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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章徊是真沒想到徐宴辭會殺個回馬槍!
她臨時出了個昏招, 繼續裝醉。
出來就開始演。
章徊扶着門晃晃悠悠出來:“是你啊,吓死我了,還以為是色狼呢, 欸, 你怎麽是雙人的呢,哈哈兩個徐宴辭。”
說着話還假裝上手去摸,徐宴辭一把拽住她手,沒松開。
他唇角勾起淺淺弧度, 語氣戲谑:“繼續演。”
章徊:“……我說我剛醒酒, 你信嗎?”
徐宴辭睨了她一眼,松了手哼笑了聲:“怎麽着,洗澡水裏還有醒酒藥?”說着話他轉身坐回沙發,要笑不笑看着章徊。
章徊破罐子破摔了, 她扒拉下還沒吹幹的頭發:“是,我承認, 确實有點誇張了。”
徐宴辭低聲笑了,優哉游哉地開腔:“所以邀請我上床….也是你裝醉裏的一環?”
章徊:……
她覺得自己腦頂忽然炸了一個響雷, 給她劈裂了。
徐宴辭從一開始就設好語言圈套, 等她自己往裏跳。
章徊的腦子像個陀螺一樣,搜搜旋轉, 最後想了一個蹩腳借口:“那時候雖然沒醉,但腦子也蒙了, 把你當虞晴了。”後面的話越說越沒有底氣。
徐宴辭也不說話,他盯着章徊看了幾秒, 突然笑着向她招了招手。
章徊剛才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幹嘛?”她人沒動。
跟徐宴辭保持了一點距離, 徐宴辭貌似也不在意。
“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章徊不知道徐宴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喊狼來了”是一個古老而富有寓意的故事,它告訴我們謊言的嚴重性。
在徐宴辭的口中, 這句話被賦予了新的含義。他微笑着說:“狼來了超過三次就會變成真的,而在我這兒……….只有兩次機會。”
徐宴辭雖笑着,但那笑容不達眼底,甚至隐藏着某種深意,仿佛在說,他的耐心和信任是有限的,一旦超過這個界限,後果将不堪設想。
章徊聽懂了,他在警告她。
章徊手指微動了下,再開口時語氣輕松。
“放心,下次絕不在你面前喝醉!話說你怎麽又回來了?”章徊給他轉移了話題。
“不回來能看見你這麽精湛的演技嗎。”徐宴辭起身,說借用章徊衛生間下。
“你……晚上不走了?”章徊緊跟他身後問了一句。
徐宴辭本來都進衛生間了,聞聲突然轉身:“對,你要趕人?”
章徊趕緊搖搖頭:“沒有。你随意。”本來就是你家,她趕得了嗎。
她說完,徐宴辭笑得意味深長。
章徊站在原地,聽着水聲嘩嘩作響,思緒有些飄遠。
她其實并不習慣和別人同住一間房,尤其是像徐宴辭這樣的“陌生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沒敢說不。
可能是徐宴辭的氣場太過強大,讓人不由自主地閉嘴吧。
章徊這麽想着,自嘲地笑了聲。
不一會兒,水聲停了,徐宴辭從衛生間裏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顯得他整個人更加清爽。
他見章徊還在客廳,怔了下:“還不睡?”他聲線有些沙啞。
章徊見他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到沙發邊坐下,才緩緩開口問:“你….睡哪兒?”
徐宴辭有點意外她的問題,擦頭發的頭愣了一秒,才指了指沙發:“除了這,還能睡哪?”
“哦,那個你睡卧室也行。”說完怕他誤會,緊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我睡沙發也行。”
畢竟是他家,章徊怎麽也要客氣客氣。
徐宴辭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盯着她看了幾秒,突然低笑了聲:“你要是再假客套,我就不和你謙讓了。”
他話還沒說完,章徊轉身嗖地一下“飛”回了卧室。
以至于她沒看見徐宴辭的表情。
章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突然又聽到徐宴辭的聲音:“章徊。”
她睜開眼睛看向門口,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怎麽了?”
“能拿個枕頭嗎?”
“…….不好意思,家裏就一個,你用抱枕将就一晚吧。”
徐宴辭哼笑了聲:“我謝謝你。”
章徊:“客氣了,睡覺了。”
說完她翻了個身當真不再理徐宴辭。
一夜無夢到天亮。
第二天章徊起來時候,客廳已經沒有人了。
*
徐宴辭是被趙辰陽的電話叫走的。
他媽和餘招一大早又爆發“戰争”了,徐廣耀不在家,保姆也不敢勸。
趙辰陽只能給他舅舅打電話。
徐宴辭到家時候,兩人已經熄火了,各自坐在餐桌兩邊誰也不搭理誰。
餘慶穎看見兒子回來了,臉上才有了笑模樣。
“吃飯沒?何姐給他炖點山藥排骨湯,別放葫蘆蔔,宴辭吃不了。”
餘昭聽她說完,哼了一聲,起身踹開了旁邊椅子。
椅子被踹翻在地上,與地板摩擦時發出刺耳的動靜。
餘昭也沒有管,自顧自上樓。
“你給我站住!”餘慶穎氣得直哆嗦,指着餘昭罵:“你想幹嘛,你不把這個家拆散了,心裏就不舒服是吧!這個家誰欠你的?”
“你欠我的!你就得受着,這個家散了也是你罪有應得。”餘昭寸步不讓。
徐宴辭一句不摻和,他就坐在桌子旁聽她們吵。
這種情景,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就因為讓你和趙家結婚了,我就成了罪該萬死的人了嗎!這輩子我都活該讓你折磨?你今年三十六了,你兒子也那麽大了,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過得什麽生活?你還想人不人鬼不鬼地混幾年。”
這句話就像踩到餘昭命門,她從臺階上下來:“你說對了!我就要混吃等死一輩子,誰叫你給了我一見不得人的身份啊!我應該姓餘還是應該姓呂啊?”她的聲音不算小。
餘慶穎吓得臉色都變了,上前捂住她的嘴:“你給我閉嘴!”
這些年,餘昭的身份第一次被拿到臺面上談論。
“呵呵,現在你讓我閉嘴?當年你不是積極希望用我的身份來給你換個身份嗎,甚至連你親生兒子都被送出去了。”餘昭的話沒說完,餐桌上杯子就被餘慶穎甩了出去。
母女倆生氣就愛摔東西的毛病,一模一樣。
徐宴辭像沒聽見似的,慢條斯理吃完早餐,擦了擦嘴,起身繞過兩人上樓,走到一半時,他偏頭道:“趙辰陽,我接走了。”
說完若無其事走了。
餘慶穎在樓下嘴張了張,到底沒叫住他。
等趙辰陽拎着書包和行李箱和徐宴辭下樓時,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餘昭,耷拉着腦袋也沒說話。
“你瞎嗎?親媽在跟前你不知道打個招呼嗎。”
趙辰陽站住,看了她一眼,木着聲音:“這段時間我去舅舅那住,你….也盡快搬出來。”随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餘慶穎追了出來,叫住徐宴辭。
徐宴辭讓趙辰陽先上車了,随後才道:“怎麽了?”
“那年我….我是因為和你爸太忙了,才讓你和阿姨出去住的,不是像你姐說的那樣。”
徐宴辭笑了,笑得挺無所謂的:“媽,這事已經過去好多年了,再提沒意思了。”
餘慶穎怔怔看着他:“你也和你姐一樣恨我?呵呵,我這當媽的做得可真失敗!你姐常年在家折磨我,你呢,常年不回家。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他媽這些年沒怎麽見老,別人見到她甚至要稱她一聲餘團長。
可是在自己親生兒女面前,她總覺得自己是矮一截的。
徐宴辭吐了口氣:“當年的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您也不用在意這件事,相反,我挺感謝你的,把我送走那幾年,應該是我過得最快樂的幾年,因為不用面對餘家。”
“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對餘家言聽計從,可我能怎麽辦?我畢竟不是他們親生的啊,我不讨好他們,你爸怎麽往上升?你們以後怎麽在這個圈子立足!”餘慶穎這幾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又不敢大聲說。
徐宴辭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和她糾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因為他太了解他媽這人了。
不管她內心怎麽想,她嘴上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和餘昭互相折磨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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