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檸檸寶貝深水三加更】
第38章 【'檸檸寶貝'深水三加更】
虞姜有種想把褚傾子打包送進娛樂圈的沖動。
這麽會演, 不去當演員真的可惜了!
傾訴完自己的欲望,褚傾子擡起正蹭着虞姜頸窩的腦袋,轉而盯着她看。
虞姜不期然落眸, 直直撞入她那雙寫滿期待的眼中。
褚傾子知道心軟的虞姜平時最吃自己這一套, 很狡猾地軟聲央求她。
“寶寶, 我可以親嗎?”
為了能一親芳澤, 她還一臉真誠地發起誓。
“寶寶,這次我保證就親三分鐘, 真的, 寶寶我向你保證, 這一回絕對不會超時的!要是超過三分鐘了, 那你就打……”
褚傾子卡了下殼, 重新組織語言:“要是超時了, 那今晚我就滾去睡沙發, 寶寶要是覺得沙發太便宜我,我也可以睡陽臺,陽臺也不夠的話, 寶寶可以直接把我趕出家門,讓我睡走廊。”
斷完自己的退路, 褚傾子把選擇權還給虞姜。
“所以就讓我親一口吧,可以嗎寶寶?”
虞姜很想對她說滾。
要不是自己在這種事上吃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虧, 就沖她這張臉, 也絕對相信她不是在糊弄人。
“滾”這個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給死變态的“專屬福利”。
虞姜沒法用它來攻擊褚傾子, 只能換了個更像是在撒嬌的“你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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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臉皮格外厚的褚傾子,換上一副在看笨蛋的表情。
“你以為我是笨蛋嗎?家裏就只有我們兩個嗎?!”
要是被虞女士看見, 真正被掃地出門的,恐怕就是她了。
褚傾子聽懂了,讨好地捏着虞姜的手指晃了晃。
“那先欠着,等我們回只有我們自己的家了,寶寶再罰我睡走廊,好不好?”
虞姜:“我就知道你又是在騙人!”
褚傾子無辜地眨眨眼:“寶寶,我沒騙你,這次我真的只親三分鐘,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小心違規了,那寶寶可以這樣罰我。”
“鬼才信,既然你沒有不舒服,那就回去吧,不然我媽還以為我們怎麽了。”
虞姜想從她懷裏掙脫開,沒有成功。
打定主意要糾纏她直到她松口的褚傾子,耍賴似的摟緊了她。
精致的半張臉又開始往虞姜身上蹭蹭。
“寶寶,求你了,就三分鐘,寶寶就相信我一次吧,好嗎?”
虞姜沒養過貓,但她去過養貓的親戚家裏。
親戚家的小貓很黏人,每次虞姜去,她都會湊過來親昵地蹭蹭虞姜。
現在的褚傾子,就很像那只貓。
虞姜感到頭疼的同時,還有深深的無可奈何。
她知道毒/品這種違禁品,是會讓人上瘾的。
可從沒有人跟她說過,口水這玩意兒,也會讓另一個人上瘾的啊!
褚傾子又委屈巴巴地央求她。
“寶寶,真的就三分鐘,我保證,絕對不會超時的。”
虞姜最終還是妥協。
她擺出一副嚴肅臉,警告般提醒她。
“說好三分鐘,就只準親三分鐘,等會兒我會定鬧鐘的,你要是再敢像之前一樣把鬧鐘關掉,我直接把你舌頭咬斷!”
褚傾子:“謝謝寶寶。”
她道完謝,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上來。
沒得逞,嘴巴直接被懷裏人眼也不眨地捂住了。
虞姜還不至于因為愛情而盲目到這種程度:“我對燒烤味的吻沒有絲毫興趣,你先去廁所漱口,回來我再去。”
褚傾子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直接以這種抱着她的姿勢站起來,大步朝門的方向走去。
虞姜有些懵。
“你?你就這麽坐起來了?你力氣這麽大嗎?”
褚傾子一路抱着她進入浴室,連地都沒舍得讓她踩,直接把她放到洗手臺上。
虞姜雙頰透着薄紅,純粹是被吓的。
“你瘋啦,被我媽他們看見怎麽辦?”
褚傾子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她。
“我的力氣不算大,但用來做抱寶寶這件事,應該是沒問題的。”
“至于寶寶的第二個問題。”她打開水龍頭,一邊拿水杯接水,一邊回答,“我和寶寶既然是關系這麽好的好朋友,那我抱着寶寶來浴室,應該很正常吧?”
當然不正常!
這句話虞姜只敢在心裏說。
她沒有再繼續這個有些危險的話題,恰好水接滿了,她拍拍褚傾子的肩,示意她抱自己下去。
褚傾子沒答應,端着水杯湊至她嘴前,一字一頓道。
“寶寶,等下我要用這個姿勢親,所以暫時就不抱寶寶下來了,好嗎寶寶?”
用的是問句,看着虞姜的眼神裏,卻透着執拗般的勢在必得。
虞姜有點後悔就這麽答應她了。
退縮之意剛在眼底凝聚,就被她的話生生逼退。
“寶寶,還不漱口嗎?”
虞姜完全相信她可以直接這樣無所顧忌地吻上來。
主動将自己送入虎口的笨蛋兔子,最後被抵在洗手臺上,親夠了三分鐘。
虞姜的身體比她的嘴巴要誠實。
三分鐘的親吻,對身體來說,只是隔靴搔癢。
于是在褚傾子真的準時把自己松開時,處于半迷離狀态的虞姜,下意識想要主動吻上去。
即将觸碰上的剎那,虞姜驟然清醒。
她驚慌失措地想推開褚傾子,似乎這樣就能掩蓋那一剎那的真情洩漏。
褚傾子沒讓她逃開,捏着她的下巴再度欺近,二人鼻尖輕抵的下一秒,她似蠱惑般問着。
“寶寶還想要嗎?想的話,我就繼續。”
虞姜這會兒已經完全尋回理智,冷靜自持地讓她松手。
褚傾子眼底微光閃爍,不等虞姜看清那裏究竟藏着什麽,她已閉上眼,将唇重重碾上來。
好幾個三分鐘後,虞姜終于被放開。
褚傾子這次不知因何顯得有些失控,把她的下半片唇徹底啃腫。
虞姜半側過身,對着鏡子檢查自己明顯不正常的唇。
“都腫了!等會兒被我媽看到,肯定要問的!”她要被這家夥氣死了。
褚傾子倒是沒想到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難得有些詫異。
“寶寶只是想說這個嗎?”
虞姜軟眼瞪她:“罵你有用嗎,每次都耍賴,罵你還浪費我的口水!”
歸根結底還是她太容易被這家夥引誘,要是她能狠下心拒絕,也就不會落得次次都被吻超時的下場。
不行,不能內耗!
都是這家夥的錯!
以後除了原本的三天一次,說什麽都不能再讓這家夥亂親了!
虞姜收回思緒,開始試着用手搓了幾下紅腫的唇。
發現僅憑這種方式實在沒法替它做臨時修複後,她識趣地不再做無謂的掙紮。
看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虞女士身上了。
希望虞女士看電視看得太着迷,不要注意到其它東西!
幸運之神,在這一件事情上眷顧了虞姜。
被電視的狗血劇情勾得欲罷不能的虞棉英,壓根沒注意到她倆曾離開過一段時間。
虞姜和褚傾子重新坐下後不到一分鐘,這集電視剛好放完。
虞棉英拿起遙控,繼續播放下一集。
片頭曲不能自動跳過,虞棉英終于能夠把注意力暫時放回現實中。
她先是發現食物的不正常,随口問。
“你們都沒吃嗎?我一集電視都看完了,怎麽還有這麽多?”
說着,看了眼離自己比較近的虞姜。
她眼尖,一眼就看出來虞姜的下嘴唇有些異樣,關心了句:“寶貝,是不是今晚的燒烤對你來說太辣了?嘴唇怎麽紅成這樣?”
虞姜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拿吃的,不然這會兒肯定要把烤串的辣勁嗆進嗓子眼裏。
她很鎮定地将謊言合二為一。
“對啊,今天的好像格外辣,所以我們都沒怎麽吃。”
“那你倆還是單吃小龍蝦吧,燒烤留着讓你爸解決,你爸能吃辣。”
虞姜:“沒事,我就再吃一點,實在受不了就不吃了。”
“那你自己注意點,別把胃折騰難受了。”
“好。”
片頭曲結束,虞棉英沒再和她聊,轉頭津津有味地看起電視。
虞姜看了眼面前的燒烤,挑了串魚豆腐。
她咬下半塊,邊咀嚼,邊去拿另一邊的雪碧。
端起一次性杯子喝飲料的時候,感覺好像手邊有什麽動靜,扭頭一看,剛好把褚傾子偷吃那半塊魚豆腐的畫面捕捉得一清二楚。
褚傾子一臉無辜地沖她微笑。
虞姜:“……”
//
洗漱完回到床上,時間已近十一點。
虞姜剛吃完夜宵,還很精神,打算看兩集白天剛在小紅書上被種草的動漫再睡。
屏幕一亮,看清通知欄內容的她,表情瞬間變得難看。
“怎麽了,寶寶,是身體不舒服嗎?”
虞姜猛地蓋住手機,在褚傾子看清屏幕的前一秒,擋住了一切。
她僵硬地扯笑:“沒事,只是那個神經病發了條消息而已。”
褚傾子并未因她的舉動而生氣,只是問:“她不會這麽晚還要給寶寶提要求吧?”
她表情裏的心疼和憐惜,是給大半夜還要被那個人糾纏的虞姜。
語氣裏的厭惡和輕鄙,是給屏幕那頭的無名變态。
兩種截然不同的态度,讓虞姜的心情好了很多。
“那我看看她說了什麽。”
結果,無名變态什麽任務都沒頒布,她只是單純的半夜發癫罷了。
【無名變态:老婆。】
【無名變态:老婆。】
【無名變态:老婆。】
看見滿屏重複的“老婆”一詞,虞姜被晃得差點認不出這倆是啥字。
“寶寶,怎麽說?”
“沒事,好像是誤觸了,只是發了兩個表情包。”
虞姜吝啬得連個問號都沒回,直接退出微信界面。
既然死變态什麽都沒說,那她就當沒看到。
一小時後,虞姜放下手機。
她低頭看了眼身側,三分鐘前和自己道過晚安的褚傾子,這會兒已經閉上了眼,看着像是睡着了。
啪嗒。
虞姜按滅屋內最後一盞燈,小心翼翼地躺進被窩。
剛躺好沒兩秒,一股熟悉的清香,緊緊抱住她。
“你還沒睡啊?別抱着我,我不習慣這樣。”虞姜心口不一地拒絕。
褚傾子:“可我上次來找寶寶的時候,就是這樣摟着寶寶睡的。”
“上次我已經睡着了,現在我還醒着,情況不一樣。”
說完,又無情地拒絕了一次:“別抱着,我會睡不着的。”
褚傾子倒是沒有再和她犟,松開虞姜後,不死心地問:“那我現在不抱,等寶寶睡着以後我再自己抱,這樣可以嗎?”
虞姜:“行。”
反正她都睡着了,抱不抱的,對她來說沒有絲毫影響。
暫時被趕回另一側的褚傾子,安分沒兩分鐘,又湊過來。
她這次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寶寶,剛才在客廳裏,你知道我一共叫了你多少聲‘小姜’嗎?”
虞姜有點想睡了,回複她的态度,顯得有些敷衍。
“不知道,怎麽了?”
“我數了,剛才在阿姨面前,我一共叫了寶寶三十六聲的‘小姜’。”
虞姜不走心地誇她:“這麽多啊,你真棒。”
褚傾子:“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我可以把剛才不能叫的這些‘寶寶’,補回來嗎?”
聽見她這話,虞姜第一反應不是覺得她有病。
而是想到無名變态發來的滿屏老婆。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麽回事?
“寶寶,可以嗎?”
沒得到回複,褚傾子再次向她請示。
虞姜直覺自己不答應,這家夥肯定又要磨得自己同意。
索性不再浪費那個時間,應聲道:“是不是答應你的話,你結束以後就不會再打擾我睡覺了?”
“嗯。”
“那你叫吧。”
黑暗之中,一張薄唇貼近虞姜的右耳,溫熱的氣息,伴随着她溫柔的叫喚,全數打在虞姜敏感的耳朵上。
她都還沒聽到第二聲,就難以忍受地想要捂住自己那片耳。
結果褚傾子的動作快她一步,在手掌即将蓋住耳朵之前,一把攔住。
下一秒,很熟練地将十指插/入虞姜指縫間,同她緊密地十指相扣。
虞姜知道自己的耳朵肯定紅了。
她又羞又惱:“你只說你要叫,沒說我不能捂耳朵,你這樣貼着我叫,很癢的好不好?”
褚傾子理不直氣很壯:“我的‘寶寶’就是為了叫給寶寶聽的,寶寶要是把耳朵捂住了,那還怎麽聽得見呢?寶寶,我才叫了第一聲,還有三百五十九聲,寶寶要繼續聽喔。”
虞姜:???
“你剛才不是說一共三十六聲嗎?”
褚傾子好聲好氣地和她解釋。
“寶寶,你沒聽過‘假一賠十’的道理嗎?剛才我叫了三十六聲的‘假小姜’,現在我自然該用十倍的‘真寶寶’來償還,我說的對嗎寶寶?”
對個屁!
虞姜一直覺得褚傾子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
她甚至誇張地覺得,褚傾子整個人香到,就連每根頭發絲都是令人着迷的。
可是現在,她第一次想用“臭”來形容她。
褚傾子這家夥,也太臭不要臉了!
“既然寶寶沒有異議,那我要繼續叫了,寶寶……”
虞姜在臉皮厚這一方面,既比不過屏幕那頭的死變态,也比不過現實裏的褚傾子。
雙向被拿捏,何其可悲!
虞姜洩氣道:“不是還剩三十多聲嗎?我給你湊個整,你從明天開始,一天補一聲,補滿一年。”
褚傾子油鹽不進:“寶寶,還有句話,‘今日事今日畢’,寶寶應該聽過的吧?”
說完,她甚至還能腆着臉安撫虞姜:“寶寶,你不用管我,我叫我自己的,寶寶要是現在困了,就先睡吧,三百多聲算着也不多,兩三個小時就能叫完的。”
虞姜:“……”
兩三個小時後,真正完的,是她的命!
“你到底想幹嘛?”
“寶寶誤會了,我真的——”
“你不說我今晚去和我媽睡。”
“寶寶,這麽大了不能再和父母一起睡的。”
“我媽會讓我爸睡書房,所以你到底說不說?”
褚傾子扭捏幾秒,道出真相。
“三更半夜的,寶寶,我覺得是舌吻的好時間。”
虞姜:“……”
呵,我就知道!
//
睡了一夜。
原本應該可以消腫的嘴唇,不但沒有恢複,反而更紅了。
站在鏡子前準備刷牙的虞姜,看見自己的嘴唇狀态時,想把褚傾子揍扁的心都有了。
她這還怎麽見人啊!
換完衣服跟着進到浴室裏的褚傾子,迎面撞上一雙寫滿幽怨的眼。
“寶寶,怎麽了?是昨晚做噩夢沒睡好嗎?”
虞姜指着自己的唇,憤憤道:“這要我怎麽和我媽說?昨晚只是那麽一點腫就被她發現了,現在變成這樣,她肯定第一時間就會問的!”
褚傾子正要開口,浴室門被叩響。
虞姜正處于草木皆兵的狀态,聽見聲響,一巴掌就往褚傾子嘴巴上招呼了——不是打她,只是為了捂她的嘴。
“寶貝,你在浴室嗎?”
虞姜聲音有點顫,她生怕虞棉英要自己馬上開門。
“我在,怎麽了媽媽?”
“等會兒小褚要去機場的話,你記得送一下哈,我和你爸叫的車已經到樓下了,就先走了,我敲你們卧室的門也沒人應,就沒進去,等小褚醒了,你替我們和她道句別,讓她有空多來家裏玩。”
虞姜下意識松開手,她委屈得像個被主人丢下的可憐小貓:“你和我爸一大早去哪兒?你倆旅游不帶我嗎?!”
“你在說啥?我和你爸去參加結婚啊,你回來那天就和你說過了吧,當時也問過你要不要一起去,你不是自己拒絕了?這是現在又想去了?”
虞姜瞬間心虛:“啊,我忘了,那你們去吧,路上小心,我會和傾子說的。”
“行,那有事微信和媽媽聯系,我們晚飯前應該能回來,所以你中午自己點個外賣或者出去吃都行,等會兒上車了再給你轉錢哈,走了,拜拜。”
等虞棉英徹底消失,褚傾子才開口。
“寶寶,阿姨不會問了。”
虞姜很沒有攻擊性地警告她:“下次你再敢把我嘴咬腫,我一定會揍你了!”
褚傾子乖乖說自己不會再這樣了。
她的眼神透過面前的鏡子,凝視着鏡面中那片被自己一遍遍滋潤成如今這般媚豔模樣的唇。
唇角無聲勾起。
真漂亮。
洗完臉,虞姜回屋換衣服。
褚傾子不知道,也跟着她往卧室走。
到門口時被攔下,她疑惑:“寶寶?”
“我要換衣服,你反正等會兒還是會被我趕出來,那幹脆就別進來了,直接去客廳等我吧。”
褚傾子:“好,那寶寶直接把內褲也換掉吧。”
虞姜咽下差點就要吐出來的那句“你是不是有病”,壓着火氣問:“我昨晚剛換的,現在幹嘛又換它?”
“寶寶忘了嗎?這是寶寶親自提出的獎勵。”
與* 之相關的記憶片段,同時在腦海中浮現。
虞姜表情扭曲。
姐!
我随口說的!
你真要啊?!!
這些心裏話沒有說出口,面前的褚傾子卻仿佛已經看透。
她說:“寶寶,我真要。”
虞姜:“我昨天随口說的,你沒必要當真。”
褚傾子:“寶寶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真。”
虞姜:“要不我們換個獎勵?”
褚傾子:“昨晚親夠了,寶寶,我暫時還不想親。”
虞姜:把你能的!!!
油鹽不進的家夥!!!
“所以,寶寶還是把內褲脫下來給我吧,我拿回家洗完,再還給寶寶。”
虞姜:“……”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吃了一鼻子灰的褚傾子,安靜守在門口,挺拔修長的身形,宛若蒼松。
幾分鐘後,換完衣服的虞姜打開門。
她極度無語地把自己用小型禮品袋裝好的內褲塞到褚傾子手上:“你知道我現在想對你說什麽嗎?”
褚傾子垂眸,順着被自己用手指悄聲撥開的袋口看了眼,确認虞姜不是拿幹淨內褲來糊弄自己,才滿意地将東西收進自己口袋。
她的态度異常溫柔:“寶寶,你可以用有病這種詞語,來罵我的。”
虞姜現在已經沒了剛才那股火氣,哼道:“我下次會的!”
她掃了眼褚傾子并不算深的口袋,把她拽進屋裏。
“你是真不怕半路掉出來別人把你當變态啊,快放回你的行李箱裏!”
褚傾子沒有反抗,老實照做。
虞姜見狀,仍是不放心地叮囑她:“你到家之後,一定要把行李箱先收拾出來知道嗎!尤其是我的內褲,要是被你家阿姨或者你媽媽看見,我要揍扁你的!”
“寶寶的東西,我自然是不會讓別人看見的,寶寶要是不放心,從我進入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和寶寶打視頻,讓寶寶親自檢查,好不好?”
“那肯定不用,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虞姜暗自深深地嘆了口氣。
看着這樣的褚傾子,她想起一句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可是褚傾子,為什麽會在溫柔中變态了呢?
果然,人不能太壓抑自己的情緒,該發洩還是得發洩。
不然,遲早變态。
//
褚傾子離開後,家裏徹底安靜下來。
虞姜一個人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将近八點的時候,遲淨打來電話。
她講話輕得讓人難以聽清。
就像小偷半夜結伴去別人家裏偷東西,因為主人就在卧室呼呼大睡,為了不吵醒對方,彼此只能用氣聲進行交流的發聲情況。
虞姜按下免提,讓她重新把自己剛才沒接收到的內容再說一遍。
對面稍微提了點音量,再加上開了擴音,兩人終于能正常交流。
遲淨:“我是說,你今天沒去哪裏玩吧?這次能聽到了吧?”
虞姜:“我一個人在家,怎麽了?”
遲淨:“我去你家待兩天,可以收留我吧?”
虞姜:“當然可以,我國慶都在家,随時歡迎你過來。”
她本來就比較宅,尤其是國慶這種去哪裏都是人擠人的時期,更不可能出門。
虞姜:“等下,你昨晚不是還在學姐家嗎?現在已經回自己家了?你連夜趕回來的?”
遲淨:“不是,我還在A市呢,她還沒醒,我現在是蹲在馬桶上,偷偷給你打的電話。”
聽到她的解釋,虞姜更奇怪了。
“你倆不是剛談嗎?這會兒應該算是那個什麽熱戀期吧,熱戀期的情侶,不是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嗎?你怎麽才和學姐待了一個晚上就想回來了?”
遲淨聽着已經碎了,難以想象像她這麽堅強的人,也會有如此破碎的一天。
她言簡意赅。
“我是想二十四小時和她黏在一起,可我不想二十四小時都和她黏在床上啊!”
遲淨開始委屈地假哭:“我和你說過的吧,我昨天被反扣了。”
虞姜知道她一向這麽直白,接受能力良好地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聽。
她的回應給了遲淨宣洩一切的勇氣。
“你還記得學姐長什麽樣子吧?”
學姐姓謝,全名謝枝清,比她們大一屆。
遲淨從高一開始喜歡她,暗戀整整三年,直到大學,才開始将這份僅是自知的情感,轉化為實際的追求。
虞姜一開始并不知道遲淨喜歡學姐。
遲淨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虞姜,和她一直沒有向學姐表白的原因,一模一樣。
她怕虞姜接受不了同性戀,也怕學姐接受不了同性戀。
事情的轉折點在高三。
遲淨從另一個認識的學姐那裏知道了謝枝清戀愛的事,失戀的她,一時失控,再加上已經成年,所以把自己灌醉之後,大半夜跑來虞姜家裏找她。
見到她後,也不哭,就是可憐兮兮地跟她說自己再也不能繼續暗戀喜歡的人了。
虞姜自然會問她喜歡誰。
遲淨酒後吐真言,把自己三年來藏得牢牢的感情,一次性說了個痛快。
最後她委屈巴巴地說:“我喜歡女孩子,你還會和我玩嗎?”
虞姜沒有說會還是不會,只是笑罵她一句笨蛋。
遲淨還是很委屈,但不是因為被她罵了而委屈。
“我就是擔心她不喜歡女生,所以一直沒和她表白,就像不敢和你坦白一樣,結果她談了個女朋友,早知道我高一的時候直接表白了。”
虞姜作為旁觀者,聽到這樣的結果,也忍不住替她心碎。
“林學姐問她本人了?學姐親口說自己脫單了?”
“那不是,林學姐不是和她一個學校的嗎,她說學姐這一周開始,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走得很近,學姐性格比較冷淡,連朋友都沒幾個,像這麽親密的,肯定就更不可能是單純的朋友了!”
虞姜見她又要委屈,忙安撫地拍拍她的背。
“要不你直接問問呢?”
“我沒有學姐微信。”
“林學姐應該有吧?”
“畢業後就被學姐删了。”
虞姜沉默。
兩秒後,又說:“要不你試試他們學校的表白牆?”
遲淨和虞姜不一樣,她不喜歡給自己判死緩,她要麽直接給自己判死刑,要麽就無罪釋放。
于是第二天,虞姜就收到了遲淨的好消息。
她在電話那頭笑得可開心。
“虞小姜同學!感恩有你!我問到了,學姐沒有女朋友,那個是她表妹,對象生病請假了一周,因為學姐和她剛好在一個學校,所以就和學姐一起走了。”
虞姜替她同樣感到開心的同時,也不免困惑。
“你怎麽知道的?你是真去加了C大的表白牆嗎?”
“對啊,我直接讓表白牆幫我問學姐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剛剛有個好心學姐加我,告訴我的。”
“哪個學姐啊,她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連學姐表妹對象生病了都知道?”
“好像是學姐在大學認識的新朋友,她和學姐應該還挺熟的,還主動說我如果想追學姐的話,可以試試,我昨天和你說過的吧,我高中偷偷跟蹤學姐三年,都沒發現她和哪個女生關系比較好,沒想到學姐才剛上大學,就已經交到好朋友了。”
那天之後,遲淨就時不時詢問那個好心學姐有關學姐的情況,好心學姐都會告訴她。
再後來就是高考、畢業、大一開學。
以學妹身份第一次主動接近謝枝清的遲淨,在要到謝枝清的微信後,第一個聯系的,是那個間接幫了她這麽久的好心學姐。
可她發出的第一條消息,就被拒收了。
從沒有忽視過她任何消息的無名學姐,在她真正進入謝枝清的世界後,徹底消失了。
回憶到這裏,虞姜也想起了學姐的樣子。
她覺得謝枝清和褚傾子很像。
都像天邊的月。
只不過前者是孤傲清冷的寒月,後者則是溫暖柔和的暖月。
虞姜:“我記得,你不是給我看過照片嗎,怎麽了?”
遲淨:“她看着是不是就像性/冷/淡?”
虞姜:!!!
這話真能對我說嗎?!!
遲淨委屈地開始控訴。
“我一直以為學姐性/冷/淡,跟我在一起之後,也會是被我扣的。
“你知道性/冷/淡的吧,這類人好像對親密接觸的興趣并不大,有些好像還會抵觸。
“所以我想得很好的,将來把學姐追到手之後,絕不會在這方面勉強她。
“我會先和她從最簡單的親親開始,等她能适應了,再和她更親密地舌吻。
“等她舌吻也能愉快地接受了,我再用嘴幫她。”
要是虞姜沒有經歷先前那一晚,一定會在這時候插一句嘴。
等下,什麽是用嘴?
偏巧那天的小視頻還算全面,後面是kou,前面是kou。
同樣的拼音,雖然因為聲調的差異,所呈現出來的內容也有所不同。
不需要插嘴的虞姜,繼續聽她哭訴。
“等學姐也适應這個了,我再開始扣。
“我想得這麽全面,這麽循序漸進,是不是很體貼?”
虞姜忙點頭:“嗯,非常體貼。”
遲淨聽到她的誇贊,更傷心了。
“可結果昨晚,我想的這些循序漸進,學姐一晚上就全對我做了,嗚嗚嗚我本來想着一周扣她一次的,結果輪到她扣我,一次扣了一周的量嗚嗚嗚。
“要不是我中途裝暈,指不定要被扣到什麽時候呢!
“我跟你說,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你知道被扣一整夜是什麽概念嗎!對不起,我忘了你連初吻都還在,就和你一個晚上連吃七根冰棒然後全身凍到發麻的感覺一樣,你可以想象吧?”
初吻早就不在的虞姜,雖然不能想象,但還是善解人意地說了能。
她作為遲淨的好朋友,自然是要替她着想的。
于是開口建議:“你們現在不是平等的戀愛關系嗎?你當初都能替她考慮,那你現在不喜歡,不可以也和她——”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沒說不喜歡,她雖然也是第一次扣人,但還挺會的,昨晚前前後後一共換了三條床單呢。”
虞姜:“……”
那股無力感又來了。
“那你為什麽來我家?”
“我前面說了哇,我不想二十四小時都和她黏在床上,我要的不是這種熱戀期啊!”
虞姜耐着性子問:“那你這些話和她說過嗎?”
“說了,沒有用,她會使用美人計色.誘.我嗚嗚嗚,所以我現在唯一能拒絕她的方法,就是逃走。
“我本來是想幹脆回家的,但我昨晚喝了酒太興奮,她什麽都沒問,我自己就全都說出來了,我的教訓就擺在這裏,你以後也千萬別亂喝酒,知道嗎?”
虞姜從小到大還沒喝過酒,也沒想過要喝,聞言乖乖說好。
“你剛才說你把什麽都和學姐說了,是包括你的家庭住址嗎?”
“嗯,而且我媽他們還不在家,阿姨也放假回去了,我要是回去,家裏就我一個,她要是上門來抓我,那我就得換個地方被扣了嗚嗚嗚。”
虞姜扶額。
“對你來說,來我家是最安全的,對吧?”
“嗯!所以你得收留我嗚嗚嗚。”
“那你什麽時候過來?我要去接你嗎?”
“你又沒車,接啥,你就在家裏等我就行了,她現在還沒醒,以防萬一,我等會把她叫醒,再給她喂半顆安眠藥,這樣就完全沒問題了,行,那我先不說了,等到了你家咱再聊,先這樣,拜拜。”
本來虞姜不怎麽擔心的。
直到遲淨主動提出要下安眠藥。
對這種東西也算有陰影的虞姜,沒來由的眼皮一跳。
總覺得,遲小淨同學的出逃計劃,并不會那麽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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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姜從上午等到下午,結果天都快黑了,遲淨仍然沒有出現。
她遲鈍地意識到這好像不太正常,剛想打個電話問一句,門開了。
——遲淨高中時經常來她家一起寫作業,所以大門的指紋鎖,也加了她的指紋。
虞姜還沒來得及為“逃脫魔窟”的她感到高興,就聽見了虞棉英的聲音。
“寶貝,天快黑了,你怎麽不開燈啊。”
說着,走過來把手上的喜糖遞給虞姜,順便去開了燈。
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關心道。
“想什麽呢?想小褚啊?”
“沒,我在等遲小淨。”
虞棉英的疑惑和她當時的如出一轍:“她不是在她女朋友家嗎?剛談就回來了?不會是感情出現什麽問題了吧?”
遲淨好不容易追到自己喜歡多年的學姐,幾乎是剛确認關系,就連發了三條所有好友都可見的官宣朋友圈。
虞棉英是可見好友之一。
虞姜沒法如實告知遲淨想要逃離女朋友的真正原因,無奈撒了謊。
“她女朋友這兩天有點事,可能沒法陪她,她一個人在對方家待着也沒啥意思,正好她爸媽去旅游了,就打算來找我玩兩天。”
這個理由很完美,虞棉英信了。
她扭頭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景象:“那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這麽晚了,她确定今晚還要來嗎?”
“行,我回屋問問她。”
卧室裏。
虞姜打過去的電話很快被接通。
這是她和謝枝清的第二次對話。
對方冷淡地說了一個虞姜早已猜到的事實——遲淨不來了。
晚上八點四十三分,遲淨本人發了消息過來。
【遲小淨:我連小區門都沒出去呢,就被抓回去了,嗚嗚嗚她早上聽到我和你的對話了,她根本就沒吃安眠藥嗚嗚嗚。】
【遲小淨:我又被扣了,這次是雙kou嗚嗚嗚,她一邊kou一邊kou,我整個人直接廢了,現在連打字都費勁,是語音轉文字給你發的這些。(凋謝.jpg)】
【遲小淨:我暫時不去找你了嗚嗚嗚。】
【你要不試着和她提一下,讓她節制一點?】
【遲小淨:(抹淚.jpg)】
【遲小淨:你忘了嗎,我說過的嗚嗚嗚,她會使用狡詐的美人計,我好喜歡她,根本拒絕不了嗚嗚嗚。】
【……】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到了同病相憐的自己。
【遲小淨:我先不和你說了,她還在洗澡,我要趁她還沒洗完,先趕緊去洗澡了,不然等會兒洗到一半她直接開門進來說要幫我洗……】
虞姜回了個好,并在心裏默默祝她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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