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施施阖上杏眸, 極輕地回抱了他一下。

李鄢的手悄無聲息地覆在了她的手上,施施沒有掙動,任由他握住手, 她的神情有些悲傷, 但更多的卻是疲憊。

以及她這個年歲不該有的倦怠。

他的指尖冰冷, 似霜雪般白皙, 仿佛陽光再稍微強烈些, 就會化作霧氣, 又似冬日裏的月光, 蒼白朦胧,遙遠得像是在雲端。

李鄢和她從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血從來都是冷的,如果不是她強行拽住他的衣袖, 他永遠不會留意到她。

他們的相遇、相識都是她強求來的,甚至連夢魇中的短暫相遇亦是如此。

他們本來就該是陌生人的。

施施的喉嚨有些疼,像是梗塞着什麽東西, 讓她連開口都變得艱難起來。

但她不願再沉默下去了,她被李鄢拉進了一個吊詭的深淵裏,他習慣性的沉默讓她也漸漸變得少言起來, 明明有些話早就該說清的。

她不能陷得更深了,她又不是玉石, 她會溺水的。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您知道嗎?”施施長舒了一口氣,緩聲說道,“如果在覺山寺那次我沒有遇到您, 您或許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禁忌的秘密開口後,壓在她身上的那股沉重力量倏然松動了少許。

施施從未想過要将夢魇告知旁人, 這太荒誕也太吊詭,不會有人相信她的,而且也不會有人能幫她些什麽。

李鄢擡起頭,他的神色倏然有些微變。

Advertisement

他大抵是不愛聽這類話的,或許是因為他信些谶緯,不僅自己言辭嚴謹,身邊的人也從不會亂說話。

施施是後來自己猜出來的,她不覺得李鄢是因為禮佛才這樣寡言,他性子冷淡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是因為他時常克制情緒,連表達的欲望都鮮少有。

好像所有話都要藏在心裏,方才萬無一失。

他奉行的是諸葛之道,深谙事以密成,語以洩敗,連情感的表露都是隐晦的。

但她就是想說,就是要說,她不能總被他帶着走。

施施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她并不喜歡回憶最初的那段夢魇,只要一想起夢中李越陰冷狠戾的神情,她的手心就會沁出冷汗來,被他盯着時她不再是鮮活的人,而是被觊觎的奇珍。

死亡的陰影始終籠罩在她的心間,夢魇中的絕望會讓她在盛夏天察覺出幾分陰寒。

但她的手指只是垂落在膝上,沒有收緊,也沒有試圖去觸碰李鄢。

“在那個夢裏,我真的成了太孫的侍妾。”施施近乎是用氣聲說道,“那日他在白雲觀刻意與我親近,讓旁人看見,日後就用那天的事羅織謠言,令人以為是我傾慕于他。”

她的指尖冰冷,比李鄢的手還要涼一些。

“然後在蕭貴妃的宴上,他向我下了藥,所有人都覺得是我不顧儀禮。”她微喘着氣說道,“那時父親還未回朝,您在覺山寺靜養,我名節已失,只能嫁入東宮。”

李鄢淺色的眸中蘊着些許戾氣,被很好地隐匿在睫羽之下。

他輕輕地撫上施施的手腕,幾乎沒用什麽力道,像是拈起一段花枝般。

“他将我囚禁在一處宮室中,過了整整兩年。”她的目光有些渙散,像是又沉浸在了夢魇裏,“我每日聞嗅着那濃郁至極的檀香,清醒的時候都鮮少有。”

“我以為我一輩子都會那樣。”施施的眼眸有些濕潤。

她眼中的情緒太真切,不像是在描述一個夢,反倒像是在敘述一段往事。

“可是——”施施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下去,“皇帝突然駕崩了,太子還未帶上冠冕就被架空,整個皇城都是殺戮,到處都是血,護城河的河水都被染成紅色,可偏偏連深宮裏都無人敢多言說皇帝的死因……”

她的口吻微變,像是在轉述旁人的話語。

“我每日聽宮人閑言都很緊張。”她的聲音很低,像是有些害怕,“我既盼着父親能前來救我,又怕知悉他亦已經被殺。”

怎麽會有人殺得了謝觀昀呢?做政客做到他那個份兒上,縱是改朝換代也少不了他的相位。

但施施頓了一下,她的目光懵懂茫然,像是又變回了夢魇裏那個無依無靠、整日擔驚受怕的小女孩。

李鄢突然明白了她未盡話語背後的真意,她或許是在怕他——

是他一手釀成了她夢魇裏的修羅地獄。

施施繼續說道:“但是我仍是離不開那座宮室,東宮像是有着鐵壁,與外間任何一處都相隔絕。”

“直到刀刃對準李越的那天。”她的掌心濕潤,冰冷得驚人,“他打算在臨死再享最後一回花下風流,傳喚我到了東宮正殿。”

施施的臉色蒼白,聲音也帶着顫意。

“在我絕望得想去死的時候,有人把我救了下來。”她眨了下眼,一顆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剛巧滴在他的手背上。

滾燙,熱烈,要讓他的指骨也一并燃燒起來。

就像她嫣紅得異常的唇,能越過理智和儀禮的防線,在人的心魂上刻下留影。

李鄢倏然想起在涼州的某個深夜,月色如血,浸透了妖異的光,就應當也是這樣的紅色。

嗜血的欲念能在頃刻吞噬一切,但比這更洶湧的是愛欲。

何必那般隐忍?

她本就該是被寵愛到驕縱的姑娘,就算是想要天邊的雲彩都會有人去為她采摘。

她的心願都應被滿足,她不該傷心,更不該因他傷心。

但當他想要撫上她的掌心時,施施卻将他推開了。

“他不該救我的……”她突然掩住了面容,“我怎麽樣都會是死,死了那麽多次,也沒什麽好在乎的了,可他偏偏救下我,讓我生出了許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她竭力隐匿着哭聲,不想讓李鄢聽出來。

“所以您明白嗎?”施施的手指緊緊地攥了起來,“我那時只是想要攀附您,希望您能給我些奧援。”

“您一定覺得很荒唐吧。”她壓低聲音說道,“因為一個夢,就這樣小心鑽營。”

他仍扣着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冰冷。

施施卻覺得太過滾燙,只想要迅速地逃開。

但李鄢強硬地按住了她的手,他半是安撫半是強迫地握住她的手,兩人的指尖交疊在一起,嚴絲合縫地相扣着。

他近乎是呢喃道:“別怕,施施。”

她并沒有因此舒展眉頭,反倒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情緒中。

“我與那些阿附您的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他們更糟。”施施細微地掙動着,“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您會成為這天下的主人。”

她一說違心話,就會變得語無倫次起來,這姑娘太單純,全然不懂真正的小人是如何作态,連說謊也說得不像。

但她的傷心和難過卻是真切的,他的施施在害怕,沒有安全感,很孤獨……

李鄢神情微動,指節微微屈起。

玉扳指的冰涼觸感在兩人指間流轉,仿佛要将他們的心魂凝在一處。

“沒事的,施施。”他輕聲說道。

他擡手攬住他的腰身,将她抱得更緊一些,她的腰身細瘦,不經盈盈一握,坐在他的膝上時輕得像只小雀。

李鄢低語道:“七叔願意的。”

他擡起施施的下颌,輕輕地低下頭。

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處,他伸手用拇指擦過她的眼尾,手掌捧住她的臉龐,極盡珍視與愛重地撫過她落下的淚水。

施施像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她茫然地睜大眼睛,小扇般的睫羽撫過他的指尖,漾起層層的漣漪。

李鄢輕柔地撩起她額側微濕的發絲,他低聲說道:“利用我也沒關系,攀附我也沒關系。”

他的睫羽閃動了一下,“只要你能快樂,就足夠了。”

那一瞬似是有泓月光碎在他的眸中,美得驚心動魄。

施施的話音裏仍帶着哭腔,她嗓音微啞地說道:“您、您不覺得荒唐嗎?”

“那畢竟只是一個夢。”她的眼神懵懂,像是自己也不知道該相信什麽,“還是一個已經被改變過的夢魇。”

李鄢的袖擺拂動,白衣勝雪,在寂靜的殿中如清輝般明亮。

他的容顏白皙俊美,高鼻深目,一身仙意翩然,像是道經中乘雲駕霧的神人,能讓人想起這世間最光輝璀璨的事物。

即便長久以來他都身處黑暗之中。

“我相信的。”李鄢輕聲說道,“只不過倒是我要感謝他救下你。”

“感謝他還殘存最後一絲善念,”他的神情有些虔誠,“讓我能夠遇見施施。”

他阖上眼眸,長睫濃密,微光下的眼睑泛着濃麗的淺金色,不像是位冷漠殺伐的王,反倒像是位神聖崇高的祭司。

李鄢的聲音很低,但卻承載着極有力的重量,如擂鼓般落在施施的心裏。

那一刻她終于明白他們之間相隔的漫長時光意味着什麽,他早已嘗盡世态炎涼,窺見過人性至深的黑暗,卻仍然不會輕視她的心事。

他認真地對待她的難過,珍重地将她捧在掌心裏呵護。

哪怕她只是颦蹙眉頭,他都會仔細探尋緣由。

其實他早就給過她答案了,在覺山寺,在涵元殿,在摘星臺。

是她一直沒能明白。

施施再也無法壓抑哭聲,她的淚水一顆顆地滾落下來,像是透明的寶石,剔透晶瑩。

她攀上李鄢的脖頸,手臂如藕節般細瘦白皙,濕漉漉的臉頰埋在他的肩頭,将他的雪白衣袍哭得濡濕,清淺的暗紋都變成了深色。

不是施施所想的霜花鶴羽,而是騰空掠雲的青龍。

李鄢靜默地抱着她,輕撫着她的後背,她的身子微微弓起,脊骨凸起,單薄而瘦削,肩胛骨似蝶翅般顫抖着,像是快要撐不住身上的衣衫。

他們在偏殿中停了太久,後來周衍不得不親自進入殿中。

“殿下,陛下已經離開。”周衍低聲說道,“賢妃娘娘請謝姑娘過去。”

施施昨夜睡得遲,方才又哭得太狠,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還沒來得及擡頭就被李鄢哄着又枕在了他的肩頭。

他的手臂穿過她的腿彎,像抱孩子一樣将她托了起來。

她緊緊地攬住他的脖頸,細白的手指蜷在一起,淚水已經止住,但喘息得還是有些艱難,那細碎的聲響旖旎暧昧,像是被欺負得狠了,皎白的芙蓉面泛着豔色的煙霞,連眼睛都是紅腫的。

周衍愕然地見李鄢将施施抱出來,一直走到了殿前。

他的神情依舊淡漠,但眼底卻有些不一樣。

就像是亘古不化的寒冰,突然遇到了粲然的日光,冷意漸漸消解,泛着清湛的瑩潤微光。

“外衣。”李鄢輕聲道。

他接過侍從遞來的大氅,披在了施施的身上,她體态嬌小,整個人都被裹在了深色的大氅之中,清冽的疏離冷香顯得格外濃郁,萦繞在她的鼻間,讓她有些失神。

她輕聲喚他:“七叔。”

施施的嗓音細弱,還帶着些許鼻音,她的神情有些萎靡,像是憔悴的花朵,但頹敗之下透着令人不敢直視的濃豔秀麗。

她以為李鄢要走,剛剛止住的淚水又要滾落下來。

她從不知自己也會有這般嬌氣的一面,在遇見李鄢前,她一直都是個懂事矜持的姑娘,但她現在越來越任性了,就像是被寵壞的孩子。

周衍的神色也有些為難,他看了下殿中的漏鐘,溫聲說了下時刻。

事實上,在一刻鐘前雍王就應當前去北司處理一則急務。

李鄢沒有遲疑,徑直抱着施施向正殿走去,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先讓他們自己審吧。”

*

張賢妃側倚在榻上,輕聲向身旁的嬷嬷問道:“是出了什麽事嗎?施施怎麽還沒過來?”

她捧着盞滾燙的熱茶,順手将已經冷掉的藥渣倒掉,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皇帝離開後神采立刻便恢複了許多。

嬷嬷熟稔地替她梳理着藥渣,笑得和煦:“謝姑娘興許是遇上了什麽人,方才奴婢已經遣人過去,應當馬上就過來了。”

張賢妃微微颔首,又淺抿了一些茶水。

片刻後前殿終于響起傳喚聲,她放下杯盞從榻上站了起來,卻沒想到踏進來的竟是李鄢。

素白色的衣袍将他襯得如着明月,懷裏抱着的人卻用深色的大氅裹着,只露出小小的腦袋,依戀地枕在他的肩頭。

張賢妃的瞳孔乍然緊縮,她的笑容也僵了片刻。

“方才出了些事。”李鄢冷淡地說道,但他并沒有要解釋出了什麽事的意思。

他輕柔地将施施放到軟椅上,然後在她的側旁落座,兩人的距離親密又不失禮,像是一對真正的叔侄。

施施的神情恹恹的,大抵是剛剛哭過,情緒消耗太大,身上沒有力氣,要用手肘撐着扶椅才能坐穩。

張賢妃的笑容稍稍緩和了一些,她溫聲道:“殿下今日沒什麽事務嗎?”

“沒有。”他輕聲道。

施施的腦中仍懵懵的,聽見張賢妃的話語方才漸漸清醒過來。

她不禁有些羞赧,輕聲向張賢妃解釋道:“姨姨,方才是我在殿中睡過去了。”

張賢妃的目光不着痕跡地将施施裸露在外的肌膚掃了一遍,然後牽起她的手帶到自己的身旁。

“夏日裏也要小心些,若是着涼就麻煩了。”張賢妃調笑道,“到時,別想着再吃冰酪。”

施施羞澀地笑了一下,她柔聲道:“不會的,姨姨。”

她乖巧地坐在榻上,李鄢坐在她的對面,雙腿交疊在一起,身形顯得格外高挑,配上那俊美的面容,簡直比畫中的名士還要飄逸風流許多。

他的神情疏離淡漠,沒有什麽情緒的樣子,但她就是瞧出了他淺色眼眸深處蘊着的些許柔情。

像是末梢絢爛的墜星,清淺瑰麗。

她不敢多看,心中又想若是他能看見她的神情,是不是該調笑她了。

因張賢妃仍在病中,殿裏沒有用冰,施施想要解下大氅,她的手剛剛撫上纓帶,就痛苦地發現李鄢方才又系錯了,原本一拉就開的蝴蝶結被他打成了死結。

她輕咳一聲,緩緩地将手放下。

“您的身體還好嗎?”施施柔聲問道,“我清晨聽說您患病的事,吓了一跳呢。”

她捧起杯盞,小口地喝了些茶水。

張賢妃微微笑道:“無事的,都是陳年痼疾。”

她狀似無意地問道:“這幾日你外祖家正在辦花宴,施施去賞看了嗎?可有遇見心意的郎君?”

張賢妃不問還好,這一問即刻就讓施施想起了那日在暖閣裏的事。

她被茶水嗆住,緊忙放下杯盞,連着咳了幾聲,被帕子掩住的小臉泛着淡淡的薄紅。

施施顫聲答道:“去、去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