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呀?
第29章 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呀?
雲織看着他很艱難才問出來的模樣, 擡手小聲笑了一下。
魈在她的笑聲中脊背都繃成了線,冷峻的表情逐漸維持不住。
“吸食業障,是我的本體能力。”雲織嗓音像初春剛融化的湖水, 柔和而不失清冽。
她細細與魈解釋:“我和你們印象中的仙人有所不同, 本是生命之樹萬千法力中的一粒因子, 因為天降因果而飛升為神。
所以我繼承了生命之樹的所有特質, 包容生靈穢物,擁有治愈之能。”
當然, 她還在最後補充了一句:“只是生死為命,我一般不幹涉。所以活死人肉白骨這種事情, 還是別找我啦!”
她的話太過離奇, 縱是活了幾千年的魈也聞所未聞,心中的起伏不定甚至帶到了面上來。
容色于魈身上衆多吸引雲織的因素而言, 似乎并不占據最主要的部分。
但此時魈又像快漆黑展廳中唯一發着光的白玉, 不自覺的吸引着她視線。
她托着臉, 一邊唾棄自己愛好顏色,一邊又心裏又有些想霸占的蠢蠢欲動。
魈身上的業障是帝君都沒法直接根除的存在, 直到他自己最後都不甚在意了, 帝君也依舊上心的替他嘗試過無數方法。
只是最後沒想到,突然冒出了個雲織這樣的人物,直接将業障“吞食”消化了。
他突然從腰間拽下了一只古樸的香囊,推至雲織面前, 情緒比以往都鮮明了些, 眉目堅定:“你于我有恩, 業障恩情難報。
我這些年随孑然一身, 但早年在戰争時期還有一筆帝君賞賜的私産。雖然不多,不過日後只要不涉及璃月安全, 不影響帝君要事,魈聽憑你的差遣。”
香囊陳舊,肚子空癟,看着內裏無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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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織微張大眼睛,提起香囊捏了捏,突然不解道:“旁人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仙君怎麽另走它路呢?是雲織哪裏做的不好嗎?”
魈面色一下不自在起來,手指上像是有小爬蟲,慢慢圈起來,微微側坐躲開雲織灼熱的視線。
“情愛虛無缥缈,不如利益堅固。”他動了動嘴唇,說了這樣一句話出來。
雲織一下“啊”了一聲,心裏說不上是了然多些還是失落多些。
她把香囊退回去:“這些財物對我無用,魈不用給我。幫你是我自願的事情,不必有壓力,就當做我日行一善吧。”
她不接受回報,魈也不能接受這麽大的恩情全落在別人的不在意上。
也許對她真是日行一善舉手之勞,但對魈而言,這是兩千多年的噩夢。
但雲織已經推辭了,看起來也沒了一開始那樣純粹看見他來的開心。魈只好看着那個被她推回到桌沿邊的小香囊,手指一動,收了回來。
“…………”
魈只是不近人情,并不是不通人情。世間的嗔癡愛恨,他是能感受到的。
但感受到是一回事,能感同身受甚至理解是另一回事。
他的生活被守護璃月占據,與魔物為伍,行走在黑暗中不斷累積殺戮。他也不是人類,從不走進人群,每到閑暇之時,也只是一個人坐在樹上看看風景吹吹風。
雲織喜歡他,但他沒有嘗到過喜歡的滋味,也從來沒有起過喜歡人的心思。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幹淨利落的斬斷雲織的這份情意,但一開始他只準備冷處理,後面事情混亂,接觸多了起來,現在又欠下這一沉重的恩情。
每當看見雲織溫柔包容着看他,好像除他之外皆不重要的目光時,他又會一時間忘記那些要開口的話。
說不出口,魈站起身,那張裂了半面的傩面碰到了腰間裝飾,木木的咯噔一響。
這點聲音打破安靜的氛圍,雲織跟着他站起來,看不清他遮掩住的眼中情緒。
“那你……早些休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叫我名字,聽你差遣這句話不會作廢。”
魈腳尖一轉,往門的方向走去。雲織正站在那個方向,視線跟随他移動時,頭微微揚起。
燭火的餘光落在她唇角,像染上了晶瑩的口脂,魈只看了一眼。
木門在安靜的黑夜中輕響,微弱的光給魈開了半扇路,不至于獨面黑暗。
他背後那條紫色的飄帶被灌入房間的風吹起,飄到了雲織眼前,雲織下意識拉住。
前行的步伐就此頓住,魈回頭看去,纖細的手指拽着他的衣帶,指尖用力壓出些淡紅,像剛張開的花瓣。
雲織只是順手牽住了飄帶,現在反應過來了腦袋也有一瞬間的空白。
但随即她松開手,裝作只是道別,攏着外衣對魈揮了揮手。
“晚安。”
魈收回視線,嗓音像夜風夾着涼意:“晚安。”
雨夜無光,他走進茫茫黑夜,很快背影被黑暗吞噬。
此時無雨,但夜風夾着濕氣很涼。雲織在門口靠了一會兒,思緒空茫跳躍。
連她都覺得不适宜的天氣,魈穿得那樣單薄,會不會也覺得冷呢?
仙人和人的區別,只是有了些不同尋常的法力,沒有那麽容易生病。
但情緒、對環境的身體感知反應、生死這些與人無異。
唉。
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開始貪婪,神也不例外。
可偏偏讓她動心的是一個不懂情愛的仙人,想要他的真心,可真是件難事。
不過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隔日一早,她又換上工作服,開始正常工作。
菲爾戈黛特關切的詢問了她兩句身體情況,雲織在他面前轉了兩圈又跳了跳,表示自己沒事,她才放下心。
不過她和言笑之間的關系還是處起來了,至少當天的活這位可靠的大哥都一力包攬,沒有讓雲織累到一點。
“真是的,怎麽就不小心闖進那位爺處理事情的現場了呢,吓壞了吧!”言笑抽空自費給她做了碟小甜點。
雲織幸福的捧着臉,才知道魈對外說辭是她不小心看見了魔物,受驚吓昏迷了。
她面對言笑的問題搖搖頭,甜意在舌尖迸裂,雲織聲音也帶上了些甜:“沒有,是路過不小心遇到了,還好被他救了回來。”
“哦,原來如此!”
言笑聽的不是直接從魈嘴裏說出來的,話語傳來傳去總有改變,他只以為自己記錯了。
也是重新開始工作時,雲織才知道鐘離已經随着往生堂堂主離開了。
詢問目的的事又被耽擱下,雲織将這件事記在心底,準備什麽時候有事去璃月港順便拜訪一趟。
魈從那天晚上過後又短暫消失了幾天,直到連日陰天散去,地面水跡幹涸,天地像是被洗刷過一般嶄新時,他才迎着光踏上那個熟悉的位置。
寬闊的露臺能将整個歸離原和荻花洲盡收眼底。
遙遠的河對岸,雪山在雲巅若隐若現,與天空融為一體,像一副精心雕刻的油畫。
雲織散着長發,被風溫柔揚起,缱绻飄逸。她坐在窄窄的憑欄上,雙手撐在兩側,光裸的小腿随着心情晃悠,潔白如玉。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微微偏過頭,露出半邊明麗的臉,看見他時眼中迸出些喜悅的火星。
“魈!”
魈魂歸般想起呼吸,逐漸靠近她,視線落在她坐的位置:“太危險。”
“啊?”雲織疑惑的松開手,身體在空中微微晃動了一下,好似搖搖欲墜。
魈立刻抓住她小臂,凝固着臉将人往後拉下來。
身體被拉向後方往下倒,自救意識則催促她往前穩住身體。
雙重較力之下,雲織上半身被魈提着靠在自己身上,雙腿順着欄杆下滑,直至落在地面,她才站穩。
她被魈安放到一邊,站穩後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魈面向欄杆外,餘光瞥見她的動作,忽然想起她也是個仙人,即便摔下去應該也不會受傷。
多此一舉做了這事,遲到的異樣情緒緩緩追來。
“你來這裏做什麽?”
雲織見他望向遠處,不由自主重新靠在欄杆上,漫不經心道:“等你出現呀。”
“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找我有事?”
雲織搖頭,發尾随着她的動作款款搖擺:“不是要事,只是想等你出現而已。”
這種陌生的情緒又浮現上來了,像蛛絲一樣看不清摸不着,悄悄的便傳入他四肢,酥酥麻麻,讓他覺得身體不聽使喚。
他清晰的感受到這種情緒不只有雲織賦予給他的,還有自己憑空産生的。
這種陌生的情緒,他無法宣洩。
雲織在他下一個動作前先發制人:“你不會要走吧。”
魈定住腳步,反而不好走了,于是他搖了搖頭。
雲織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她問:“你讨厭我嗎?還是因為我不是人類,會吸食業障,所以也開始畏懼我了?”
“沒有,我也不是人,不會對你有任何偏見。”
“那你為什麽看見我沒一會兒就要走了呢?”
魈看向雲織,她臉上淡淡的,但說完這句話時好像有些失落。
過了好一會兒,魈才遲遲否認:“沒有,我沒有走。”
被她喊住了才沒走的。
業障拔除後,魈身上少了許多令人退避三舍的駭人之氣。
他安靜站着時,又散發着淺淡的,屬于風那種既溫柔又清冷的獨特氣息。他本就生得好看,居于高處,比之前更有遺世獨立之感。
雲織踏着風靠近他,明明骨量小身材适中,甚至略低于魈一些,魈卻覺得有什麽巨物靠近,散發着灼熱的氣息,噗噗往他身上吹。
“魈,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雲織盯着他眼中那道菱形的瞳仁,“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喜歡你的?”
魈有些耳熱,但還是從記憶裏扒出那個時間點:“你第一次吸收煞氣,在那個壺裏,我問你為什麽幫我的時候。”
雲織細細回想了一下,但還是毫無記憶。也許當時是夢中順從心意的回答吧。
她看見魈墨綠發絲下藏着一點發紅的耳尖,彎起嘴角:“那現在你知道我喜歡你了,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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