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也知道,我沒別的朋友了

第39章  你也知道,我沒別的朋友了

雨越下越大, 傘面噼裏啪啦,像放炮。

“真有意思!”溫晚心情愉悅,雨中驚奇睜大眼睛, “要不我們把傘丢開, 淋雨玩吧。”

那怎麽行, 這個季節淋雨,肯定要感冒,謝舒毓搖頭,“先找個地方避避。”

“回家喝姜湯,洗個熱水澡, 再說感冒就感冒呗, 無所謂。”溫晚想玩。

謝舒毓死攥住傘柄,哀求的眼神,“還沒有吃西餐呢。”

嗷嗷, 這家夥,是不是有事要跟她說呀!溫晚壞笑一下,調頭就要往雨裏跑,謝舒毓早有預料, 手疾眼快,一把将她抱住。

“不許調皮。”

溫晚超喜歡她說“不許調皮”, 越不許, 她越要調皮,扭去扭去,哼哼唧唧, “玩嘛玩嘛, 就玩一下。”

“你穿高跟鞋呢,當心摔跤。”

謝舒毓注意到溫晚換了條新裙子, 裙擺一邊長一邊短,帶荷葉邊,正紅顏色,更襯得膚白貌美。她甚至都沒化妝,素着張臉,長發蓬松柔軟,周身香氣襲人。

謝舒毓最終說服她,“感冒事小,崴腳事大,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那好吧。”溫晚靠在人胸前,本來也沒想真淋雨,就樂意聽人哄。

驅車前往目的地,路上謝舒毓接到李蔚蘭的電話,想了想,按免提。

“小毓,你是不是做得有點過了。”

謝舒毓周一晚在樓下跟她說的那番話,她多少聽進去些,這時還算心平氣和。

“你不想去,就別答應,去了就好好跟人談呗,那孩子打電話跟我說,你把他約在肯德基門口,罵了他一頓,還詛咒他去死。”

她語氣苦惱,“你這孩子……”

“我不去你能答應?”謝舒毓反問。

他還好意思惡人先告狀,果真是三歲看老,從小到大都那麽愛告狀。

溫晚在主駕位,身體朝右微傾,清了清嗓。

“幹媽,你別這麽說小筷子,那男的根本不是什麽好鳥,我們不是無緣無故讨厭他,你不知道,他小時候欺負過小筷子。那種喜歡一個女生就可勁兒欺負她的作風,在他們看來,哎呦可浪漫了,可他們有沒有想過,被欺負的人心裏是什麽感受,又不是哥德斯爾摩……”

頓了頓,她扭頭問謝舒毓,“是這個說法吧。”

“斯德哥爾摩。”謝舒毓糾正。

溫晚“哦”了聲,“是斯德哥爾摩,意思說,被害人對加害人産生好感的一種扭曲心理。”

“但我們小筷子健康得很,才不會那樣呢,罵他都輕的,照我說,就應該套個麻袋把他揍一頓。”

什麽語文考試,成語典故,李蔚蘭早忘個幹淨,謝舒毓不想再重複,溫晚幾句話替她打發幹淨。

李蔚蘭到底心虛,避重就輕是壞家長的慣用手段,她轉移話題,“你們又在一起,怎麽天天都在一起。”

“沒有天天,這周只有周末。”溫晚語氣輕快,“我們關系好啊,她愛我,我愛她。”

表白藏在玩笑裏,她們太熟了,李蔚蘭聽不出什麽問題,當着溫晚的面,不好再責備,含糊幾句,挂斷電話。

“這事應該就算過去了。”謝舒毓長舒一口氣。

等紅燈,溫晚豎起小拇指,“那你跟我拉鈎,以後再也不去相親了。”

“我本來就不是去相親的。”謝舒毓還是順從勾住她手指。

溫晚手臂搖晃,“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大拇指蓋章。

“為什麽要上吊呢。”謝舒毓一直想不明白,“也太殘忍了,不太符合兩小無猜的天真語境。”

溫晚認為上吊很好,“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行吧,這解釋也能說得通。

一切都很好,從見面到現在,她們抵掌而談,氣氛融洽,擡步齊邁進餐廳大門,卻莫名開始緊張。

也許是西餐廳燈光太亮,鋼琴曲搭配雅致環境,讓一路冒雨奔波而來的她們,忽就沒了自信,略感到局促。

服務生邀請入座,輕聲點頭說謝謝,謝舒毓擡眼偷瞟對面,溫晚長發柔順披散雙肩,未施粉黛,嘴唇粉潤飽滿,安靜下來的時候,過分美麗,格外顯端莊,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謝舒毓低頭看自己,裙子是好多年前買的,是不是過時了?燈下細看,毛衣有點起球。真讨厭,到底什麽毛衣才不會起球嘛。

近幾年,她偏愛寬松舒适的衛衣和運動褲,好久沒添置新裙子,一來上了年紀,有些老寒腿,二來确實沒什麽打扮的心情。

日子囫囵過,上班下班,穿什麽不是穿。

不過……

以後要談戀愛的話,得稍微注意點形象了。

還有她臉花沒花呀,人家都沒化妝,她的氣墊是否出現浮粉,掉屑呢。

踩水過來,鞋子肯定又弄髒了,誰能想到下雨,她走路好愛叼泥的!

計劃還是不夠完美。

然聖人有言,你永遠也無法完全準備充分,還有什麽愛情需要沖動……

哪位聖人呢,腦袋裏亂糟糟,就姑且認為是魯迅吧。

“我點好了。”

溫晚甜蜜聲線,打斷浮想聯翩。

“哦哦!”謝舒毓回神,飛快抓抓後腦勺,“那我跟你一樣。”

“不。”溫晚否決,“我不要你跟我一樣。”

謝舒毓呆傻,她生氣了嗎?為什麽。

“我來點吧。”溫晚合掌,“我們點不一樣的,就可以換着吃。”

“對對。”謝舒毓趕忙把菜單推過去,發現她面前已經有了,迅速抽回手,端起檸檬水,淺抿一口。

溫晚眼珠一轉,糟糕,她是不是太霸道了。

收回手,她低頭矜持整理裙擺,“還是你自己點吧。”

“啊?”謝舒毓不當心嗆了水,掩唇輕咳,忙擺手,“不要,我不會點,你給我點。”

“你沒事吧?”溫晚關切。

“沒事沒事,你點。”謝舒毓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紙巾。

溫晚試探着,“那我點啦?”

“你點你點。”

氣氛尴尬,明明她們都那麽熟了,親嘴不知道親過多少回。

等菜期間,溫晚幾次借機偷看謝舒毓,喜歡她的紅毛衣,手感舒适,格外柔軟親膚,還把她襯托得那麽鮮亮。

反觀自己,連粉底液都沒塗,是有多自信啊,還有,她每次穿漂亮裙子都下雨,五根腳指頭塞在尖尖的鞋頭,又痛又冷。腳不舒服,全身都跟着不舒服。

說說話吧,随便聊些什麽。

“那個……”溫晚撩頭發。

“嗯。”謝舒毓立即擡頭,坐姿端正。

“那個魏安慶,後來沒有為難你吧。”溫晚* 道。

謝舒毓搖頭,“沒,我罵完就直接上車走了,他追都追不上。”

這人說要去相親的時候,溫晚本來沒什麽情緒,聽說對象是魏安慶,她一下慌了。

“其實那個魏安慶,他可能真的有點喜歡你。”

上初中的時候,溫晚分數差了點,本來不能跟謝舒毓在一個班,是溫瑾找到李蔚蘭,暗箱操作,才把她們分到一起。

也是巧,謝舒毓她們班有個女孩是外地的,初中回老家,剛好騰出個位置。

謝舒毓成績好,在一班,魏安慶分到五班,沒跟她們一層樓,溫晚卻經常看到他跑她們這層來上廁所,專門從教室門口過,尤其是謝舒毓坐靠窗位置的時候,來得特別頻繁。

溫晚起初不是很确定,初二那年,魏安慶憋不住,給謝舒毓寫了情書。

但他找錯了人,不好意思直接把信交給謝舒毓,女廁所門口堵她,拜托她轉交。

謝舒毓那天拉肚子,溫晚在外頭等,接到信,等人轉身上了樓,直接就把信拆開。

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在信裏道歉,說小學時候語文考試那檔子事,希望謝舒毓可以原諒他,并隐晦表達了愛慕,期盼兩人可以繼續做朋友。

“切”一聲,溫晚當場撕個粉碎。

旁邊同班的女生看着,驚呆了,她兜裏掏出五塊錢,“給我保密。”

女生拿了錢,“嗯嗯”點頭,當真一句沒往外說。

後來體育課兩個班撞在一起,那個魏安慶猶猶豫豫想過來說話,溫晚裝病,把謝舒毓帶走。

謝舒毓這方面特別遲鈍,就會死讀書,溫晚一天天給她操碎心了。

快三十歲,石頭蛋終于裂開條縫,聽溫晚絮絮叨叨說着以前的事,謝舒毓小口吃着土豆泥,拿了個幹淨勺,舀了一大坨,伸長手臂喂給她。

溫晚手捂胸,傾身張嘴含了勺子,還嘚吧個沒完。

“再後來,我們上大學,火車上遇見一次,他老看你……”

“親愛的。”謝舒毓無奈打斷,“我們不說這個人了,好不好?”

那麽一大勺土豆泥,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心疼啦?”溫晚欠欠的。

謝舒毓看傻子的表情。

溫晚腰一擰,頭一歪,手指點點,“你為什麽不用你用的那個勺子給我吃,你嫌棄我啊。”

“我怕你嫌棄我。”謝舒毓真心的。

溫晚“呵呵”兩聲,“床上沒見你這樣。”

“那我嚼碎喂你得了。”謝舒毓沒好氣。

“行啊。”溫晚無畏道。

主菜上來,謝舒毓忙着給她切肉,互怼暫停。

安靜下來,溫晚反思,她脾氣是不是太怪了,小筷子今天看起來像是有事要說呢,可別吓着人家。

“對不起哦。”溫晚雙手合十,“我想跟你親近點嘛。”

受寵若驚,謝舒毓擡頭看她,眸子亮亮的,“沒關系,我沒生氣。”

“你真好。”溫晚笑着看她,喜歡她眼睛完全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刻意壓低嗓,“分開的日子,我每天都很想你,你有想我嗎?”

差不多了。

謝舒毓放下刀叉,“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要跟你說。”

西餐廳光線過分明亮,燈下溫晚像一朵嬌豔的玫瑰,又似是擺放在玻璃櫥窗裏精致的洋娃娃,謝舒毓幾次擡目,被她美貌震懾,心虛垂睫,艱難啓齒道:“那天我夢見你了……”

沒說具體哪天,确實想不起來了,而且她不止一次夢見她。

話沒說完,謝舒毓謹慎擡頭,看她反應。

溫晚輕點頭,心有戚戚,面上不露聲色,“然後呢。”

“然後。”深呼吸,謝舒毓手放在桌下,揪緊裙擺,“夢見我們接吻,但沒有親到。”

還是含蓄了,何止接吻,簡直是天雷勾地火,電卷星馳奔。

溫晚心髒頓時咚咚跳個不停,這句應該換她來說吧,難道她們做的同一個夢。

“所以呢?”她迫不及待想聽到下一句。

“所以……”謝舒毓話沒出口,人已經熟透,從耳根紅到鎖骨,“上次你跟我說,我們是好朋友嘛,彼此有需求的時候,可以互相慰藉。”

表白的話,還是無法輕易說出口。

“所以你能不能讓我親一下。”她聲音開始發抖,手指摳桌布,“你也知道,我沒別的朋友了,咱們認識二十多年……”

鼓足勇氣擡頭,謝舒毓眼底濕潤淚光閃爍,“你不會不幫我吧。”

“轟”一下,什麽炸了。

強穩心神,溫晚明知故問,“可我們之前……”

“那不一樣。”謝舒毓打斷。

确實不同,這次是她主動,她第一次主動。

夢寐以求,期盼已久,片刻不敢耽擱,猶豫就會敗北,溫晚用力點頭,“可以,當然可以。”

但……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輕浮,溫晚往回找補,“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

她小口喝水,“好朋友嘛。”

敏銳察覺到,謝舒毓飛快皺了下眉,

顧忌溫晚感受,她裝作滿不在乎,“你不用勉強,遵從內心就好。”

“不勉強啊。”溫晚叉子舞得飛快,腮幫填滿牛肉,生怕自己說錯一句。

“真的嗎?”謝舒毓目光清澈。

她這樣看着她,溫晚幾乎溺斃,恨不得現在就跟她滾到床上去,還吃什麽肉,回家吃真正的肉吧。

“真的。”強斂心神,溫晚垂下睫毛,加快進食速度。

咀嚼中途,心中陡然升起個念頭,吃太飽,肚子會鼓起來的吧,那就不漂亮了。

思及此,溫晚放下刀叉。

“你飽啦。”謝舒毓小心翼翼問,是她害她沒胃口嗎?

溫晚點頭,“你多吃點。”

“再吃點吧。”謝舒毓央求,“好貴的。”

也對哦,溫晚歪頭琢磨,晚上也許會很激烈。

她美滋滋捏起叉子,“我們把肉吃光,別的就随意。”

飯後離開餐廳,外面雨停,食物提供足夠熱量,感覺沒那麽冷了。

溫晚立在屋檐下,伸手去接檐角滴落的水珠,謝舒毓從包裏翻了件衛衣出來,為她披在肩膀。

熟悉的香氣,柔軟的布料,溫晚沒骨頭似往人懷裏倒。

謝舒毓虛虛環住,“怎麽了?”

“癢。”溫晚話語直白,一雙眼眨也不眨,鎖定面前人。

謝舒毓呼吸停滞半秒,扭頭打了個噴嚏。

“是不是感冒了。”溫晚去摸她手,冰涼的,又彎腰去夠她小腿。

謝舒毓“哎呀”一聲,跳開半步,“癢的。”

“你也癢啊。”溫晚笑容純真。

什麽嘛,大街上呢,謝舒毓輕推她一把。

“回家我給你泡杯感冒沖劑。”

溫晚體質比謝舒毓好,暖暖的手心牽牢她,“再洗個熱水澡。”

離開餐廳前,她們一起去了趟衛生間,洗手,也漱口。

到小區地下車庫,溫晚迫不及待,長腿一跨,騎在副駕位。

“我允許。”她往後撩了把頭發,上車就把衛衣脫了,項鏈也沒帶,早就預備着,傾身把細白的脖頸送上。

這次是謝舒毓主動提出,可要她先手,實在是太難,溫晚在那挺半天,頸前涼涼一片,疑惑低頭。

謝舒毓目光炯炯,純潔程度堪比小學生,“還在外面呢。”

“那又怎麽樣。”溫晚再一挺身。

謝舒毓抓起旁邊衛衣,為她披挂在肩,将她完全包裹其中,副駕車窗旁,走過一對年輕夫妻。

溫晚埋倒在謝舒毓肩膀,悶笑。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卻有一只手撥開頸側長發,細碎的吻落在耳根附近最為細嫩的皮膚。

“嗯”一聲,溫晚扭動,呼吸變重。

她渾身骨頭都酥了,謝舒毓卻沒再繼續,開始為她梳頭,一遍又一遍。

“幹嘛你。”溫晚語帶薄責,這人什麽怪癖。

“喜歡你的頭發。”謝舒毓如實回答,聲音很低,胸腔一股悶悶的震動,格外撩人。

被蠱惑,溫晚神色迷離,“只是頭發嗎?”

“別的還不知道。”謝舒毓盯着她臉,聲線愈發喑啞。

想接吻,但說好,今天絕不主動,溫晚腿根用力一碾,“回家。”

下車,進樓棟,等電梯,兩人之間默契保持半米多遠的距離,怕一不小心,就像磁鐵啪地緊緊貼合,再也分不開。

外面好冷,電梯轎廂卻感覺十分悶熱,溫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響亮,激躍,呼吸聲也沉甸甸,挂滿濕漉的水珠。

這個破門又開始搗亂,溫晚連按三次,沒能打開,手指再放上去,它瘋了似的“滴滴”亂叫,電子音撞擊在狹窄的樓道,音量巨大。

“成心跟我作對!”溫晚氣到踹門,又忘了自己穿的高跟鞋,“嗷”一聲慘叫。

謝舒毓及時穩住她身體,哭笑不得,“急什麽,我又不會跑。”

臉羞紅,溫晚氣哼哼的,“為什麽會這樣。”

謝舒毓半抱着她,去摸她手,彎腰的時候,溫熱濺落她耳邊,“你手心全是汗。”

是嗎?溫晚揚起臉,全身的重量往後倒,牽着人手往那送,“何止手心是汗。”

要瘋掉了。還沒開始,她已經在抖。

性格使然,謝舒毓從來不會在公共場合做出格的事,即便是溫晚家門口。

她被鉗制着,內心真實的擔憂,“待會兒我手濕,又開不了門。”

朋友,你弄死我吧。溫晚昂着腦袋,已經神志不清,這人總有本事,用最正經的口吻,講最騷的話。

“你手為什麽會濕啊。”溫晚在她耳邊低語。

終于意識到話裏的不對勁,謝舒毓再度爆紅。

時間差不多,溫晚懶洋洋擡臂,手掌在她衣上用力蹭了兩把,再去按指紋,門順利開啓。

來不及開燈,最好也不要開燈,溫晚像只八爪魚,纏上她,卻僅僅是纏,雙唇閉得緊緊,堅持今日不主動原則。但不意味着她別的地方會留手,隔着薄薄的裙布,她是指引者。

太好了,謝舒毓就在面前,體溫、呼吸,身體的重量,手指的力道,全部屬于她,所有的所有,是最好的催化劑。不需要插電,不需要努力繃緊腳尖,她從來沒這麽順過。

抖若篩糠,溫晚起先只是“嗯嗯”低喊,漸漸難以忍受,也不願壓抑,她開始尖叫,非常大聲。

樓道隐約傳來電梯開關門的聲音,鄰居回家了,謝舒毓不得不堵住她的嘴。

在西餐廳門前,迎着風,渾身冷得似鐵,進門不到十分鐘,溫晚熱化了,抓都抓不住,直往地上躺。

吸了口氣,謝舒毓将她撈起,她成個橡皮人,已然靈魂出竅。

謝舒毓把她抱在沙發,打開客廳大燈,她擡臂半遮着眼,還沒緩過勁兒來,呼吸很重,一下一下,心口随之起伏。

擔心她冷,謝舒毓扯來沙發上的毛毯蓋住她,去摸她的臉。

手感光滑緊致,柔軟細嫩。

“抱我。”溫晚張開雙臂。

順從俯身,謝舒毓吻她唇,已經有過很多次,技巧豐富。

“你好厲害。”溫晚在她耳邊低語,“穿乖乖女的裙子,長一張乖乖女的臉,卻把我弄成這樣。”

溫晚說“我要死了”,謝舒毓含住她唇瓣,提醒“不許亂講話”,她低笑一聲,“那我再補充一句。”

“嗯。”謝舒毓躺到她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吻她唇角。

“是爽死的。”溫晚說。

就這樣會這樣,謝舒毓輕捶她,“你好讨厭,你怎麽是這種人。”

剛到過,有點累,笑夠躺着休息,溫晚軟乎乎撒嬌,“洗完澡我們再來好不好,還是我們一起洗。”

“洗完吧。”謝舒毓抿唇,小矜持。

“你害羞啊。”溫晚爬起,一手撐額,想好好看看她,另一手點她嘴唇,十分想親,在極力忍耐。

謝舒毓點頭,溫晚也不勉強,與她十指相扣,“反正你跑不掉了。”

其實也沒有特別累,只是突然就失了力氣,溫晚倒下,頭挨在謝舒毓肩膀,毫無征兆,眼淚掉下來。

“怎麽了。”謝舒毓立即察覺。

“我好開心。”溫晚手攥心口,呼吸急促,眼淚顆顆滾落鬓發,“不知道啊,就是想哭。”

“你別哭。”謝舒毓着急,忙扯袖為她拭淚。

呆子。

溫晚手臂勾住她脖頸,“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哭。”

小問題,謝舒毓“啵”一聲,在她嘴唇。

“你好乖哦——”溫晚緊緊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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