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自取其辱

第52章 自取其辱

秦化心裏冷哼一聲蠢貨，面上卻不顯露，反而帶上了一抹笑意：“這是說哪兒的話，之前在秘境之中與子謙有過一些交集，故而瑤兒一時情急之下措辭不當也是有的，還請各位海涵。”

馮瑤暗中以指甲掐住自己的手心，咬着嘴唇不讓自己的臉色太過難堪，幾乎是抽搐着肌肉才勉強自己贊同了秦化的話。

秦化雖然口頭上替馮瑤解圍，實際上眼神還在死死盯着林子謙不放，他一時失誤，居然讓這麽個小東西進了內門，不過沒關系，今年他秦化即便進不去，明年依舊可以。秦化幾乎要用自己的眼睛把林子謙剝個精光：咱們兩個，有的是機會再見。

秦筝筝也不是好糊弄的，她遠遠地就看見有人想要為難林子謙，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紀了那個嫉妒扭曲的樣子，她征求林子謙的意見：“小師叔，你說呢？”

秦筝筝和秦化确實是兄妹關系不假，可兩個人也不大見面，更不要提有什麽兄妹感情，自然是向着林子謙說話。

林子謙多一秒都不想和秦化呆在一個空間裏，他拉着秦筝筝和盈雁轉身就走：“沒事，他說是就是吧，我懶得同他們計較。”

“你！”馮瑤嫉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子謙也不屑搭理，徑直走得頭也不回。她只能看一旁的秦化：“你就看他們這麽折辱我嗎？”一時間委屈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秦化的眼睛一路跟着林子謙的背影直至看不見，再看向馮瑤的時候，眼神已然變得冷漠了許多：“你是覺得我們兩個人有誰打得過岚安真人？”

馮瑤啞然，一個築基一個分神，一個地下陰溝一個天上神仙，怎麽可能有抗衡之力？

“那你還招惹他徒弟？”秦化看着平日裏還算是聰明的馮瑤，語氣中還帶着些可惜：“岚安真人一向不會收徒，若要收徒，也必然是甚得他心意的人。”他似乎是求證一般，走到成衣鋪子裏，問了聲成衣鋪的管事，方才林子謙的令牌裏究竟還餘下多少的貢獻點。看着老板一臉謹慎的樣子，他知情識趣的塞了點好處給老板。

老板這才不情不願的說了個模糊的“三十萬”出來。

秦化微微偏頭，示意馮瑤：“你看，三十萬的貢獻點，你敢說哪個長老能随手對着新收的徒弟就是三十萬貢獻點？”即便是有，也不會這麽随意的就給出去。

馮瑤的臉色更加難看，她挽着秦化的胳膊，一時間還有些微微發抖，想到其他在外門呆了很久的師兄師姐說起岚安真人早前誅殺魔修的時候，浴血修羅一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顫：“阿化，怎麽辦……”

秦化寬慰地摸摸馮瑤的頭，安撫她，将她攬到自己懷裏。眼神在馮瑤看不見的地方陷成漩渦一樣深不見底的陰暗：“沒事，他不會計較的……”林子謙，你就在內門，乖乖的等着我……

林子謙和秦筝筝、盈雁兩個人走的遠了些，才放松了點，被髒東西盯住的感覺淡了下去：“呼，終于遠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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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雁方才一直沒有接話，這會兒才張口：“他們之前得罪過小師叔？”

方才叫小師叔是為了惡心秦化和馮瑤，這會兒再叫，林子謙聽得渾身別扭，他讨饒一樣鼓起腮幫子裝可愛：“沒有旁人的地方別叫我小師叔了，聽起來好生奇怪，好像平白年紀就變大了似的。”

盈雁捂着嘴巴笑得內斂，溫柔的脾性一點都沒改，遂了林子謙的願：“好好好，子謙。只是你現在的輩分确實在我們之上，若是直接稱呼名字，讓旁人聽了也實在不敬……你的字是什麽？”

林子謙獻寶似的報出來：“青朝！好聽吧！”

盈雁和秦筝筝齊齊點頭：“好聽好聽，以後便喚你青朝，也不算是我們失了禮數。”說完捂唇都笑了出來。

盈雁和秦筝筝原本就是來青霄峰置辦一些平日裏女修所用的胭脂水粉的，還有去丹藥堂買些女修所用的丹藥，赤領峰的其他姐妹們還等着使呢。秦筝筝俏皮一笑：“原本峰內的師姐師妹們就是輪流來采購的，今日正好輪到我們兩個人，你不知道，師尊還特地給我們撥了兩萬貢獻點的款項，說餘下的錢都能給我們留着當跑腿費，怪不得其他師姐妹們這麽願意出來采購！”

說到這個，林子謙也有些好奇：“你們拜師的時候，師尊也會給拜師禮嗎？”

“這是自然！”秦筝筝小鳥似的叽叽喳喳都抖落出來了：“赤領峰姐妹衆多，拜師禮大多都是根據我們的靈根和所修的功法送的禮物，其他峰如何我們是不知道，但是我們的師尊對我們向來大方的很。”她說着想起了什麽似的：“青朝，岚安尊者給你了什麽啊？”

林子謙回憶了一下：“一堆書、一堆藥丸、一堆靈植種子……還有三十萬貢獻點。”

“三！……”秦筝筝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她忙壓低聲音：“三十萬？”

林子謙點點頭，他今天還打算聯系一下洛揚風，把這個三十萬的貢獻點再給他投資出去一部分。

盈雁也帶了點羨慕：“這麽多，你師尊真疼你啊。”

林子謙想了想，昨天晚上澹臺景珩因為他的一句話，還願意陪他在床上躺一會兒，心裏也美滋滋的，臉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蔓延出來，聽聞盈雁的話狠狠點頭：“嗯！”

兩個姑娘看着林子謙高興的樣子，又跟他寒暄了一會兒，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再不去購置姐妹們要的東西她們就該等急了，便告辭離開。

林子謙又買了些其他用得到的生活物品，大包小包都收納到儲物戒裏，想了想折了張紙鶴，傳信給洛揚風，約他在青霄峰的靈丹堂前面相見。

洛揚風來的倒是快，林子謙将三十萬貢獻點裏的十五萬都交付給他，又跟他細細聊了一下，确定雖然四人分開，但是白麓桉、和安沉依然能在景仙門內随時聯系到，心裏有了些底。

看着時間不早，兩人沒說幾句就各自離開，約好日後若有事情，就紙折靈鶴互相傳達。

林子謙在青霄峰沒多逗留，把要辦的事情辦完就禦劍回了霜寒峰，靈植種子他暫時沒打算種到地裏，他先琢磨着跟澹臺景珩相處幾天互相磨合一下，等時機差不多了就閉關直到築基。

修仙境界一共分為幾個大等級，分別是鍛體、煉氣、築基、融合、心動、金丹、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大乘和渡劫。每一個大境界中又包含有九階小境界，大境界的第九階也可稱為大圓滿階段。

景仙門目前最高境界的人就是澹臺景珩，故而很多時候澹臺景珩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是不受到宗門的管束的，因為他站在那裏，就代表其他宗門的人不敢輕易過來招惹。而林子謙現在不過呆在築基都沒到的煉氣六階，還被澹臺景珩吐槽了根基不是很穩固的毛病。距離澹臺景珩的分神階段可以說是至少隔了個幾百年的修為那麽多。

澹臺景珩作為變異冰靈根的修士，天分遠高于常人的基礎上，又是個修煉狂魔，直到近幾年才将修煉的速度減緩下來，所以才三百多歲的年紀就站在了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之上。林子謙覺得自己已經夠刻苦的了，但是對比起自己的師尊，他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勤奮努力。

待林子謙回到霜寒峰後，在小竹屋裏把他買到的衣服一件件都收拾好，穿着一身朝氣蓬勃的紅色小衣服，披着自己的小鬥篷，像個年畫娃娃似的就去洞府那邊找澹臺景珩。

澹臺景珩正在洞府內深處不知道在做什麽。

林子謙剛到洞府外面，就聽到澹臺景珩的聲音低低響在耳邊：“回來了？”

“嗯！”林子謙穿着新衣服，炫耀似的轉了一圈：“師尊，好看嗎？”澹臺景珩雖然沒有出來，但是他就是知道師尊能看見。

“進來。”澹臺景珩沒有回應林子謙的問話，而是直接讓他進了洞府。

林子謙小心翼翼地踏進去，發現外面能看見的部分，只不過是洞府的很小一塊地方罷了，再往深處走的話會有一層深色的屏障，屏障展開，将洞府內部的結構遮擋的嚴嚴實實，林子謙走進去的時候，屏障像是水波一樣漾開了一圈漣漪，而後将林子謙吞沒進去。

等他找到澹臺景珩的時候，看見自己師父拿着一沓符箓，站在書案旁邊，另一只手點着自己的額前，将一律帶着冰霜的神識探入符箓之中，這樣處理完三張之後，将這一沓符箓交給林子謙：“收好。”也不多解釋一句這些符紙究竟代表什麽意思，是用來做什麽的。

林子謙呆愣愣地接下符紙收好，看見澹臺景珩的眼神盯着自己，還生出了些害羞的情緒了：“師尊……”

澹臺景珩開口道：“裏面三張是灌注我神識靈力的，若遇見強敵可以拿出來，每一張都足以擋下出竅期大能全力一擊。”其他的，他指了指書案上擺着的一本書：“待你築基之後，便可開始學習繪制符箓，現在你靈力尚且不足，先認清這些符箓樣式方便你以後分辨。”說着，讓林子謙過來把書都拿走。

林子謙摸上書本，腦海中思索着如何向澹臺景珩開口：“多謝師尊，徒兒……”話剛開了個頭，就沒了下文。澹臺景珩見他話沒說完，只安靜看着他，也不張口詢問，這兩個人對着不說話似乎就能這麽坐一下午。

許是澹臺景珩的眼神太過逼人，林子謙就是受不住師尊這麽直視着他，這也太犯規了！他揪着自己的衣襟，打着磕巴開了口：“師尊，徒兒想，想要過幾天閉關……”随着澹臺景珩視線的跟随，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本來就不長的一句話愣是讓林子謙自己說消音了。

林子謙心裏不安，這才剛剛拜師就要閉關，會不會讓師尊覺得自己不夠尊重，會不會讓師尊覺得自己這個小孩拜了師就不喜歡師尊了，又趕緊解釋：“因為師尊昨日說徒兒的根基不算是很穩固，不急着先進階，要将自己的基礎打牢了之後再去築基，故而徒兒想要花個十年左右的時間先将境界穩住，然後慢慢擡升，也不是現在立刻就閉關，師尊，徒兒……”他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似的局促不安，平日裏那些個小大人的模樣已然消失不見了，只有一個害怕師尊不高興的小徒弟可憐巴巴地看着師尊。

“這是好事，你不必如此驚惶。”澹臺景珩嘆了口氣：“我也未曾做過什麽讓你害怕之事……你怕我？”

“沒有沒有！”林子謙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徒兒怕您生氣！”他抿着嘴巴，小臉埋在白毛毛裏看着着實可愛的緊，澹臺景珩這麽個冷清冷性的人都忍不住目光中帶了幾分的柔和。林子謙放開被自己□□的嘴唇，剛剛偷偷咬過的地方印出個小小的牙印兒：“徒兒仰慕師尊，一心進了霜寒峰，但是卻不曾了解師尊，有時候唯恐師尊不高興，所以有時謹慎，師尊莫要生徒兒的氣。”

澹臺景珩摸了摸林子謙的腦袋：“我何曾生過氣，或者為師有哪裏表現的像是易怒的脾性？”

您哪會易怒，您就是一活冰疙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