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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蘇露青随手緊了緊握着的缰繩。

绛州事大, 她作為奉旨辦案的巡按使,事情辦完自是要回京述職,加上烏衣巷這邊還有個立場不明的長禮在, 更是一刻也不能耽擱。

與公事相比,眼前這種有話要說的“要緊事”, 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因而聽到秦淮舟問話, 她直接反問一聲,“案子剛結,你不進宮複命?”

“嗯,要去。”

說是這麽說,但攔着她的人,仍十分巧妙的擋住她的路, 兩匹坐騎被動的困在原地, 幹脆旁若無人的親昵的互相嗅着。

她穩住自己的馬,提缰稍稍往旁邊調轉馬頭, “怎麽?大理卿在绛州太久, 不認得京中的路了?”

也不知這人想到什麽了,唇角微勾,神色比方才要輕快一些,“驟然回京,是有些不适應, 勞煩蘇提點帶路。”

然後回身示意一眼,便有人前去将攔路的別院嬷嬷引開,交代其一切都等複命以後再說。

“侯爺救命啊!”

然而那嬷嬷趁人不備, 還是跑回馬前, 這次直接抓住了秦淮舟的缰繩,“事關裴小娘子安危, 底下人實在是拿不了主意,只求侯爺看在舊日情分上,救救裴小娘子……”

這會兒衆人剛剛進城不久,沒有指令,随行的梁眠等人便暫時回避在後,給他們處置的空間。

蘇露青聽着這再次上前的嬷嬷說的話,回身再次往犢車邊掃去一眼。

犢車邊沒有車夫,只有身型單薄的裴小娘子楚楚立在車邊,纖弱的如一滴即将化在朝陽裏的水珠。

看過以後,她端坐在馬上,朝下面的人問道,“你是別院的管事娘子?”

那嬷嬷立即回話,“回娘子,奴不是別院管事,奴是裴小娘子的乳母,随夫人姓蘇,前不久剛剛尋到小娘子的。”

“乳母?”她低頭往嬷嬷臉上掃去一眼,“你說的要命,救命,又是怎麽回事?”

這位阻攔的架勢堪比當街告禦狀,雖說被求伸冤的不是她,她大可一走了之,但……

誰讓秦淮舟還攔着她的路呢,京中不比別處,若不小心驚了馬,還要多往金吾衛走一趟,憑那邊對烏衣巷的印象,她何必主動給那邊送被彈劾的理由。

只是蘇嬷嬷聽到她的問話,卻避過她審視的視線,仍是對秦淮舟說,

“侯爺,別院之事并不耽擱時間,更何況侯爺一路上舟車勞頓,如此面聖不也是失儀?只求侯爺能轉道去別院暫歇,于百忙之中替我家裴小娘子拿個主意,實在是那東西太過要命……”

說到這裏,面露警覺,四下看了看,确認沒有異常,才接續說,“此事與老秦侯也有些關系,因着事關裴相,裴小娘子有些拿不準主意,若是處理不好,就只能以性命相抵,還請侯爺定奪。”

啧,最後竟直接以死相逼起來了。

她聽到這話,不免有些意外,目光再次落向秦淮舟:

(秦侯這家事,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後者似有不滿:

(……這難道不也是你的家事?)

然後沒再與她交換眼神,冷聲對蘇嬷嬷道,“此事我們已經知曉,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不速速帶你家娘子回去。”

“侯爺——”

“一切都等進宮複命以後再說。”

秦淮舟說完,轉向蘇露青,“蘇提點,請。”

然後徑直調轉馬頭,繞過蘇嬷嬷,往宮中行去。

身後衆人見狀,紛紛跟在兩人身後,兩隊人馬順着朱雀大街一路前行,漸漸将身後這點突然的變故抛去。

馬蹄在地上留下的痕跡留得很久,一直到前面的人馬行跡淡出視線,眼前這一方地上都還留有印痕。

蘇嬷嬷在原地注視良久,轉身回到犢車邊,伸手緊了緊裴昭的衣襟,“雖是春日,天還有些寒涼,一娘子當心病着。”

“他是怎麽說的?”裴昭在蘇嬷嬷的攙扶下上了犢車,但沒有徹底坐進去,固執的撐着車簾問。

“侯爺心裏還是有一娘子的,只是他畢竟是回京複命,依照臣子禮數,要先進宮面聖,然後再安排其它。”

“這麽說,他會來別院?”

“一娘子放心,我都說了那些話,侯爺不是鐵石心腸,一定會如約來看一娘子。”

蘇嬷嬷說着話,替她梳理好鬓邊被風吹亂的碎發,“先進去吧,犢車行的慢,到別院還要好一陣功夫呢。”

見她似乎還是不放心,又說道,“更何況還有老秦侯的吩咐在呢,他就是不顧及從前的情分,老秦侯的話,總不能不聽。”

“好,我聽嬷嬷的。”

城門邊的犢車終于也被蘇嬷嬷趕着,順着橫街往曲江邊的別院行去。

……

“別院那邊的事,還得勞煩你定奪。”

蘇露青打心裏不想理會,幹脆另起一個話題,“靳賢還在大理寺關着?這案子,還不曾結案吧?”

當初靳賢因屈府失火一案被定為殺害屈靖揚的真兇,但因屈府的一場大火,把該有的證據全都燒成了灰,缺少确鑿物證指控,靳賢只能以嫌犯的身份羁押。

加上他身上官銜皆在,牢裏拿不準對待他的态度,可以說靳賢在大理寺牢獄,只相當于換個所在居住。

聽她說起刑案,秦淮舟自然接道,“案子已有新進展,還沒有最終定案,不過,”他轉頭看過來,身形随着馬身行進的節奏微有起伏,“蘇探事若有其它案子想要借此提審,恐怕不行。”

提前拒絕的話也說得流暢。

“大理卿怎會這麽想?”

她轉頭看他一眼,手上握着缰繩,徐徐行在寬闊無邊的朱雀大街,兩邊的坊牆緩緩向後推移,眼前的皇城門逐漸清晰,她接着說道,“烏衣巷若要提審別處犯官,自會備好手令,需要時提前亮出,方便各處行事,不至于彼此為難。”

這麽說,還是要審。

秦淮舟目視前方,“大理寺不會再疏忽放人進出,何況襄王一案還不曾定罪,他畢竟是皇親國戚,沒被定罪之前,不可有任何閃失,大理寺上下自然也時時謹慎應對。”

她同樣看着前面,語氣帶上幾分玩味,“大理卿就這麽肯定,襄王等人一定會關進大理寺的監牢?”

“案子已定,只剩刑名未定,大理寺掌審判刑罰,自是要将此事核查到底。”

“怎麽辦呢,”她嘆出一聲,“之前在绛州,還有些事情沒有審明,若不是大理卿當時阻攔,至少夏之翰的嘴,還能再撬開些。”

查天星谶查到夏家,夏家又是襄王的錢袋子,其中之事大多也都聽命于襄王,但天星谶并非只興起在绛州,谶言如果是襄王主使,随着他的倒臺,天星教應該也該不複存在。

但……

天星教的教衆,正像滾雪球一樣越聚越多,谶言的聲量也不是往日可比。

還有一處并未徹底證實的消息:

天星教主,是個女人。

正想着,耳邊傳來秦淮舟的話音,“若以嚴刑逼供,物極必反。”

“嗯,大理卿說得是,”她應對平靜,語氣裏帶出些調侃,“凡查案,首先排除刑訊逼供,以物證反推,力求嚴謹細密,嫌犯啞口無言,無從抵賴,自然認罪伏誅。”

這話她早不知聽過多少遍,聽多了是一回事,每次心裏想的,又是另一個答案。

她轉頭看過去,眉梢微擡,“不過有這功夫,是個案子也破了,既然遲早都是認罪,早認晚認,又有什麽區別?”

……強詞奪理。

秦淮舟深吸一口氣,這話他勸誡多次,次次無果,但每每到這個時候,還是會執意表示,“朝廷自有法度,法度須以律法維持,若以後人人都像烏衣巷這般用刑成風,又置法度于何處?”

兩人誰也說不通誰,幹脆什麽也不再說,一路無話。

到宮門口,其餘人先回各自衙署,兩人在宮門處驗過符牒,因着都要前去立政殿,只能繼續默然同行。

到立政殿,聽聞元儉在寝殿休養,朝中一應事務都交由孟殊處理。

淩然看着各站一邊面色沉沉的兩人,猜着是争執無果,也沒多說,只接了奏疏進入殿內,不多時,她出來先朝着蘇露青道,“皇後殿下召蘇提點進殿。”

蘇露青沒有在裏面留多久。

她這趟到绛州,差事辦得好,又救了陳戬出來,在述職奏疏送回京中時,帝後就決定給她升官。

當得知自己升任都知烏衣使,統管烏衣巷,勳號也由雲騎尉升為飛騎尉,賜緋時,她叩首謝過恩,心中不由得思忖:

魯忠那邊一點消息也沒傳出,宮中這時候讓她統管烏衣使,那魯忠這個統領烏衣巷的都知使君,如今是何情形?

出了立政殿,忽地察覺到有視線落在她身上,她擡眼看過去,見秦淮舟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皇後殿下在召你進去複命,這個時候,有什麽事一定要現在說?”

秦淮舟緩和過語氣,“蘇提點同時也是侯府娘子,如今侯府安置看舊友親眷,蘇提點總要出面說些什麽吧。”

不等她開口,秦淮舟飛快的補充道,“父親有意認她做義女,她若願意,侯府也會盡心為她尋一門得體的親事,或者她若有其它想法,侯府也願意支持。

這些話是我離京之前,父親說過的,只是不知為何,那位蘇嬷嬷出現以後,就多了些變故。

城門那番情形你也在場,也都看到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何事需要救命,但我想,這樣的事,總歸還是你我一起出面解決為好,免得……”

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了頓,目光落在她臉上,似還有些別的話想說,但最後又只是洩出一口氣,“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老秦侯的意思就很好,照這樣辦就行,”她多解釋一句,“別院裏那位裴小娘子畢竟身份特殊,她的事,越少人參與越好,我知情但不知具體事,也是為侯府考慮,以免将來牽涉到什麽,兩邊都難維持。”

她打斷秦淮舟還想要再說的話,“皇後殿下還在等你複命,我也要回烏衣巷處理公務,告辭了。”

語畢,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留下秦淮舟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良久,抿了下唇。

……

魯忠依然還是烏衣巷的都知使君。

宮中來傳旨後,魯忠看着已然換上一身緋色官服的蘇露青,看似真心實意的道了一聲喜。

蘇露青也照常和他客套一番。

因着绛州的差事,梁眠也跟着升任押司,他抱來一摞近期的文書,送到書房以後,先恭賀她一聲,而後說,“蘇都知,你知道新的談事指揮使是誰嗎?”

新的人員任用名單她還沒來得及過目,聽梁眠這話的意思,是已經傳開了。

看他一眼,“是誰?”

“是長禮。”

對于長禮成為新的探事指揮使這件事,她有些詫異,“他不是一直跟在魯忠身邊,難道是魯忠舉薦的?”

“或者還是宮中的意思吧,這次到绛州做事,魯忠從中插了一手,把林叢換成了長禮,如今林叢正在探事司裏郁悶着呢。”

說到這兒,想起自己還有件正事兒沒禀報,連忙從那一摞文書卷宗裏面,抽出一份來,“蘇都知,你看這份。”

是在京中悄然流傳開的天星教一事。

這些教衆和長安城內的襖教、拜火教等等教衆差不多,只是選在特定的日子聚在一起,區別只在于,其它教衆大多數時候會念誦本教教義,天星教則是舉行義診。

“林叢查到的和我們在绛州查的差不多,從勘破靈藥的秘密開始,長安縣、萬年縣與金吾衛聯手查封黑市,凡是發現有這種藥丸的,都立即抓捕起來。只是這些人和之前抓到的一樣,都是中間人,绛州松鶴堂雖倒了,長安這邊的靈藥卻還是源源不斷,暫時還沒有查到上家。”

“開明坊呢?”她當初帶人暗查開明坊,在坊內山裏發現多處私倉,裏面存放的都是栗纓。

梁眠搖搖頭,“也許是绛州早有消息傳到長安,讓這邊有所應對,開明坊的私倉裏存放的全都是麥子,一顆栗纓都沒有。”

“這栗纓幼苗與麥子實在太像,現在開明坊內剛剛耕種,暫時還看不出種下的究竟有沒有栗纓。”

如今來看,靈藥三清丹與天星教關聯頗深,這些人在绛州炮制一番,沒能起兵成功,卻沒有就此隕落,而是讓天星教繼續發展,或許真正在背後運籌帷幄的人,就藏身在京中。

所以要想進一步勘破天星教的背後之人,還是要從靳賢入手。

想到這裏,她在梁眠送來的卷宗裏面挑挑揀揀,選出一份來,同時讓梁眠将長禮叫來。

另一邊,秦淮舟回禀過襄王一事,帶着旨意前去天牢,将暫時關押在天牢的襄王等人轉至大理寺。

襄王謀反罪名板上釘釘,但他同時又是大齊親王,最終刑罰該如何判處才能既服衆又讓宮中滿意,這其中需要把握的度并不容易。

大理寺因此再次忙碌起來。

當第一次拟定的判處送到秦淮舟這裏,他看着上面滿滿的極刑,皺起眉頭。

“大理卿可也是覺得這刑名過重了?”少卿楊甘同在屋中看過一遍,見狀問道。

見秦淮舟點點頭,大理丞也跟着開口道,“我覺得也是刑名過重了,襄王雖有謀反之心,但畢竟還沒有真正起兵,這裏的判決均是按起事來定,有些不妥。”

負責參議刑罰的大理正卻道,“襄王雖沒有真正出兵,但他養暗兵、私鑄兵甲是事實,加之其濫用栗纓研制藥丸,從中謀取暴利,卻為禍百姓,挑起境內亂象,其心其形,都令人發指!更何況,大齊承平已久,襄王雖謀反未遂,卻也擾亂民心,從重判決可起到殺雞儆猴之效。”

楊甘安撫道,“大理正說的在理,但大理寺掌審判刑罰,更該持中秉正,切不可因一時之怒而意氣用事。”

幾人商議一番過後,這一版判決最終還是原路打回,重新拟判。

過了一會兒,尹唯來送靳賢一案的最新進展文書,其中有靳賢的幾句供詞。

“侯爺,靳禦史雖然開口回答了幾句,但都無關痛癢,如今雖有些證據,但還不夠指證。”

秦淮舟看過供詞,點點頭,“绛州一案的文書,你可調取來看,兩相佐證。”

“是,”尹唯出去時,又說了一聲,“還有一事,烏衣巷的探事指揮使帶了一份手令來,如今還在值房,等着調取文書——”

話還沒說完,秦淮舟已經起身向外走去,尹唯見狀,連忙跟上。

到了值房,果然看到幾名烏衣巷的親事官守在門外,裏面背對着門站着一人,似是覺得等待的有些無聊,正要伸手去抽桌案上的一份卷宗。

“蘇提點自——”剩下的話在那人轉過身時,堪堪停住。

長禮行了一禮,“見過大理卿。”

秦淮舟皺一皺眉,“怎麽是你?”

長禮直接遞出一份手令,“下官奉命來調卷宗,這是蘇都知的手令。”

他這才發覺,她升官了。

大概是因為他剛剛認錯了人,長禮主動補充,“蘇都知也在。”

“在哪兒?”

長禮往隔壁的花廳示意,秦淮舟毫不懷疑,徑直去往花廳。

進門果然看到蘇露青。

她似是知道他一定會來,聽到動靜也沒轉頭往外面看,仍是慢條斯理飲茶。

“還沒恭喜蘇都知。”秦淮舟坐到她對面。

“我想過了,”她看一眼坐在對面的人,放下杯子,“別院的事,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但是?”秦淮舟似已了然,直接問她的條件。

對于他如此幹脆的态度,她很是滿意,後面的話自然的道出,“我要見靳賢,問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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