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
第31章 三十一
十分鐘後。
邊刷抖音邊慢悠悠吹完頭發的虞姜, 随意扯下手腕處套着的黑色發圈,将松散的長發紮成一個簡易的高馬尾。
她起身朝浴室走去。
也不知道褚傾子進去洗澡了沒有,她剛換下來的那些髒衣服還在臉盆裏堆着呢。
虞姜還算幸運, 剛來到浴室門口, 就發現褚傾子正将頭發紮成一個丸子頭——看來是準備洗澡了。
褚傾子的身子偏右而站, 從鏡子左邊出現的虞姜, 很輕易地在鏡子裏和她對上視線。
虞姜溫軟一笑,指了指她手邊的粉色臉盆。
“我來拿衣服。”
褚傾子沒遞給她, 而是說:“以後寶寶洗完澡, 衣服都先放浴室吧, 等我洗完再一起拿去陽臺洗。”
虞姜想了下。
除了“安眠藥”那一晚自己的刻意為之, 她們的洗澡順序, 都是虞姜先洗, 再輪到褚傾子。
衣服都是一起讓洗衣機洗的。
既然褚傾子是後面那個, 那她把自己的衣服一起帶過去,倒也算得上順手。
因而點頭同意:“行,那以後如果哪天我在你後面洗的話, 就都由我來拿過去吧,你也先脫下來放在浴室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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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睡覺了, 晚安。”
虞姜特意過來只是為了拿衣服,事情解決了, 便轉身準備回屋。
腦袋剛從鏡子裏消失一半, 又猛地回到鏡子裏。
她心知自己的提醒是多此一舉,以防萬一,還是說了一句。
“我今天姨媽剛好結束了, 所以從今晚開始,就不需要再給那個神經病發視頻了, 我的衣服,你等下直接和你的一起放進洗衣機裏就行,不用再像前幾天那樣手洗哈。”
褚傾子溫聲一笑。
“寶寶,我知道的,放心吧,能交給機器幹的活,我不會麻煩自己的。”
虞姜聽她這麽說,徹底安心。
又和她互道一聲晚安,真正離開。
浴室的門被關上。
不一會兒,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
沐浴結束,水被關上。
換完睡衣的她,赤着腳來到洗手臺前。
熟練又自然地拿起那片單薄的布料,如同因為吸食毒/品上/瘾的人,再度将鼻子湊近它,由淺入深地嗅聞良久,才暫得滿足地放下。
水龍頭被打開。
淺藍色的內褲,很快被清水打濕成深沉的藍。
褚傾子安靜地開始揉搓起它。
白皙如玉的指節,沿着棉質的布料表面緩緩摩挲而過。
她洗得又輕又細致、動作不急不緩。
臉上享受般病态的神情,仿若撫摸到的并不是一條簡單的內褲,而是能透過它,感受到曾被它包裹過的那片肌膚的滑嫩觸感。
//
時間線拉回虞姜進入卧室之後。
尚不知道接下來将會在浴室中發生什麽的虞姜,躺上床打算關燈睡覺。
誰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無名變态:(小狗探頭.jpg)】
【無名變态:(小狗叼着玫瑰出現.jpg)】
【無名變态:(小狗腦門冒問號.jpg)】
【無名變态:(小狗小心翼翼地戳戳.jpg)】
【滾!今天是我生理期最後一天,記住你五天前的諾言!別來煩我!!!】
【無名變态:(小狗委屈.jpg)】
【無名變态:老婆,今天的視頻呢?(小狗伸手就要.jpg)】
虞姜默默把剛才那句話撤回了。
【我生理期已經結束了,今晚不再屬于生理期範圍,所以今天開始就不需要再給你發打卡視頻了。】
虞姜雖然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
像無名變态這樣臉皮厚得勝過城牆的加厚,心态也是真的好。
被她糾纏這麽久,自己各種難聽侮辱的話都罵過,她的人格也被自己狠狠踐踏過,但凡是個有皮有臉有羞恥心的人,想來都做不到在被人這麽厭惡嫌棄的前提下,還能腆着臉湊上來繼續糾纏。
可死變态做到了。
無論自己怎麽羞辱她,她的态度始終如一——“左耳進右耳出、眼睛看腦子不理”。
有一句話,虞姜覺得真的還挺适合她。
像她這樣的人,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倘若無名變态不是這樣喜歡騷/擾自己的變态家夥,虞姜想,自己應該會很喜歡和這樣的人做朋友。
能擁有如此樂觀的超絕心态,不管是誰和她做朋友,想來都能受到一點影響,從而避免再自我內耗。
無名變态糾纏人的本事再強,也沒有隔着一層屏幕看透虞姜內心的能力。
她要是知道虞姜在心裏也算是誇過了自己,恐怕屁股上面那根無形的狗尾巴,能高興得翹到天上去。
臉皮算什麽東西,能舔到老婆才是有用滴!
她很輕易地原諒了虞姜前後言行的不一致。
【無名變态:好吧,既然老婆生理期結束了,那就不必再麻煩無敵讨厭鬼給老婆洗內衣洗內褲了!】
【無名變态:每次看見視頻裏她親手給老婆搓內褲,還搓得那麽久,我就很想把手伸進屏幕裏将她狠狠揍一遍!】
【無名變态:那是她老婆的內褲嗎她就搓!還搓那麽久!搓那麽久!我都沒搓過嗚嗚嗚!!!(小狗撒潑.jpg)】
【?你有病?當時不是你讓我叫她這麽做的?】
【你要是真的有病就趕快去醫院治一治!】
【無名變态:嗚嗚嗚謝謝老婆關心我的身體,好感動,好愛老婆!!!】
【無名變态:果然魚離開水不能活,我離開老婆就會死,老婆我愛你!!!(小狗親親.jpg)】
【滾!!!】
【自戀也要有個度,我從始至終、這輩子下輩子任何輩子、都不可能關心* 你!】
【無名變态:謝謝老婆願意下輩子下下輩子還和我糾纏在一起,老婆比心心~】
虞姜:“……”
果然,這個死變态真的臉皮厚到沒邊!
【無名變态:好啦好啦,老婆別生氣!咱把話又說回來!】
【無名變态:嗚嗚嗚我當時只是想侮辱無敵讨厭鬼嘛,就像老婆你走在馬路上,突然有個壞人逼老婆跪下來給她把鞋舔幹淨一樣!】
【無名變态:我以為讓她幫老婆洗內衣和內褲,對她來說,感覺到的恥辱感會和這個一樣嘛嗚嗚嗚。】
【無名變态:我覺得我的想法很合理嘛,一個從小到大都沒親自洗過衣服的人,突然被人逼着替自己洗這些,肯定要發怒的嘛!老婆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站在無名變态的角度看,這些話說得的确很有道理。
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褚傾子究竟是個多善良的人。
【無名變态:她肯定是裝的!我就不信世界上真有這麽沒脾氣的人!!!】
【無名變态:哼!無敵讨厭鬼!等着吧!我遲早有一天要把你的真面目揪出來!讓你被老婆狠狠唾棄!】
虞姜直接無視她這種因為自己是個爛人從而狹隘地認為其他人也一定都是爛人的偏激反應。
【沒事就滾。】
【無名變态:哎呀~老婆~人家話還沒說完嘛~(扭捏小狗.jpg)】
【無名變态:被老婆狠狠一懲罰,我忘記我要說什麽了。(小狗委屈大哭.jpg)】
【無名變态:奧!我想起來啦!剛才我順嘴提到這個。】
無名變态引用了馬路上舔鞋的那段假設。
【無名變态:老婆你說~既然讓她洗衣服都沒能把她的面具扒下來,那讓她幫老婆洗鞋,是不是屈辱意味會更大?】
【無名變态:算了算了,洗鞋好像也沒什麽意思,幹脆讓她替老婆舔/腳吧。】
【??????????】
【你真的惡心又肮髒得讓我難以置信。】
【你這個擁有戀/足/癖的惡心變态家夥!】
虞姜才不信她是随口說的,正常人能随口就說出這種話嗎!
要不是她心裏有這種肮髒變态的想法,怎麽可能好端端來這麽一句。
【無名變态:老婆?你怎麽知道這麽多?是哪個肮髒的家夥把我單純的老婆教壞了?!!】
【沒人比你更髒!肮髒下流的爛老鼠!】
想也知道,這些古古怪怪的知識,只會是遲小淨同學教的。
虞姜才不會和她說這些。
【無名變态:老婆你誤會了!我怎麽會是那種低俗的髒家夥!!!(小狗憋屈.jpg)】
【無名變态:我才不是戀足癖!!!我只是單純想舔老婆的而已啦~(害羞小狗.jpg)】
【無名變态:不只是老婆的腳,就連老婆的腳踝、老婆的小腿、老婆的膝蓋彎、老婆的大腿、老婆大腿再往上……老婆全身上下的每個地方,我都想舔!】
【滾滾滾滾!!!】
【帶着你的下流思想,滾出地球!滾出銀河系!!!】
文字果然是有畫面感的。
光是看她用文字這麽說了一遍,虞姜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髒了。
太惡心了!
真的太惡心了!
怎麽會有人喜歡舔別人的腳呢!
真的實在太惡心了!
【無名變态:嗚嗚嗚老婆不讓我舔,是只肯給無敵讨厭鬼舔嗎?老婆還是這麽雙标嗚嗚嗚。】
【滾!統統給我滾!】
這還是虞姜第一次在和她聊天的時候,把褚傾子也一并排除在外。
足以證明,她對無名變态說的這種行為,究竟在心理層面上有多抵觸。
本以為無名變态會繼續腆着臉往下說,結果她卻難得地見好就收。
【無名變态:好吧,老婆看來好像是真的不喜歡,那就算了。】
【無名變态:反正以後能舔的地方多的是。(此條消息已撤回)】
【?你撤回了什麽髒東西?】
虞姜情緒還沒完全緩和,并未看清她迅速撤回的那句消息。
【無名變态:我是說~老婆嗚嗚嗚對不起!我說話不知輕重,害老婆真的生氣了,請老婆原諒我嗚嗚嗚。】
【無名變态:剛才少加了嗚嗚嗚覺得不可愛,所以我又撤回重發了。(心機小狗.jpg)】
虞姜:“……”
【無名變态:[對方向您轉賬131400元]】
【無名變态:都怪我說了這麽惹老婆不高興的話,老婆消消氣,我下回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你被病毒控制了?】
這樣的态度,可不像一貫喜歡想各種法子的死變态能有的。
【無名變态:我又不是真笨蛋,老婆真生氣還是假生氣,我還是看得出來的嘛~】
【滾!看見你我就是真生氣!】
【無名變态:OMG!和老婆聊了這麽多,我才想起來最最最開始想要問什麽!】
【無名變态:嗚嗚嗚,果然太愛老婆的人,腦子都不怎麽好,因為腦子裏裝的都是老婆,所以記性也變差了。】
【滾。】
【自己有病就去治,別想把鍋甩我頭上。】
【無名變态:哎呀~人家是在開心自己可以這麽愛老婆啦~】
【無名變态:能愛上老婆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呢~謝謝老婆給我一個愛上老婆的機會~愛得超滿意,一萬顆星好評,下輩子繼續愛!(小狗要一直纏着你.jpg)】
【滾!】
【無名變态:好啦!該說正事了!(嚴肅小狗.jpg)】
【無名變态:這幾天光顧着看視頻譴責無敵讨厭鬼了,我還沒問老婆呢,聰明的老婆,是怎麽讓她幫忙洗內衣內褲的?】
【無名變态:手動撤回前面說她沒脾氣的話!我才不信她是這種人!】
這個答案,虞姜第一天讓褚傾子幫忙時,就編好了。
無名變态一直沒問,她也就沒有主動提。
【我騙她說手受傷了。】
【無名變态:天吶!老婆你真的是塊好聰明的小蛋糕!這世界上還能有誰比我家老婆還聰明呢?沒!有!人!】
【無名變态:不過老婆你是咋騙的?】
【我自己用紗布包了手,跟她說切水果的時候不小心劃了口子,這幾天受傷的手可能無法碰水,她就信了。】
【無名變态:好蠢的無敵讨厭鬼,不像我,又聰明又可愛~是老婆的貼心小棉襖~(小狗棉襖.jpg)】
【滾!】
【無名變态:老婆不會也在騙我吧?老婆你不會真的受傷了吧!】
【無名變态:不行,我得檢查,老婆把手拍給我看看,每個地方都得拍到,要是被我發現有一咪咪的小傷口,老婆就等着被我狠狠懲罰吧!】
虞姜沒多想,對着頭頂的光線,分別用左右手各拿着一次手機,拍了兩小段視頻。
【無名變态:嘻嘻~小詭計成功!老婆的新視頻到手嚕~~~】
【無名變态:老婆的手真漂亮,粉粉嫩嫩的,又白又可愛,一看就很香~一看就很好舔,真想把老婆的手舔得濕濕嘟~(小狗舔舔舔.jpg)】
虞姜無語到極點,直接拉黑删除。
【無名變态:老婆我又回來嚕~(小狗叼玫瑰.jpg)】
【無名變态:呀,好像有點晚了,那老婆快睡覺吧,晚安安~我再去看十遍舌吻視頻就睡覺~】
【無名變态:這個視頻換上我的臉之後,真的太完美了,我現在一天看八百遍都不帶快進的!期待和老婆真的親親~老婆晚安~揮揮~】
虞姜丢開手機下床。
她今晚已經洗過一遍澡了,現在準備再洗一次。
自從死變态剛才提到舔/腳的事,她就覺得渾身難受,就像是在沼澤地裏滾了一圈似的,身上又黏又髒。
更別提後面死變态還說了舔手,更是使她的厭惡值飙升到了頂峰。
遲淨是個知識學得很雜的家夥。
身為她的好朋友,虞姜難免時不時從她那裏,接收到一些能夠擴寬自己各類知識面的新知識。
例如之前的綠/帽/癖,還有一些同樣特殊的慕/殘/癖、冰/戀等等。
這類小衆癖好,在她看來惡心程度都是一樣的。
不理解更不可能尊重。
至于死變态提到的戀足,她可以理解有人喜歡舔別人、也有人享受別人舔自己的。
只要這種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完全尊重。
小衆性/癖嘛,關上門來又不傷害其他人,只要雙方都願意,自然沒什麽問題。
但是,她不行。
她對這種事的厭惡程度,嚴重到就算舔自己腳的是褚傾子,也會狠狠下頭。
除此之外的其它,好像都還不會太抗拒。
好比無名變态後面說的舔手。
別人肯定不行。
褚傾子的話……
虞姜小臉一紅,她如果真想舔,是可以的。
心裏頭剛想着褚傾子呢,重新拿着衣服打算進浴室的虞姜,就和當事人在走廊裏撞上了。
褚傾子剛從浴室裏出來,懷裏抱着臉盆,盆裏堆着她倆的衣服。
她沒想到虞姜現在還醒着,不覺驚訝:“寶寶,你剛才不是說要回屋睡覺了嗎?怎麽還沒睡?是失眠睡不着嗎?那我泡杯牛奶給寶寶喝好不好?”
一段話下來,連着四五個問號。
就算虞姜想分別回答,也被暫時堵得開不了口。
等她說完,虞姜徹底忘記她第一個問題是什麽。
虞姜暗自糾結地想,這種時候如果讓褚傾子再重複以下這幾個問題,是不是不夠禮貌?
話有些密的褚傾子,終于瞥見她手裏拿着的幹淨衣服。
她又問“寶寶剛才不是洗過澡了嗎?這是打算再洗一次?”
這一次,虞姜總算能夠對應地回答。
“嗯,有點意外,所以重新洗一遍,不然你把這些衣服給我吧,等我洗完澡再一起拿去洗。”
成年人的默契,在這一刻被诠釋得幹幹淨淨。
虞姜沒必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自己為什麽還要洗第二次澡。
知道這個問題自己無需深究的褚傾子,也很幹脆地只對後半句做出回應。
“沒事,我都拿出來了,就先放進去吧,寶寶重新換下來的這些,等下就要辛苦寶寶自己拿過去了。”
“那你等下把臉盆放門口就行,我洗完再出來拿。那你去睡覺吧,晚安。”
“好,衣服就等起床了再晾吧,現在也不早了,寶寶洗完也快睡吧。”
兩人互相道完別,正要越過彼此。
虞姜腦中有個想法,嘴皮子沒把牢,一下子說了出來。
“你有戀足癖嗎?”
褚傾子:?
虞姜連忙解釋。
“不是不是,我是想說,嗯……”
她開始發揮她的撒謊天賦。
腦子還沒轉呢,嘴就先替自己找了補。
“我剛才在刷抖音的時候,看到一個小衆癖好的科普視頻。
“裏面提到類似‘戀足癖’這種東西,評論區說其實大部分人都有着程度或輕或重的私人癖/好,我就順嘴問你一下。
“也不是想問你是不是有這方面的癖好,只是剛好看見視頻提到的是這個。”
褚傾子安靜聽着她補充,音落,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然後語态溫柔地開起玩笑:“我還以為寶寶突然這麽問我,是自己有這方面的興趣,想來找身為寶寶好朋友的我,尋求認同感呢。”
她笑了一聲,徹底将話題變得日常化:“這種感覺,就像寶寶和我第一次一起吃飯,因為自己不喜歡吃蔥,所以問我對蔥的看法一樣。”
虞姜聽見她這樣回應自己,倒是松口氣。
看來褚傾子并沒有多想什麽。
她也露出一副再自然不過的輕松表情:“我自己沒有,但尊重有這種癖好的人,你呢?”
褚傾子不但認同她的看法,甚至還皺了皺眉。
“寶寶,我也沒有這種奇怪的癖好。”
她強調:“寶寶,我一點也不想對別人做這種事,別說真的做了,光是想一想,我就覺得有點不舒服。”
虞姜很滿意褚傾子的回答。
她就知道。
像褚傾子這樣完美的人,是不會有這種奇怪癖好的。
“既然寶寶說到大部分人可能都有一些個人的特殊癖好,那寶寶自己,是否也有呢?”
虞姜認真地想了想,搖頭。
“好像沒有,評論區也說了嘛,大部分都有,我可能就是那小部分中的一個。”
回答完,她反問:“你呢?”
褚傾子則變得猶豫:“我應該是有的,寶寶要我說嗎?”
虞姜覺得這也算是個了解褚傾子的機會。
盡管她很清楚她們不會有在一起的可能,但能夠多了解一點喜歡的人,總是令人期待的。
更何況,這種小秘密,估計也就只有她知道。
一想到自己會成為那個唯一,虞姜的心情,就變得難以抑制的高興。
她強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端着一副好朋友談心的态度,用盡量平靜自然的語氣說:“那你說吧,我都和你說了,你也和我說一下嘛。”
“那寶寶能不能答應我,聽了之後不要生我的氣?”
虞姜咋舌:“額,你不會是有什麽反社會傾向或者暴/力/血/腥的癖好吧?”
說着表情一驚:“就算你真的有,那也輪不到我生氣啊?你該不會是想把這種嗜好,在我身上嘗試吧?”
褚傾子無奈:“寶寶,我有時候其實挺想知道,寶寶的腦瓜子裏面究竟都裝了些什麽。”
她嘆氣:“我是正常人,不是寶寶以為的那種變态。”
虞姜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膽了,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那你說的讓我別生氣是什麽意思?我不生氣,你直接和我說吧。”
“每天都想親寶寶的嘴,這算特殊癖好嗎?”
虞姜:???
虞姜:!!!
虞姜的确沒生氣。
她本來聽見這種話,是該害羞的。
一想到自己暗地裏對褚傾子索吻行為做過的剖析——
這家夥只是單純喜歡親嘴而已,今天喜歡親我的嘴,明天同樣也能喜歡親別人的嘴,所以,千萬不要把她不走心的話放在心上!!!
她就是個喜歡撩人但自己又不肯彎的笨蛋大直女!!!
好樣的虞姜!!!
你一定要清醒一點!!!
愛上直女不是你的錯!!!
你是最理智的!!!
這般告誡完自己,虞姜冷靜了。
“這的确不算癖好,我建議你也快改了它,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會再接吻了。”
褚傾子瞬間像公司門口那棵被競争對手惡意用開水澆死的發財樹,蔫了。
虞姜拍拍她的肩:“那你快把衣服放進陽臺吧,我也該進去洗澡了,晚安。”
褚傾子情緒低迷地回她:“好的,晚安寶寶。”
//
很快,時間來到國慶放假的前一周。
在她們這個世界裏,并不存在調休這種東西。
學生和打工人們只要熬過這五天,就能迎來美好又光明的國慶七天小長假。
本該為接下來的假期生活提前感到高興的虞姜,此時面上卻凝聚着朵朵散不盡的愁雲。
讓她發愁的,不是其它,正是她的好室友,褚傾子同學。
今天是褚傾子來姨媽的第二天。
虞姜發誓,她真不是變态,也絕不會喜歡偷看別人換下來的衛生巾的猥瑣癖好。
之所以會這麽發誓,是因為她在家裏上廁所時,意外看見了褚傾子扔進垃圾桶裏、因為沒卷牢而散開的衛生巾。
只是衛生巾的話,很正常。
衛生巾上沒有血跡,也正常——最後一天都這樣。
可如果是經期第二天,衛生巾上卻一絲血跡都沒有,那就不正常了。
她不敢貿然直接問褚傾子本人。
萬一褚傾子反問她為什麽要觀察這些,她除了尴尬地笑,也只能沖去陽臺跳個樓來以死謝罪了。
因此,虞姜被迫成為了上述的這種變态。
她開始踩點上廁所。
每次等褚傾子從浴室裏出來,她就會跟着進去,然後得到一個令人為之心痛的結果。
——褚傾子扔掉的每張衛生巾,都是幹淨的。
就這麽暗自觀察到周三,虞姜憋不住了。
兩人吃完午飯坐到沙發上休息時,她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呼喚正打開電視準備選電影的褚傾子。
“傾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褚傾子第一次表現得那麽慌亂,她明顯還沒做好真相被發現的準備,手勁一松,掌心中的遙控直直掉落在地。
敲出的聲響,把虞姜的小心髒,也砸得痛了一下。
她幾乎是一把就抱住了褚傾子。
向來都是被褚傾子安慰的她,雖然是第一次這樣安慰對方,但安慰得也算有模有樣。
她像褚傾子平時做的那樣,緊緊把她抱着,用手輕拍她僵硬到發冷的後背。
“沒關系的,沒關系的,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有什麽事,其實都可以和我說的。”
她說得很是溫柔:“不管你想幹什麽,我都會陪着你的,這種情況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但還是那句話嘛,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虞姜越說越覺得心疼:“你一定很難受吧,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及早地發現,你這些日子應該很難熬吧,還要為了不讓我看出破綻,而讓自己表現得和正常女孩子一樣。”
她聽着都快替她難受得哭了:“我現在是還沒有這樣,但我很久以後也要有這麽一天的,你只不過是比我早感受了這一切,我雖然還不能完全和你感同身受,但我也在網上看到過的,你要是想哭,想發洩,你都可以在我面前這樣做的,不需要壓抑自己情緒的。”
褚傾子沒說話,安靜聽她說着。
等她說完,才聲音有些暗啞地問她:“寶寶,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媽他們不可能主動和寶寶說,所以寶寶是自己發現的嗎?”
虞姜沒覺得這時候提到父母有何不對。
她嗯了一聲。
“阿姨他們有顧慮我理解,這種事也算是個人隐私,你不願意告訴除父母之外的人很正常,我本來也糾結要不要和你說,但我想了下,如果将來是我也到了這麽一天,那我肯定希望到時候能有人陪着我,所以我最後還是決定來找你了。”
虞姜有些緊張:“你本來應該是不想告訴我的吧,我現在主動提出來了,你生氣了嗎?”
褚傾子溫聲:“當然不會了,我永遠不會生寶寶氣的,況且這件事,寶寶也是該知道的,只不過我沒想到,寶寶自己發現了,寶寶別擔心,像我這樣的情況是特殊的,就算是将來,寶寶也一定不會和我一樣。”
虞姜迷惑起來,溫情的氛圍一下消失。
“啊?什麽意思?我也是女孩子啊,将來等我到了一定年紀,也會停經的啊?你為什麽說我不會?”
褚傾子頓聲問:“停、經?”
虞姜松開她,皺眉:“對啊,我們不是在說你這麽年輕就停經的事嗎?”
褚傾子:“……”
她笑得僵硬:“對,不過寶寶是怎麽知道的呢?”
虞姜有些不好意思:“你扔掉的衛生巾,都被我看見了。”
她怕褚傾子誤會,連忙擡起右手做發誓狀:“我保證我不是什麽變态,我是前幾天不小心看見的,後面刻意多觀察了幾天,最後才推斷出來的。”
褚傾子深深看着她,眼底凝着幾點令人看不透的情緒。
虞姜還沒瞧清它們究竟是什麽,腦袋便被揉了揉。
手的主人嘆了口氣,道:“寶寶真聰明,我的确,年紀輕輕就停經了。”
虞姜見她情緒好像挺正常的,試探着問:“你有去醫院看過嗎?确定是停經了而不是其它原因嗎?”
“看了,開學那時候臨時請假,就是去看的這個。”
虞姜點點頭。
“那醫生怎麽說,沒有關系吧?對你身體方面應該不會有什麽影響吧?我也不了解這個,只是聽說好像處于這段時期的女性,情緒會格外敏感,你最近感覺心情怎麽樣?正好快放假了,有沒有打算去哪裏玩一下,散散心?”
褚傾子如實回答。
“寶寶別擔心,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
虞姜松口氣:“那就好,我知道你這樣之後,特別擔心你身體也有問題,那其它呢,心情怎麽樣?”
“我其實沒有和寶寶說,既然寶寶現在自己發現了,那我也就不瞞着寶寶了,其實心情的确要比身體糟糕一些。”
虞姜心頭一緊,聽她補完後半句。
“但每次和寶寶親完之後,心情就會好很多。”
虞姜沉默。
虞姜再沉默。
虞姜徹底沉默。
“寶寶別誤會,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寶寶這樣問我,我不想再瞞着寶寶,所以才說了出來。”
褚傾子很真誠地說:“醫生說這樣的狀态不會持續太久的,少則一兩個月,多則一兩年,我除了心情有受影響,其它方面都沒有問題的,所以就讓它自然而然地恢複就好。”
一直安靜沒說話的虞姜,終于咬咬牙,下了決定。
“一周一次,最多一周一次,不能再多了。”
說完,她自言自語地反駁:“一周一次是不是間隔有點久了,會不會效果變差……”
于是又改口:“那還是和之前一樣,三天一次,最多三天一次。”
虞姜這回确定了,就沒再修改了。
褚傾子有些不敢置信,眼眶都因為感動而有些紅了。
“寶寶的意思是,以後每隔三天,就願意和我接一次吻是嗎?謝謝寶寶,我很開心,寶寶對我真好,我真慶幸能和寶寶成為好朋友。”
虞姜被她這樣說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不至于因為這麽一點“口頭上的鼓勵”,就把自己的前提忘記。
“可不是一直允許你這麽做,最多、最多到過年,等你堂姐回來,我們把那個神經病抓住,就不許再這樣了。”
她硬聲強調:“到時候不管你有沒有恢複,我都不會管你了。”
“好,寶寶願意給我這麽久的恢複時間,我已經很開心了,不會再得寸進尺的。”
這個話題結束,虞姜讓她把遙控撿起來。
“那看會兒電影吧,看完再回去睡半個小時,就可以出門上下午的課了。”
褚傾子把東西遞給她,盯着她的側臉,問。
“那寶寶說的接吻,到底是指簡單的親吻,還是複雜一點的舌吻呢?”
虞姜手一抖,直接把屏幕關了。
褚傾子沒有注意到這些,繼續說。
“親吻的話,會讓我的心情,好一些,舌吻的話,會讓我的心情,變得特別好,所以寶寶,我們是要做哪種呢?”
虞姜哪能聽不懂她的潛在暗示,軟乎乎地瞪她一眼,羞憤道:“知道了知道了,第二種行了吧!”
片刻前剛表示自己會老實的家夥,仗着虞姜耳根軟,很沒有道德地得寸進尺。
“謝謝寶寶,不過既然我們三天就能舌吻一次,那每天早上和晚上,也分別簡單地親吻一次,好不好?”
虞姜:???
她擡手,輕輕揉了下虞姜的眉心,
“寶寶別誤會,不是要碰寶寶的嘴,只是我單方面的,給寶寶早安吻和晚安吻,好不好?”
虞姜想說不好,嘴開了一半,便被她一把捏住下巴,一口吻了上來。
“寶寶,第一次的舌吻,現在可以嗎?”
虞姜的唇,因為她沙啞的詢問聲而被松開了一瞬。
還沒同意或拒絕,褚傾子又吻上來,單方面替她做了決定。
合約成立後的第一枚舌吻,一半落在沙發上,另一半,則是被帶回虞姜卧室的床上。
她的雙手被緊扣,溢出的破碎淺吟,砸在散落于床榻的長發間,似妙鈴作響,格外動聽。
片刻後,恢複力氣的虞姜靠坐床頭,一口一口吞咽着褚傾子親手喂給自己的溫水。
一只手機被拿至她耳邊,捏着它的長指輕輕一按,一段對話,在耳畔清晰響起。
“以後我每天都給寶寶一枚早安吻和晚安吻好嗎?”
兩秒後,虞姜聽見意識不清的自己說。
“好。”
她瞬間咳嗽出聲。
褚傾子俯身傾來,替她拍着背,柔音之中,笑意盡顯。
“謝謝寶寶,我都聽寶寶的,以後,會好好這麽做的。”
虞姜:“……”
//
當天下午,課一結束。
虞姜就被褚傾子帶去4S店——褚傾子突然就要買車了。
接下來的一切流程,迅速得讓她瞠目結舌。
她覺得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呢,褚傾子就已經付完全款,拿下了今後将會伴随她們一段時間的這輛車子。
坐進副駕駛座時,虞姜的神情還有些恍惚。
直到一陣安全帶落鎖的聲音喚醒她。
她終于接受了家庭出現新成員的事實。
駕車前往商場吃飯途中,虞姜把自己和遲淨先前讨論過的問題,對着當事人又說了一遍。
“其實我之前和遲淨偷偷聊過,我還以為你是沒考出來駕照所以一直沒買車。”
“我應該早點買的,這樣我們平時需要出門,也方便。”
“其實影響也不大,反正我們每次需要去遠的地方,都是打車,坐別人的車和自己開車,都一樣,可能坐別人的車還方便一點,省得我們再刻意找停車位,不過,你之前一直都沒打算買,為什麽今天突然就買了?”
“寶寶,不一樣。”
虞姜好奇看她:“嗯?哪裏不一樣?”
車子不知何時開進一條無人經過的小巷子裏。
等回過頭的虞姜察覺到時,解開自己身上安全帶的褚傾子,已經傾身扣住她的下巴、輕扭向自己。
“因為我不會在別人的車上,這樣——”
話音剛落,熾熱的唇,再無顧忌地覆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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