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檸檸寶貝深水二加更】
第37章 【'檸檸寶貝'深水二加更】
虞姜當下的處境, 異常尴尬。
睡衣口袋裏,放着一條正準備穿的幹淨內褲。
睡褲裏,則是藏着一條計劃被換掉的髒內褲。
她不知道褚傾子為什麽大半夜地會出現在門口, 比起關心這個, 她現在更緊張的是, 若是自己直接把門打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很可惜,向來靈活運轉的大腦, 在這一刻宕機了。
丢失想象力的虞姜, 決定先把眼前最關鍵的問題解決——她要先悄咪咪地溜回浴室, 把內褲先換掉。
至于門口的褚傾子嘛……
抱歉了傾子, 只能委屈你在門口多按一會兒門鈴了!
再給我三分鐘!
我換完內褲就來找你!!!
想罷, 虞姜轉身就要往回沖。
計劃才剛開始執行, 就被一陣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直接打亂。
要命了!
剛才她看完小視頻, 為什麽會順手把手機揣進另一個兜裏啊!
房門的隔音效果不算好,更何況還是在周圍如此安靜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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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從手機裏傳出的這陣鈴聲, 門外人聽不見的可能性,高達0%。
兩人一直以來形成的默契, 在這一刻成了能奪人性命的雙刃劍。
虞姜剛在心裏估算完褚傾子聽不見鈴聲的可能性,微信語音電話的提示音, 遽然消失。
下一秒, 那陣仿若來自地獄的呼喚,隔着一道門,溫柔響起。
“寶寶, 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鬼嗎?
虞姜覺得她問的這個問題實在太笨,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一句。
自己的行蹤已經敗露, 再拖下去,很可能會被對方誤會成是在家裏昏迷了。
以防褚傾子因為得不到回應而報/警,虞姜欲哭無淚地打開門。
你這家夥!
前面明明都只是安分地按着門鈴,為什麽我一想逃,你就突然改成打電話了!
敞開的門,送進來一股刺骨的寒氣。
虞姜和這股寒氣打了個照面,還沒打個噴嚏以示歡迎,就被門口等待已久的褚傾子,毫不猶豫地抱緊。
本以為對方身上會很涼,結果真被抱上了,才發現她的懷抱一點都不凍人。
甚至,可以用溫暖來形容。
虞姜任由她摟着,腦海中無端浮現出一個每年都會重複的畫面。
過年時回老家探親,因為天氣實在太冷,外婆便拿來柴火,在院子裏親自替虞姜打造出一座微型小火山。
虞姜則抱着外婆家養的小土貓,将掌心朝着火苗生長的方向攤開,火光照亮她白嫩的臉蛋和手掌,帶着老人愛意的溫熱氣息,一點點将她包裹,直至将她整個人都暖熱。
那樣的溫暖滋味,和現在這個懷抱給她的感覺,幾乎一模一樣。
虞姜恍惚了下,醒神時,她聽見有股潮濕的想念,在頭頂結成了聲音。
“寶寶,我好想你啊,你想我了嗎?”
虞姜整個腦袋都悶在她懷裏,溫軟的聲線被悶出一點失真的味道。
“想你了,你怎麽突然來了?”
褚傾子暫時抱夠了,将她松開:“今天是我們分開的第三天,我來、寶寶,你這個月的生理期又提前了嗎?”
她頓了頓,後半句帶上一點關心之意。
“連着兩個月不規律,是不是應該去找醫生看一下,明天我陪寶寶去醫院做個檢查好嗎?”
虞姜不知道她好端端的幹嘛突然說自己月經不規律。
微仰頭看向她,想問她何出此言。
捕捉到她視線的剎那,虞姜把問題咽了回去。
——她知道褚傾子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誤會了。
意識到口袋裏藍莓圖案的卡通內褲剛好納入對方眼底,虞姜瞬間紅了臉。
褚傾子沒想到其它方面。
見虞姜面色有異,只以為她是因為生理秘密被戳破而不知所措。
褚傾子回身先去把行李箱拉進來,關上門後,再溫聲安撫。
“沒關系的寶寶,我身上類似的問題,寶寶不是也都知道了嗎?所以寶寶不用緊張的,如果真有什麽問題,我會陪寶寶一起治好的,相信我好嗎,寶寶?”
虞姜覺得再不說清楚,自己真的要被褚庸醫診斷為月經不調了。
雖然還沒想好該用什麽借口,但是大前提得先否定掉。
“我沒來姨媽,只是單純要換掉它而已。”
知道她沒事,褚傾子松口氣。
“寶寶身體沒事就好,那我是不是來得不夠巧啊,寶寶正好打算去洗澡是嗎?”
明明對方無意間已經替自己找好臺階下了,自己只需附和地說聲對,有關換內褲的問題就能完美解決。
偏偏腦子又抽了,聞言,虞姜下意識反駁:“不是,我洗過澡了。”
又一次想撕爛自己這張笨嘴的虞姜:“……”
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做什麽!!!
這叫什麽,天堂有路自己不走,地獄無門卻偏偏要闖進去嗎!!!
“嗯?”褚傾子尾音微微上揚,将疑惑填入這個簡單的嗯裏。
“既然寶寶洗過澡了,怎麽還要特意換內褲呢?”
虞姜在腦子裏瘋狂頭腦風暴。
要不就說自己剛才流了點汗,內褲被汗浸濕了一點,黏着屁股不舒服,所以換掉?
虞姜在心裏為這個借口打了個大紅叉。
褚傾子知道她不是易流汗體質,就連夏天都不怎麽流汗的。
今晚這麽冷,再加上房間也沒開暖氣,現在這麽說,等會兒把人帶回屋,就直接露餡了。
不然就說內褲髒了所以要換一條?
也不合理。
她又不是只穿着內褲,外頭還有一條睡褲呢。
就算真的被弄髒,那也得是睡褲先髒。
虞姜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再思考下去,估計要神經錯亂。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
虞姜開始使用熟練的逃避手段。
她不躲不避地對上褚傾子的目光,然後沖着對方咧起嘴微微一笑。
褚傾子向來善解人意,她們還這麽有默契,她一定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虞姜這一回,還真賭對了。
褚傾子見狀,很是體貼地主動跳過這個話題。
她側眸掃向邊上的鞋櫃,詢問房子的小主人:“寶寶,我該換哪雙拖鞋呢?”
虞姜笑得越發甜。
她就說褚傾子是個大好人!
萬歲!
內褲的事情,就這麽輕飄飄地解決啦!!
//
換完鞋,虞姜把褚傾子帶回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床上,腳尖因為無聊,一下一下地點着地板。
在她身前,褚傾子正蹲着身子在整理行李。
虞姜出聲了。
“你是來找我玩的吧?怎麽只帶了一套衣服?難道只打算在我家住一個晚上嗎?”
褚傾子看她一眼,又把視線落回行李箱中。
她反問:“寶寶是希望我多留幾天嗎?”
虞姜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撒謊,順從心意道:“從你家開到這裏,不是也要好幾個小時嗎,你辛辛苦苦過來找我玩,我多留你幾天,不是應該的嗎?”
褚傾子聽她這麽說,自然是開心的。
“我很高興寶寶願意多留我幾天,但我這次沒打算待那麽久,所以寶寶收留我一晚就好了,等明天和寶寶一起吃完早飯,我就回去了。”
虞姜看着她的眼神,帶了點看笨蛋的味道。
她驚訝:“你今晚來的,明早就走?你是把我家當旅館了嗎?”
發覺自己這話好像有點譴責的意思,她連忙解釋:“我沒有其它意思,我就是想說,你的行程也太趕了吧?”
褚傾子:“我知道寶寶的意思。”
虞姜:“所以你大老遠跑來找我是幹嘛?還是說,你不是來找我的?”
褚傾子收拾完了,起身,将行李箱推去角落。
輪子咕嚕咕嚕滾動的聲音,和她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我是來找寶寶的,只不過,我這回沒有開車,而是飛過來的。”
“是坐飛機啊,那還好。”虞姜沒忘記另一個被忽視的問題,“那你來找我是想幹嘛?”
褚傾子停在她面前,朝她半傾身子,笑望着她:“寶寶要不要自己猜猜看?”
虞姜被她這雙盈滿溫柔的眼眸吸了進去,等她回過神,潛意識的想法,已經說出了口。
“你剛才在門口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是因為想我了。”
褚傾子輕搖頭,惋惜:“寶寶沒有完全猜對呢。”
虞姜:“那是因為……”
剩餘的話,被吞回肚子裏。
虞姜無法用準确的語言來描述褚傾子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明依舊是溫柔的,卻又給人一種藏匿着極度危險的訊號。
她不由得感到心慌,每次褚傾子想親她的時候,好像都是這種似溫柔、又不只是溫柔的眼神。
虞姜臉色一僵,拔腿就想跑。
身子還沒從床上蹦起,才剛萌芽的意圖,就被面前人伸來的無情手掌,當即掐滅。
輕盈的被子因多出一個人的重量、而被壓出一點凹陷的痕跡。
如海藻般烏亮柔順的長發,在其主人被推倒在床上時,如落花般淩亂散開。
虞姜趁着褚傾子想要順勢壓上來的間隙,靈活地翻過身,迅速往前爬。
爬出一段距離後,因為掙紮而往上縮起一些的褲腳,将那截細瘦的腳踝徹底暴/露在空氣中。
骨節分明的大掌将它攥住,輕松往回一扯——
逃脫失敗的虞姜,真正被褚傾子禁锢在床與身體之間的狹窄空間裏。
“寶寶好聰明,這回猜對了呢,三天的接吻冷靜期到了,我今天特意來找寶寶,就是為了——
“親你的。”
早看透她狼子野心的虞姜,紅着臉嗔罵她:“你又騙人!明明當時在車上唔——”
說話時一張一合的唇,将裏頭嬌粉可口的舌,一點點暴/露那雙晦暗深沉的眸底。
褚傾子腦中代表理智與忍耐力的最後一根弦,在看見這誘不自知的一幕時,盡數崩斷。
她不再猶豫,低頭吻了上去。
唇舌相觸的剎那,身下那道微微掙紮的身體,陡然散了勁。
//
開着護眼模式的床頭燈,将安靜喝着水的虞姜,照得明媚動人。
她咽下杯中最後一點水,忿忿把杯子遞給守在床邊的褚傾子。
“你又不守信用!我不幫你治病了!以後我再也不給你親了!”
褚傾子态度溫順,眉眼微斂,這般卑微讨好的姿态,與剛才直接吻住虞姜時的強勢态度,判若兩人。
虞姜聽她開始放屁:“寶寶,對不起,我錯了。”
每次親完都是這一句,聽得虞姜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她哼哼兩聲,陰陽怪氣地諷刺:“嘴上說着錯了,卻還會用嘴巴啃人,你這個人!可怕得——你幹嘛!”
褚傾子盯着她抽回去的手看了兩秒,在虞姜困惑的眼神中,将自己的左半張臉湊近她。
“是我惹寶寶生氣了,寶寶沒法消氣的話,就打我一巴掌吧,好不好?”
虞姜面露驚恐:“我才沒有這種癖好,趕緊把你的臉收回去。”
褚傾子往回退了一些:“那寶寶可以原諒我嗎,對不起寶寶,是我太想寶寶了,一下子有些失控,是我不好,寶寶,我向你保證,下回……”
虞姜正聽着呢,見她說到一半不說了,忍不住催她:“怎麽不繼續保證了,下回什麽?”
“下回會經過寶寶同意再動嘴的。”
虞姜:“……”
所以這嘴你不親就是不行是吧!
她氣得直接趕人:“我才不會同意!你走開!”
本以為褚傾子會厚着臉皮再湊上來,結果她真的起身往床尾的方向去了。
獨自遠去的背影,被落在她身上的燈光襯托得更加孤寂。
虞姜只不過看了一眼,心軟病又犯了。
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這家夥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時候這麽聽話……
難道真傷心了?
虞姜的思緒一時飄遠。
直到褚傾子又走回她面前。
虞姜仰頭,目光和她對視上的下一秒,眼前出現了一條藍莓卡通內褲。
褚傾子面色如初,全然看不出半點傷心樣。
她好心地提醒:“寶寶,內褲從你口袋裏掉出來了。”
虞姜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她又羞又惱,一把奪過自己的小藍莓塞回口袋,嗔怒道:“不用你管!你不是要走嗎!要走就快點走,拿我東西幹嘛!”
褚傾子站着任她發洩,表情無辜:“寶寶,我沒說我要走啊。”
虞姜:“你可以走!”
褚傾子輕笑,看着她的眼神,越發縱容:“寶寶,我不會走的呢,辛辛苦苦從家裏過來,怎麽可能只和寶寶接一次吻就走呢?”
虞姜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動作慢了又要被啃:“你休想!我絕不會再讓你親我了!”
褚傾子:“寶寶誤會了呢,我的意思是,今晚至少還要和寶寶一起睡一覺再走,寶寶,我只是想說這個,沒有其它想法的。”
鬼信你!
虞姜覺得她的房間開始變得危險,想到自己內褲還沒換,準備借此機會去處理一下。
她讓擋在床邊的褚傾子讓開:“我要去上廁所!”
對方老老實實地往後退開一步。
見她這樣,虞姜才算滿意。
她踩上拖鞋,作勢要起身,結果屁股才離開床一厘米,又被褚傾子按了回去。
虞姜:?
“寶寶好像還有個問題沒回答我呢。”
虞姜下意識順着她的話問:“什麽?”
褚傾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明淨的長眸,仿佛能直直看入心底。
“既然不是為了洗澡,那寶寶為什麽要特意把內褲換掉呢?”
虞姜:!!!
下一秒,她表現出一副受了巨大打擊的委屈樣:“你不是答應不再問我了嗎!你又騙人!”
褚傾子被這無端的譴責搞得一頭霧水:“寶寶,剛才在玄關的時候,我應該是沒有說話的,寶寶是幻聽了嗎。”
“你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我用眼神和你溝通過了!你不是用眼神告訴我不會再問了嗎!而且你當時也的确沒再問了!結果現在又反悔了!你個大騙子!”
虞姜像是被她這種“出爾反爾”的惡劣行為傷透了,一腳踹掉拖鞋躺回床上,為了發洩情緒,選擇用背對着她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悶着聲痛斥:“我不想和騙子說話!你走開!”
室內安靜下來。
虞姜聽見一點細微的動靜,好像是褚傾子把拖鞋重新擺好了。
做完之後,就真的沒有一點聲音了。
她沒憋住,小心翼翼地扭頭,視線撞上那雙含笑的眼時,做賊心虛地又趕緊轉回去。
然後,身子連同被子,被對方一整個直接抱起,最終變成靠坐在床頭的姿勢。
褚傾子情緒很穩定:“寶寶,故意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的問題,是沒有用的喔。”
小心機被當場戳破的虞姜:“……”
褚傾子好脾氣地和她商量:“寶寶如果實在不想說,也行。”
虞姜眼神一亮:“真的?”
她感動地嗚嗚兩聲:“我就知道你是——”
“寶寶再讓我親一口,把我的嘴堵住,我就不問了。”
虞姜被她的話一噎,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到。
滾啊!
你這個喜歡吃別人口水的特殊癖好怪!
“你真的變壞了!”
褚傾子向她伸來的手,在即将碰上虞姜的唇時,就被躲掉。
她毫不介意,順勢捧住虞姜的腦袋,繼而換了只手,終于如願按在那片被自己啃過的微腫唇瓣上。
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挲着這片柔軟香甜的唇。
她似是要用這種無聲的方式,來告訴虞姜——
寶寶,我其實可以更壞一點的。
虞姜被她摸得整片唇都變得酥癢起來,有些慌張地用上手,試圖阻止她的暧/昧動作。
褚傾子識趣地收回雙手,溫柔的聲音,如同戀人在耳畔的呢喃。
“寶寶,考慮好了嗎?要選哪種回答方式呢?”
虞姜心知自己是躲不開這一劫了。
再親肯定是不行的。
現在就感覺有點腫了,要是再來一次……
完全可以想象等下被虞女士看見的話,會有什麽尴尬的場面發生。
說出真相的話……
等等,告訴這家夥會怎麽樣嗎?
不會怎麽樣嘛!
而且一開始還是這家夥先說的呢,這不過就是正常的生理現象而已嗎!
她倆也在這方面達成過共識,既然如此,那自己現在又扭捏什麽呢!
虞姜做好了選擇。
她再次抛開那點沒必要的羞恥心,冷靜道。
“剛才在你來之前,我一個人在家裏看***,然後就弄髒了,這很正常,對吧?成年人嘛,誰在夜深的時候不看點***呢,是吧?”
褚傾子的喉處滾了一瞬。
“寶寶說得對,成年人做這種事,很正常,寶寶會因此弄髒,也是正常的,之前倒是從沒聽寶寶提起過,寶寶今晚是第一次看嗎?”
“是又怎麽了?”
褚傾子:“那寶寶是自己找來的資源,還是通過其它渠道獲取的呢?”
虞姜忘了兩人不久前的約定,直接出賣隊友:“遲淨分享給我的。”
話音落地,周圍的氣壓,明顯低了許多。
導致這一切發生變化的,正是她面前這個雖然還是笑着、但明顯能讓人感覺到情緒不太對的褚傾子。
虞姜有些緊張:“你、你是不高興了嗎?”
褚傾子聲音暗沉了些:“寶寶是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麽嗎?”
虞姜的腦海中,猛然出現相關記憶。
她開始心虛:“我、我也不知道她給我發的教學視頻是這個,那、那下次有問題,我、我不問她,先、先問你嘛……”
褚傾子一字一頓地糾正她:“寶寶,不是先問我,是只問我。”
虞姜很乖地改口:“好嘛,以後只問你嘛,這次是我不對,但你也失信了好幾次,我吃虧一點,把它們一次性抵消了,這樣總可以吧?”
“寶寶,不可以。”
虞姜鼓起臉:“你怎麽這麽斤斤計較了,我——”
“寶寶,乖,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虞姜被她一哄,很沒有骨氣地喔了一聲:“那你說。”
“我先前每次惹寶寶不高興,是不是都有問寶寶要不要懲罰我?不管是打我還是罵我,都可以?”
虞姜哼唧:“那是我心太軟!不然你早被我揍扁了!”
褚傾子:“我知道都是因為寶寶心軟,我也很感激寶寶每次都願意原諒我,寶寶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了。”
虞姜并沒有被她的誇贊沖昏頭腦,她冷靜地質疑:“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是想說,既然寶寶先前不願處罰我,那我過往犯的那些錯,是不是可以無需再提了呢?”
虞姜看着她的眼神,震驚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想罵她誰給她的勇氣,居然敢* 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終是沒有罵出口,只是忿忿控訴。
“我只是不懲罰你,并不意外着你的犯錯記錄就消失了!我這個受害人還在這裏呢,你怎麽敢這麽輕描淡寫地直接說不重要了?!”
虞姜想到某種可能,表情更憋屈了:“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犯了錯,我沒罰你,是我笨,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一筆勾銷了,現在終于輪到我犯錯了,你和我不一樣,你沒打算放過我,是吧?”
她越說越委屈:“你說這麽多,就是想懲罰我呗,那你就打!我絕不還手!”
褚傾子嘆口氣,把快要委屈死了的虞姜摟進懷裏。
虞姜現在一點也不想和她有肢體接觸:“別碰我!誰知道你是不是要把我抓住然後給我一巴掌!”
褚傾子:“……”
好不容易把泥鳅一樣的虞姜抓住,褚傾子無奈。
“寶寶,我怎麽可能這樣對你呢?”
虞姜悶在她懷裏和她置氣:“誰說得準呢!那你自己說,你不是想打我,你是想幹嘛?罵我嗎!”
“我的确是因為寶寶忘了和我的約定而難過,但我從沒有想過要生寶寶的氣,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在寶寶看來,我其實很沒有用,所以寶寶遇見問題了,想到的第一個人,并不是我。”
虞姜的良心,開始痛了。
我真該死啊!
她開始反客為主地安慰起來:“我沒有這麽想你,這次真的是因為情況有些特殊,不然我肯定會問你的。”
褚傾子慢慢将她松開。
虞姜下意識去看她,瞥見她因為難過而微微濕潤的眼眸,頓時慌得不行。
“你別哭啊,我向你保證,下回一定只問你,可以吧?”
褚傾子:“那寶寶願意給我一點小小的補償嗎?”
虞姜瞪圓眼:“所以你扯這麽多,就是為了最後這一句?”
褚傾子不說話,只安靜地看着她。
漂亮濕潤的長眸,蒙着一層薄薄的霧,給人一種,只要被拒絕了,薄霧便能化作淚水,淋濕整張臉的錯覺。
虞姜被她這副模樣再次拿捏,不甘不願地咬住唇,發出的聲音細若蚊蠅。
“這次不許再親那麽久,不然明天肯定要被我媽看出來的。”
褚傾子輕搖頭:“寶寶,我不是要這個。”
虞姜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詫異:“那你是想幹嘛?”
“我想幫寶寶洗內褲。”
虞姜:???
虞姜:??????
虞姜:?????????
她很想把經常罵無名變态的那句話,也送給褚傾子。
你這家夥有病吧?!!
虞姜掏了下耳朵:“我剛才好像聽錯了,你是說想讓我給你洗內褲,而不是想幫我洗內褲,對吧?”
褚傾子:“寶寶沒聽錯,我說的就是,我想幫寶寶洗內褲。”
虞姜表情扭曲:“是我犯了錯,你來找我要補償,結果補償的內容,是對我有利?你是坐飛機坐太久,發燒了嗎?”
褚傾子有她的理由:“盡管寶寶安慰我了,但我心裏還是有些難受,我想替寶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來向我自己證明,我對寶寶來說,并不是沒有用的人。”
虞姜覺得頭好痛,感覺要長腦子了。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這樣對你來說才是真正的安慰,那我也只能答應你了,可是你想證明這個結果,應該不需要通過這種事吧?”
褚傾子:“那眼下除了這件事,我還能替寶寶做什麽呢?要不我給寶寶做頓夜宵,寶寶餓了嗎?”
“夜宵就算了,我媽等會兒會帶回來的。”
就算虞女士不帶,她也絕不可能讓遠道而來的褚傾子親自下廚。
倘若正好被回到家的虞女士看見,自己的耳朵肯定要被揪紅了!
褚傾子苦惱:“那我想不出現在還可以幫寶寶做什麽了,不如,寶寶給我個建議?”
虞姜沉默。
褚傾子很坦然:“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替寶寶洗內褲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麽關系呢,對吧寶寶?”
虞姜的神情開始松動。
褚傾子話音一轉,又開始自我貶低:“寶寶其實都是安慰我的對吧,否則先前都能替寶寶做的事,現在——”
虞姜實在受不了了:“知道了知道了,給你洗就是了!”
褚傾子開心地沖她道謝:“寶寶,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我真慶幸能和寶寶做好朋友。”
虞姜被誇得有些不自在,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那你讓開,我去廁所換掉。”
“寶寶就在床上換吧。”
虞姜:?
“反正都是我替寶寶洗,那在哪裏換其實都一樣的,寶寶刻意再跑一趟浴室也麻煩,就直接在床上換吧,寶寶別擔心,我不會偷看的,我現在就去外面等着。”
虞姜試圖阻止:“我腿又沒斷、欸!我沒同意呢!你真走啊!”
回答她的,是門開了又關上的動靜。
第一次被無視得這麽徹底的虞姜,在心裏把褚傾子狠狠罵了一遍。
讨厭的家夥!
把她的計劃全打亂了!
她本來想先把弄髒的地方用水沖洗掉,再讓這家夥繼續洗的。
結果現在……
虞姜長嘆一口氣,認了命。
心軟是病!
得治!!!
良久,通關床上換裝小游戲的虞姜,把門外的褚傾子叫了進來。
知道虞姜在害羞,她識趣地沒有再開口。
拿着虞姜換下來的髒內褲,轉身出屋。
十分鐘後。
獨自在床上看電影解說的虞姜,擡手伸了個懶腰。
她看了眼屏幕上方顯示的時間,此刻距離褚傾子離開,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洗條內褲而已,需要這麽久的嗎?
虞姜想到某種可能。
該不會是沒法接受吧?
那玩意兒對她自己來說,只是正常的心理現象。
對褚傾子來說,總歸是從別人身體裏流出來的。
就算是關系再好的朋友,恐怕也無法冷靜面對,更別說還要親手将它洗幹淨。
想到褚傾子可能會出現什麽樣的反應,虞姜就想笑。
活該了吧!
剛才讓你那麽主動!
現在真的要你做,你肯定膈應得不行吧!
哼!讓你老是騙我,也該輪到你吃一次癟了!
虞姜雖有些幸災樂禍,但還是放下手機,準備去拯救一下還在浴室內眉頭緊鎖的褚傾子。
剛把被子掀開,房門開了。
褚傾子神清氣爽地走了進來。
虞姜看着她,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妖精。
不是那種能蠱惑人心的妖精。
而是那種需要吸食人類精.氣的妖精。
她現在的狀态,就是剛做完這種事時的狀态。
稀奇古怪的想法被褚傾子的聲音打斷。
“寶寶,你是想下床拿什麽嗎?我來吧。”
虞姜把被子蓋回自己身上:“不拿東西,我看你這麽久沒回來,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內褲洗好了?”
“嗯,我用手擰幹之後,直接将它晾到陽臺上了。”
虞姜:“你怎麽去了這麽久?就洗一條內褲而已,你要花十分鐘?”
褚傾子很有耐心地解釋。
“寶寶,可能是濕的範圍比較深,我用水沖——”
虞姜忙阻止她說這麽可怕的話。
“停停停!我沒興趣知道你是怎麽洗的,時間不早了,你不是要留在這裏睡嗎,那你快點去洗澡吧!”
褚傾子前腳出了門,虞姜後腳跟上。
她的目的地在廚房——有點渴了,想去倒杯水喝。
喝完水回到卧室,虞姜開始給虞女士打電話,将褚傾子來家裏的事告訴她。
等人吹完頭發進來,虞姜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擺明了是有事要和她說。
褚傾子剛貼着虞姜坐好,她就開口了。
“你還記得前兩天,我誤會你又往我們家送東西的事嗎?”
褚傾子:“嗯,怎麽了?最後有問出來是誰送的嗎?”
虞姜:“是那個神經病。”
褚傾子蹙眉,語氣帶上一點嫌惡:“她連寶寶的家庭地址都弄到了?”
“嗯,不過她暫時沒做什麽,你不用太擔心,我想和你說的不是這個。”
“嗯?”
虞姜:“我媽馬上就要回來了,萬一,我是說萬一,等會兒聊天的時候,她要是順嘴問起來,你能不能認下它們?我媽還不知道神經病的事,我也不想讓她擔心,所以當時就騙她說零食和飲料也是你買的。”
褚傾子沉默了半分鐘,失落地問。
“寶寶能接受一個外人買的東西,卻不肯接受我給寶寶買的嗎?”
虞姜大呼冤枉:“你買的那些我媽不是都收下了嗎?”
“那些是買給阿姨他們的,我單獨給寶寶買的是什麽,寶寶這麽快就忘了嗎?”
虞姜:“額……你說手機啊?”
褚傾子:“既然寶寶接受了她買的東西,那也把我買的手機收下吧,好不好?”
虞姜頭痛:“這根本不是一件事。”
褚傾子的聲音聽着快碎了:“寶寶,你不能因為價錢略有區別就偏心,它們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心意,更何況那個人的心意還不如我的幹淨,為什麽寶寶願意收她買的,卻不能收下我買的?”
虞姜:“……”
“可以嗎?寶寶,求你了,收下吧,好不好?”
早就被徹底拿捏的虞姜,最後還是收下了這份心意。
她不甘心地警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許再送這麽貴的東西給我了,知道嗎?”
褚傾子回答得很是乖巧:“好,都聽寶寶的。”
“還有,等會兒和我媽一起吃夜宵的時候,你不許再像之前一樣,只挑我剩下的吃,知道嗎?”
“好,也都聽寶寶的。”
她如此幹脆,虞姜反而不習慣。
“你真的聽懂我剛才說的是什麽?”
褚傾子:“等下吃燒烤的時候,我會自己吃自己的,除非寶寶吃不下了,我再替寶寶分擔,寶寶,我這樣理解,應該是對的吧?”
虞姜欣慰地揉揉她的腦袋:“原來你知道啊,那以後——”
“寶寶,就在阿姨他們面前這樣喔。”
虞姜:“……”
算了,和這種有吃口水癖的怪家夥計較什麽!
“還有最後一件事,在我媽面前,你不許叫我‘寶寶’,叫我‘小姜’或者‘姜姜’什麽的,都行,記住了嗎?”
“為什麽?”
因為虞女士不會調侃你。
等你走了,肯定會調侃我啊!
虞姜沒有和她解釋,冷酷地做了單方面決定:“沒有為什麽,你聽我的就是了。”
褚傾子:“那我聽寶寶的,能有獎勵嗎?”
虞姜知道她明天早上就要走,随口說了個完全不需要兌現的承諾:“那我明天內褲也給你洗。”
說完,她覺得自己真壞啊。
哪有人會用如此羞辱別人的方式來當作獎勵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跟褚傾子學壞的,還是跟那個死變态學壞的!
“好,我記住了,謝謝寶寶,那我到時候叫寶寶‘小姜’可以嗎?”
虞姜沒把她前半句話放在心上,聽完後半句,比了個OK。
//
客廳裏。
虞棉英一邊看着電視裏的狗血劇情,一邊時不時和虞姜二人聊上一兩句。
褚傾子正在替虞姜剝小龍蝦的殼,剝完了,直接當着女人的面喂給虞姜。
這種事遲淨也做過,算是好朋友之間的正常行為,虞姜便沒有拒絕。
大概過了十分鐘,褚傾子的表情微變。
她湊到虞姜耳朵邊,用只有彼此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我有些不舒服,寶寶可以陪我回房間裏休息一會兒嗎?”
虞姜正啃着雞爪子呢,聞言,立刻把東西放下了。
虞女士看電視看得實在入迷,都沒注意到沙發上丢了人。
另一邊。
回到卧室的虞姜,讓褚傾子先坐到床上。
她關心地問:“是覺得消化不良還是什麽?要上廁所嗎?家裏應該還有這方面的藥,你先在這裏等我,我去找找看,很快就回來。”
虞姜沒走成,因為她被褚傾子一把拽進了懷裏。
她沒察覺對方臉上的虛弱神色早已消失不見。
滿腹的擔心沖昏了頭腦,蒙蔽了視線。
發現自己被抱住後,虞姜的第一反應仍是表露關心。
“你肚子難受抱我也沒用啊,我又不是治這種病的藥,快把我放開,我去給你找藥。”
褚傾子貼着她,蹭了蹭。
她的語氣裏滿是委屈,說話的聲音聽着就像被主人餓了好幾頓,遲遲沒能吃上一口狗糧的瘦小狗,可憐兮兮的。
“不是肚子難受。
“不能吃寶寶吃過的烤串,嘴巴好難受,想親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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