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62章 第62章

夏慷的屍身被暫時停放在前廳, 據管事說,夏慷出來沒多久,就口吐毒血, 氣絕而亡。

夏家手上經營着醫館,幾乎每個有頭有臉的人都會一手岐黃術, 管事認定夏慷是先在偏廳中的毒, 而後在前廳毒發,兇手沒有別人,只能是被夏慷親自請進來的蘇露青二人。

“夏捕頭就在這裏,我看也別和他們廢話了,直接把人扭送見官,判他們個斬立決!”

“對!夏捕頭, 送上門兒來的案子, 你可要好好審,別給夏家丢人!”

“已經着人去請家主了, 證據确鑿, 不怕他們抵賴!”

一群人吵吵嚷嚷,似乎已經把這裏當成府衙公堂,就差縣令往下丢個令牌,說聲“斬立決”了。

就在這時,蘇露青忽然開口道, “你家十郎還活着,想讓他醒來,就讓我去把他救醒。”

她在烏衣巷發號施令慣了, 此番開口, 夏家人下意識停下吵嚷,往她這邊看來。

“你?”管事明顯不信, “你一個女人,害死我家十郎還不夠?還要羞辱夏家?”

蘇露青冷聲道,“你若再耽擱,夏十郎就真沒救了,到時他冤魂索命,第一個就來索你的——”

聽她說的煞有其事,其他人将信将疑,很快就有人勸說管事,讓人先試試。

那名出自夏家的夏捕頭也将管事拉到一旁,“府君這幾日都沒上公堂,着人去請也要些時候,不妨先由他們折騰去,總歸這是在夏家,他們翻不起什麽浪。”

管事聽罷,只好暫時同意,又讓一衆家丁看緊二人,務必要讓他們的所有行動都在夏家的嚴密監視下。

趁着衆人手忙腳亂聽從吩咐去準備時,蘇露青拉過秦淮舟,神色輕松的對他道,“如何?大理卿可有信心,給自己争個清白?”

與她的毫不在意相比,秦淮舟要謹慎許多。

Advertisement

見她如此,先不動聲色上前一步,擋住周遭那些目光,然後說,“此處不比長安,若之後發生之事超出預料,你尋機會脫身,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怎麽?大理卿這是打起退堂鼓了?”

她粲然一笑,“只要你不像樓船那次貿然斷我後路——”

這次又輪到她的話被他倏然打斷,“……聽你的。”

簡短達成共識,蘇露青在周遭眼神不善的目光中,再次揚起聲音道,“你家十郎何在?速速引我去看。”

……

前廳成了臨時的靈堂,幾名家丁把守在前廳之外。

夏慷的屍身停放在裏面,他的小厮栗子茫然失措的守在屍身旁,看到蘇露青二人過來,下意識就想起身。

“站住!什麽人!”

蘇露青看着圍過來的幾個家丁,示意一眼引他們前來的人。

“是夏管事和夏捕頭的意思,他們說能救活十郎,你們都讓開吧。”

家丁雖有狐疑,但還是向旁邊讓開,讓蘇露青二人進去。

“裴郎君……你們、你們真的能救活十郎嗎?”

秦淮舟溫聲道,“別擔心,先到旁邊去。”

栗子默默跑到一旁角落,抻着脖子看蘇露青的動作。

蘇露青揭開蓋在屍身上的布,露出的果然是夏慷的臉。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小郎君,此刻面色發青的躺在板子上,面目猙獰,目眦欲裂,死前似是經歷過極大的痛苦。

看過夏慷,她轉頭問栗子,“你家十郎方才不是有事出去了?你一直跟在他身邊,可看到他還見過什麽人?”

栗子剛要開口,随後進來的人就搶先打斷了話頭,對栗子喝罵道,“你還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去外面看看,給十郎請的高僧到什麽地方了?”

蘇露青把人一攔,“說完再走。”

栗子戰戰兢兢,“沒、沒還、十郎還沒見人就毒發了……”

看樣子是事先得過命令,夏家人的說辭都出奇的一致,當着夏家人的面問夏家人,得不到答案。

她擺擺手,“你下去吧。”

栗子如蒙大赦,蹬蹬蹬跑了出去。

“你不是說,能救十郎,怎麽只看了一眼就停了?”跟來的家丁質問。

“急什麽,這不正救着呢。”

說話間,她探了探夏慷的口鼻,忽然擡手,從發間拔出一支小小的銀簪。

然後她捏開夏慷的嘴,看情形,像是準備将銀簪探進口中去。

“你幹什麽!”家丁驚呼着上前。

還沒走出兩步,就被秦淮舟攔在原地。

“稍安勿躁。”秦淮舟把人攔在前廳門口,朝他點頭示意一下。

家丁被攔的竟不能再向前半步,只能高喊,“她毒死十郎還嫌不夠,還要捅死十郎,你這個幫兇,為何攔我!”

餘光裏看到夏管事帶着夏捕頭也趕到這邊,又沖着夏管事嚷,“夏管事!這女人根本不是救人,她就是看十郎沒死透,在補刀!”

“不可胡言,”秦淮舟手臂一轉,也沒見如何動作,就已經把那家丁推出前廳,自己守在門口,對那家丁連同夏管事等人道,“她是在救人,爾等若再聲張,驚了剛救回來的魂,就是罪過。”

這話聽上去格外冠冕堂皇,夏管事不好發作,只能帶人繼續等在外面。

裏面這時候跟着傳出一聲,“送些皂角水來。”

雖然不解何意,夏管事還是揮揮手,示意家丁去辦。

不多時,一盆皂角水被端進去。

蘇露青将銀簪放進盆中,清洗一番,然後捏開夏慷的嘴,将銀簪探進口中,深入咽喉。

外面的人看着她這一番舉動,夏管事和夏捕頭互相對視一眼,心思各異。

另一個小管事拉了一下夏管事的袖子,在他耳邊低語,“夏管事,這個人好像懂如何驗屍,她如今這些法子,和縣衙裏的仵作做過的事差不多。”

夏管事乜他一眼,低聲開口,說的卻是,“家主如今到何處了?”

“算算時辰,送信的人應該已經見到家主了。”

“靜觀其變,做好家主交代的事。”

“是。”

前廳裏,蘇露青将銀簪取出。

這樣看起來,銀簪表面發黑,的确是沾到毒的表現。

她不動聲色,再次将銀簪投入皂角水中,洗淨上面的穢物,等再拿出時,顏色雖淡去一些,但青黑色尚在。

察覺到一旁秦淮舟遞來的視線,她幾不可查搖搖頭。

再次查看夏慷的面部,口唇青紫,七竅都有血跡流出,她忽然想到什麽,以眼神示意秦淮舟:

(過來。)

原本攔在前廳門前的人回身走過來,雖然站着的位置是在對面,但手伸出,衣袍順勢遮住夏慷的臉,阻隔了外面一幹人的視線。

“是……屍體有問題?”做好掩護,這時候才開口問她。

蘇露青“嗯”出一聲,取出帕子,往夏慷臉上帶有血跡的地方抹去。

眼角鼻腔口角的黑血一擦就掉,帕子往鼻孔裏面撚,取出帕子時,上面沾着的卻并不是血跡,而是微微有些濕,像從外面倒進去的水漬。

她将兩處痕跡對比一番,冷笑着感慨,“啧,常言虎毒尚不食子,這夏家,猛于虎啊。”

“這麽說來,他不是中毒?”

她擡頭看了一眼秦淮舟,沒回答。

餘光瞥見外面的情形,半是詫異,半是了然,“來的真快。”

來的是夏家家主,夏之翰。

今日說來也巧,夏之翰到襄陰城來看望小兒,剛進城就被慌慌張張跑來的家丁攔住犢車,在聽完小兒的噩耗之後,夏之翰直接棄車一路跑到別院。

這時候仍有些氣喘不勻,奔到堂前,急聲問,“十郎如何了?”

蘇露青聞聲直起身,看到來人一身青色布衣,頭上網巾同樣是青布,一身衣衫大概漿洗了太多次,已經泛起毛邊兒,且發白。

對夏之翰的第一印象,是此人自律本分。

兩邊互相道過身份,夏之翰奔到夏慷近前,絲毫不顧面前已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身,俯身大哭起來,“兒啊!我的兒啊!是何人害你如此!”

“家主,你可一定要為十郎做主啊!”

夏管事這時候也上前來,先扶起夏之翰,聽他止了悲聲,擡手一指蘇露青二人,“這二人打着商談生意的旗號,與十郎談了許久,沒想到這二人包藏禍心,竟直接對十郎下了毒手!可憐十郎,聽聞家主來看他,本是十分高興,還想親迎出來接家主,哪知前一刻人還好好的,馬上就七竅流血,斷了氣!”

“這女子還狡詐詭辯,非說能救活十郎,我等雖然不信,但也想信個萬一,誰知還是被這女子戲耍一通,十郎遲遲不曾蘇醒,她卻對十郎的屍身極其不敬!”

夏之翰悲痛欲絕,怒視蘇露青,“小兒如此禮遇二位,二位究竟是為何,要對小兒下此毒手!”

“……既是甕中捉鼈,為何不将兇徒扭送官府?”

忽然,外面又傳來一道粗犷的聲音。

這聲音落下沒多久,又聽到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原本還有些吵嚷的院中,此時也噤若寒蟬。

“家主,來的是都虞侯。”另有個管事匆匆進入前廳回禀。

绛州大營的都虞侯,今日到襄陰縣與縣令議事,偶然聽到夏家發生的事,便和縣令一道前來。

這會兒他和縣令一起進入前廳,看了一眼停放着的夏慷屍身,皺一皺眉,往旁邊座上坐了。

又趕在縣令之前,再次開口,“嫌犯就是這對夫妻?看着人模人樣的,何故殺人啊?”

“府君、都虞侯明鑒,”秦淮舟接過話頭,“夏家十郎之死內有蹊跷,內子略通些驗看手法,馬上就能得出* 真相了。”

“哦?”都虞侯來了興趣,“聽說你們是商戶,怎麽商戶還會這個?”

“只是一時興趣。”秦淮舟溫聲解答。

夏之翰神色沉痛,“府君,都虞侯,我兒無辜枉死,還請兩位給我兒做主,嚴懲兇徒!”

都虞侯再次趕在縣令之前開口,“兇徒肯定要嚴懲,不過我看這位娘子似乎已經驗了一半了,是騾子是馬,且讓她遛完,再做定奪,郭縣令以為如何?”

縣令郭槐暗暗甩了他一記白眼,口中恭敬道,“都虞侯說得是,本縣聽聞此事,也即刻命人帶了仵作來,便是這位娘子驗不出來,也可交給仵作。”

得到縣令首肯,夏之翰再想說什麽,也只能暫時候在一旁,等待蘇露青繼續驗屍。

仵作也在郭槐的示意下,進入前廳,名義上是若見她驗看無果上前接受,實則是監視,防止她動手腳。

前廳裏随着郭槐、都虞侯等人的進入,早已變得擁擠,蘇露青不受幹擾,繼續接着方才得到的結果,再次查驗起來。

先将夏慷的衣襟解開。

“你做什麽!”夏之翰在旁邊緊張的盯着,見狀立即出聲喝問。

蘇露青沒有看他,只說,“夏家主稍安勿躁。”

衣襟敞開,露出的皮膚看起來與尋常無異,但腹部卻是不自然的脹起,之前因外衣厚重,并未注意到這處異狀。

“看來,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她拉起衣襟,看向夏管事,“十郎離開偏廳的時候,氣色紅潤,健康得很,為何跟夏管事一走,人就突然死了?”

“你胡說!”夏管事立即看向夏之翰,“家主,這兩人謀害十郎,卻還栽贓誣陷,家主可要為我做主啊!”

“你為什麽說,這十郎不是被毒死的?”坐在一旁的都虞侯這時候忽然插進一聲。

“夏管事一口咬定十郎死于中毒,我剛看到十郎屍身時,也的确看到他面色發青,七竅流血,是中毒暴斃的模樣。不過,有些東西,騙不了人。”

蘇露青徐徐向下說道,

“下毒的人很聰明,知道若要驗屍,如何才能騙過仵作,所以在行兇之後,趁着屍體還新鮮,又灌進一點毒藥。這毒剛好還是砒霜,我方才以銀簪探進其喉中,銀簪色青黑,正對得上砒霜之毒。”

“但若真是服過毒,七竅流血,鼻腔與口腔之內,應該也有血跡殘留才是,但我擦拭過,幹幹淨淨,沒有血跡,說明他不是中毒而死。”

“若想再次驗證,還有一個法子。”

“什麽法子?你驗驗看。”都虞侯直接代替了郭槐,帶動流程。

蘇露青卻轉而看向夏之翰,“夏家主,此法會損害十郎的遺體,是否要用此法驗看十郎是否為中毒,由夏家主來定。”

夏之翰咬咬牙,“驗吧!”

蘇露青給秦淮舟使了個眼色,秦淮舟上前來,替她扶住夏慷的屍身,看她用匕首劃開屍身的手臂,一直劃出一道可見骨的深度。

蘇露青面色如常,将結果言明,“沒有中毒的人,皮肉,骨,是黃白色,可見十郎的确不曾中過毒。”

“哦?竟還真是,郭縣令,你也來看看,做個見證。”

都虞侯明顯來了興趣,看完屍身,道,“這麽短的時間,打殺應該都有動靜傳出,你們就沒聽見什麽動靜?”

他問夏家的家丁。

衆人面面相觑,全都搖頭。

“太有意思了,你接着說。”都虞侯擡手指了指蘇露青。

“十郎不是被打殺而死,而是窒息。”

蘇露青說到這裏,輕點了點夏慷脹起的肚子,又将方才擦拭過鼻腔的帕子拎起來,示意道,“有一種酷刑,都虞侯與郭縣令應該都聽說過。”

“你先說來聽聽。”

“以濕紙縛住口鼻,使人有出氣而無進氣,這種手法常殺人于無形,沒想到今日竟用到了十郎這小郎君身上。”

她說到這裏,不無惋惜的嘆一口氣,“郭縣令,都虞侯,既然這死者是窒息而死,為何卻又被人僞裝成中毒,栽贓于我等呢?”

都虞侯聽了連連點頭,“對呀,剛才不是還說是中毒嗎?誰先說的中毒?”

夏管事被指出來,嗫嚅着上前,“當時事發突然,我乍一見十郎氣絕,早沒了判斷,一時說錯了……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我一個下人,要是真能說得準十郎是怎麽死的,不也去當仵作了……”

“荒唐!”

都虞侯忽然一拍桌子,“事到如今還想狡辯!你家十郎到底是怎麽死的,還不從實招來?”

夏管事被唬了一跳,連忙看向夏之翰。

而夏之翰同樣怒目而視,問他,“我兒到底是被人毒死,還是捂死的?你不是說,他就死在你眼前嗎?”

“家主!家主——”

夏管事忽然撲通一聲跪下,膝行幾步,“我招、我招……”

在證據面前,夏管事承認,是自己對夏慷下的手,但究竟是何原由,夏管事緘默不言。

都虞侯提議把人交給自己帶來的手下,幫忙審上一審,夏管事忽然掙脫開衆人,一頭撞上柱子,當場氣絕。

“哎呀,這這這……”

都虞侯扼腕嘆息,“夏家主,你看這事兒鬧的。”

夏之翰還沉浸在痛失小兒的悲痛裏,“都虞侯的好意,夏某心領了,此番也多虧有都虞侯和郭縣令坐鎮,才能讓我夏家找出真兇,慰我兒在天之靈,如今這樣,也許是我兒命中一劫,唉……”

跟着又對蘇露青二人道,“此間之事多有誤會,還望二位不要見怪。”

之後夏家抓緊操辦夏慷的喪事,二人也就此告辭。

快出城時,又碰上獨自徘徊在街上的栗子。

馬車促然停住,車夫在外提醒,“裴郎君,之前被救下的那個孩子,攔在車外,好像有事。”

車內兩人對視一眼,秦淮舟掀開車簾,看向車外的栗子。

栗子往四下看了看,看起來很是緊張,“裴郎君,我能……我能上車和你說話嗎?”

秦淮舟示意車夫将馬車停到一旁僻靜處,讓栗子上車。

栗子依然很怕蘇露青,上車以後還是迅速縮在秦淮舟腿邊,一只手艱難的往另一只手的袖筒裏掏,好半天才拽出一只竹筒。

“裴郎君,這是恩公交給我保管的東西,我不怎麽識字,只知道裏面是一張寫滿字的紙,這東西……我可能也保管不住了,就轉交給你……們,保管吧。”

秦淮舟沒有馬上去接竹筒,而是問,“你為何想要交給我們保管?”

“剛才我偷偷跟着家主回別院了,也看到這位娘子為十郎驗屍,說出十郎真正的死因。而且你們不是這裏的人,只要離開這裏,他們就抓不到你們,就能替我好好保管恩公的東西了。”

栗子的臉上滿是悲傷,“十郎對我特別好,現在他死了,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可能以後不跟主子,就在夏家當雜役了……”

他臉上多出堅定之色,“我就一個要求,你們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把東西扔了!”

秦淮舟點點頭,接過竹筒,“好,我們答應你。”

栗子交代完這些,就匆匆跳下馬車跑遠了,馬車繼續出城。

……

夏家別院接連出了兩條人命,因夏管事就是兇徒,又已自盡,郭槐只留下了夏捕頭着手處理此事,回頭上報卷宗。

夏之翰坐在前廳,看着早已沒有呼吸的夏慷,嘆了口氣。

“十郎啊,你哪裏都好,就是太軸,下輩子重新投生到我夏家,可要當個聽話的兒子啊。阿爺答應你,在你回來之前,夏家保證不會有十一郎。”

這時候,門外有個小童猶猶豫豫不知要不要進來。

夏之翰見狀,一招手,“進來吧。”

栗子低頭走進來。

“你就是十郎身邊的栗子吧?”

栗子點點頭,“見過家主。”

“東西給出去了?”

“給了。”

“嗯,給了就是好孩子,比十郎聽話,”夏之翰給外面的人使了個眼色,“下去領罰,然後陪十郎吧。”

栗子低着頭,默默走了出去。

棍棒施加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夏之翰嘆了口氣,默念一聲:善哉善哉。

此時的城外,秦淮舟打開竹筒,取出裏面的東西,看過一眼,遞給蘇露青。

蘇露青接過東西看了看,神色一凝,“陳戬果然也到過襄陰。”

竹筒裏是陳戬寫好的奏疏,粗略看上去,這份奏疏還是沒有什麽能掀起波浪的驚人消息。

也因此,陳戬的死,就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正想着,聽秦淮舟說,“陳戬到襄陰不久,趙午也來到襄陰,而後消失在松鶴堂,看來,若想知道這兩人最終的下落,就繞不開夏之翰。”

“還有一種可能,”她接着道,“解鈴也是系鈴人,請君入甕的把戲,玩多少次都不新鮮。”

“既然如此,那麽……”

她挑眉,“既然如此,再陪他們玩玩。”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