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成為內門弟子之後

第51章 成為內門弟子之後

林子謙原本以為自己睡不着的，誰知道閉上眼睛之後反而覺得一陣心安，身旁的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白麓桉他們給自己的感覺不同，不是朋友間可以交付安危的交情，而是……而是這個人在這裏，你就可以什麽都不害怕的從容。

或許這和澹臺景珩的境界也有關系，畢竟一個分神期大能呆在旁邊，換誰誰不安心啊。

就這麽想七想八的，林子謙竟也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澹臺景珩雖然躺在床上，卻睡意全無，全當是陪着小孩子閉目養神。聽着身邊的呼吸聲漸漸勻稱平緩，知道小孩已經睡着了。他轉過頭看林子謙，見他睡的眉目平緩，只是身軀蜷曲，漸漸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型，知道這孩子怕是冷了，擡手摸摸他的腦門，給林子謙身上疊了一層維持溫度的法訣。心裏思索着，究竟要如何才能成為一個好的師尊。

澹臺景珩原本醉心修煉，一向無心帶徒弟，景仙門的發展和壯大于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麽很強的吸引力，即便自己已經是宗門內境界最高的存在，也一樣對自己帶徒弟無動于衷。

直到蘇白月的出現。

蘇白月那一屆的弟子，一個個都很是出挑，人品端莊貴重，修煉自覺，天分也都尚可，渾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絲會讓師父操心的影子。在這個前提下，蘇白月執意纏着澹臺景珩，說什麽都要當他的首徒。

澹臺景珩原本不想答應的，但是看着蘇白月一下子就委屈下來的眼神，嘴邊的話就轉成了一個“好”。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是個好師尊，凡事徒弟的事情，他都親力親為，也一向不愛在意那些禮節和俗事，蘇白月想喊師尊便喊，想喊他的字也成，基本也不去糾正，即便在這麽溺愛的情況下，蘇白月也沒有養成個驕橫縱意的性子。

除了心裏對澹臺景珩的感情有些變質。

澹臺景珩雖不知道如何當一個好師尊，但是以前的事情，不能再重蹈覆轍了……他神色複雜，深邃的眼睛看着小孩睡的香甜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不能重蹈覆轍的，究竟是蘇白月對他無法言說的心思，還是那場慘死的意外。

或許他原本就是這種矛盾的性子。

他心思究竟怎麽複雜，林子謙不知道，他只知道睡着睡着突然就不冷了，他能長開手腳，抱着身邊的人形靠枕，睡得天昏地暗：“唔，涼……”抱枕略涼，算了，給他暖暖。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久違的一場睡眠讓林子謙一臉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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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貓一樣長長伸了個懶腰。身邊的位置已經冰涼，估摸是昨天師尊在他睡熟之後就離開了。林子謙想到昨兒澹臺景珩驚訝的樣子，臉上一陣竊喜，他也算是有幸見識過岚安真人一臉無奈的模樣了。

将衣裳穿好，今天他還真不打算先去修行功法，難得偷懶一天，他要攥着富得流油的令牌去青霄峰先置辦一些日常需要的東西。遂随意打理了一下，颠颠地跑到澹臺景珩的洞府外面，朗聲道：“師尊，徒兒去一趟青霄峰置辦東西！”

洞府乍看着沒人，從很裏面的地方傳來了澹臺景珩的聲音：“去吧。”聲音不大，但是好像響在林子謙耳朵邊上似的。

林子謙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耳朵，應承了一聲，禦劍從霜寒峰飛往青霄峰。

昨天澹臺景珩帶着他把整個路程都熟悉了一遍，想來也是不會再迷路了。

到了青霄峰，先奔成衣鋪子。林子謙一股氣兒買了一堆自己喜歡的樣式，從六七歲身形一直買到青年身形，林林總總買了二三十套。他已經決意過段時間閉大關，估摸着沒有個十來年出不來，要是還穿着一套小孩的衣服，萬一在閉關的時候身形長大了，總不能讓他光着身體出來吧？

他挑好了衣服，把令牌一并給成衣鋪管事，讓他劃走貢獻點：“就這些了！”

成衣鋪的管事看他一個小孩子，買了這麽多東西，原本只當是被師兄弟欺負了來跑腿的，又見他遞過來一個自己壓根沒怎麽見過樣式的令牌，心中猶疑：“這是……”

“您劃貢獻點就成！”林子謙也不催促，就站在原地等着管事的。

周圍人也沒有幾個見過霜寒峰內門弟子令牌的，有好奇的人就在原地看着，宗門規矩大，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平白拿着沒見過的令牌在這兒瞎鬧。

成衣鋪管事心道劃就劃吧，這孩子看着鬼精靈的應該也不會騙自己。當即就将神識探進去準備劃走這些衣服所需的貢獻點，只是一看數值，眉毛一跳，又一看是霜寒峰的，眉毛又一跳：“呵呵呵，是岚安真人的親傳弟子啊！來來來，你的衣裳拿好，一共是三千二百貢獻點，已經劃走了。”

林子謙接過令牌，問成衣鋪管事借了一間試衣間，進去換衣服了。他前腳剛進試衣間，後腳在成衣鋪裏的其他弟子就小聲地聊起來，眼神還時不時往試衣間的方向看過去。

“霜寒峰收徒了？”圍觀的弟子有的信息延遲，昨日的事兒今天還不知道。

“你還不知道呢？昨天內門大選，第三名上去就要求進霜寒峰，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岚安真人就答應了！”這是信息知道的比較及時的。

“那岚安真人以後都收徒了？”

“也不是，好像除了他還有人要求進霜寒峰的，只是岚安真人再沒點過頭，也沒說以後會不會再收徒了。”

“啊？一個小孩子怎麽就入了岚安真人的法眼了，我看着也沒什麽與衆不同的地方啊？”

聞言，周圍的人簡直要笑出聲來：“這還叫沒什麽與衆不同的？人家才七歲，進宗門一年，就在外門一年的功夫，就從啥都不會的鍛體期到了煉氣六階，又是木系單靈根，聽說平時不吃飯不睡覺，把時間都拿去修煉了，早早斷絕口腹之欲，辟谷丹當糖丸吃。這還叫沒什麽與衆不同？當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噓，出來了出來了！”

幾人說話的聲音消下去，林子謙撩開試衣間的門簾出來。他買的幾十套衣服都以紅色為主，如今身上穿的這件也是紅色的，看着是店裏材質最好的料子制作出來的成衣，衣裳是圓領，脖子周圍還繞着一圈白毛毛，白瘦的下巴被白絨毛襯起來，下巴和身上雖然消瘦，但是兩腮的嬰兒肥倒是沒有完全的消退，腮上兩團紅暈，亮閃閃的眼睛，一頭柔順的黑發在腦袋上面盤出一個揪揪。

林子謙拍拍身上，衣服倒是貼身又保暖，想來應該不會被凍着了。也不顧衆人或是驚豔或是探究的目光，謝過成衣鋪管事，徑直離開了。

出了成衣鋪的門，就讓他看見了屬實不想看見的人——秦化和馮瑤。

秦化在演武臺比鬥決賽場之前私下裏找了一次林子謙，不知道被誰透露給馮瑤了，馮瑤為了這事兒鬧了好一陣。

秦化一開始還有耐心哄哄，時間一長了，臉就冷下來，本來就陰柔的一張臉，沉下來倒顯得有幾分兇殘狠毒。馮瑤想了想兩人的家世和未來的發展，咬咬牙忍了，又轉過頭來裝作嬌嗔的樣子反而來勸和秦化，這事兒才翻過篇。

馮瑤今天本來就是打算纏着秦化來看看成衣鋪子裏進的新款衣裳的，沒想到擡眼就看見了林子謙。她下意識摸向腰間盤着的鋼鬃鞭，眼睛毫不避諱地看秦化的反應。

林子謙只當做沒有看見兩個人，換了個方向就要走，卻被人攔住。

秦化收回攔着林子謙的手，收回眼裏掩藏不住的驚豔和貪婪，他放柔聲音：“恭喜。”

以前只覺得林子謙像個早慧的小機靈鬼，現在又平添了一份青年獨特的吸引力，他的想法從一開始的拉攏，似乎有些偏轉了。

馮瑤自是看見了，當即就忍受不住：“哎喲，這是誰啊，這不是進了霜寒峰的子謙師弟嗎？”她慣會口頭上占便宜，得理不饒人的架勢一擺，對着林子謙就開始陰陽怪氣：“怎麽了？子謙師弟進了內門就看不上我們這群外門弟子了？”

林子謙看了眼秦化，秦化擡手擋了擋馮瑤，示意她別亂說話。

馮瑤本來也不是笨的人，只是一時惱怒，也顧不上說話合不合适了，只是想把滿腔子的煩悶傾倒出來：“阿化！你攔我做什麽？！”

林子謙還沒說話，又有一道聲音出現：“小子謙！”那聲音帶着活潑和十足的少女氣質，林子謙回頭看過去，居然是許久未見的秦筝筝和盈雁！

秦筝筝遠遠地跟林子謙打了聲招呼，小鳥一樣奔過來，身上的粉紅色衣裙衣袂飄飄的樣子甚是可愛，她看也不看一旁臉色難看的馮瑤和秦化，在林子謙前面剎住步子：“哎喲，現在不能喊你小子謙了，得叫你……小師叔了吧？”她壞笑着往馮瑤的方向瞟了一眼，聲音放大了些：“诶？不知道這位師姐~是哪位真人座下的弟子？我們稱呼小子謙尚且要稱一聲小師叔，你倒是直接管他叫師弟？難不成您是哪位真人的親傳？我倒是未曾見過啊！”

秦筝筝和秦化本來就是兄妹關系，怎麽會不認識馮瑤，不過這會兒就是故意學馮瑤的語氣陰陽怪氣同她說話罷了。她和秦化關系一般，對馮瑤更是看不上，不罵人已經是收斂了。

馮瑤臉色變了又變，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的地位一向懸殊，即便是秦筝筝和她的境界相差并不大，內門就是內門，外門弟子不得随意置喙。退一萬步說，秦筝筝還是阿化的妹妹，即便不是嫡親，卻也是她現在不能完全得罪的。

林子謙現在是岚安真人的親傳弟子，馮瑤上來為了羞辱他就喊了聲師弟，這已經是大不敬了，岚安真人平日裏懶得計較自然無妨，若是為了這個親傳弟子計較起來……

馮瑤臉色發白，拉着秦化的手微微用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