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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蘇露青帶人一走,這一處地方就剩下秦淮舟和尹唯兩人。
尹唯立即問,“侯爺,烏衣巷那邊……還跟嗎?”
“讓人都撤回來,不必再跟,”秦淮舟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目光重新落向不遠處的倉庫, “先去查明,那幾艘官船卸下來的糧,都在哪幾個倉庫裏,還有之前從官船卸下來的那些糧,可也在其中存放過。另外……”
他忽然又改了主意,“罷了,還是留兩個人盯着烏衣巷。她似乎拿到了什麽東西,依她的脾氣,總是要繼續追查的,跟着她,或許能揪出其它上家。”
……
京都地圖鋪開在桌上,如棋盤般整齊密布的坊市躍然其上。
蘇露青仔細比對了幾處地方,最後劃出光德坊到崇義坊這一塊區域,着人去排查曾出現過的可疑情況。
林叢也将國子監外院的學子名單調來,上面果然有何原的名字,籍貫、裏坊住址也都對得上,的确就是何璞的二兒子,何原。
“……不過,國子監外院雖說對天下學子開放,束脩可也不少。”
林叢說出自己的疑惑,“何原家中并不算富裕,聽左鄰右舍說,何原經常出工做活,貼補家用;而且駱雙的爺娘不在京城,接濟不了他們,也不知道何原究竟是如何解決的束脩。”
“一定還有什麽關系被忽略掉了。”
蘇露青想,何璞記賬事無巨細,但賬冊裏面并沒有給二兒子束脩這一項。
若只憑何原自己,他根本連國子監外院的門都摸不到,這些關系裏面……
她忽然想到一人,“何老夫人,你們可查過?”
林叢領命繼續去查,蘇露青則去地牢,提審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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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天的功夫,丁承已經和之前在立政殿時判若兩人。
看到她進來,丁承如死水一般的目光稍稍起了一層波瀾,很快趨于平靜。
蘇露青坐在桌案後面,與牢內的丁承面對面,她背後的牆壁光潔如新,絲毫看不出裏面還藏有一間陰森森血淋淋的暗室。
“鴻胪卿不為自己辯解?”
丁承聞言,直接破罐破摔,“既然落入烏衣巷手中,辯解不辯解都要上刑,老夫也沒有什麽可申辯的,直接開始吧。”
“開始?”蘇露青一歪頭,似是不解,“開始什麽?”
“烏衣巷是怎麽對待老夫那些同僚的,自然就怎麽對待老夫,難不成還要老夫教你?”
“我想,鴻胪卿一定是弄錯了什麽,”蘇露青笑了笑,“你與康國人狼狽為奸,配合其栽贓皇後,挑撥兩國邦交,若任由事态發展下去,便是兩國開戰的局面。你可不是什麽嫌犯,你是國之罪人啊,鴻胪卿。”
“哼!我怎麽可能和康國蠻人聯手誘發戰事?若沒有你從中作梗,餘下的事,老夫自然可以妥善處置,絕不會給康國可趁之機!”
“是麽,”蘇露青面帶嘲弄,“就為了構陷皇後?讓皇後從此不再臨朝,所以故意讓事态發展再嚴重一點,讓你有理由提議,處置皇後?”
丁承猛一拍大腿,“女人生來就不該染指朝政!她擾亂祖宗律法,魅惑聖上,拿江山社稷做玩笑,老夫實在不忍看到大齊江山被一個女人糟蹋,此舉意在撥亂反正,若非如此,老夫何必铤而走險?”
蘇露青冷笑連連,“這天下沒有什麽生來不該,如果一定要有,那麽身為大齊子民,生來就不該與外敵勾結,出賣家國。”
她起身,走到牢房邊上,居高臨下看着丁承,“你說得冠冕堂皇,什麽為江山社稷,為撥亂反正,為此,你做的又是什麽?”
丁承做出一副不願與她争執的模樣,閉上眼睛,“事到如今,老夫無話可說,且讓那妖婦再得意幾天,老夫相信,自有後來者明白老夫的苦心,接替老夫的遺志。”
“哦……”蘇露青放緩了調子,“這麽說,你對此案供認不諱?”
“既然做了,老夫自然敢作敢當。”
“後果也都想好了?”
“以老夫之命,喚醒天下人,值得。”
“你這話說錯了吧?”蘇露青接着道,“是以你,和你丁家上下百十來口的命,才對。”
丁承目光猛地一縮,“他們、他們如何了?”
“現在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拖家帶口了?”
“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不是我把他們怎麽樣,”蘇露青面帶憐憫,“你通敵賣國,按律法,最重者抄家滅族,即使從輕判決,也是全家流放南瘴之地。不過我想啊,你丁承敢作敢為,自然也清楚後果,想必做這些事之前,已經讓全家老小做好心理準備了吧?”
時刻準備以身殉道的丁承,這時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一大家子,面如菜色。
蘇露青跟着和緩語氣道,“坦白從寬呢,可以為你一家争取個流刑,只不過流刑也分輕重,你可知道,有多少人還未到流刑之地,就已客死他鄉?”
不期然看到丁承懇求的目光,她才又徐徐道,“當然,你若再交代些我想知道的,我可以保證,他們活着到流刑之地。這筆交易,如何?”
良久,丁承點了頭,“好……我答應,你想知道什麽,問吧。”
蘇露青坐回案邊,随手叩幾下桌案,盯住他的眼睛,“那個讓你殺害女官崔璎,替換屍身的人,是誰?”
丁承聽到這個問題,面上似是帶出解脫,“終于還是問到他了啊,我早就知道,我們都會有這一天,誰也躲不過……”
……
三日之期一到,鴻胪卿勾結康國* 假使臣,栽贓皇後的案子,便結了案。
蘇露青帶着結案卷宗進宮回禀,進入立政殿時,被告知帝後正在後殿,賞新開的臘梅。
元儉這兩日頭疾有所緩解,整個人也精神不少,恰逢臘梅新開,連帶着立政殿內的宮人都沾光,得了不少賞賜。
蘇露青跟随宮人來到後殿,恭敬的候立在廊下,半晌,元儉摘完臘梅,聽到宮人回禀,往她這邊看來。
跟着招招手,示意她也過去。
蘇露青向帝後依次見過禮,說明來意。
“哦,是為這件事啊,”元儉點點頭,示意元康健把卷宗拿過來,他大致翻看兩下,長嘆一聲,“丁承也是糊塗啊。”
又随口問孟殊,“對了,方才是不是也有人來過?”
話題轉移的很快,但蘇露青并不意外。
丁承勾結假使臣構陷皇後一案,早在上次立政殿時就已經結束,她今日來送結案卷宗,原本也就是個過場。
只是皇帝這話轉移的實在太過刻意,說話時,還狀似不經意的往她這邊看來一眼,好像接下來的話都是專門說給她聽的一樣。
她只屏氣凝神,躬身候在一旁。
孟殊正挑揀着新摘下來的臘梅,似是準備插花用,聞言淡笑道,“陛下方才還誇人家,如今怎麽倒忘了?方才來的是大理卿,秦淮舟呀。”
“……哦,對,是秦卿,”元儉作勢扶了一下頭,“光顧着挑花,險些忘了他。”
這次又看向蘇露青這邊,“你們兩個今日倒是巧,結案卷宗一前一後的都送來了,秦卿方才過來時,應該也不久,你們可在外面遇上了?”
蘇露青有些意外,秦淮舟居然也來過?看來他已經将何璞貪墨一案結案,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在大理寺升堂公布結果了。
恭謹的搖搖頭,“臣來時,并未遇見大理卿。”
“這倒是不巧了,”元儉似乎有些遺憾,很快又擺擺手,“無妨。”
然後又去另一棵臘梅樹下挑選花枝,還接連幾次都有意無意回避了蘇露青想要告退的話。
“……後日就是阆國公家的小孫女成婚的日子吧?朕記得阆國公說起過,朕還賜了她一件添妝。”
“是,陛下賜的是一副紅寶石頭面。”
“晉陽其實也到成婚的年紀了,可惜朕為她挑的驸馬,她都看不上,肯定都是栾定欽那厮給害的!”
“晉陽還小,她說過的,還想多留在阿爺身邊幾年呢。”
“唉……诶?”
元儉像是才注意到蘇露青也随侍在身邊一樣,“蘇探事可有心上人了?”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此刻蘇露青的腦子裏,很突然的,冒出來四個字:
圖窮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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