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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看到來的是秦淮舟以後, 蘇露青并沒有多少驚訝。
當然,當着薛銘的面,她還是做出一副抵觸的模樣, “這位是?”
“……啊,蘇提點, 這位是绛州大營新到任的行軍司馬, 栾司馬。”
薛銘将來人同樣也引到廳堂之後,不着痕跡地觀察一番兩人碰面後的反應。
見京裏來的這位蘇提點看到栾司馬的存在,詫異之後立即帶上察覺原委的抵觸戒備,料想這位并不希望有人插手差事,大概之後的協查,也不會太配合;
至于栾司馬的反應, 和他想的也沒多大出入。
畢竟是武将, 拿到指令就只想着做事,別的一概不管, 痛快歸痛快, 對裏面的彎彎繞繞應該也不願理會,怕是真正上手調查時,也會嫌那位蘇提點礙事兒。
他們不對付,對绛州府衙來說就是好事。
想到這裏,薛銘重新将兩人讓到座上, 再繼續對着秦淮舟介紹一番蘇露青的身份。
最後朝着上方恭敬的拱了拱手,“兩位府君都是深受陛下重視的能臣,如今同來绛州府衙, 是绛州之幸, 我等定會全力配合,将此事順利查清。”
幾人再次客套寒暄一番, 薛銘看了看天色,面露歉意,“蘇提點,栾司馬,如今天色已然不早,鄒刺史那邊,恐怕還要耗些時辰,下榻之處都已收拾完畢,二位不如先到屋內稍作歇息?”
蘇露青也向外看了看天色,從她進入绛州府衙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而鄒凱始終沒有露面,也不知究竟在商議什麽事。
秦淮舟先她一步提出這個問題,想着薛銘道,“不知鄒刺史在議的是什麽事?若有需要,绛州大營可以相助一二。”
薛銘連忙回道,“不是什麽難事,不必勞煩绛州大營出手。”
“既然不是難事,”秦淮舟不依不饒,将武将的不可一世進行到底,“那鄒刺史為何還會議了這麽長時間?看這樣子,在我來之前,這位蘇提點似乎也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難不成鄒刺史根本就是有意避開我等,不願與我等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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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銘連忙起身安撫,“栾司馬誤會了,陳禦史一事,事關重大,又是突發在绛州地界,绛州上下為之驚愕,一心想盡快找出兇徒,給朝廷一個交代;鄒刺史對此事極為重視,聽聞朝中派了兩位府君前來協查,喜不自勝,整日都在盼着二位到來。只不過……”
他帶着歉意的嘆了口氣,“今日之事,實在是意外,雖不是難事,人選卻難定,還望兩位府君多擔待。”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兩人只好先跟随衙差去了安排給他們的客房。
等人都走了,薛銘也匆匆離開廳堂,往後面刺史的書房走去。
跟在他身邊的衙差面露擔憂,“薛參軍,要不要多安排些人,守在院子四周?”
“不用,人多了他們該起疑心了,”薛銘不再像剛剛那般從容鎮定,面上帶着不加掩飾的煩躁,“人還沒弄來麽?”
“本來該今日弄來的,誰知那二位來的這麽快,怕被他們發現,就耽擱下來了。”
薛銘暗罵了一聲,“也真是的,城門口都打過了招呼,一旦發現他們的行跡,立即來報,如今人都上門了,城門那邊竟還連個信兒都沒有!要不是鄒刺史有先見之明,怕是今天整個府衙上上下下全得玩兒完!”
衙差連忙說道,“恐怕這兩個人都是喬裝改扮來的,他們若要秘密進城,的确很難發現。”
“行了,院子那邊你先盯好,诶,他們兩個的屋子,是挨着的吧?”
“都按薛參軍你的意思,安排了最近的兩間屋子。”
薛銘點點頭,“嗯,那兩個人不對付,放得遠了,恐怕會給他們互相瞞着對方單獨行動的機會。”
衙差跟着說道,“眼下且讓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相互有個牽制,不敢輕舉妄動,這麽一來,留給咱們的時間也就更多了。”
說話間,就到了三堂鄒凱的書房。
書房內只有鄒凱一個人,見薛銘來了,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跟着就問,“绛州大營那個到底是怎麽回事?皇帝怎麽會給那邊發一道協查旨意?”
薛銘立即回道,“恐怕是绛州大營那邊往長安遞了奏疏,來的這位是從邊關調來的行軍司馬,姓栾,叫栾定欽,他帶來了聖上手谕,有明确命令前來調查陳戬之死。我想,皇帝大概是想在绛州來一場‘三司會審’,陳戬畢竟是京裏派來的監察禦史,人在绛州出了事,京裏一定會有反應。”
“來一個烏衣巷的,就已經讓人頭疼了,绛州大營那邊之前就對咱們步步緊逼,态度咄咄逼人得很,如今有了這道手谕,更能名正言順的插手此事。”
鄒凱在書房裏轉了兩圈,忽然想起來,問,“讓你辦的事,辦得怎麽樣?弄來了嗎?”
“府君莫急,已經在路上了。”
“我能不急嗎,到這個節骨眼兒,怎麽還能出岔子?”
薛銘起身上前,走到鄒凱身邊,“不過也是因禍得福,來的這兩位,烏衣巷的什麽立場,自不用說;
那個行軍司馬,雖說看起來是绛州大營的,但他可是栾國公的孫子,心氣兒高着呢,又有皇帝的親筆手谕,未必會全然聽命于那邊。
而且,他們這種世家門庭出來的,對烏衣巷那個腌臜地兒頗有微詞,不齒和他們同席,就算京裏把他們捏到一處,和咱們來個什麽‘三司會審’,他們也翻不出什麽花兒來。”
鄒凱一甩袖子,“總之,東西都先準備好,這兩個人既然不是一條心,就不怕他們發現什麽端倪,先把案子結了,人都送走,咱們才能喘上一口氣。”
薛銘跟着拱拱手,“全聽府君的。”
……
绛州府衙安排的下榻處就在三堂裏的西院。
蘇露青跟着引路的衙差走進院內,擡頭看到秦淮舟也正被引着走進來,步子不由得一頓。
“蘇提點?”引路的衙差見狀,停下來詢問一聲。
“栾司馬也歇在這院子裏?”
這院子不大,如果是同一衙署的人,安排在一個院子裏倒也算方便;但她和秦淮舟明顯是來自不同的衙署,論理應該會給兩人分別安排一處院落,互不幹擾。
引路的衙差點點頭,似是帶出歉意,“衙署近日事多,人手不足,只有這一處院子還能入眼,還請蘇提點多多擔待。”
怕她不信,還專門提了一嘴,“之前陳禦史下榻的那處院落,雖然更清淨,但……畢竟才出了那樣的事,陳禦史下榻過的地方可能也留有證物,鄒刺史特地吩咐我等不要妄動,如此一來……就更空不出院子了。”
蘇露青聞言只點點頭,“鄒刺史費心了。”
進了屋子,裏面一應東西準備俱全,她到處看了看,見沒什麽需要的,便讓衙差離開。
這處院子小,兩邊屋子離得近,沒過一會兒,她聽到秦淮舟那邊也傳來一陣門響,然後是衙差離去的腳步聲。
從窗子向外看,那兩名衙差走到院門處,便恭敬候在院外,看樣子,是被安排在這處地方當差了。
又過了不久,天色暗下來,有人送來飯食。
同時傳達鄒刺史那邊的消息,說是鄒刺史還在議事,今日實在不能抽身來見兩位府君,請他們先在此歇息一晚,等明日自己再來向他們賠罪。
蘇露青又旁敲側擊一番,但前來的衙差應該是提前受過交代,回答的滴水不漏。
等人走了,她看向刺史府送來的飯食,有肉有菜,中規中矩。
候在院中的衙差輪換過一次班,既像對院中府君的殷勤侍候,也像監視。
等夜色更深時候,梆子聲也敲過一遍,也到三更天了。
她趁着衙差松懈的間隙,悄然摸進隔壁的屋子。
門沒有從裏面拴住,只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內熄了燈,但人是醒着的。
她才一進屋,剛關上門,就聽到秦淮舟的聲音響起,對她說,“坐吧。”
她也沒客氣,借着窗邊光亮看路,走到桌邊坐下,問對面的人,“你知道我會來?”
秦淮舟遞來一杯水,“我不知道。”
“那你這個樣子,”她打量他穿戴整齊的衣服,“打算出去夜探?”
“沒有,只是時間還早,不曾急着歇下而已。”他多解釋了一句。
蘇露青懶得探究他究竟是何用意,只問,“栾定欽當真有陛下的手谕?陛下命他協查陳戬之死?”
秦淮舟點點頭,“是。”
“難怪你會借用他的身份,”蘇露青在滿室的昏暗裏打量他,“也就是說,這個案子,本不該有大理寺插手,你如今這種做派,就不怕回京以後,我上書參你一本?”
“事急從權,任何後果,秦某都會接受。”
她笑出一聲,“你倒是無所畏懼。”
忽聽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接着,有樣東西被放在桌上,發出“篤”的一聲。
對面的人将東西放到她這邊,跟着道,“這是绛州大營裏常用的傷藥,專治刀刃傷。”
她拿起那只藥瓶,握在手裏,先道一聲“多謝,”随即正色道,“從進來到現在,你應該也察覺到不對勁了,鄒凱未必是真在議事,更像是避而不見。”
秦淮舟看她動作裏沒有明顯的遲滞,才跟着點點頭,“的确,無論是薛銘還是引路的這些衙差,似乎都在隐瞞一些事。”
“你去過绛州大營,那邊對你要協查陳戬死因這件事,是什麽态度?”
問這話的時候,她跟着回想起薛銘聽說绛州大營來人時的反應。
雖然薛銘當時有意避開她,聽衙差回話,但從他臉上表露的不快,和随後看到的秦淮舟來判斷,绛州大營應該也已經與绛州府衙打了很久交道,很可能為的也是同一件事。
她猜,陳戬一定是在绛州撞見過什麽。
對面的人聽到這話,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蘇提點是直接受命在身,對绛州的情況,想來比秦某要更熟,這其中的細節,蘇提點不知?”
蘇露青抓住他的目光,直視過去,“绛州府衙認為绛州大營與烏衣巷分屬兩個陣營,應是水火不容,互相提防,所以才專程借着陳禦史下榻院落需要保持原樣的由頭,将你我安排在一處院子。”
說到這裏,便嘆出一聲,“我原以為,秦卿只是借了一層身份,卻原來,秦卿做了栾司馬,便也盡職盡責對绛州大營的事守口如瓶了。”
她聽到他驟然加深的呼吸聲,“……蘇提點才應該來做這個行軍司馬。”
“嗯?”她挑眉。
“假道伐虢。”他回應了四個字。
聽出他這是拐着彎兒的挖苦,她不以為然,只輕哂一聲,“所以,那邊也在盯着陳戬這件事,想從中分一杯羹。”
“鄒凱這個刺史,在绛州似乎有些被動,”秦淮舟換了個話題,也算作對她那句話的默認,跟着才道,“他在議的那件事,也的确阻礙重重。”
“他到底在議什麽?”
秦淮舟先她很久就離京前往绛州,在借用栾定欽身份之前,應該也已經在绛州一帶微服過一段日子,不說對绛州事務全然了解,只從绛州百姓日常所談之事中,應該也聽到些事情。
“年後不久,州學失火,不少寝院在大火中燒毀,學子亟需新的寝院,州學卻拿不出錢來新修寝院,此事上報府衙,鄒凱從中調度,打起了讓绛州商戶出資的主意。”
蘇露青聽着這話,緩緩點頭,“商戶出資,博一個名聲,将來與府衙往來做事,也會便捷許多,商戶多半願意配合,這裏面會出什麽阻礙?”
“襄王聽聞州學失火的事,大為痛惜,願意将自己的別院獻出,用作學子寝院,因着州學本就為不知将這些學子暫時安置在何處而憂心,襄王此舉無異于雪中送炭,如今這些學子都被安頓在別院之內。”
蘇露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襄王惜才,借了別院出來,學子便有了着落,等州學拿到捐物,也能盡快開工新修寝院,算是一舉兩得。”
“襄王同時還請了幾位名家大儒到別院,為學子解惑。”
“嗯,大儒難得,州學雖有博士,助教,但平日裏若能再多接觸些名士,也是一件好事。”
“鄒凱也叫來市令,将此事傳達下去,但,”秦淮舟說到這裏,頓了頓,“以往積極響應的大商戶,卻都以資金緊缺為由,拒絕了。”
“全都拒絕了?”蘇露青問。
秦淮舟點點頭,“不錯,理由雖不同,但意思是一個意思,他們都無法拿出錢來。府衙撥款有定例,一時之間也無法墊付,沒有商戶捐錢,寝院無法如期動工,學子留在別院,漸漸就有風聲傳出,他們不打算再回州學,而是想留在別院,進襄王的私學。”
這就是個大問題,州學私學雖然都有取士,但在這些學子入朝為官以後,初時會按同鄉、同窗劃分陣營,如果有一批新科進士出自襄王私學,總會引人深思。
她聽完這些,看着秦淮舟,似笑非笑,“對襄王所為這麽了解,看來秦卿來绛州,真是在查襄王。”
秦淮舟反駁一聲,“我說的是鄒凱。”
“其實,我還是想不通啊,”她托腮看着對面的人,“你我在绛州的目标,并非同一個,既然目标不同,做的事就也不同,秦卿何故還要對我這般嚴防死守呢?”
“蘇卿既如此說,那秦某也有一事想要請教。”
蘇露青心中下意識戒備起來,面上只是自然的笑笑,“什麽事,竟能讓秦卿用上‘請教’二字?”
秦淮舟聲如擊玉,因着是暗夜私語,他壓住些語調,像蒙于暗處,只隐隐透出潤色,“绛州探事司意圖謀害烏衣巷的提點烏衣使,如今绛州站在頂上的,一個刺史、一個藩王,至于分司背後站着的那個人,會是鄒凱麽?”
她沒有出言回答,只仍定定地打量他。
屋內一直沒有點燈,窗外月色與廊下燈火一起照進窗子,卻并不能完全照到他們這邊,于是就只能照亮一半側臉。
當他不動的時候,光亮落在他大半張臉上,能清晰的看到面上神情,是與平時無異的心懷朝野,清貴出塵;
而如果他微微側過頭,像現在這樣,大半面容全都隐在暗色裏,眼眸也微垂下去,睫羽遮住眸光,能看清楚的,就只餘下一個漂亮的輪廓。
至于輪廓之下,是暗流湧動,諱莫如深。
不能不防。
她于是長長嘆出一聲,“這可怎麽辦呀……”
都到绛州了,她與他明裏暗裏查的似乎還是同一個目标。
線索重重糾纏,又要考驗各自的眼疾手快了。
隔天鄒凱終于露面。
先是對昨日之事表示歉意,又問二人到绛州以後可有水土不服之處,绛州吃食可還胃口,等等諸如此類瑣事,二人大致應答一番,稍作寒暄。
然後便進入正題。
“陳禦史之事,事發突然,給我等一個措手不及,绛州上下驟聞此噩耗,惶恐萬分,唯有立即上表請罪……”
鄒凱沉痛的嘆了一聲,“鄒某知道此事定會引來京中過問,所有物證都妥善保存,便是薛參軍他們都不能随意拿取。如今,陳禦史之物都還完好的保留在他曾下榻的院落,兩位府君若要查看,盡可到那院落中去。”
“既然陳禦史之物都在院中好好保存,這就不急了,”蘇露青将昨天說過的話,向着鄒凱重申一遍,“绛州送往京中的急遞,我已經看過,急遞之中只秉明此件噩耗,卻并未言明陳禦史是如何遇害,不知鄒刺史可否相告?”
鄒凱連連點頭,“是,當時情況緊急,只想着先将此事上報朝廷,再行定論,陳禦史是被人持刀殺害,我等發現的時候,陳禦史已然不治身亡了。”
“陳禦史是在府衙遇害的?”蘇露青問。
“啊不,不不,沒有……”
鄒凱連忙搖頭,“是在绛州城外,陳禦史那天本就打算收拾行囊回京複命,但不知為何又獨自出城,到天黑都沒有回來,我本來想找陳禦史再談些事情,見狀差人去尋,然後,唉……一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在城外發現陳禦史的屍身。”
蘇露青:“不知陳禦史的屍身如今在何處?可否讓我去查看一番?”
秦淮舟跟在後面接了一句,“正好,栾某見慣了刀刃傷,也打算看看,會是何人出的手。”
蘇露青不着痕跡瞥他一眼,這人裝起栾定欽來,真是絲毫不見他本來的模樣。
鄒凱看了一眼薛銘,薛銘立即上前道,“府君,陳禦史的屍身暫時停在土地祠。”
“去看看,”鄒凱當先帶路,“二位府君,請。”
屍身停放多日,雖是冬日,但也已經腐壞。
仵作驗屍的結果是致命傷在後心,兇手是從背後偷襲,一刀致命。
蘇露青揭開蒙在屍身上的布,死者身上穿着官服,上面沾着不少塵土,翻到背面,果然看到後心一處被刀刃割裂的刀口,周圍洇開的血跡已經發黑。
她伸手在刀口附近探了探,餘光裏瞥見秦淮舟也在一旁仔細觀看屍身,不由得讓開一點位置,看向他。
“栾司馬也來看看吧,這刀傷會是何人所為?”
秦淮舟邁步上前,同樣在刀口處看了看,沒有立刻回答。
只說,“入刀處,倒是整齊。”
“是啊,”鄒凱在旁邊跟着道,“可見下手之人極是幹脆,出手力道也重,我想,能有這種力氣的,像是尋仇。”
蘇露青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聞言看向鄒凱,“陳禦史初來绛州,會做出什麽事,才會結上仇家?”
“鄒某也只是推測,畢竟陳禦史做的都是分內之事,按說不該如此……唉,如今兩位府君都在,此事還得多多倚仗兩位府君。”
蘇露青笑出一聲,“好說,有栾司馬在此坐鎮,定能叫兇徒自投羅網。”
秦淮舟見招拆招,“蘇提點謬贊,栾某不過一點雕蟲小技,以烏衣巷辦案的經驗,此案還得多多仰仗蘇提點才是。”
見兩人話裏有話,薛銘暗中與鄒凱投去一道目光:
(府君,他們果然不和,此事應該穩了!)
在鄒凱幾人不曾察覺處,蘇露青同樣與秦淮舟對視一眼。
(想拿線索,各憑本事。)
(……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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