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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孟椒便把下午袁夫人跟她說的話, 簡單複述了一遍,“袁夫人問起陳書的年歲和學業情況,還提起自己娘家有個侄女, 說比陳書大上兩歲, 性子極好, 容貌也端正,就是之前婚事有些不順, 如今還留在家中。”

後面也沒說讓兩人相看的話, 但應該就是那意思。

陳書年紀不小了, 之前母親就說要不要給他相看女子,有縣裏媒人給他介紹, 還是他自己拒絕了, 說現在一心撲在科舉上,娶回來也是耽誤人家,過兩年再說。

那時候他就後悔将孟椒說給謝長安,覺得孟椒嫁進謝家受了好多苦。

袁夫人為人和善, 她說的娘家侄女性子極好,那應該不會差了, 便有些心動。

陳書從小就是個乖孩子, 心地善良, 她希望他一直好下去,順順利利的。

跟前世不一樣。

蕭言卿聽完, 心裏便有了數, “袁夫人出自真定曹家, 家中出過一任宰相, 舉人、進士不下數十人,她是曹家長房嫡次女, 父親已經致仕了,有一哥哥和弟弟,她說的應該是弟弟、現陝西布政使家的獨女。”

孟椒聽了微驚,“這門第也太高了,怎麽看得上陳書?”

蕭言卿一笑,“倒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陳書學業紮實,日後高中是早晚的事,他年輕,性子也不似陳平那樣死板,有蕭家和他在,以後在仕途上不會混得太差。

袁夫人應該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她那侄女從小定下過一門親事,說的是穎昌秦家,秦家當時有個女兒是廢太子側妃,廢太子出事後,秦家也受到影響了。不過他們家與秦家退親倒不是因為這事,而是曹家發現,那個秦家小公子似乎有斷袖之癖,哪知剛把親事退了,秦家就出了事。”

曹家有理也說不清了,都以為是曹家為了退親而編造的借口。

那段時間,袁夫人将侄女接到京都城來住,袁宏道天天找他喝酒,說一回家就看到姑侄倆抱着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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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還讓袁宏道給侄女找個好人家,這讓他去哪裏找?京都城裏好的兒郎哪個不早早就定下親事了?差的混的又看不上。

以至于一直拖到了現在,說是十九,其實虛歲二十了應該。

前些日子,袁宏道還說袁夫人娘家人要給侄女相看鳏夫,袁夫人天天在家裏罵,還罵他沒用。

真是無妄之災。

蕭言卿笑道:“這門親事不算差,曹夫人弟弟只有這一個女兒,若是成了,你弟弟日後的仕途會順利很多。不過也不用這般着急,你弟弟還年輕,若是後年高中,也可以說一門好親,不一定就比這個差了。”

京都城很多官員喜歡在瓊林宴上招女婿。

陳書樣貌不菲,京都城的小姑娘就喜歡樣貌好的,聽說前段時間還有小姑娘給老三丢手絹。

孟椒搖頭,“不圖那些,只希望找個性子好的,能跟陳書好好過日子就行。明日回去,我跟父母說一聲。”

蕭言卿想了想道:“過段時間,你父母應該要回去了,不過你弟弟沒必要,他如今的水平,青石鎮那裏的夫子教不了他什麽,可以送他去太學讀兩年。”

太學是整個大頌最頂尖的學府,選拔也十分嚴格,聽說蕭家如今只有五郎蕭寒在太學裏,之前還有個三郎蕭易,大郎通過了考核,但讀了半個月生病了,大嫂就緊張的将人接了回來。至于其他幾位郎君,都進不去。

陳書能進太學自然好,孟椒猶豫,“會不會讓你為難?”

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緣故給陳書走後門。

蕭言卿笑道:“考核通過了就行。”

孟椒輕輕嗯了一聲。

用完膳蕭言卿沒去書房了,坐在羅漢床上看書。

成親有九日的假期,還剩四天,公務差不多都處理完了,想着晚上可以陪陪她。

孟椒便重新拿出料子來剪裁,兩人都沒說話,但氣氛溫馨。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孟椒看了一眼旁邊的花雲。

花雲快步出去了,不一會兒就進來湊到孟椒耳邊道:“是李姨娘,說是給娘子做了一雙鞋子,非要送進來。”

孟椒心裏明鏡,應該是為了四爺而來。

她早在決定嫁給他時,就預料到會有姨娘這些,倒也沒有排斥,覺得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便行。

她偏過頭看向旁邊的男人,想着畢竟是伺候過他的人,應該也是有些感情在的,不好當着人面拒絕,只道:“讓她進來吧。”

蕭言卿從書中擡起頭來,“誰來了?”

孟椒柔着聲音解釋道:“是李姨娘,她給我做了一雙鞋子。”

蕭言卿眉頭一皺,随即似乎有些不滿,“你缺鞋子穿?”

孟椒愣了愣,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是怪她讓李姨娘給自己做鞋子了?

李姨娘穿着一身石榴紅繡蝶戀花百褶裙進屋,上身粉紫半臂,腰掐得細細的,梳着堕馬髻,上面插着金簪和玉釵。她一路低着頭,行禮的時候聲音如水,“見過四爺和夫人。”

說完擡起頭來,露出一張畫着慵懶妝的精致面容。

孟椒見蕭言卿不說話,只好道:“不必多禮。”

李姨娘臉上露出笑,“奴給娘子做了一雙鞋,還望娘子不要嫌棄,若是不合腳,奴再改一改。”

說着拿出手中的繡鞋,粉緞挖金的鞋面,前面還用珍珠縫成花瓣樣。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時不時往孟椒旁邊的方向瞥去。蕭言卿察覺到了,心裏十分不喜。

當初納妾,是白氏找了老夫人一起勸他,那時候白氏身子已經不大好了,她擔心自己活不了多久,怕寒兒被人欺負,便想将自己的陪嫁擡成姨娘。

只是她沒想到,母親後面送了李氏過來,以為他喜歡顏色好的女子。

但對兩個姨娘的性子,他都不喜歡。

花雲将她手裏的鞋子接過來,送到孟椒跟前,孟椒看了一眼,誇了一句,“有心了。”

李姨娘忙讨好笑道:“娘子若是喜歡,以後天天給娘子做。”

孟椒客氣道:“不必麻煩,你心意我領了。”

李姨娘笑得越發熱忱,“不麻煩,為夫人做鞋,是奴的榮幸。”

孟椒有些頭疼,總覺得這人有些聽不懂話,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聽旁邊蕭言卿淡淡道:“夫人的鞋子自有人做,無事便下去吧。”

李姨娘面露尴尬,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孟椒便讓花雲送她出去。

人一走,屋子裏陷入安靜。

蕭言卿突然道:“若是不喜,以後就不讓她們過來煩你。”

孟椒心裏無奈,她已經跟兩位姨娘說過了,只是這位李姨娘不聽。

她分辨不出他話裏的意思,是他不喜自己勞累李姨娘,還是什麽別的。

想着以和為貴總是好的,便道:“沒有不喜,李姨娘也是一番好心,下次不讓她做這些了。”

蕭言卿偏過頭看她。

孟椒也看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說錯話,李姨娘容貌嬌美,男人應該都很喜歡。

對于蕭言卿喜歡別人這事,她也沒覺得哪裏不對,他是男人,男人三心二意很尋常。

前世三皇子說喜歡她,但同樣也喜歡別的侍妾,喬姐姐跟她說,求男子的專一是世間最傻的事。

她覺得很有道理。

蕭言卿似乎有些不高興,拿起書重新看了起來。

孟椒想了想,猶豫開口,“要不,我也給您做一雙鞋?”

話落,男人再次偏過頭看她,薄唇微抿,看着她的目光平靜中帶着幾分幽沉,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什麽。

孟椒被他看得心裏發緊,“可是我說錯話了?”

蕭言卿見孟椒眼神無辜又怯意,最後無奈嘆了口氣,“我與那謝長安不同。”

娶了她自會好好待她護她,也希望從她那裏求得一真心。

孟椒微愣。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提到謝長安,不過還是道:“四爺自然比那個人好千倍萬倍。”

聽陳霜說,成親那日謝長安就站在門口人群中,還被人認了出來。

她聽了有些好笑,這時候來做什麽?

蕭言卿見她不懂,沉默了一瞬,最後伸出手握住她的,摩挲了兩下,別開了話題問:“怎麽還叫四爺?”

孟椒便知這事揭過了,心裏松了口氣,低下頭小聲喊了一句,“夫君。”

蕭言卿臉上露出笑。

次日一早,孟椒就收拾好和四爺一同坐馬車去了景明坊宅子。

後面還墜着一輛馬車,裏面放了雞鴨魚肉、羊酒、果子,還有早上老夫人派人送過來的糖、糕點。裝了滿滿一車。

到的時候,宅子正門大開,周叔和陳平就侯在門口,有小厮跑進屋,不一會兒郭氏蘇琴也來了。

孟椒扶着蕭言卿的手下了馬車,看到他們,臉上露出笑。

蕭言卿上前見禮,吓得郭氏和蘇琴緊張的後退一步,有些不敢受這一禮。

成親那日的風光還歷歷在目,來得都是朝中重臣。

進院子後,蕭言卿與陳平父子倆在前院廳堂說話,孟椒随郭氏蘇琴去了後院。

郭氏打量着孫女,見她今日穿着一身大紅織金廣袖長褙子,頭發梳成雙髻,中間戴荷花紋橋梁金簪子,兩鬓各插一支銜大珠的金累絲鳳簪,額間貼珍珠寶石花钿。

面色如春,滿身富貴氣派。

心中甚安,不過還是問起蕭家的情況。

孟椒倒也沒有隐瞞,将這兩日在蕭家經歷的事說了,聽到新婚那夜沒人給她送席面和姨娘請安的事,郭氏也只是皺了皺眉,便安慰道:“蕭家幾房人住一起,有些龃龉也正常,好在四爺護着你,婆母又是個寬厚的人,不錯。”

孟椒也是這樣想,比起謝家,已經好太多了。

她說這些就是想讓她們放心,若是盡挑好的講,恐怕她們也不信。

郭氏又道:“跟四爺相處,有些事不要計較太多,至于其他人,你只需要關上門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盡量不招惹。”

孟椒點頭,又說起了昨日袁夫人提到的侄女,以及那侄女的身世,笑着道:“我瞧袁夫人那意思,大概是看上了咱家的陳書。”

蘇琴聽完面色一喜,“難怪那日送你出嫁時,她身邊的嬷嬷問我陳書是誰?當時你要出門,我都沒怎麽細說。”

孟椒笑笑,“我就是過來問問你們什麽主意?四爺說曹家家風端正,是個好親事,但若後年陳書能高中,也可能還有別的好親事等着。”

蘇琴倒沒想那麽多,臉上又高興又猶豫,“這門第也太高了,咱們家能配得上嗎?”

女兒嫁給蕭四爺,她心裏都沒底,尤其是成親的嫁妝都攢不出來,還是蕭家自己出的,想想都覺得丢人。

郭氏也是這個想法,“人家或許只是一問,袁夫人是姑姑,也沒說要相看的話,可別誤會了人家的意思,到時候讓四爺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就難看了。”

見孟椒不說話,她笑笑,“你弟弟的親事不着急,我都跟你娘商量好了,等過兩年,不管你弟弟有沒有高中,都給他說一門老家那邊的親事,門當戶對的,也能少一些麻煩。”

蘇琴也跟着附和,“是啊,那姑娘門第這麽高,父母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們家。咱們家就不攀高枝頭了,我只盼你弟弟以後找個性子好的姑娘,兩人好好過日子就行。”

孟椒點點頭,既然母親和郭氏都這麽覺得,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便換了個話題道:“四爺昨晚還說,讓弟弟留在京都城,等他通過考核,送他去太學讀書。”

這是個好消息,郭氏和蘇琴互相對視一眼,高興道:“等會兒看你弟弟怎麽說。”

孟椒嗯了一聲。郭氏也說起他們準備回去的事。

“這麽快?怎麽不多留一段時間?”

蘇琴聽了笑,“真真是應了那句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京都城什麽都好,但就是沒老家住着舒坦。”

郭氏拍拍孟椒的手,“我們這趟過來就是為了送你出嫁,現在事了,就沒什麽可擔憂的了。”

蘇琴:“而且你父親也放不下學堂,天天念叨着他那些學生,我也得回去做飯,也不知那幾個孩子吃得好不好?”

女兒如今嫁了人,也不能天天看到,住着實在是沒意思。

中午,全家一起用了膳,飯後,陳書找到孟椒,提起上午姐夫跟他說去太學讀書的事。

他想去,所以過來問姐姐可不可以,會不會麻煩姐夫了?

孟椒很高興,“他是你姐夫,既然如此開口了,應該就沒什麽,你好好準備,争取通過考核。”

陳書對自己還挺有信心的,“好,我肯定能通過。”

又坐了一會兒,孟椒就随蕭言卿回去。

臨上馬車之前,孟椒與蘇琴、郭氏站在不遠處說話。

郭氏說回去那天不用她來送了,她出來一趟挺麻煩的,知道她過得好,他們就放心了。

孟椒沒應,還是想過來送送他們,下次再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蘇琴拉過孟椒的手,細細打量了一番後,忍不住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椒娘,你今夕不比往日,有些事也該考慮了,雖說當初小産壞了身子,但我瞧蕭家有錢有關系,說不定能請到厲害的大夫,可以給你好好調養身子,或許還能再有個孩子。”

“娘沒讀過書,不懂那些大道理,但娘知道,有自己的孩子總是好些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四爺大你這麽多,日後留你一個人,被人欺負了也沒人管。”

孟椒低下頭,孩子……她還能再有個孩子嗎?

她希望之前那個孩子還能來找她,全了母子情分。

回去的路上,蕭言卿見孟椒心事重重模樣,忍不住問:“怎麽不高興?”

孟椒不好說是為了孩子,只道:“母親說他們準備回去了,有些舍不得罷了。”

“舍不得就讓他們多留一些時日。”

孟椒搖頭,“還是不了,父親開了一家學堂,他放心不下那些孩子。”

說完笑道:“讓他們回去吧,老家那邊街坊鄰居熟悉,這邊找個說話的都沒有,他們也待不住。”

蕭言卿嗯了一聲,“我讓徐逸安排一下,到時候派幾個人送他們回去。”

孟椒笑了,這再好不過了。

回到蕭家,蕭言卿直接去了書房,孟椒領着陳霜幾個先去正院給蕭老夫人請安。

到了時,蕭老夫人正在午睡還沒起來,孟椒就先回西跨院了。

陳霜留了下來,她從宅子那邊帶了些吳嬷嬷做的飯菜和點心,給幹娘送過去。

楊嬷嬷剛把孟椒送走,就看到她過來了,聲音一柔,“你怎麽來了?”

陳霜拆開油紙包,“今日随娘子去了景明坊那邊,吳嬷嬷做了不少好吃的,我趁機要了一些,想着過來孝敬幹娘,還是熱乎的呢。”

楊嬷嬷聞着香味,肚子裏的饞蟲被勾了出來,“吳嬷嬷做的,那必然是好吃的。”

聽說老太太在時,就愛吃吳嬷嬷做的飯菜,後來老夫人想将人要過來,吳嬷嬷自己不願意。

她嘗了一口,味道果然極好。

突然覺得這個幹女兒沒白收。

孟椒回到西跨院,剛換身衣服,大夫人身邊的孫嬷嬷就來了。

手裏拿着冊子,說起西跨院這邊開小廚房的事,冊子上寫清一應事宜,位置、竈具、配備的下人等等。

這個孟椒不太懂,不過還是拿過來看了看。

孫嬷嬷客氣道:“四夫人若是覺得沒什麽問題,明日就可動工,不過下人得選一選,過幾日才能開火。”

孟椒點點頭,讓人把葉九喊過來,葉久就是陳霜選來的廚娘,出嫁前那些天還跟吳嬷嬷學了不少。

她将冊子給葉九看,“你這幾天就跟着一道,這廚房以後是你用,有什麽需要跟他們說。”

葉九接過,低頭應是。

晚上蕭言卿早早回來了,孟椒正坐在羅漢床上選花樣,看到他過來,笑着将冊子遞過去,“夫君看看,喜歡哪一個?”

聽到孟椒喊他夫君,蕭言卿腳步一頓,随即神色自若的走到她旁邊坐下,拿過冊子看,是各種繡花的圖案,與他而言都差不多,不過對上孟椒含笑的眸子,還是挑了一個竹紋的。

孟椒接過冊子一看,笑容加深,“跟我想得一樣。”

蕭言卿也笑了,吩咐旁邊的花雲幾個将屋子裏的燈點亮。

孟椒從冊子裏擡起頭來,“還早着呢。”

覺得有點浪費了,以前在家裏,外面不是漆黑一片,郭氏都不會點燈的,而且也就吃飯的時候點那一會兒,吃完就趕緊催着他們去睡覺。

家裏只有父親和弟弟能夠在晚上點燈看書。

“這些東西費眼睛,還是亮着些好。”

孟椒就不說什麽了,見花雲幾個都出去了,她指尖在冊子紙上輕輕打着圈,咬着唇猶豫擡頭看向對面。

蕭言卿微微挑眉,很少看到她這副摸樣,忍不住好笑,“想說什麽?”

孟椒怕花雲她們過來了,只好厚着臉皮開口,“夫君……”

手肘撐在小幾上,身子往他那邊傾了傾,然後忍着羞恥小聲說了句,“我也想有個孩子。”

說完就趕緊坐回去,紅着臉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蕭言卿怔了怔,心口被這句話燙了一下。

他掩飾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笑着嗯了一聲,也小聲回她,“我晚上再努點力。”

“……”

孟椒一聽,這下連耳朵也紅了。

她不是這個意思,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見花雲幾個進屋了,将屋子裏的燈一一點亮。

忙閉上了嘴巴。

用完膳,蕭言卿陪着孟椒描花樣,他畫的花樣比冊子上的更好看,只是畫到一半,徐逸在外面求見。

蕭言卿招他進來,徐逸進屋後行了禮,然後湊到他耳邊說話。

孟椒好像模糊聽到什麽五皇子什麽中毒。

她手中的筆一頓,她記得前世好像有這麽一出,趙誠還在府裏高興的喝了一晚上的酒。

蕭言卿臉色微變,直接下了羅漢床。

孟椒也跟着下來了,取了旁邊的外衫。

蕭言卿接過穿上,“晚上你早些睡,我可能不回來了。”

孟椒點頭,“好。”

送他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春梅回來報,說四爺坐馬車出去了。

孟椒微微皺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後面五皇子沒過多久就死了,事情鬧得挺大的。

也不知蕭言卿會不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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