫和,倒真像個以慈悲為懷的和尚。
——除了他有頭發這點不像。
白游今有心想畫仔細一點,認認真真地為諸非相畫一幅,于是一畫就畫了近兩個時辰。
他放下筆,面露滿意之色。
諸非相湊過去看他畫的如何,畫跡未幹,白游今将他身後的街道房屋行人都畫了出來,不由一樂,心想白游今倒挺有原則的。
古畫重意重神不重型,忽略畫中人與現實中諸非相本人些許微妙的不同,這幅畫确實算一幅很好的畫。
諸非相爽快地掏錢買下這幅畫,又給了辛苦費,随後從一旁買了串糖葫蘆遞給他。
白游今瞪着那串糖葫蘆,片刻後抿着唇接了過來。他還不打算回客棧,便只目送諸非相抱着畫卷離去。
客棧外無情的下屬已經等了大半天,眼瞅着諸非相抱着畫卷歸來,正要上前相邀,便見一中年男子越過他,上前相迎。
“大師。”
張厚心主動伸手從諸非相手中接過畫卷,用眼神示意那守在門柱下的男人目的不明。
他一看那男人便知對方乃官府中人,對方一直在客棧旁候着,卻沒有任何舉動,依照方才的傾向,竟像是為諸大師而來。
諸非相越過張厚心看向眼熟的人,彎眼笑了起來,說:“他是來找我的。”
待看到那人的目光往張厚心身上瞥,諸非相又悠悠補充一句:“可能也是來找你的。”
張厚心不解。
無情的下屬禀明來意,請諸非相和張厚心再去一趟。
諸非相卻道:“天色已晚,明日再上門拜訪。”
下屬微呆:“可我等了大師許久……”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諸非相歪頭,“我也才回來,很累。你先回去,明日我再和他一同上門。”
張厚心眨了眨眼,沒有作聲。
對方有些犯難:“可我奉了命令……”
他知道諸非相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言語之間不敢過激,但又十分為難。
諸非相不是會為了他人委屈自己的人,話也說了,對方走還是不走都與他無關,便徑直朝客棧中走去,将那人抛在身後。
張厚心朝他點點頭,抱着畫卷跟上諸非相,兩人朝樓上走去。
那下屬呆站了一會兒,無奈地回去禀報,無情諸事纏身,得知此事額角一跳,不知是該說意外還是毫不意外,擺擺手,讓下屬下去休息。
諸非相既然說了會登門拜訪,便不用太過擔心。無情想,只是時間上稍微有些拖延罷了。
客棧裏張厚心向諸非相問起客棧門口守着的官府之人的事,他早就注意到那人,一直暗中觀察,未曾在對方面前露面,不大明白什麽事會與他和諸非相扯上關系。
諸非相随意道:“我今天出去做了件好事——你今天說的那個滅門慘案的兇手,我把他送到無情大捕頭手裏了。”
張厚心腦子轉不動了:“……兇手?大捕頭?”
諸非相簡單地解釋了一遍,張厚心勉強理解了大半,卻還是不明白短短一天他怎麽能做這麽多事。
還買了幅畫。
張厚心看了眼桌上的畫卷。
“但為何還要找我?”張厚心最為不解的便是這一點,“我已經金盆洗手,他們沒見過我,不可能知道我曾經的身份……。”
話一出口,張厚心默然。
諸非相笑了聲:“明白了?”
張厚心嘆氣:“……明白了。大師沒有向無情捕頭說出我的身份,那顯然是那位兇手所說。”
知道諸非相身邊有他在的,只能是昔日同一組織中共事的殺手。
諸非相:“你準備怎麽辦?看來你的昔日同事還恨你恨的要死。”
張厚心沉默了很久。
他過了大半年的安省日子,放在過去想也不敢想,如今被六扇門的名捕找上門來……後事未可知。
“……順其自然。”張厚心說,“明日我會與大師一起前去拜訪。”
諸非相點點頭,起身欲離開,張厚心忙舉起畫卷:“大師,這畫——”
“哦,你收着吧。”諸非相回頭看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視線,“有空可以找人裱起來。”
總是随心所欲的年輕人推門離去,張厚心瞄了眼緊閉的房門,諸非相的影子從門上映過,他好奇地展開了畫卷。
“……!”
看清畫的內容後張厚心吃了一驚。
他本以為是幅随手買來的花鳥山水畫,卻沒想到是一幅分外用心,一看便知道畫了許久的、諸非相的肖像畫。
張厚心不會賞畫,只知道這畫很好看,卻想不通諸非相既然特意找人畫了這畫,為何又如此随意地扔在他這邊。
夜色漸深,張厚心将畫收好,心裏想着何時有空将這畫找人裱起來,驟然望見窗外圓月,忽然一怔,想起自己前途未蔔,心裏又有些沉重。
顧惜朝與紅袖從街上回來,撞見諸非相,赤衣年輕人坐在樓下的角落啃餅,看見兩人後笑着擺擺手。
顧惜朝蹦了過去:“大師,你何時回來的?”
“嗯……有一會兒了。”
諸非相把茶壺往兩人面前推了推,顧惜朝殷勤地提壺斟茶,随後三人面前各擺上一盞溫茶。
“怎不見我師父?”
諸非相朝他身後揚了揚下巴,顧惜朝扭頭,看見樓梯上的張厚心,笑着向他師父揮手。
紅袖也仰頭看着他,目中含笑。
諸非相偏頭看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擡手斟了一盞茶。
張厚心收斂心神,帶着笑,大步走上前去。
直到歇息之時,張厚心也沒有說他與諸非相要去拜訪無情的事。
諸非相在他們談笑的這段時間內一直顯得興致缺缺,百無聊賴地在一旁啃燒餅。
他心中止不住地冒出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2-13 01:01:48~2021-12-23 22:57: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如果失去信仰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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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