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三十

第30章 三十

虞姜一哭, 輪到褚傾子瞬間清醒。

她不知道為何會有這般變故,當務之急,是先收回自己那根不安分的舌。

舌尾退出, 兩人口中還沒來得及完全被咽下的津液, 在空中拉出一條黏濕長線。

拉至一半徹底崩斷, 餘下半截, 濕噠噠地黏在虞姜唇角處。

褚傾子恢複清明的眼神,不易察覺地暗了一瞬。

喉處翻滾, 終究還是沒有喪心病狂地繼續吻上去。

吻是吻不了, 不代表不可以做點其它。

于是又把腦袋湊回去, 将那點留在虞姜唇角、與她豆大的淚珠交融在一起的、混雜着彼此味道的殘液, 用唇抿淨。

此時的虞姜因為哭得太慘烈, 巴掌大的幹淨臉龐, 早已被淚痕糊成花貓狀。

眼前蒙着薄薄一層淚霧, 致使視線暫時受阻,看不清褚傾子正在做什麽。

只依稀感覺到有一點溫熱,在唇角處短暫停留過。

沒隔太久, 熱意便自行離去了。

虞姜看不見真相,心頭有更要緊的事壓着, 索性不再管這段插曲。

她的情緒逐漸冷靜,委屈響亮的哭聲轉為低低的抽泣, 聽得面前人本就微擰的眉, 越發得緊。

虞姜沒有看見對方的神情變化,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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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傾子的膝蓋,被她弄濕了。

虞姜自诩從小到大都沒做過什麽壞事, 誰知破天荒的頭一回,竟直接狠狠把天捅了個洞。

嗚嗚嗚女娲你在哪啊, 我把天捅破了,你快幫我補一下啊嗚嗚嗚。

她徹底因這事慌了神,一時間只顧着自我埋怨,倒是忘了,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這一步,歸根結底,還是褚傾子害的。

若不是她把人壓上沙發,若不是她在吻的時候膝蓋不安分,那這一切,定是不會發生。

至于褚傾子本人,此刻的心情也頗為複雜。

她是想過要在一些特殊時刻,憑借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狠狠把虞姜弄哭。

眼下。

虞姜應當哭泣的地點符合。

自己将人弄哭的手段符合。

偏偏對方哭出來時的心态,與她設想的大相徑庭。

褚傾子聽她哭得跟可憐的貓叫似的,自然不可能再有那些糟糕污穢的想法。

只感覺自己整顆心髒,都被她嗚嗚的泣聲揪得生疼。

人是自己惹哭的,當然得好好安慰一番。

不管是罵是打,就算真被一腳踹出家門,也是她活該承受的。

想罷,褚傾子作勢起身。

——被掃地出門前,至少得先把人哄好。

貼着睡褲的膝蓋才往後退出一厘米,就被虞姜恢複力氣的雙腿緊緊纏上。

她嗚咽着不肯放人離開。

“嗚嗚、嗚嗚嗚不、嗚嗚不許走!”

虞姜心裏清楚得很。

褚傾子現在還沒有發現她自己的膝蓋有異樣。

若是真的任由她把膝蓋抽回去……

用屁股想也知道,她一旦站起來,那麽自己拼命想掩飾的真相,将會無所遁形。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虞姜就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命不久矣。

褚傾子半露不解地看着虞姜。

如此反應,實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自己不懂節制,才害她哭得這般傷心,自己就算被罰跪榴蓮都算是輕的。

為什麽不懲罰自己,反而用這種方式獎勵自己呢?

褚傾子心知這個問題只有當事人能解,但她并沒有直接問。

莫名有種直覺,這不是個該被提及的好話題。

褚傾子還是出聲,只為道出離開目的:“寶寶,我沒想走,只是寶寶現在臉上都是眼淚,我去拿點紙巾過來,先替寶寶把臉擦幹淨好不好?”

虞姜看不清她的表情,擡手想要擦一把臉,動作被截住。

“是我害寶寶哭的,應該由我來替寶寶擦。”

虞姜平日裏被她擦嘴擦習慣了,見她堅持,也不在這件事上和她争。

“那你還不快點幫我擦!“

她現在理智恢複,很清楚該把賬算在誰的頭上!

要不是這家夥親她的時候突然用讨厭的膝蓋亂蹭,她怎麽可能會那樣!

真要算起來,只是這家夥的錯!

意識到錯不在自己,并沒有讓虞姜變得多開心。

因為不管怎麽說,褚傾子的膝蓋,最後還是被自己弄濕了。

她沒覺得自己有錯,只是覺得好丢臉。

要是被褚傾子知道她倆親的時候自己動/情了……

虞姜根本不敢繼續往這個方向想。

雖說逃避不能解決問題,但她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逃避了。

褚傾子的想法,和她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虞姜,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不對勁。

見虞姜态度強硬,明顯是動怒的表現,以為她是惱怒自己不守信用,中途趁人不清醒、又直接把鬧鐘按了繼續親。

錯本就在自己,褚傾子當然會認。

“都是我的錯,寶寶生我氣也是應該的,正因為我錯了,所以我現在才更應該做點實事,來彌補我犯下的滔天罪行,寶寶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虞姜這會兒才不吃她這套:“說得好聽,結果你所謂的彌補,就只是去拿紙給我擦一下臉?”

褚傾子好聲好氣地哄:“這只是我該做的第一步,等——”

“随便你要做什麽,反正你不準走,要擦臉的話,直接用手幫我擦!”

虞姜打定主意不讓她離開。

腦子一轉,想到個好辦法。

既然膝蓋是被水打濕了,那只要讓它自然風幹一段時間,肯定就看不出來了。

只是,要風幹多久呢……

虞姜一點經驗也沒有。

昨晚看完舌吻視頻之後,她很快就把內褲洗了。

如此一來,自然不知道被那種水打濕的布料,究竟要多久才會幹透。

褚傾子還在溫聲說着:“寶寶,眼睛太脆弱了,我的手也沒有洗過,直接用手替寶寶擦眼淚,怕弄髒它們。”

虞姜和她杠上了:“眼睛脆弱,我的嘴就不脆弱嗎!你之前用手替我擦嘴的時候怎麽不說!你雙标!”

真心誠意想勸她卻被罵了句雙标的褚傾子:“……”

兩秒後,褚傾子又一次心甘情願地被她打敗。

她沒敢用指腹,換成自認為相對幹淨一些的手背。

在她的擦拭下,虞姜眼前那片淚霧,終于散去。

視線很快恢複清明,褚傾子看着她,問得小心翼翼:“寶寶現在的心情,有好一點嗎?”

虞姜騙她:“一點也沒有,所以你還是不許走!”

褚傾子又問:“那我抱着寶寶好不好?”

虞姜:“我現在不想和你抱!”

褚傾子沒被她突然冒出來的刺紮傷,溫柔的态度始終如一:“那我要做什麽,寶寶才能消氣呢?”

虞姜脫口而出:“你就保持這種姿勢陪我待在沙發上等着就行了!”

褚傾子捕捉到關鍵詞:“等?寶寶是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嗎?”

又一次想撕爛自己這張笨嘴的虞姜,強裝鎮定地說:“什麽也不會發生,我就是不想走而已。”

顯然她這個理由,說服不了已經起了疑心的褚傾子。

恰是這麽一分神,她終于察覺到了膝蓋處的異樣。

神情一怔,沒猜錯的話,這好像是……

虞姜似乎預料到什麽,心頭沒來由的咯噔一下。

咯噔完,她聽見發現真相的褚傾子直白地問自己:“寶寶,你是不是——”

虞姜急得直接坐起上半身,慌忙伸手想去捂她的嘴。

結果,嘴巴沒捂成,反倒因為起身的動作,而使得原本緊密相貼的牛仔與睡褲,當即分了開。

意識到一切已經無法挽回,虞姜什麽念頭都沒了。

她立刻化身一只逃竄的猹,将身子一扭,慌亂想要跳下沙發,好逃離這個開始令人感到窒息的環境。

一只手眼疾手快地伸來,輕輕松松摟住她細瘦的腰。

虞姜被褚傾子從後面環住,壓在了自己的雙腿上。

她好笑又無奈的聲音,在腦袋上響起。

“寶寶每次忘了帶衛生巾,都是我替寶寶送進廁所裏的,現在只不過是不小心漏了一點在我腿上,就要和我這麽見外嗎?”

虞姜愣住。

什、什麽衛生巾?

她猛然想到還有一種可能,連忙将頭一低。

沒有被虞姜坐滿的大腿,還有部分膝蓋露在外面。

淺藍色的牛仔褲,因不明液體的存在,而暈濕了一小片。

虞姜看得出來,這的确是被血水泡開的顏色。

她的心情有如過山車,大悲過後,便是大喜。

生平第一次,虞姜如此感謝提前來看望自己的大姨媽。

褚傾子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說完剛才那句,佯裝委屈地控訴。

“要是我不說,寶寶就打算這麽和我僵持下去嗎?”

虞姜不必再擔心自己的“不存在的罪行”會被她知曉,心情可謂是格外得好。

身上短暫存在過的那些刺,瞬間自行清空。

她開始替自己辯解,聲音又軟又嬌,聽得人心頭直泛軟。

“哎呀,剛才是我太激動了,主要是…* …這種事本來就很讓人難為情嘛,就算我們關系再好,我發現不小心把姨媽血滴到你身上,當然會不好意思啊。”

虞姜态度剛變好,突然想到問題的關鍵,臉又拉下來。

“等下,你還怪起我來了?!”

她一下子從褚傾子懷中掙開,跳到地上後,轉身嗔瞪着她,斥道。

“說好鬧鐘響了就要停的,結果你剛才是不是把鬧鐘偷偷按掉了!”

褚傾子無辜地修改她的語病:“寶寶,我當着你面關的,不是偷偷。”

“這是重點嗎!繼續親也就罷了,你還用膝蓋!用膝蓋那個我!要不是你手腳不幹淨,我會把血染到你身上嗎!我還沒怪你呢,你就先怪起我來了?!”

她越想越氣,轉身就往屋裏走。

褚傾子腿比她長,沒追幾步,就把人堵在了卧室門口。

她很誠懇地道歉。

“是我不好,我沒有怪寶寶的意思,我怎麽可能怪寶寶呢,剛才是我說錯話了,我手動撤回,寶寶別生我氣,好不好?”

虞姜哼她一聲:“讓開,我要進去拿新褲子。”

褚傾子乖乖把進屋的道路讓出來,繼續跟着她往裏走。

“而且寶寶誤會了,我不是故意用膝蓋蹭寶寶的。”

虞姜沒說話,臉上清清楚楚寫着,我才不信。

“真的寶寶,舌吻不是就動動嘴嗎,我動其它部位沒有意義的,不是嗎?”

她的表情太過真誠,倒是讓虞姜也開始産生自我懷疑。

難不成真是她想多了?

褚傾子說着,還替自己委屈起來:“是沙發太窄了,我腿實在沒有位置放,剛好那個位置對我來說正合适,我就放在那裏了,不是故意要碰到寶寶的。”

不僅如此,她還開始找之前的相似經歷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寶寶和我不是拍過一次視頻了嘛,那次後面我是把寶寶放到床上的,床那麽寬,我腿有地方放,是不是就沒有碰到寶寶,寶寶應該還記得吧?”

虞姜試着回憶淩晨的那次體驗。

嗯……還真沒有碰到她。

“好吧,是我誤會你了,你要我向你道歉嗎?”

她這話并不是在陰陽怪氣,而是發自真心。

褚傾子也很清楚這點,她搖搖頭,如釋重負道。

“寶寶肯相信我就好,也是我沒管好自己的腿,才讓寶寶誤會的,現在說開就好了,那寶寶先換褲子吧,我去把視頻處理一下。”

褚傾子獨自回到客廳剪輯視頻。

弄到一半,浴室裏響起虞姜的呼喚。

“傾子!日用的沒有了!你拿包新的給我!”

從褚傾子手中接過東西,虞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以為還有一片呢,看來是我記錯了。”

褚傾子告訴她真相:“是還有一片,上次我看包裝開了一點,就直接扔了,忘了和寶寶說。”

“那就好,我記性沒變壞就行,那你出去吧,等我換完你再進來換吧。”

“我直接在房間裏換條褲子就好,倒是寶寶你。”

虞姜:“嗯?我什麽?”

褚傾子很自然地指了下已經被她泡在臉盆裏的髒內褲。

“寶寶既然生理期來了,這幾天還是盡量別碰水,內褲寶寶放着吧,等會兒我替寶寶洗。”

虞姜的臉瞬間爆紅。

“不用不用不用,我等下自己用溫水洗就行。”

從小到大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她媽幫她洗過內褲。

讓喜歡的人幫自己洗內褲什麽的,也太羞人了!

褚傾子似乎也是随口一提。

見她沒同意,便帶上門離開了。

//

五分鐘後。

虞姜坐在卧室的床頭,開始檢查褚傾子剪輯過的視頻。

上一個視頻她看的時候,情緒起伏特別大。

這次的畫面同樣刺激,她因為有大姨媽陪伴,全程心如止水。

不含半點雜念地看完,虞姜讓無名變态給自己發個郵箱,好把這個大于微信限制的視頻發過去。

無名變态的郵箱剛發過來,門被敲響。

虞姜暫時放下手機,擡眼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褚傾子。

她手上端着一杯溫度剛好的紅糖水,暫時放到床頭櫃上,将自己的手機遞給虞姜。

“寶寶中午想吃什麽?”

虞姜今天其實只想吃海鮮砂鍋。

但她不可能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就讓褚傾子再特意回一趟學校。

因而像模像樣地在屏幕上劃了将近一分鐘,才把手機還回去。

“來姨媽了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你看着點吧,我都行。”

“好,那寶寶先在屋裏休息,等外賣到了我再來叫寶寶。”

虞姜正要喝,聞言,眼神一閃,聽不出情緒地嗯了一聲。

褚傾子說完就離開了她的卧室。

喝了一口紅糖水的虞姜,卻覺得今天的這杯紅糖水,味道格外得澀。

她知道是為什麽。

因為以前只要沒上課,褚傾子都會陪她待在同一個屋子裏的。

如果她來姨媽,想在床上坐着或躺着,褚傾子便一個人坐在沙發椅上,同樣也會陪着她。

兩人不一定每時每刻都在聊天,但只是這樣彼此安靜地待在同一個屋子裏,對她來說,也是件舒服的事。

而像現在這樣,她送完東西轉身就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虞姜食不知味地喝完這杯紅糖水。

再次在心裏堅定了絕對不能再和褚傾子接吻的信念。

為了不再讓自己處于這種負面情緒中,她開始找事情做。

剛好,還有個無名變态需要解決。

于是,虞姜很沒有道德地、将自己的郁悶情緒,發洩在了主動送上門來的死變态身上。

【無名變态:老婆,我來嚕~】

【滾。】

【無名變态:真可惡!沒想到居然真的讓無敵讨厭鬼撐到了最後一刻!!!】

【滾。】

【無名變态:不能看老婆被趕出家門的我真的是太傷心了嗚嗚嗚!】

【滾。】

【無名變态:今晚我将在房間裏安裝上十幾臺的超清晰藍光顯示屏,循環播放老婆和我舌吻的超刺激無/碼視頻!!!】

【滾!!!】

【無名變态:雖然這樣是安慰到我自己了,但還是好嫉妒好嫉妒!心情超不爽!哼!!!(拳擊小狗.jpg)】

【滾。】

【無名變态: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小狗戳小人.jpg)】

【滾。】

【無名變态:欸?老婆你的手機也被病毒攻擊了嗎?(三問號小狗.jpg)】

【你才被攻擊,你全家都被攻擊,滾!】

【無名變态:看來還是老婆在和我聊天,老婆,怎麽啦,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滾。】

【無名變态:是不是無敵讨厭鬼惹老婆生氣了!!!(小狗發怒.jpg)】

【滾。】

【無名變态:只要老婆你一聲令下!我馬上替老婆好好懲罰她!(□□小狗.jpg)】

【不許動她!】

【你滾。】

【無名變态:嗚嗚嗚老婆是個大壞蛋,明明惹老婆生氣的是她,被罵的永遠只有我嗚嗚嗚。(小狗被踹哭了.jpg)】

【滾。】

【無名變态:也不對啊,雖然我很不想為我的情敵說話,但那個家夥平時那麽裝,應該不會惹老婆生氣吧?老婆我說的對嗎?】

【滾。】

【無名變态:嗷,看來我說對了,既然不是因為她,那老婆還會生誰的氣?我嗎?(小狗委屈.jpg)】

【滾。】

【無名變态:我也沒惹老婆生氣啊,不然老婆剛才就不會叫我發郵箱了,所以也不是我,老婆,我又猜對了是嘛~(小狗複活.jpg)】

【滾。】

【無名變态:老婆該不會是生理期來了吧?不對啊,老婆一般不都是月末才來嗎,這次難道提前來了嗎?】

虞姜滾不出去了。

【???】

【這個你為什麽會知道?】

【你該不會每次都在我上完廁所之後還特意進去偷看吧?】

【你真的太惡心了,簡直比糞坑裏的蛆還惡心!!!】

【無名變态:老婆大人!!!我冤枉啊!!!(小狗的天塌了.jpg)】

【無名變态:我雖然很愛很愛老婆,但我的愛是很正常的愛啊老婆!!!】

【無名變态:我才沒有那種特殊癖好!!!老婆怎麽能把我想成那麽惡心的人嘛嗚嗚嗚。(小狗碎成拼圖.jpg)】

【無名變态:因為老婆每次生理期的時候,都要泡紅糖水喝的哇,我就是通過這個規律來推理出老婆生理期日子的嘛!!!(福爾摩狗.jpg)】

【無名變态:(一排一次性杯子的合照.jpg)】

【無名變态:順便給老婆看一下我的收藏品之一~】

【無名變态:嘻嘻!這些都是老婆用來泡過紅糖水的杯子哦,我都乖乖帶回家保存起來了呢~】

虞姜:“……”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張照片。

【無名變态:[對方向您轉賬5200元]】

【無名變态:老婆特殊時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老婆還要把我當沙包罵嗎?要的話我就站在這裏乖乖讓老婆罵喔~(被蜜蜂蜇腫臉的小狗.jpg)】

虞姜沒回。

用沉默表示拒絕。

【無名變态:看來老婆不想這樣,那好吧,這幾天我就不打擾老婆了,老婆好好休息,揮揮~五天後見~(吻別.jpg)】

【無名變态:老婆這幾天就不要自己做事情了,不管想要幹什麽,都讓無敵讨厭鬼替老婆做,知道嘛!】

【無名變态:她能照顧老婆是她的榮幸!我想親自照顧老婆都照顧不到呢嗚嗚嗚,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讨厭家夥!】

【無名變态:所以接下來幾天,老婆的內衣和內褲,也不要自己洗了,都讓她幫你手洗幹淨!】

【無名變态:老婆記得拍視頻給我~我要檢查是不是真的都是由她親手洗的!】

虞姜瞬間不淡定了。

【???】

【你有病???我只是來姨媽了又不是癱瘓了?!!這些東西我自己不能洗???】

【無名變态:因為我剛才不是答應老婆,接下來幾天不會再來煩老婆了嘛~】

【無名變态:我雖然答應了,但我還是不高興,哼!我不高興了,我也要讓無敵讨厭鬼不高興!!!】

【無名變态:反正老婆只要每天晚上給我拍她洗內衣內褲的視頻就行,我說了不打擾老婆,真就不會打擾的!(乖巧小狗.jpg)】

【無名變态:但是!老婆要是哪天沒給我打卡,我可就不一定會信守承諾了!哼!】

【你只是想看她替我洗衣服,那我把外衣給她洗。】

【無名變态:老婆!!!當然不可以!!!(超激動小狗.jpg)】

【無名變态:像她這種有錢人,從小到大怎麽可能自己洗過衣服,所以我要狠狠折磨她!!!】

【無名變态:就要讓她洗!內衣和內褲都要讓她洗!這種越貼身的,對她這種人來說,肯定越覺得屈辱,想想我就高興!!!(小狗超快樂.jpg)】

無名變态應該說對了。

至少虞姜認識褚傾子這麽久,還從沒見她親手洗過自己的衣服。

家裏有兩臺洗衣機,其中一臺是褚傾子買來專門洗內衣褲的。

她不由想到浴室裏的那段對話。

褚傾子真的是人嗎?

她是天神下凡吧。

一個從小到大連自己衣服都沒洗過的富二代,現在卻肯為了自己的好朋友而親手做這種事。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善良的人呢?

虞姜光顧着在心裏贊嘆褚傾子,一時沒注意時間的流逝。

那頭的無名變态見她遲遲未回,迫不及待地發來一堆光是看文字、就能想象她躲在屏幕背後的那張臉有多興奮的消息。

【無名變态:老婆是不是心疼她?不忍心這麽麻煩她?也不想這麽侮辱她?】

【無名變态:沒有關系!我人超好的!!!(小狗自誇.jpg)】

【你滾。】

【無名變态:老婆不想麻煩無敵讨厭鬼,那咱就不辛苦她了!(超大方小狗.jpg)】

【無名變态:但這種特殊時期,老婆自己洗內衣褲的話,我會心疼的嗚嗚嗚。(小狗心疼.jpg)】

【滾。】

死變态這回的消息發得太快,虞姜就算把鍵盤按出火星子,也無法做到像剛才一樣,在她發的每條消息後面,都直接回一個滾字。

只能勉強維持在每兩句換一個滾的水平。

【無名變态:所以老婆這幾天把內衣褲換下來之後,就拿給我洗吧!】

【無名變态:老婆放心!我一定會幫老婆洗得超級超級超級幹!淨!的!(搓衣小狗.jpg)】

【滾。】

【無名變态:我知道老婆會擔心,所以我在這裏鄭重向老婆發誓!】

【無名變态:老婆生理期期間換下來的每一條內衣內褲!我都會乖乖幫老婆洗幹淨的!】

【滾!】

【無名變态:我發誓!絕對不會在洗它們之前,偷偷聞上好幾口的!!!(小狗舉爪子發誓.jpg)】

【無名變态:我要是聞了!那就懲罰我這輩子都得不到老婆的愛!】

【你去死吧!滾啊!!!】

【無名變态:我都發這麽可怕的誓了,老婆總能相信我了吧嗚嗚嗚!(撒嬌小狗.jpg)】

【無名變态:所以老婆!你是不是願意讓我來幫忙照顧老婆的內衣大人和內褲大人了呢~(期待小狗.jpg)】

虞姜最後打了一次滾。

【滾!我就算是立刻去死也絕不可能讓你做這種事!】

【你已撤回一條消息。】

虞姜:?

【無名變态:老婆随便罵我怎麽去死都可以哦,但是不可以這樣講自己的!】

【無名變态:這種難聽的話我就替老婆撤回嚕,老婆下次要罵只許罵我!】

虞姜從善如流地改了人稱代詞。

【滾!就算你立刻去死我也不會讓你做這種事!】

【無名變态:這樣就對啦~老婆真乖!聽話的老婆讓我親一大口!(大親特親.jpg)】

【無名變态:[對方向您轉賬5200元]】

【無名變态:這是給老婆聽話的小獎勵喔~(啾咪.jpg)】

【你可以滾了,我會讓她這樣做的。】

【無名變态:嗚嗚嗚雖然提前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但依舊好傷心。(汪汪哭的可憐小狗.jpg)】

【無名變态:哦耶!(小狗超進化.jpg)】

【無名變态:我找人幫我換臉完成嚕!那我要去欣賞我和老婆的舌吻視頻啦~心情一下子變得超級超級好!老婆揮揮~】

【滾!這種惡心肮髒下流的事別再和我說,記住你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接下來幾天,不許再滾來煩我!】

【無名變态:遵命!我最最最愛滴老婆大人!(小狗鞠躬.jpg)】

虞姜終于理解那句話——

髒話留在心裏,人會不幹淨,髒話從嘴裏罵出去,人就幹淨了。

對着無名變态罵完這一通滾。

原先那點萦繞心頭的郁悶,徹底消失。

她心情恢複,打算躺進被窩淺眯一會兒。

剛把手機放下,門再次被敲響。

“寶寶,外賣到了,出來吃飯吧。”

褚傾子所說的外賣,就是不久前沒被她拿穩的海鮮砂鍋。

虞姜知道店家沒做外賣,所以面前這份,一定是褚傾子特意跑回學校打包回來的。

她看着對面正套着一次性手套替自己剝蝦的人。

心頭像下了一場沒成熟的檸檬雨,又酸又澀。

這樣的褚傾子,誰又能忍得住不為之淪陷呢?

//

褚傾子挽起袖子,開始清洗她們用完的勺子和筷子。

虞姜來到她邊上,盯着她的白淨修長的雙手看了半分鐘,冒出一句。

“你上大學之前,也都是自己做家務的嗎?”

她們同居這麽久,虞姜唯一做過的家務,就是收衣服。

起初剛搬進公寓時,她便想好要和褚傾子分配着做。

結果當天就被褚傾子駁回了。

她的說法是,她喜歡做家務,所以家裏的活,都交給她來幹就好。

虞姜當時覺得她這話有些荒謬。

怎麽可能會有人喜歡做家務的啊?

但她那時候和褚傾子的關系還沒有現在這麽親近,嘴上不說,心裏其實還是有點距離感。

再加上房子是對方租的,這方面的開銷,她一分錢都沒花。

關于家裏的大小事宜,她自認為是沒有資格發表任何意見的。

因而關于家務活的分配,就全都交給了褚傾子自己。

後來關系到位了,虞姜也能提意見了,便又和她商量了一次。

最後得到一個收衣服的活。

至于洗碗掃地做清潔之類的,還是被褚傾子統統攬了去。

虞姜很久都沒再考慮過這個問題,今天被無名變态一提,倒是又糾結起這件事來。

聽見她的問,褚傾子如實回答:“家裏有阿姨,這些不需要我做。”

虞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一開始怎麽還說你從小就喜歡做家務?”

褚傾子洗完餐具,牽着虞姜來到客廳。

她解釋:“從小喜歡一件事和長大了才能真正做這件事,并不矛盾的,對嗎寶寶?”

虞姜:“……”

好怪但好像又的确沒有什麽問題的邏輯!

褚傾子把她按到沙發上,最後用一句話中止這個話題。

“如果我真不喜歡,那我為什麽不直接請個阿姨來家裏替我們做這種事呢?我說的對嗎,寶寶?”

虞姜瞬間不再糾結。

的确。

對有錢人來說,能用錢直接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

褚傾子如果真不喜歡,那肯定會叫阿姨的。

她感嘆:“你應該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一個喜歡做家務的人了。

褚傾子笑着把她說過的話還給她:“寶寶說過的,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

疑問解決,虞姜幹脆利落地起身。

“本來打算下午去看醫生的,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吃飽飯了有點困,我回去睡個午覺,你要看電視的話,你自己在這裏看吧,午安。”

“寶寶,現在不午安。”

虞姜:?

褚傾子跟着她起身:“我還不困,寶寶要回房間的話,我跟寶寶一起。”

她一直是那個只要條件允許,就要和虞姜待在同一個空間裏的褚傾子。

“等進屋了,我們再午安。”

//

時間很快來到就寝時間。

剛洗完澡的虞姜,開始頭疼地看着臉盆裏的內衣和內褲。

這都是什麽事啊!

該死的死變态!

布置的任務一天比一天變态!

等過年成功抓到她了,一定要她好看!!!

認命的虞姜,空着手推開褚傾子的門。

她隔着半個房間的距離和褚傾子對視上,表情呆滞地告訴她。

“那個精神病,又來任務了。”

褚傾子是個完美的任務合夥人。

聽到變态上級又發來新的任務指令,很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所以她這一次,是要寶寶和我做什麽呢?”

虞姜的耳根倏地紅了起來。

轉念一想,褚傾子中午還主動提了呢。

那她還在這裏害羞什麽!

于是成功放平心态,一字一頓地告訴她。

“她要你幫我洗內衣和內褲。”

發現意思好像沒表達完整,虞姜補充。

“親自用手洗。”

說到手,虞姜下意識看向褚傾子那雙骨節分明、細膩如玉的手。

她一直知道褚傾子的手很漂亮,在此之前,倒是很少特意去看它們。

此時盯着它們,腦海中浮現的不是其它,而是論壇上曾經出現過又被管理員删除過的帖子。

是她們上大一時,有人在論壇裏發的。

虞姜現在已經不玩論壇了,那時候剛開學,想多了解有關學校的咨詢,所以特意下了學校論壇的專屬APP。

當時的她,被一條明顯是病句、但回帖量特別高的帖子吸引,不由得點進去。

因為帖子标題的錯誤特別明顯,所以虞姜時至今日,都還記得标題名字叫什麽——

“這個軍訓的學妹是誰,我感覺她的手長得三秒鐘就能扣死我!!!”

主貼就一張照片,是褚傾子的側臉。

而底下的回複,也很奇怪,幾乎都是與扣字有關的。

時至今日,虞姜也不知道手長和扣字有什麽關系。

手長的人比較摳門嗎?

那樣不是連字都打錯了嗎?

“寶寶,在想什麽?”

已經走到她身邊的褚傾子,見她呆呆得明顯是在出神,喚了她一聲。

虞姜收回思緒,最後看了眼她又細又長的手,搖頭。

“沒事,你手機帶了嗎,她還要我拍視頻給她,我的在充電,直接用你的吧。”

片刻後的浴室裏。

虞姜拿着手機,開始記錄褚傾子第一次親手洗衣服的過程。

見她動作細致,幾乎是把每一處都揉搓到,忍不住開始陷入回憶。

“我和你說過的吧,我爸媽對我很好,和你一樣,從沒有讓我幹過家務。”

褚傾子嗯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聽。

“小學和初中我都是走讀的,高中學校離家太遠,走讀不方便,所以我就住校了。

“高三不是都有大小周嘛,我爸那時候剛好在其它學校帶高三,作為班主任,周末也比較忙,所以都是我媽一個人來看我。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第一次月考完的時候,那時候學校不讓放假,晚上安排班主任坐班監督我們晚自習,白天就讓我們在學校裏自由活動。

“那天我媽來看我了,我和她剛回到宿舍,就發現我姨媽提前來了。

“當時她也是這樣,很溫柔地在浴室裏替我搓內褲。

“傾子,你這樣,我好像看到我媽了。”

聽她前面鋪墊了一大堆結果沒想到會無痛當媽的褚傾子:“……”

寶寶,我想盡辦法讓你找我幫忙洗內褲,不是要聽你認我當媽的呢。

//

虞姜的經期都是在第五天結束。

在這期間,她每天都會喝上至少一杯的紅糖水。

生理期的第二天,兩人上午只有一門課。

負責給她泡紅糖水的褚傾子,出門時只拿了一包獨立裝紅糖。

除此之外,她還把用來攪拌的一次性吸管和裝紅糖水的一次性杯子放進包裏。

虞姜想起那張恐怖的水杯大合照,連忙阻止她。

“我上次不是抽獎抽中一個保溫杯嗎,一直放着不用也浪費,以後直接用它泡吧。”

褚傾子什麽也沒問,溫順地把一次性杯子拿出來。

“好。”

上完課回小區的路上,虞姜收到無名變态的新消息。

【無名變态:老婆,我不是故意不守信的!但是!老婆你今天為什麽自己帶保溫杯了嗚嗚嗚。】

面對她的失信行為,虞姜難得沒生氣。

【[對方向您轉賬0.01元]】

【想要收藏一次性杯子,自己拿錢買去吧!惡心下流的髒老鼠!】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

結束生理期的虞姜,把頭洗得幹幹淨淨。

她用幹發巾包着頭發出來,回屋準備吹頭發。

浴室的燈關上沒兩秒,又被重新打開。

氤氲的熱氣中,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撥開最上層的襯衣,翻出了被它壓住的淺藍色條紋內褲。

漂亮白淨的手捏着它往上,最後湊至那只高挺的鼻子前……

今天,寶寶的生理期結束了。

所以她,沒有違背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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