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4:“婠婠,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0034 034:“婠婠,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3600+字)
從事敗的那一刻開始,月桂的心就一直懸了起來。
帝姬暈倒後,她自然奉命在一旁随侍。後來沒多久就有人宣了儀駕,說要将帝姬送到攝政王府上去養病。
月桂在宮裏是有資歷和頭臉的老嬷嬷,立馬撐起了氣勢呵斥道:“這是誰的命令,皇後娘娘知道嗎?無皇後娘娘中宮手谕、你們就敢擅自将我們殿下帶走!”
晏珽宗身邊的老姑姑萃瀾給她福了半禮:“見過樓女儀,奴婢們是奉五爺的令來接殿下的,還請女儀賞臉,不要為難我們才是。”
女儀是宮內女官的官職,位居正六品,已經算得上是宮內女子一生可以到達的頂峰了。
月桂從前在皇後身邊侍奉時就是六品的女官,如今到了帝姬身邊依然是一樣的位份。
至于乳母華娘,身份其實比她還要高貴一些,是喂養大了主子的,日後年老還可以被皇帝封個什麽什麽夫人之類的诰命,早就脫了一般的奴籍了。
例如當今皇帝登基之後就封了他的乳母為憲州夫人、親弟弟壽王的乳母孫氏為縣君。
月桂還想說什麽,萃瀾的臉色已經變得冰冷而不近人情了:
“成王敗寇,咱們各為其主。女儀大人聽着中宮的吩咐、教唆帝姬娘娘走了錯路得罪了太子殿下,女儀有這功夫和我推搡,不如想想自個将來的前程吧。”
萃瀾和一衆女婢其實都是自小習武的,手下的功夫哪裏是月桂和秀梨能比得的,何況這個關口,皇親國戚們都在聚在這棟樓上,她豈敢大聲喧嘩反抗什麽?
只能由着這群人帶走了帝姬,自己和秀梨等婢子收拾了東西随行。
晏珽宗自己對榮華物欲之類的東西并不過度追求,可是他的身份和名望在那裏,又是皇帝嫡子,故而王府修得也是奢華、氣派寬敞非常。
原先這條大街上是分成三戶宅子的,舊南江王府占一半,兩外兩宅子分別是同朝官吏們的私宅園子。
後來那兩人都先後犯了事被查抄,皇帝就命人将這兩個園子都劃到南江王府裏去,中間的院牆全部打通,重新修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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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一說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放眼滿帝都,第一氣派的王宅屬前太子璟宗的府邸和這獨占一街的南江王府莫屬,第二流的也就是還在修葺中的鎮國公主府和壽王府等了。
萃瀾等人安排帝姬進了府,讓她在府中後院的嘉意園住下。
月桂的臉色便不太好看了:按照親王府的布局來說,這間園子本應該屬于女主人所居,即便晏珽宗現在尚未娶妻,帝姬入府暫住,也不該安排到這裏來。
這麽大一個王府,哪裏就找不到合适的院子了?
萃瀾冷笑着回她:“回女儀,這是我們五爺府裏除了他所居的徵園之外最好的園子了,正堪匹配殿下的身份,餘者皆有段時日無人打理,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出來。”
終于安定下來,月桂撲到婠婠身邊去照看她,入內時發現這間屋子內裏修得格外寬闊敞亮,滿屋奇珍異寶,佐以極難制成的果木熏香,牆壁以椒泥塗抹,芳香如春。內屋的一張碩大拔步床,制工之精巧,和殿下宮裏的那張床也不差了多少。
帳幔上垂着的是金銀紗,此紗因為珍貴,又有人間鲛紗之稱。
金銀紗,顧名思義,色澤就如金銀一般華貴,但是內襯的那一面卻柔和如月光一般。
皇後寝宮帳幔裏懸着的就是金銀紗,上面還繡着一只碩大的九尾鳳凰,鳳凰口中銜着的是拳頭大的東珠。
他們好歹沒敢怠慢了帝姬,這讓月桂的心裏舒服了一點。
可是這點微不足道的愉悅和心中漫無邊際的恐懼相比,渺小地就像滄海一粟。
她命年輕婢子絞了熱帕子來給殿下擦臉,只見帝姬小巧的一張臉上毫無血色,連唇瓣都白的吓人,看起來就如奄奄一息之人一般。
想到午間大殿之上燕王的凄慘死狀、還有那一瞬間迸出來的大股溫熱鮮血,饒是月桂這種在宮裏見多了生死打殺之事的老嬷嬷都心有戚戚焉,一時間惡心地吃不下什麽東西來。
坐了半晌,月桂忽地想起了什麽忙起身出去,想看看能不能出去給皇後娘娘報個信,可是方出院門卻見一排持佩劍的黑衣護衛守在外頭,牢牢圍住了帝姬下榻的園子。
她呵斥守門的宦官:“開門,我要出去一趟。”
小內侍态度還算好,賠笑道:“女儀姑姑要什麽東西,只管吩咐去,奴才們必給您配齊了。”
月桂回:“我們殿下的胃口不佳,我欲趁着殿下還未醒,去芙蓉巷上買幾樣殿下喜歡的小食回來哄她吃。”
芙蓉巷是有名的商街,多是精巧的吃食點心首飾脂粉之類的,宮裏的主子有時都會命奴才來這兒采買些東西。
小內侍目露為難之色,道:“姑姑為難咱們了,王爺、哦不,太子殿下的吩咐,進去的人輕易都不能出去……您看這?”
月桂眉毛一挑就要發怒:“你的意思是五殿下軟禁了我們?!”
小內侍的頭更低了:“姑姑若是願意這麽想,那就是這麽着了。姑姑有氣只管朝奴才們身上撒,但這門确實是開不了的。”
恰巧萃瀾奉命開庫房搬了一批東西進來,聽到他二人的争執,上前給月桂福了福身子:
“殿下要吃什麽,女儀只管吩咐,我們必去買來,您是貼身伺候殿下的人,沒道理讓您出去跑一趟,仔細殿下醒了要尋您的。”
月桂見如此,只得冷冷哼一聲:
“也沒幾樣,就是先要點甜水給殿下吃完藥漱口的:萬家的鹵梅水、荔枝膏水、姜橘皮湯;還有點米食:金铤裹蒸茭粽,金橘水團,鏡面糕;再有幾樣菜品,要一個白炸春鵝和五味杏酪鵝,糖蟹,光明蝦炙……”
正說着,忽聽裏頭的婢子通報了一聲:“姑姑,殿下醒了!”
月桂連忙進去看,只見殿下披着一件薄毯虛靠在床頭,眼神仍是恍惚不清的。
……
桂姑姑握着帝姬的手連聲問道:“殿下,您怎麽了?可還哪裏難受?要吃點東西麽?要喝水麽?”
婠婠搖了搖頭,喉間溢出極輕微的碎音:“不用了。這是在哪兒?”
不是杏花村裏燕王給她準備的休息的房間,也不是她的寝宮。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婠婠心頭湧起未知的惶恐。
桂姑姑眼角溢出淚,她慌亂抹了去,強撐笑意回答她:
“殿下,這是……五殿下的府上。您受驚昏倒之後,陛下和娘娘也沒了在外頭過端午的興致,索性擺駕回宮了。五殿下和陛下說,您這一驚勾出了舊病來,非同小可,一時經不住車駕颠簸,只能就近把您帶到他府上修養。”
婠婠瞪大了眼睛,一雙美目中滿是懼怕。
她擡眼看了看外頭的神色,此時的天還未黑透,她一把掀起被子就要起床:“回宮,我要回宮,我沒病我要回宮……”
初夏時節穿的衣服本就不多,君婠披上自己的外裳,随意将披散的長發攏在腦後就推門而去。
她是帝後精心養着的,從小就在條條框框的宮規中溫順地長大,人生頭一回有過這樣在外失态的時刻。
方才守在門口的那個小內侍和黑衣死士們立馬齊刷刷低下頭來不敢看她:鎮國公主披頭散發的模樣,豈是他們可以看得的?
萃瀾聽得這邊的動靜,也趕忙上來拉住她:
“奴婢給殿下請安。殿下何時醒來了?正是虛弱的時候,怎麽不在榻上多躺會呢?可要奴婢去傳膳?”
婠婠用袖子甩開了她:“即刻去給本宮備儀駕,本宮要回宮、去啊你們!”
萃瀾依然賠着笑,喚來了兩個粗實的女婢将她拉回了屋內:
“殿下的身子未好,還是聽您太子兄長的意思、先在這府上修養一段時間再說罷!”
君婠頓時愣住:“太子?你說誰?誰是我的太子兄長……”
“自然是我。”
暮色四合,他持劍而歸。
……
晏珽宗手上的仍是他白日殺燕王的那把劍。他換了身潔淨的衣裳,可是劍上的血跡卻沒擦過,這時候已經凝結成了深紅色如豬肝一般的塊狀物。
屋內的燭火明亮,晏珽宗用劍指向月桂和秀梨她們:“都下去吧。”
萃瀾和他自己府裏的兩個女婢都低着頭快步退下,可月桂和秀梨是被皇後挑來服侍婠婠的人,在這關頭豈敢棄婠婠于不顧?
就是死在他劍下,她們也斷不能做出這背主的事情來。
僵持片刻,晏珽宗笑了:“既然你們願意留在這看着,也罷!反正等會也要伺候的人來。”
他緩步走向坐在美人榻上的帝姬。
她未佩珠釵未施粉黛,又只着素裙,長發也随意披散着,看上去純粹地像一株聖潔的雪蓮。
可他知道,這個人從此在他心裏都不再如當初一般純粹了。
婠婠啊,你真不該伸那個爪子的。你若是不伸手,不管陶皇後做了多麽離譜的事情,只是因為是她的生母,他都懶得去同這個婦人計較,依然會命人好生尊養着她。
但是,在他心裏那樣好、那樣無暇的婠婠,居然也會幫着他們害他。
他真想剁了她的爪子!然後再用鎖鏈穿了她的琵琶骨,将她關在自己府中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只準她看見自己一個人。
婠婠斂了神色,倨傲地擡起下巴和他對視。
晏珽宗當時就忍不住冷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敢這般坦然,坦蕩地好像她什麽都沒做錯過一樣!
“晏稷悟,”他輕聲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見到我還活着,你是不是很驚訝、很失望?”
婠婠心跳如雷,可還是不願同他服軟,她冷冷吐出一個字:“是。”
不同于那些雖然受寵但最後只留下一個封號而姓名已無從考證的歷代公主們,婠婠是有自己的大名的,雖然這個名字只是刻在了皇家玉碟和皇帝子女的實錄中,從未有人用這個名字叫過她。
皇帝是中年才得了這個女兒,自她一出生就極寵愛她,命內閣的學士們為她取了一個皇子般鄭重其事且氣派非常的大名收錄在祖宗玉碟裏。
彼時他想到自己人到中年卻仍與發妻陶皇後夫妻恩愛和睦,且帝姬自出生後胎發就生得好,滿月時又取“長發绾君心”之意,給帝姬取了乳名為君婠。
婠妠,指的是小兒肥胖,當時也寄寓了帝後二人希望小帝姬養得白白胖胖的心願。
相隔數步,他忽爾兀自冷笑着,擡手用染血劍尖輕輕挑起了她小巧白淨的下巴。
“婠婠,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
劍柄上懸着的深湖色流蘇穗子搖搖擺擺打在他手上——這還是去歲他出征前夕,婠婠親手給他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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