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第44章
失去意識的身軀, 栽落在木板上,發出一陣格外沉悶的聲響。
蘇露青将人妥善放好,想了想, 拉過一旁的被子,替他蓋在身上, 順手還掖了掖被角。
然後走到窗邊, 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悄無聲息從後面翻出。
梁眠等在約定地點,看到她出來,立即上前,低聲道,“蘇提點, 我們的人已經将坊內布防大致摸清了, 坊北看上去松懈,但西北角一帶有暗哨, 有武侯固定在此處值守;南邊田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火把照亮, 周圍也有崗哨,想穿過田間往竹林去,不太好藏身;竹林一帶只有靠近暗道的那一邊守衛嚴密,但想要把他們引開,不太好辦。”
今晚因着受邀前來觀禮的人多, 魚龍混雜,開明坊內也因此外松內緊,稍有風吹草動, 就會引來那些武侯的注意。
蘇露青又聽梁眠講了這些崗哨具體的分布地點, 在心中大致規劃一番路線,又問一聲, “除了武侯,可還發現過其他人的行蹤?”
秦淮舟今晚原本也有行動,就是不知他帶來了多少人,兩邊會不會撞上。
梁眠卻搖搖頭,“暫時未發現其它蹤跡。”
剛說到這裏,就恍然道,“難道秦侯也在查——”
聽到梁眠他們竟然沒有發現秦淮舟的人,她稍有意外,只壓低聲音叮囑,“小心為上,切莫打草驚蛇。”
夜色幽黑,周圍寂靜,茅舍附近巡查的武侯暫時沒發現新的動靜,回到靠近院門處的屋子,暫時歇息。
大門前仍留有武侯值夜,有一行人謹慎的溜到茅舍附近,趁那幾名武侯不備,其中一人尋了個破綻,混進院中,辨了辨方向,進入其中一間屋子。
“侯爺?”
似是聞到一縷清涼提神氣息,秦淮舟猛然睜開眼,因為長時間不曾開口,聲音有些啞,“人都到齊了?”
“都在外面,坊內情況大致摸排過一遍,一切正如侯爺所料,坊內有私倉,都有重兵把守。”
Advertisement
“除了武侯,可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起身時發覺身上穩穩當當蓋着被子,秦淮舟捏着被角,動作略頓了頓,将被子掀到一邊,起身下地。
因着是剛剛醒來,仍覺得頭有些發昏,他穩住身形,揉了揉額角。
雖說來時他有料到會被她暗算,提前命人帶着醒神之藥來接應,但這藥到底不如真正的解藥,眼前仍時不時的發花。
“暫時還沒發現有其他人探查的蹤跡,”尹唯見狀,伸手扶了他一下,“侯爺當心,可要緊?”
“無妨,”秦淮舟擺擺手,先解下外衣,露出裏面便于行動的黑色勁裝,“走吧。”
避過院內值守的人,兩人從茅舍出來,帶人往竹林的方向潛行。
秦淮舟低聲分派,“分出幾人去坊北,查看坊北私倉,餘下的人分成兩路,分頭探查山中密道。”
兩隊人悄無聲息離開,各自往要去的地方,尹唯跟在秦淮舟身邊,仍是往竹林的方向走。
……
竹林深處,月色照不進來,只從竹葉縫隙裏滲透進一點微光。
為了不暴露行跡,蘇露青他們并未舉火,只一路借着微弱月色潛行,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竹林盡頭的山丘顯露出來。
附近的武侯在竹林邊一帶巡查,火把的光亮時不時晃在竹林邊緣。
“還有一刻鐘,他們才會換崗,”梁滿數着時辰,“林叢已經帶人前去坊北查看私倉,若有情況,會發信號彈。”
蘇露青點點頭,“餘下的人分成兩隊。”
“是,我帶一隊人,去另一條暗道。”梁眠立即接道,随即分出人來,帶頭去往另一端的暗道口附近。
蘇露青要去的這條暗道就是之前她從玄都觀進來時走過的。
當時在靠近暗道口的時候,她不慎觸動機關,轉去了兩條暗道之間的隐秘夾層,這才發現了連通着的第二條暗道。
直覺告訴她,暗道裏的機關,不止那一處。
一刻鐘很快過去,前來換崗的武侯稀稀拉拉往這邊來,火把的光亮更盛,竹林挨着山壁一側被晃得一目了然。
“走吧走吧,到時辰了。”
前來換崗的武侯吆喝着,又打了個呵欠,“哎呦我說……啊啊哈欠……今天就是多來了幾個觀禮的,至于這麽嚴嗎……老子都連着兩天沒睡好覺了……”
暗道口的武侯同樣是呵欠連天,迎着走過去,嘴上罵罵咧咧,“可不是,人家老張在家裏頭吃肉喝酒,咱們還得在這破地方吃風。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上頭一句話,底下跑斷腿!知道的是老張他兒子成親,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張他兒子要把咱們坊裏的事兒全賣了呢——自己人還這麽防,哪天真給老子惹急了,老子全給他捅出去!”
兩撥人罵罵咧咧交了班,并未注意有一行人正悄悄順着山壁溜進暗道裏。
夜裏風刮得猛,暗道裏回音大,風從外面吹進來,裏面跟着一直嗚嗚嗚個不停。
腳步聲也會被放大,一行人壓着腳步,小心地往地道深處走,同時關注着地道口的動靜。
那些人沒有察覺,剛換崗上來的人還有些睡眼惺忪,巡邏的步子也是東倒西歪,等到衆人又往地道深處走了一段距離,外面的光亮徹底照不見裏面,才稍稍松了口氣。
此處距離出口依然很近,無法舉火,眼睛适應了地道裏的黑暗,大家都自然的四下打量起來。
忽然,蘇露青感覺有人碰了下她的胳膊。
是挨着她最近的一名親事官,壓低了聲音,但壓不住語氣裏的驚疑,“蘇提點,進來的人……好像變多了。”
此番入坊探查,為了不引人懷疑,梁眠等人混進坊中時,并沒有帶上多少人,之後又兵分三路分別細查,如今随同蘇露青一起進入這條地道的,也不過兩人。
之前又要避開巡查武侯,又要仔細不弄出動靜引來外面人的警覺,加上沒有舉火,看不清周圍情況,他們一直都屏息凝神,小心的往深處走。
這會兒能看清四周情形了,蘇露青也發覺,地道裏絕不止三個人。
至少要翻一倍!
另一夥人同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地道裏一時間變得更靜,隐約還能聽見地道口附近武侯的閑談。
蘇露青從袖中摸出匕首,慢慢上前一步,神情戒備。
然後她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吸氣聲* 。
“真巧,”她放下匕首,“秦侯竟然也在此處。”
“真巧。”秦淮舟也道一聲。
兩邊撞了個正着,地道只有一條,出口只有一處,若是在這裏發生沖突,立刻就會引來外面的武侯,沒辦法,只能和進來時一樣,大家走在一處,各查各的。
到一處轉彎時,蘇露青借勢一擋秦淮舟,“秦卿醒得很早嘛。”
“托你的福,”秦淮舟感覺到身前阻力,順勢停住步子,兩人因此稍稍落在後面一些,大概是想到之前的情形,聲音微冷,“……烏衣巷手段頻出,不得不防。”
這算……記仇了?
她低笑一聲,收手繼續往前走,“未雨綢缪,是個好習慣。”
“不敢當。”
說話間,周圍響起一陣碎石落地聲,有人像是被碎石砸到,壓抑的驚呼一聲。
“小心周圍,這地道有塌陷。”蘇露青出言提醒。
親事官應了一聲,跟着提醒,“蘇提點,這裏碎石落下的多,似乎有過塌方。”
話音落,又有人低聲道,“這裏有過修鑿痕跡,看着應該是不久之前剛被動過。”
碎石滾落的地方是前行的必經之處,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附近,判斷一番坍塌情況,繼續小心的往深處去。
蘇露青在看到那片坍塌時,心中忽地一動。
如果她所料沒錯,這裏應該就是玄都觀那些人剛休整過不久的地方,即使前不久剛剛被緊急修鑿過,仍然時有坍塌發生,也許問題出在上方,或許這山腹間還有什麽隐藏的暗室。
周圍黑暗,不好辨別位置,向前走的時候,她不慎撞上秦淮舟,兩人的腳步因此被迫頓住。
地上剛剛滾落過碎石,很容易就絆住腳,這一頓住,兩人重心全都不穩,齊齊往一旁倒去。
倉促間,她的手越過秦淮舟,慣性把人推到石壁的同時,手也扶上後方石壁。
這一扶,忽然感覺到一種熟悉感。
細看位置,果然就是當初她不小心觸動機關的地方。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機關應該就在附近。
當時她是踩在……
“蘇提點?你怎麽樣?”前面的親事官聽到異常,準備折回來。
秦淮舟帶來的人也準備回來查看。
蘇露青語氣如常,“這裏無事,繼續向前。”
秦淮舟的聲音同樣從她耳畔傳出,“無事,繼續。”
前面再次有腳步聲響起,耳邊的聲音雖低,但也帶出催促的意思,“走吧?”
“等等,”蘇露青憑感覺挪到一個位置,跟着低聲道,“看秦卿目标明确,此番探查,是志在必得了?”
“蘇卿不是麽?”秦淮舟反問。
他此時被動的貼住石壁,沒有徹底經過打磨的石壁表面粗粝嶙峋,硌着他的後背,隐隐傳來陣陣不适。
“那麽,秦卿對這裏,了解多少?”
她問着話,餘光不斷往來時的方向瞟,唔……和當時對比,差不多就是這個位置了。
前面的腳步聲漸遠,兩邊的人都在仔細探查地道裏是否有連通的密室,他們這一處地方重新歸于安靜。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着極近,在有所動作時,會聽到衣料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聲。
“看來,蘇卿對這裏,了解頗多。”秦淮舟不動聲色擡起一點手臂。
但在下一刻,手臂上傳來阻力。
“秦卿害怕了?”蘇露青似是知道他會做出什麽反應,另一只手按着他的手臂,把人更深的固定在石壁處。
秦淮舟動作受阻,沒再堅持,“蘇卿的手段,在下見識過太多,心中的确惶恐。”
“秦卿想多了,”她沒事人似的退開一步,手也松開,一副完全無害的模樣,語氣裏帶出好奇,“只是忽然覺得,你帶人出現的這麽巧,想來其它幾處地方,也都有你的人吧?”
秦淮舟靠在石壁上沒動,“蘇卿應該也是如此安排吧。”
周圍沒有燈火,她看不清秦淮舟面上的神色,只從他說話的語氣裏,猜測他應該是什麽神情,“你說,他們會不會也像這邊一樣,相互撞上了?”
“……是有這種可能。”
“秦卿猜猜,他們要是也像這樣撞見的話,是和你我一樣,順其自然呢,還是,”她悄然挪動一步,“滅口相殺?”
話音落,一道機關被觸發的聲音緊随其後響起,石壁上的暗門被機關牽動,啓動時發出一陣沉悶的金戈聲。
有人如她所預料的那般,被暗門吞沒。
然而,憑空生出一道力量,猛然将她也裹挾進去——
她反應極快的想要掙脫,但那股力量不容置喙,來勢如電,她被緊箍住,一同沉進暗門之後的深淵。
又是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機關觸動聲響過,暗門徹底關阖,視線裏除了黑暗,仍是黑暗。
“別處的人相撞以後會如何,我不好猜,不過,”秦淮舟似惱似笑的聲音劃開黑暗,紮實的落在她耳邊,“在蘇卿這裏,是相殺無疑了。”
這次輪到蘇露青長長洩出一口氣了。
“不過,在下也因此确認了一件事。”
她朝聲音來的方向睨去一眼,“什麽事?”
山壁暗門之後的這處空間黑到了極致,一絲光亮也透不出,但別處的聲音還算能聽清,她猜這裏應該是有些透氣口。
“這處地方,曾困住過你。”秦淮舟說起這話時,是愉悅的語氣。
回答他的,是驟然亮起的一小片空間。
蘇露青吹亮火折子,照向四周。
之前那處地道的牆壁上方,偶爾會有一支用來照亮的火把,如果這裏也是一條新的地道,壁上應該也會架有火把。
然而火光在附近蜿蜒照出去許久,也沒見到有火把的影子。
“這裏應該不會只能進不能出,或許還有些其它機關,”她舉着火折子,照向秦淮舟那邊,說的卻是,“秦卿如此未雨綢缪,身上應該會帶些火燭吧?”
火折子光亮微弱,燃着的時間不長,并不适合長時間拿來照明。
秦淮舟從腰間解下一枚荷包,遞給她。
她狐疑接過,荷包被撐的飽滿,接過來時,上面的手感不像裝有蠟燭。
等把裏面的東西取出,一團瑩潤的光柔柔的灑在眼前,她點頭慨嘆,“秦卿出手真是闊綽。”
是一顆足有手掌大的夜明珠,珠光雖不似燭光能照到的範圍那麽廣,但在這樣一處漆黑到不見五指的空間裏,也足夠用了。
她吹熄了火折子,托着夜明珠往石壁上照,想到先前那機關的觸發點在地面,又将夜明珠放低一些,去尋找地上的異樣。
秦淮舟跟在她身側,不斷的在石壁上敲擊,根據聲音判斷石壁之後的情形。
兩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都在專心致志的尋找可能出現的機關暗室。
忽然,敲擊石壁的聲音産生變化,聽上去有些空曠,有別于先前那種聲音,看來暗室的所在應該是在這附近。
夜明珠的光亮落在這邊石壁上,沿着粗粝石壁,隐約看到一點縫隙。
一側牆壁也被探尋到一處機關暗匣,蘇露青格外注意了一番位置,那位置靠下,先前她獨自從這裏找尋時,因為四周太黑,她沒有摸索到這裏。
機關暗下的同時,她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點阻力。
低頭去看,是秦淮舟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看樣子是對方才發生過的事心有餘悸,提前布防。
察覺到她在看,秦淮舟很是自然的道,“夜明珠只有一顆。”
夜明珠只有一顆,她要是帶走了,他就沒有可以照亮的東西了。
不過蘇露青從這隐含的意思裏,還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冷笑一聲,“秦卿謹慎,令人佩服。”
秦淮舟手上力道沒松,只點點頭,“過獎。”
機關被觸發,又一道暗門開啓,暗門之後仍是一片漆黑,夜明珠的光亮照不進裏面,只依稀從門口的布置看,像是一座倉庫。
從這裏走進去,暗門并沒有像之前那道一樣突然阖上,而是仍保持着開着的狀态,需要人力再次推動,才會關上。
暗門之內空間極廣,從這裏走進去,從位置來猜測,應該是在山腹之內,開挖暗道的人把山腹掏空,打造成一處私密倉庫。
此時倉庫已經空了大半,擺着幾排架子,架子不高,只是與地面隔開一段距離,上面擺着裝的鼓鼓囊囊的麻袋。
蘇露青朝着距離最近的一排架子走過去,剛走出一步,腕上立即傳來阻力,止住了她的步子。
她扭過頭,看着秦淮舟仍抓在腕上的手,“秦卿這是……不打算松開了?”
手上溫度有些高,抓着她的手腕時,熱度順着掌心與指腹,悉數傳遞到她腕間。
“失禮,”秦淮舟嘴上說着失禮,手上依然沒松開,“不過秦某以為,此地盤根錯節,機關頻出,兩人一同面對,比各自單打獨鬥,更能查到些線索。”
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防止某人故技重施。
對于一個時刻處于防備狀态的人,最好的脫身方式,就是順其自然,她深吸一口氣,假作不在意,往要去的架子處示意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跟上。”
兩人的腳步聲一同響起,走到最近的那處架子前。
她手裏托着夜明珠,另一只手被秦淮舟控着,便示意他,“打開。”
麻袋上系緊的繩結被抽開,過程中她聽到一陣流動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抽繩完全拆開,麻袋口向兩邊擴開,她将夜明珠探過去,就看到麻袋裏裝着的是麥粒。
“坊內今年的收成,應該都在這裏了。”秦淮舟也看着麥粒道。
她轉頭看向他,“秦卿要查的,就是這個?”
“蘇卿可要看看其它袋子裏的東西?”秦淮舟略過這個問題,徑直問。
回避就是肯定,蘇露青了然,“也好,有勞秦卿了。”
另一袋麻袋也被打開,裏面同樣是滿滿一袋麥粒。
“秦卿以為如何?”
“開明坊內的麥田與竹林齊名,想來收成極好,這些麥子足夠坊內之人過冬了。”
夜明珠在麻袋上方靠得近了些,麥粒也在更明顯的光亮下發生一些細微變化,蘇露青看着這一袋裏的麥粒,忽地想起之前梁眠自來庭坊內天星教祭臺處撿到的那種特殊的麥粒來。
淡淡的淺黃色,被夜明珠一照,隐約透出一種死氣沉沉的青色。
她在心中慢慢思量,目光不經意間向稍遠一點的地方看,就見那邊的一處地面有被挖過的痕跡。
走過去仔細看,這裏的确有挖鑿痕跡,只是挖到一半就放棄了。
“這下面,似乎有個洞。”秦淮舟忽然出聲。
夜明珠向下探了探,那洞口似是極深,秦淮舟從邊上撿了塊碎石丢下去,洞的下方很快傳來一陣碎響。
“是剛才那處坍塌的地方。”蘇露青推測。
這樣說來,他們如今所在的這間暗室,是在地道的上方,開鑿者打算在這裏再挖一處暗室,結果不慎打通了下方的暗道,所以才會時常引發那段暗道的塌陷。
忽然,有腳步聲從下方傳來,接着是有些遠的話音往這邊飄,“外面有人混進來了,趕快進去看看,裏面的東西有沒有問題!”
“真他娘的邪門兒,茅舍那邊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那麽個大活人沒影兒了都不知道!別讓老子知道是誰,被老子抓着,一刀一個,全送去見閻王!”
後面這人的聲音聽起來耳熟,兩人對視一眼,低聲同時說出一個人,“張武侯。”
火把的光從那處空洞下晃出來,看着似乎是奔這邊來的。
“先離開這裏。”
蘇露青說着起身,收起夜明珠。
暗室之內重新陷入黑暗,她循着記憶繞到旁邊的架子處,悄無聲息抓走一把異樣的“麥粒”。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秦淮舟同樣隐蔽的抓走一把“麥粒”。
兩人沿着來路向外退走,當暗室的門關上時,另一邊的暗門處,正發出一陣機關被觸動後的開啓聲。
手腕還被握着,她将另一只手輕輕覆在秦淮舟抓着她的手上,問他,“秦卿從前,單獨行動過麽?”
黑暗中所有的聲音都格外明顯,另一處暗門開啓,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手被拿開,腕上傳來更重的力道。
她被猛地往前一拉,不由自主跟着向前快走了幾步。
随即聽到他在耳邊低語,呵出的熱氣與話音裏的冷然交織,“這種時候,秦某覺得,還是同舟共濟為好。”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