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Root的大槍深水加更】

第39章 【'Root的大槍'深水加更】

“遲小淨怎麽說?還來嗎?”

虞棉英坐在沙發上, 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地問。

虞姜在她身邊坐下,把謊言圓得周全:“不來了, 她女朋友把事情往後推了。”

答完, 開始轉移話題:“我們晚上吃什麽?”

“你爸先去店裏占位置了, 這個點人多, 等排到了我們再出發。”

虞棉英扭頭看她一眼:“你先去添件外套,你爸消息一來, 我們就能直接走。”

“好。”

虞姜回屋拿完外套, 剛打算出門, 褚傾子的視頻電話來了。

她沒接, 對方又換成文字消息。

【AAA傾子:寶寶現在是不方便接還是沒有時間接?】

【我馬上要出門吃飯了, 大概五分鐘後就走。】

【AAA傾子:我這邊很快, 用不了五分鐘的。】

虞姜剛看完消息, 視頻通話又打過來。

她沒再拒絕,率先提醒:“等會兒我媽要是喊我了,我就直接把你挂了哦。”

“好的, 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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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畫面裏是什麽,虞姜不解:“你給我看你的房間門幹什麽?”

“寶寶, 我剛從親戚家裏回來,這是我的行李箱, 沒被別人碰過。”

沒頭沒尾的回答, 倒是讓虞姜想起一句話。

——我到時候會給寶寶打視頻,讓寶寶親自檢查的。

回憶剛浮現,就成了現實。

褚傾子真的當着她的面, 将自己從走廊進入房間的經過,完整直播了一遍。

比起罵她有病, 虞姜更好奇另一件事。

“這是你的房間嗎?怎麽感覺這麽空?”

“寶寶真聰明,這是客卧,我的房間有點亂,今天不太方便展示給寶寶看,不好意思啊寶寶。”

虞姜沒說什麽,畢竟房間也是一個人隐私的一部分。

屏幕那頭,褚傾子開始拿起那個裝着內褲的禮品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遲小淨同學今天對自己說了太多的“扣”。

此刻看着褚傾子展示在鏡頭中的那只骨節分明、白皙修長的手,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念頭,居然是——

她的手這麽長,是不是也很會扣?

因為這種糟糕的聯想而臊紅臉的虞姜,慌忙把視頻電話挂了。

她好像真的被死變态傳染了。

她居然變得這麽糟糕了!

那頭的褚傾子見視頻被挂斷,沒有再發來申請,而是說。

【AAA傾子:阿姨來叫寶寶了是嗎?那寶寶先去吃飯吧,晚點我再給寶寶打視頻。】

虞姜臉上熱意還沒退,燙着臉回了個嗯。

剛嗯完,虞棉英的聲音真在門口響起。

“虞小姜同學,怎麽拿件外套這麽久,我在客廳喊你沒聽見嗎?”

屋裏沒開燈,虞姜此刻的狀态,被屋內的夜色掩蓋得徹底。

直到她跟着女人來到客廳,那些不正常的反應,瞬間在光線下暴/露得徹底。

虞棉英吓了一跳:“寶貝,你臉怎麽這麽紅?”

說着,她不放心地用手感受了下,登時被手背觸及的溫度驚到:“不但紅,還很燙,你不會發燒了吧?”

虞姜搖搖頭,故作羞澀:“剛才在和傾子打電話。”

虞棉英頓時松口氣,同時覺得好笑:“只是打個電話就讓你害羞成這樣?究竟是你太容易害羞,還是小褚太會撩?”

虞姜不再回答,狀若難為情地蹭蹭她:“我餓了,媽媽,我們快去吃飯吧。”

虞棉英嘆口氣:“難怪都說先喜歡上的就輸了,以後你倆要是真談了,你肯定要被小褚吃得死死的。”

//

那晚之後,虞姜和遲淨暫時斷了聯系。

或許是遲淨那天的情緒太過激烈,導致最開始時,虞姜還擔心她是不是真被學姐扣死在床上了。

最後還是虞棉英間接安了虞姜的心。

吃過午飯後,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休息。

虞棉英坐父女倆中間,倚靠着姜澄之,津津有味地刷着朋友圈。

翻到遲淨十分鐘前發的,随口問了句虞姜。

“寶貝,想去室內溜冰場玩玩嗎?”

“嗯?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沒看到遲小淨發的朋友圈嗎?她今天和對象去溜冰場約會了。”

“我看看。”

虞姜正在罵又來騷擾自己的無名變态,說完,丢下無名變态,點開遲淨的頭像,打算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遲淨發了九宮格,除了最中間的合照,其餘八張,都是學姐的單人美照。

虞姜随了個贊當作她這一次秀恩愛的禮金,轉而繼續去罵還在狂舔自己的無名變态。

“我看完了,沒有很想去。”

虞棉英:“遲小淨的女朋友也很漂亮啊,說到漂亮,我就想到咱們的小褚了,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麽時候再來咱家玩啊?”

虞姜:“七號中午吧,她來接我去學校。”

虞棉英:“你讓她早一天來啊,不然又要連續開這麽久的車,多累啊。”

虞姜随口扯了個理由:“她接下來幾天都有事,來不了。”

說這話時,她輕咬了下自己的唇。

褚傾子接下來幾天有沒有事,虞姜不知道。

但她很清楚,六號那天,褚傾子是空閑的。

褚傾子不打算提前一晚過來,不是自己不想這麽做,純粹是虞姜不讓她來。

因為那個壞家夥,昨天出門的時候,又把虞姜給啃了!

虞姜一邊惱自己抵抗不住美/色/誘惑,一邊氣她又一次失信,當時被松開後,立刻勒令她六號不準再過來。

正因如此,她現在才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撒謊,說褚傾子六號有事來不了。

虞棉英表示理解:“那還挺可惜的。”

她這會兒的微微惋惜,在六號晚上從貓眼裏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全部轉化成更為濃烈的驚喜。

虞棉英連忙開門把人迎進來:“小褚,你事情忙完特意趕過來了?”

褚傾子面不改色地替虞姜圓了謊:“嗯,阿姨晚上好,我又來打擾你們了。”

虞棉英也不和她說客套話:“以後多來打擾多來打擾,你剛忙完啊?那你這次是打飛的過來的?”

“事情上午就忙完了,這次開車來的。”

對話間,虞棉英已經把門關上。

等褚傾子換完鞋,她重新把門打開。

“小褚把指紋錄進去吧,這樣下回過來的時候,要是沒人聽到鈴聲,你直接進來也方便。”

褚傾子沒拒絕,乖巧點頭。

同屋的另一邊。

虞姜正在浴室裏吹頭發。

結束後,她抱起待洗的髒衣服,準備去趟陽臺。

剛打開門,就被外頭候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媽你、你怎麽來了?!”

剛看清究竟是誰,就被褚傾子摟着腰,直接帶回浴室裏。

虞姜力氣沒她大,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最後還是被抱上剛被褚傾子親自用紙巾擦幹淨的洗手臺。

虞姜怒目而視,恨不得自己有一口尖銳的牙,能把這家夥直接咬咬死。

她怕虞棉英聽見動靜過來,壓低了聲斥責。

“你那天不是答應我今天不會來嗎,那現在在我面前的是誰,鬼嗎?!”

褚傾子不明意味地低笑了聲:“嗯,是鬼。”

虞姜橫她一眼:“我沒和你開玩笑,你答應過我的!”

褚傾子換上那副無辜臉:“我當時跟寶寶說的是,六號當天,不會再以‘要和寶寶親吻’的理由,來特意找寶寶。”

她眨眨眼:“我這次提前過來,是因為明天要接寶寶去學校,寶寶不是擔心我連續開十幾個小時的車會精神疲勞嗎,為了不讓寶寶繼續這樣擔心我,我想了想,幹脆提前過來,這樣就不會讓寶寶擔心了。”

虞姜:“我一點也不擔心你!你現在就回去!”

褚傾子一聽,真轉身走了。

明明已經被同樣的裝可憐套路騙過一回,虞姜還是不長記性,忍不住叫她。

“欸你真——”

餘下的話,斷在門鎖發出咔嚓聲的剎那。

徹底把門鎖死的褚傾子,神态怡然地走回來,把馬上就要跳下洗手臺的虞姜,輕松按回去。

“寶寶別擔心,我不走。”

鬼才擔心你!

已經能想象接下來将會發生什麽的虞姜,如同被折斷翅膀的殘蝶,毫無反抗力地要求。

“不準啃!要是再把我的嘴弄腫,就算會被我媽罵,我也會親自把你打包踹出門!”

今晚安然無恙的唇,第二天還是腫了。

是在服務區被啃腫的。

嬌唇嫣紅的虞姜,任命地坐在後座換內褲。

這次的內褲,不是一次性的,是從家裏拿的。

更準确地說,是褚傾子趁虞姜沒注意,偷出來的。

借此機會,她提起那條作為獎勵的內褲。

“寶寶,抱歉,前兩天我帶回家的那條,昨天忘記帶了,下次再帶給寶寶可以嗎?”

“不需要,你直接扔了吧。”

“那我等會兒去淘寶下單,給寶寶買點新的。”

虞姜沒在這種小事上和她争:“随便你。”

//

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忙着和謝枝清過熱戀期的遲淨,主動給虞姜打了電話。

虞姜那會兒剛睡完午覺,聽見遲淨的問題,還愣了下。

只因她問的是——

“虞小姜同學,你中午吃的什麽?”

“中午好啊,今天吃了什麽?”,對z國人來說,是句再正常不過的問候。

放在遲小淨同學身上,只會令人感到驚悚。

因為兩人認識這麽久,遲小淨在這方面關心虞姜的次數,暫時為零。

虞姜:“你被鬼上身了?還是被人奪舍了?”

“我重新問,晚飯吃什麽定好了嗎?”

“今天我們沒去買菜,打算明天上完課直接帶回來,應該點外賣或者出去吃。”

一五一十禀告完,虞姜和她開玩笑:“怎麽了?突然這麽問,是想請我吃飯嗎?”

“答對咯,高中的時候不是說過嗎,以後誰脫單了,就要請對方吃頓飯的,想吃什麽随你挑,地點也由你選,就今晚,可以吧?”

虞姜有些沒反應過來:“真請啊?”

遲淨在那頭笑:“我談的是真戀愛,條件達到了卻不兌現承諾,要吃大虧的,這不是你教我的?”

她在那頭打了個哈欠,聽着像是想睡覺了。

一個剛睡醒,一個正打算睡,作息錯開得剛剛好。

遲淨:“那你下午找找想吃什麽,找完就把定位發給我,晚點我和學姐去接你。”

虞姜:“不出意外的話,傾子應該會送我過去。”

遲淨:“抱歉,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忘記她已經買車了,那晚上直接在餐廳集合,你問問她要不要一起,給她算家屬位。”

虞姜很清楚她們之間的對話,褚傾子肯定聽不到,但還是做賊心虛,忍不住看了眼房門。

接着,羞赧地嗔她一句:“你在說什麽啊,我不是和你——”

“哎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她在的話,我肯定會把嘴把牢的,這點你難道還不信我嗎?”

“那我肯定相信你啊。”

“所以嘛,我只是替你着急而已,你看,我現在已經脫單了,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也希望你能早點脫單,這樣到時候我們四個……”

遲淨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虞姜聽得難受,忍不住問她:“你那邊信號不好嗎?我聽到你說‘我們四個’,後面就沒有了。”

“我本來想說可以四人一起約會的,然後我的理智阻止了我的嘴巴。”

“啊?”

遲淨:“沒事,那就先這樣,我要睡覺了,你找好店記得發給我,晚上六點集合可以吧?”

“行。”

虞姜最後挑了個位置相對居中的火鍋店。

遲淨很快發來一個土味的點贊表情包。

【遲小淨:虞小姜同學,這家店選得妙啊,我們開過去半小時,你們開過去也差不多。】

【遲小淨:我定好桌了,到時候你們要是先到,報我的姓和手機號就行,我手機號你沒忘吧?】

【嗯,記着呢。】

晚上六點半。

沒有提前溝通過的四個人,默契地在戶外停車場相遇了。

這是虞姜第一次見到謝枝清的真人。

看見以後,腦海中只浮現出一句話——

“霸總文學中那種清冷孤傲的白月光,真的從書裏走出來了”。

//

沒和謝枝清戀愛前,屬于追求者身份的遲淨,不管哪次約對方出門吃飯,都會替對方準備好一切。

兩人在一起之後,相處模式瞬間切換。

碗筷是謝枝清洗,飲料是謝枝清倒,菜是謝枝清選,單是謝枝清買……

遲淨起初還有些不習慣,經過假期這幾天的“地位矯正”,如今也适應了被對方照顧。

畢竟有句話說得挺對。

被扣得要死要活的是她,倘若下了床還要伺候對方幹這幹那,那簡直比牛馬還牛馬。

眼下她無事可做,便開始觀察虞姜和褚傾子,想看她們日常都是怎麽相處的。

這家店采用的是手機掃碼點單的方式。

桌子兩邊都有二維碼,不管坐哪邊,都能直接掃碼。

見褚傾子動作自然地掏出手機掃了碼,遲淨在心裏滿意地點點頭。

嘴角的笑意還沒漾開呢,就因為褚傾子接下來的舉動當場僵住。

本以為褚傾子掃完碼後,會把手機拿給虞姜,讓她先選。

結果褚傾子并沒有這麽做,而是先按照自己的口味選菜。

遲淨當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一種“道德綁架”,可她身為虞姜的好朋友,肯定會偏向她。

實在看不下去的遲淨,起身喊對面那個在她看來傻乎乎的虞姜。

“虞小姜同學,和我一起去弄蘸料吧。”

“哦,好。”

虞姜見她表情微妙,知道她心裏憋着氣。

剛從位置裏出來,便主動挽上她的手。

兩人動身前往小料臺。

路上,虞姜關心道:“怎麽了?表情突然變這麽臭,是不喜歡這家店嗎?”

“你倆平時出門吃飯都這樣?”

虞姜不知道她說的這樣是哪樣,懵道:“啊?”

“她都沒想過讓你先點單的?拿着手機就管自己哐哐選啊?”

虞姜頓時明白她在不高興什麽,好笑又有些感動:“她知道我口味,平時都是她直接點的。”

遲淨的心情瞬間由陰轉晴:“那就行。”

對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小料臺。

遲淨眼珠子一轉,想到個“馊主意”。

“她酒量怎麽樣?”

虞姜:“不太清楚,她沒在我面前喝過酒。”

剛答完,虞姜想起記憶裏的某個片段,改了口。

“我想起來了,她酒量好像一般,大一過年的時候,她給我打視頻祝我新年快樂,那天她好像有點微醺,我想想……”

虞姜回憶了大概半分鐘,繼續說:“我記得她當時是說自己剛喝了三罐啤酒,如果再喝兩三罐,肯定就不行了。”

問題都回答完了,她才後知後覺地冒出來一句:“你問我這個幹嘛,你打算等會兒順便喝點酒啊?你那天不是剛提醒過我,叫我以後不要* 亂喝酒嗎?”

遲淨:“我沒讓你喝,我和她喝。”

虞姜:“你不怕再像那天一樣酒後吐真言了?”

遲淨滿不在乎:“我連內褲都被她扒幹淨了,還怕啥。”

虞姜又一次為遲小淨同學的直白感到震撼。

“就算你沒關系,那傾子今晚也不能喝啊,你忘了,我們自己開車來的?”

“笨,找代駕就是了,等會兒把她灌醉之後,我會幫你們把代價找好的,安啦安啦。”

虞姜:“你好像還沒告訴我,為什麽突然想把她灌醉?”

遲淨嘆氣:“你自己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酒後吐真言啊,等她被我灌醉之後,你把她帶回家,借這個機會,直接問她喜不喜歡你。”

虞姜心念一動,很快又糾結:“這樣不好吧?”

“哪裏不好?”

“第二天等她清醒,她肯定就知道我喜歡她了,要是她不喜歡,那我就沒法和她繼續做朋友了。”

遲淨勸她放寬心:“放心吧,想不起來的,真喝醉的話,肯定會斷片的。”

“可是你不是還記得自己喝醉之後做過什麽嗎?”

“那是學姐後來主動和我說的,她要是沒提醒我,我肯定想不起來,所以你晚上回去問了之後,就看她具體怎麽回答的。”

遲淨替她想得很全面。

“如果她不喜歡你,那你第二天就一句話都不要提,她要是問你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你就騙她什麽都沒發生。

“如果她喜歡你,那你繼續問她為什麽不表白,得到答案心裏有數之後,再做打算。

“怎麽樣,是不是替你把後路都想好了,保證萬無一失!”

說完自己臨時想出的計劃,遲淨适當地刺激了句。

“你看到我和學姐在一起了,難道真沒覺得羨慕?”

遲淨已經知道虞姜決定畢業就向褚傾子表白的事。

“如果她真的也喜歡你,那你們要是畢業那天才在一起,中間這些因為猶豫而白白錯失的時間,不是很可惜嗎?”

遲淨眼尖,說到這裏,看見來尋虞姜的褚傾子。

她端上自己弄好的兩份小料,語重心長道。

“她來找你了,我要說的就這些,你自己考慮一下,想好了馬上給我發微信,實在糾結的話,就把選擇權交給她,看她今晚願不願意喝,如果她願意,我就幫你把她灌醉,如果她不願意,那就算了,這樣總可以吧?”

話音剛落,褚傾子離她們已經很近了。

遲淨笑着沖她打了聲招呼。

“虞小姜還沒弄完,那你陪她繼續弄吧,我就先回去了。”

虞姜看着褚傾子,腦子一熱,下了決定。

她有些緊張地問:“傾子,你想喝點酒嗎?”

//

虞姜坐回位置後,開始給遲淨發消息。

【她說可以。】

遲淨回了個ok的表情包。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她用手機再次掃了碼,大手一揮,要了整整十罐啤酒。

謝枝清知道她要做什麽,沒有阻止,只是默默替她把菜下了鍋。

事實證明,褚傾子在喝酒這件事上,對自己的酒量認知還有些欠缺。

她的确喝滿三罐就微醺了,但微醺和喝醉之間的距離,并不是兩三罐,而是簡單的半罐。

徹底喝醉的褚傾子,整個人都是紅的。

耳朵紅。

臉蛋紅。

就連脖子,都是紅的。

遲淨今晚有意要灌醉她,自己其實沒喝多少,這會兒還很清醒。

見到她這副樣子,有被誇張到。

“她怎麽紅成這樣,跟煮熟的蝦似的,該不會有事吧?”

虞姜也正擔心呢,就聽見褚傾子自己主動回答了。

“沒事。”

遲淨愣住:“你沒醉啊?”

褚傾子:“沒事。”

遲淨伸出手,在她面前比了個一:“這是幾?”

褚傾子:“沒事。”

本來以為她還清醒的遲淨,頓時松口氣。

“看來已經醉了,我第一次見有人喝醉了會變成複讀機的。”

小褚牌複讀機:“沒事。”

遲淨被她的反應逗樂,哈哈笑了兩聲,看向虞姜。

“吃得差不多了吧,我給你們叫代駕了?”

“沒事。”

虞姜見她并沒有皺眉或是其它不良反應,也松口氣:“好。”

“沒事。”

遲淨又忍不住笑了聲:“她現在好像那種聲控玩具啊,就是主人說一句話,她就會跟着說一句的那種。”

“沒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姜開始慶幸褚傾子不是真的聲控玩具。

不然遲淨這一笑,也不知道她會跟着回多少個“沒事”。

很快,代駕就給遲淨打了電話,說她已經在火鍋店門口了,問她們人在哪。

遲淨表示自己馬上出來。

挂完電話,她下意識問當事人:“傾子,你自己能走嗎?”

回答她的永遠只有那兩個字:“沒事。”

遲淨放棄再和她做任何溝通。

接下來的話,是跟虞姜說的。

“感覺她坐着還好,畢竟有椅子撐着,站起來估計就倒了,我幫你一起把她扶回車上吧。”

虞姜:“行。”

結果不等兩人動手,褚傾子自己就先起了身。

她雖然醉了,習慣性的動作倒是沒忘。

把手往前一伸,是要和虞姜拉手的意思。

接着,一臉醉态地喊她:“沒事。”

遲淨的笑點在今晚變得格外低,聞言,噗嗤一聲,又忍是一陣哈哈哈。

//

三個清醒的人,加上一個被酒醺紅的醉鬼,帶着代駕回了停車點。

遲淨隔着車窗,沖着虞姜揮了揮手。

“到家以後,不管再晚,別忘了給我發條消息。”

虞姜知道這不只是報平安的意思,點頭說了聲好。

“那你們回去也小心些,再見。”

直至車子徹底離開視線,遲淨才扭頭看向謝枝清。

“姐姐,她們走了,我們也回去吧。”

她倆的車就在邊上,走兩步路就能到。

謝枝清也有駕照,在一起之前,開車的是遲淨。

戀愛之後,坐駕駛座的,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謝枝清。

車鑰匙在遲淨口袋裏,她掏出來解了車鎖,正要去開副駕駛座的門。

手伸至一半,被謝枝清攔住。

她聲線天生偏冷,就算是在心上人面前,依舊透着股不太親近的低沉味道。

“乖乖,坐後面。”

從沒在車上試過的遲淨,此時并未意識到這簡單的五個字,即将代表着什麽。

她以為謝枝清是擔心自己半路會難受,笑聲道:“我剛才沒喝多少,姐姐不是就在我邊上看着嗎?”

一想到自己剛才得逞的小心機,她就忍不住為自己感到驕傲。

“我讓傾子喝了三罐多呢,但我自己只喝了半罐,姐姐,我是不是超聰明?”

謝枝清勾了下唇:“嗯,乖乖好聰明,但還是要坐後面。”

遲淨:?

她見對方堅持,只好帶着困惑,主動往籠子裏鑽。

上車之後,又在謝枝清的要求下,往另一側坐進去一些。

看着同樣坐上來的戀人,心頭的疑惑,成功擴散到表情裏。

“姐姐,你怎麽也上後面來了?我們沒叫代駕啊。”

謝枝清沒有解釋,也沒有再多費口舌,自然且熟練地捏住她的手,開始算今晚的賬。

“乖乖和虞學妹見面的時候,抱了十三秒,給乖乖抹個零,次數計作十。”

說完,她輕輕折下遲淨的左手大拇指。

“吃飯的過程中,乖乖一共叫了她二十六次的‘虞小姜’,也給乖乖抹個零,次數計作二十。”

這次被折下來的,是右手食指。

“乖乖和褚學妹不熟,叫她傾子很正常,所以這一次,就不計數了。”

因為不計數,這次沒有手指頭被折下。

“乖乖和虞學妹去拿小料時,被虞學妹挽了——”

遲淨終于遲鈍地反應過來,忙道:“你出門前答應我,今晚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會吃醋的!”

謝枝清低笑了聲,面上呈現的溫柔之色,和褚傾子每次失信之後的神情,堪稱一模一樣。

“嗯,是我不好,我食言了,乖乖想打還是想罵,都可以。”

遲淨當然不可能這樣對她,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

她讨好地主動親了對方一口,委屈巴巴地央求。

“我明天還有早八呢,是專業課,我要好好聽講的。”

謝枝清不為所動,反問道:“乖乖忘了嗎,這些天算完的賬,該不該懲罰,不都是交給乖乖自己選擇的,嗯?”

嗯個鬼!

謝枝清的本性,和她清冷疏離的外貌,相差十萬八千裏。

遲淨長這麽大,就沒見過比她還能吃醋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朋友很多,為了給戀人安全感,在一起之後主動提過這方面的事。

謝枝清聽完,很大方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她的确不介意,因為遲淨和別人關系越好,她所能要到的“獎勵”,便越多。

不知道這一點的遲淨,當晚就被吃醋的謝枝清綁在床上算起了賬。

七七八八的理由說完,她統計出一個抹過零後的最終數字——三十。

閱盡各種小*書和小視頻的遲淨,以為這個三十是今晚要連續*三十回的意思。

她還沒被這個誇張的數字吓破膽,就聽到對方解釋。

三十并不是指做的總次數,而是她接下來一共會扣三十下的意思。

只要遲淨能忍住,數完三十了還不*,謝枝清今晚就會放過她。

反之,她在第幾下*的,剩下那些還沒輪到的數字,便會成為今晚做的次數。

遲淨的身體本就敏/感,再加上面對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往往沒能堅持幾下,就繳械投降了。

因而這種看似“公平”的手段,對她來說,純粹是“心靈和生理”雙方面的懲罰。

後來她學乖了,算完的賬數,逐漸減少。

國慶第六天的時候。

清算後的最終數字,只有十。

謝枝清說到做到,數完十時,很痛快地收回懲罰工具。

結果遲淨自己不争氣,被她吊得不上不下的,最後實在受不了,又主動送上門,任其擺布。

遲淨在腦子裏回想着這些過往,并未意識到現實裏正在發生着什麽。

等她醒過神來,被謝枝清親自用口水洗滌過的懲罰工具,已經撥開淡粉色的簾幕,準備實施今晚的第一輪懲罰。

被吻住前,她聽見謝枝清說的最後一句。

“乖乖,等會兒別叫太大聲,外頭有人,噓——”

另一邊的虞姜,還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今晚要在車上進行雙扣游戲。

她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遲淨的“酒後吐真言”計劃。

遲淨說的那些話,的确很讓她心動。

所以當時才會頭腦一熱,真的開口問褚傾子要不要喝酒。

現在出了火鍋店,沿着縫隙鑽進來的夜風,把她的理智也吹了回來。

遲淨為她好,也希望她能好,所以講的那些假設,都是好的情況。

現在輪到虞姜自己思考,那些不确定的因素,開始一窩蜂地湧出來。

最糟糕的那一條走向,便是褚傾子不喜歡她,也不會在第二天忘記醉後發生的事。

這樣一來,自己所能得到的,就只有被掃地出門的結果。

想到這,虞姜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

算了。

她依舊沒有那個勇氣,她還是害怕會是最糟糕的結果,所以,還是繼續做回那個膽小鬼吧。

//

回到家,虞姜把人暫時扶到沙發上。

她沒有照顧酒鬼的經驗,只能求助徹底被自己當成百度用的小紅書。

剛打開軟件,還沒在搜索框裏輸入文字,安靜坐在一旁的褚傾子,突的一把抱住她。

她醉酒後的聲音,特別軟,像草莓味的舒芙蕾。

“寶寶,親親。”

虞姜正擔心她是不是難受想吐呢,一聽這話,表情瞬間扭曲。

“你醒了?”

“寶寶,親親。”

虞姜想到她的複讀機屬性,學着遲淨,試探地在她面前比了個一:“這是幾?”

“寶寶,親親。”

虞姜松了口氣,看來還是醉着的。

盡管知道她現在聽不懂,還是說了句。

“我不和酒鬼親,都是酒味,我不喜歡。”

說完,就打算繼續查小紅書。

結果褚傾子噌一下站了起來,下一秒,朝着浴室的方向去。

虞姜見狀,哪還顧得上去查東西,連忙跟上去,問她:“你要幹嘛?”

“寶寶,親親。”

虞姜放棄和她對話,直接看她究竟想幹什麽。

一路跟進浴室後,褚傾子當着虞姜的面,毫不避諱地脫自己的外套。

意識到她是想洗澡,虞姜忙阻止。

“你今晚要不別洗了,等明早酒醒了再洗。”

褚傾子停下手,盯着她看了兩秒,乖巧說:“那寶寶幫我洗。”

虞姜:“……”

片刻後。

虞姜把幹淨的衣服放到置物架上,轉身,叮囑安靜等在一旁,雖然已經沒有複讀機屬性、但還是不夠清醒的褚傾子。

“衣服我都替你放好了,你洗完記得穿,門就別鎖了,萬一真有什麽事,我也能第一時間進來救你。”

褚傾子很乖地點點頭:“我很乖,都聽寶寶的,那我要洗澡了,洗完和寶寶親親。”

虞姜:“……”

要是沒有後半句,她一定會覺得喝醉後的褚傾子,絕對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虞姜仍是不太放心,索性搬了把椅子過來,坐着守在浴室外。

萬幸,褚傾子的自理能力并沒有被酒精侵蝕。

十多分鐘後,她成功完成了洗澡這項任務。

出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繼續找虞姜要親親。

虞姜沒讓她親,哄小孩似的,把她騙回房裏。

“我也先去洗個澡,等我洗完再給你親,你乖乖躺着,哪裏也別去,要是困了就閉上眼睡覺,知道嗎?”

褚傾子點了點自己額頭:“我現在困了,寶寶要給我晚安吻。”

要是平時,她一定會說“我現在困了,寶寶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直接用肯定句。

很了解她說話方式的虞姜,透過這微妙的變化,斷定她醉得不清。

為了讓她快點睡着,虞姜第一次主動吻了她。

“好了,那你乖乖睡覺,我去洗澡了,晚安。”

虞姜今晚是後洗的,所以兩人的衣服,交給她處理。

從陽臺回來,她先去了趟褚傾子的卧室。

見屋裏仍是黑着的,這才放下心,悄聲把房門重新帶上。

誰知剛回到自己卧室,就意外收獲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她看着床上的人,無奈:“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褚傾子答非所問:“寶寶,我很乖,躺在床上哪裏也沒去。”

虞姜嘆氣,想了想,還是沒趕她走。

這家夥畢竟喝醉了,萬一半夜真出現什麽問題,自己也能第一時間關注到。

她從另一側上了床,剛坐下,褚傾子就黏了過來。

“寶寶,親親。”

虞姜搪塞她:“晚點,我先給遲淨發條消息。”

接着,她又說自己下午追的劇更新了,看完再親。

喝醉後的褚傾子雖然不會用問句,但也不像清醒時那樣磨人。

不管虞姜說什麽,她都信,也都會老老實實地等着她做完。

虞姜利用這點,找了一個又一個借口,成功将接吻的事,一拖再拖。

褚傾子最終還是熬不住,又向虞姜要了一次晚安吻後,乖乖閉眼,躺回被窩裏安靜睡去。

虞姜替她把被子掖好,自己又坐着看了會兒電視,才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熄完燈剛躺下,那邊的褚傾子迅速貼了過來。

虞姜以為這是她熟睡狀态下的自然反應,正打算将她往另一側推過去一些,不等她動手,緊黏着她的褚傾子,半點困意都沒有地開了口。

“寶寶,親親。”

這一回,虞姜連出聲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吻住。

平時的褚傾子,信用等級很低,但是老實,接吻就接吻,從不會動其它歪心思。

醉酒之後,一些人類天然的本性,開始暴/露出來。

吻完虞姜的唇,她開始緩緩沿着肌膚往下。

細密的吻,如雨點般砸在那片雪景中,落得紅梅片片。

等虞姜回過神時,自己的睡衣扣子,已被解到了鎖骨處。

她瞬間慌了神,擡起發軟的雙手,顫抖地按住對方,試圖阻止接下來的一切。

褚傾子沒有掙紮,也不願放棄。

她還是用的肯定句:“寶寶,我要親這裏。”

夜色過分濃郁,成了一切心機最好的合作武器。

若是虞姜此時能看清她的臉,一定會發現那雙隐于黑暗中的眼。

眸底一片清明,全無半點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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