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別弄它了

第41章  別弄它了

窗簾閉得緊緊, 房間光線晦暝不明,下雨好睡,被窩裏熱烘烘, 舒服得人都要化了。

腿肚子酸, 腰也疼, 溫晚醒了,還疲倦得睜不開眼,思緒尚沉浸在幽深雨夜,半夢半醒間反複品咂。

是夢嗎?

她最近常常做夢,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現實和夢境難以區分, 做出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例如在謝舒毓宿舍房間的小床上自我安慰……

夢,來自人潛意識的欲望和沖突, 夢中她們過分親密,夢外也糊塗,真真假假,她有些分不清。

被裏翻身, 溫晚摸到自己,由上至下, 好軟好滑溜, 皮膚多麽的細膩緊致,那裏也是又大又綿,如果她脖子再長出二十厘米, 說不定可以低頭吃到自己。

哈哈。

欸?等等, 腰肢猛一款擺,溫晚手肘撐床, 擡高上身。

雙人枕頭,另一半空空蕩蕩,靠牆的衣桁了無一物,房間四處幹淨整潔,偶像劇裏那種滿地都是內衣褲的荒誕場景并不存在。

怎麽回事,溫晚真糊塗了。

她摸到床頭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中午,她睡姿不太好,無法判斷枕邊是否有人存在過,急匆匆套上衣物,拖鞋穿反也顧不得,打開卧室門跑出去。

還沒走到客廳,聽見陽臺上洗衣機放水的聲音,一顆心安定幾分,溫晚探頭,隔着半開的推拉玻璃門,一抹清瘦的人影撞進眼簾,謝舒毓手裏拿個水壺,正澆花。

溫晚一拍腦門,對哦,今天是周六,小筷子昨晚就到了。

那她們……

悄無聲息退回房間,溫晚拍開燈,鏡前扒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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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脫到一半的時候,她知道不是做夢,又大又綿四周淡粉痕跡點點,彎腰掰開大腿,附近也有。

渾身一熱,憶起那人埋首其中大口吞吃,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餘韻點燃身體,熱流瞬間湧出,她呆傻幾秒,反應過來,趕忙跑去床頭,扯來紙巾彎腰擦拭。

恰在此時,有人推門而入。

像只傻貓聞見臭襪子,眼睛瞪得大大吐半截舌頭,溫晚驚悚回頭,手上動作進行到一半,僵在原處。

“你醒……”謝舒毓話沒講完,也呆住。

紙巾來不及扔,溫晚飛快掀開被子躲進去。

站立門邊,反應幾息,謝舒毓了然,緩緩靠近,彎腰。

手剛洗過,帶股冰涼的水汽按在人大腿,音色低沉,含了幾分戲谑的笑,“在幹嘛呢。”

閉眼裝死,溫晚一動不動,謝舒毓手指行走,“我幫你拿出來好不好?”

說是幫忙取,卻悶聲不響往裏進,溫晚“嘤”一聲,再也裝不下去,回頭望,眸子水汪汪,盛着委屈。

“小碗。”着迷親吻她腮,謝舒毓持續加重力道,誘她開啓。

不給,溫晚倔強抿唇,頭轉過去。

一開始,謝舒毓确實有些笨拙,把人惹生氣,半天都哄不好,但她自小學習能力出衆,沒親過幾次就精準掌握要領,那方面同樣。再說這本來就不算難。

小塊布料懸挂在膝彎,溫晚腿肚酸痛,身後人氣息濁重,撥開她頸間長發,細碎的吻落在肩頭後背。

一改方才散漫,謝舒毓聲音溫柔得簡直能滴出水,手上力道卻不能說是客氣,她明知故問,“我才一會兒不在,你幹嘛呢。”

又氣又羞,溫晚不想承認,記憶複蘇的瞬間,她整個人亂得不成樣子,汩汩往外湧。

昨天,不,零點後就是今天,要這麽算,已經有三四次了,加上這次,應該是……

就在溫晚以為會有第五次的時候,那張礙事的紙巾,跟随身邊人一同遠去,她渾身空落落。

回頭望,溫晚目光戀戀不舍,“你去哪兒?”

謝舒毓眼神清澈無邪,“不去哪裏啊,還在下雨呢。”

是我腦補過多?

溫晚盯她手指,一點潤澤,已經被紙巾擦拭幹淨。

“怎麽不繼續了。”溫晚小幅度咬唇,誘惑。

“次數太多。”謝舒毓俯身,在她額間安撫一吻,“你會受傷的。”

“那你剛才在幹嘛。”

大小姐脾氣說來就來,溫晚立即變了臉色,“你勾引我,又不管我?”

天真眨眼,謝舒毓說“沒啊”,“我看你紙巾沒拿出來,順手幫忙。”

“要你多管閑事!”溫晚瞬間暴起,唰唰連抽好幾張,猛地給自己掖在那。

真是孩子氣得可以,她總能幹出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謝舒毓笑着說“你幹嘛呀”,手伸進被窩。

“我就喜歡墊着紙,不行啊?”溫晚夾得死緊。

謝舒毓跪地,笑倒在床邊,“松松吧,別弄它了。”

“是誰弄它?”溫晚大聲質問,“剛才誰弄的!”

怎麽辦,自己惹生氣,自己哄。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逗你。”謝舒毓親親她小臉,“可你之前也欺負過我好多次,在我宿舍,你忘啦?人家跟你開開玩笑嘛。”

把人抱在懷裏,謝舒毓晃晃她,“肚子餓不餓,我煮了粥,先随便吃點,晚上再給你整大菜,水煮牛肉,油爆蝦,再來個排骨冬瓜湯。”

溫晚賭氣不說話,謝舒毓咬了下她耳垂,“不許不理我。”

“不餓。”溫晚鼓着臉,當然說的假話,上一餐已經過去很久,而她昨晚累極。

謝舒毓也沒那麽好騙,“你肯定早就餓得咕咕叫,起床吧,我也餓了。”

她生物鐘規律,八點就睜開眼,不敢在溫晚身邊一直躺着,怕忍不住打擾她,起床打掃,熬粥,洗衣,家裏到處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結果還是沒忍住,幸好及時剎車。

又是親又是抱又是哄,溫晚終于松開,“那你喂我。”

“沒問題呀。”謝舒毓隔着被子拍拍她屁股,“你洗漱,我端來喂你。”

“不是粥。”溫晚睜開眼,猛地把人一拽,捏住手指,“要吃這個。”

還不能适應這種程度的調情,謝舒毓霎時臉爆紅。

這方面,還是溫晚更勝一籌,她粉紅飽滿的唇瓣張開,眼睛眨也不眨把人盯着,那兩根手指緩緩舉至唇邊,含住,像吃一根巧克力棒,每進一厘,牙關就輕咬一下,直至完全納入口腔,軟滑的小舌,其中攪動。

旋風刮過,謝舒毓瞬間消失不見。

溫晚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想到幾分鐘前,這人附耳說什麽“我幫你拿出來好不好”,面上浮起一抹譏笑。

紙老虎。

穿衣,大搖大擺走出房間,含住牙刷,在廚房把人逮住,溫晚得意叉腰,口中含糊着:“再跟我鬥啊!”

鬥不過,鬥不過,謝舒毓老實給她盛粥。

在家沒什麽規矩,溫晚捧着碗盤腿坐在沙發上,順手按開電視,驚奇發現,謝舒毓前陣子參加的那期綜藝節目竟然播出了。

“真的?”謝舒毓端着碗湊她邊上,“快快,我要看。”

“會員到期了。”

溫晚抓起手機,痛快付了年費,惹得謝舒毓連聲的“好家夥”,給她豎起大拇指,“碗姐威武。”

節目是昨晚播出的,但她們那時候在忙,溫晚快進,中段找到謝舒毓,發現她臉型上鏡竟然一點不顯胖,頭身比優越,站在光彩奪目的女明星旁邊也毫不遜色。

她面對鏡頭,輕聲說話,旁邊女明星仰臉看着她,目光炯炯,表現得對她極為欣賞,等待她發言完畢,接過話頭,大誇特誇。

“她不會喜歡你吧?”溫晚警惕眯眼。

謝舒毓笑得不行,“怎麽可能,人家眼神就是很有戲,看豬也是一臉深情。”

“也對。”溫晚點頭。

“對你個鬼啊!”謝舒毓輕戳她腦門。

錄節目花了一下午,剪出來只有五分鐘,溫晚邊吃邊看,反反複複,愣是看了半小時,還不過瘾,把彈幕打開,想看看別人怎麽說的。

“我就知道。”

齊刷刷,全是誇獎謝舒毓的,說女文青,女藝術家,姐姐好漂亮,看起來好有涵養哦,還以為是模特。

轉念想到什麽,溫晚手臂一抻,碗遞旁邊。

“怎麽了?”謝舒毓見她繃個小臉,順從接過碗,放在茶幾。

溫晚打開手機,謝舒毓在微博上有號,平時用來分享畫稿,也在私信裏接活兒。

一夜過去,果然有人順藤摸瓜,通過雜志社的大號找到她個人號,把她翻出來,粉絲暴增好幾萬。

謝舒毓歪個腦袋湊一邊看,這時趕忙掏出手機,果然,後臺全是小紅點。

像私藏的寶物被人挖掘出,溫晚不開心了,手機扔一邊,氣鼓鼓仰靠沙發背。

“怎麽了這是。”謝舒毓顧不得後臺密密麻麻的私信表白,趕忙把人抱在懷裏,“你不應該替我高興。”

粉絲變多,知名度提升,意味她将來可以接更多畫稿,有更多合作,而她的專業水平是毋庸置疑的,她的付出會得到肯定,她會越來越好。

想到這層,溫晚頓時沒了脾氣,身體軟下來,“是的,我應該為你高興,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房子,還有房子裏的挂畫牆,她專屬的工作室,這些很快就能擁有。

于是溫晚開始哭。

她自覺哭得非常難看,咧個大嘴,眼淚鼻涕糊得滿臉,聲音也不好聽,嗷嗷的,像羊咩咩,牛哞哞,又像一只巨大的母蚊子。

情緒激動,哪兒還顧得,反正又不用上電視,溫晚哭得撕心裂肺。

謝舒毓吓壞了,像往常那樣拍背哄,發現不管用,幹脆捂住她的嘴。

然後就被咬了一口。

謝舒毓疼“嘶”一聲,溫晚止住半秒,淚眼朦胧問“你沒事吧”,得到肯定回答,繼續嚎。

表情複雜盯了半晌,謝舒毓起身端起果盤,給她嘴裏扔了塊蘋果。

溫晚終于閉嘴,自己扯了紙巾擦臉。

“哭什麽呢。”謝舒毓重新抱住她。

吸吸鼻子,溫晚搖頭,“感動的哭。”

哭她的小筷子出息了,厲害了,這次是真真正正變得勇敢,有了更好的事業,底氣滿滿,不會再被誰欺負。

“還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班上你當文藝委員和語文課代表,黑板報你出,作文競賽你拿第一。後來你考研,我百分百支持,覺得你一定能考上,果然你就是最棒的,你說幹就幹,幹什麽成什麽,畢業你說想進雜志社,去面試,我看你們組長第一眼,就知道她喜歡你,你指定能成。”

溫晚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看到你過得好,一步步走向自己渴望的生活,我比自己發橫財還高興。”

從小家境優渥,備受寵愛,溫晚一直知道她過得不錯。

學習不算特別優越,但也足夠她考上理想的大學,沒什麽事業心,也不需要特別有,媽媽把公司打理得很好,有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從未狠心舍棄過她,她們一起長大,此刻就在身邊。

唯一的煩惱,來自她所愛之人。

“只是發橫財嗎?”謝舒毓學溫晚嘟嘴,“你都那麽有錢了,發橫財的機會還是讓給我吧。”

“可誰不想錢越來越多。”溫晚想了想,點頭說好吧好吧讓給你,“我想想啊,還有什麽心願。”

她的心願,是她們在一起。

人長到這個年紀,對很多明知沒結果的事,早都看開了,對自己目前的生活和未來發展,也大致能做到心中有數。

“其實我的心願,上次已經跟佛祖講明。”溫晚想起她捐的那兩千塊錢,不虧。

如此一來。

“那還是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溫晚紙巾扔垃圾桶,“錢嘛,我知道,對你這種大藝術家來說,不過是身外之物。”

“放你的屁。”謝舒毓朝人攤開個巴掌,“把你的錢都給我。”

“可以啊。”溫晚立即答應。

她挪了下身子,面對身邊人,表情嚴肅,“我真給你,你真的肯要嗎?”

當然不會,開玩笑的。

“那你除了發橫財,最渴望的事情是什麽?”謝舒毓趁機轉移話題。

她其實知道,那點試探藏得很深。

其實已經實現,再多就貪了。溫晚露出笑容,胳膊肘捅人,含糊不清說:“看看,數一數,有沒有八顆牙,标不标準。”

人家裝傻,謝舒毓怎麽會看不出,笑兩聲,“說實話嗎?”

“對啊。”溫晚還在那八顆牙标準微笑,頭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發出“嘿嘿”傻笑。

“像個二逼。”謝舒毓毫不留情。

溫晚不怒反笑,“我只有一個,我們兩個加起來,才是二逼,你罵我也是罵你自己。”

說得好。

謝舒毓起身,把空碗收去廚房。

下午雨停,陽光重撒大地,烏雲都散去,天空是真正水洗過的藍,初夏,風的氣味變了,不冷不熱,膚感恰到好處的溫柔。

“二逼”組合飯後去家附近的公園散步,溫晚肩膀小小,還十分偏愛各種款式各種材質的單肩包,走路上,大拇指挂在包帶那,像她媽年輕時候,從容不迫,優雅自信。

謝舒毓昨天那套衣服洗了,換回自己最為舒适的一套休閑裝,有兩個給人滿滿安全感的大口袋,她那點小自尊小矜持習慣性抓在手心,藏在那。

誰也沒牽誰。

明明昨晚,她們那麽親密。

溫晚走在湖邊,驚訝湖水也有呼吸,浪拍在石坎,一下一下,腦子裏,謝舒毓的手,一進一出。

真是奇怪的聯想。

謝舒毓人高腿長,不是個拖沓的性格,沒牽手,一不當心就走到前面去,溫晚落後幾步,看她背影,突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裝雞毛啊。

“你趕着去投胎!”溫晚一張嘴就沒好話。

站定,謝舒毓回頭,對溫晚的突然發難很不解,下意識要回擊,反應過來兩人之間距離,沉了口氣,大步回到她身邊。

“你真沒素質。”

“我就沒素質,怎麽樣?”溫晚瞪人。

你有什麽資格發脾氣,謝舒毓真想問問,昨晚伺候得不夠舒服?

還是怕她越界,專門點她呢。

問有什麽心願,在那左一句八顆牙,右一句八顆牙。

行吧,就當工具人呗,謝舒毓已經想開了。人家早就說過的,好朋友,互相慰藉,是她拎不清,想太多。

“你沒素質也不是一天兩天。”謝舒毓目光放遠,落在河岸那頭的垂柳。

楊柳科,柳屬,喜光,耐水濕,耐寒,落葉喬木……

溫晚一手挎包,一手孤零零垂放身側,要換作從前,不管不顧就挽上去了,現在嘛,謝舒毓都沒主動來牽,她倒貼,豈不跌份兒。

她可是碗大小姐!

湖邊有小孩拎着折疊水桶撈魚,謝舒毓不想吵架,跑去指點,說那些小魚小蝦,喜歡吃水裏的浮萍,平時也在下面躲太陽,你就連帶着浮萍一起撈,打上岸慢慢找吧,不過別忘了把浮萍重新扔回水裏。

小孩家長聽了,立馬下網,果然撈到幾尾魚蝦。小孩歡呼,昂着腦袋道謝,眨眨眼,伸手指,“欸?你這個姐姐,我昨天好像在電視裏見過。”

此話一出,惹來周圍許多側目,謝舒毓還是第一次在大街上被人當明星認出來,有些無所适從,尬笑兩聲,說你認錯了,牽起溫晚拔腿就跑。

“別碰我!”溫晚嘴裏嚷得可兇,手上半分力氣沒舍得使出來,跟着她一溜小跑。

來到一片松樹林,四下無人,謝舒毓如她所願,不碰了,松手。

溫晚更氣,“你破壞環境,你教人撈魚!魚蝦都被你們撈光了。”

“湖裏最多是食蚊魚,起初為防止瘧疾等傳染病引入,消滅蚊蟲,後來泛濫成災,是入侵生物,至于那些小螺小蝦,繁殖快得很。撈小魚嘛,也不失為一項自然觀察活動。”謝舒毓心平氣和。

這副振振有詞的樣子。

“了不起哦。”溫晚雙手環胸,小包從肩頭滑落,挂在臂彎。

謝舒毓偏頭看她,不知怎麽就笑了。

氣氛略有緩和,溫晚抓緊機會,改雙手叉腰,大步跑她面前,“笑什麽笑!你不準笑。”

好,謝舒毓繃起臉,那就不笑。

溫晚傻眼。

謝舒毓沒什麽表情的時候,看起來真挺冷漠的,她在家一直都是面無表情,溫晚一見就知道她又在家裏受氣了,多年習慣成自然,心裏“咯噔”一下,不管不顧,手捧起她臉,“你笑笑嘛。”

——“你笑笑嘛。”

——“別不開心,我請你吃東西。”

——“你還有我呢。”

很多、很多……

她不經意釋放的溫暖,悄無聲息融化冰層,也因此收獲了一顆躲藏在冰後炙熱的心。

酒窩深深,眉眼蕩開笑意,在靜谧的松林,初夏和煦的微風中,謝舒毓擁住她。

“謝謝你,小碗。”

“啊?為什麽。”溫晚稀裏糊塗,哪曉得人家心裏那些曲裏拐彎。

時間是對的,人是對的,公園生态維護得很好,初夏時間,薔薇開了許多,謝舒毓抿唇,睫毛低垂,腦海中醞釀臺詞。

要不直說好了,她們已經做過那麽親密的事,理所應當要在一起的。

雙眼睜大,用力到微微發痛,溫晚目光飽含期待,回牽起謝舒毓的手,指骨暗暗發力,給予最大支持,也期待着。

就那麽寸。

“是謝舒毓嗎?”旁邊甜脆女聲。

擡目看,對面幾個女孩,眼神清澈,滿面笑容,看起來還在上大學。

謝舒毓飛快松開手,退後半步,沒發覺,溫晚瞬間冷臉。

上節目賺到名聲的不止雜志,還有謝舒毓,她又被人認出來。

“你們好。”

她可以在沒有開場白的前提,跑去教小孩撈魚,在電梯間自如應對隔壁老太和保潔阿姨的親切問候。

這種女明星一樣的待遇,卻令她無所适從。

“你好好看,比電視上更好看。”

“你的畫也好看。”

“加油哦!我們好喜歡你!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舒毓拉起溫晚,再一次落荒而逃。

“現在小孩都那麽自來熟嗎?”頻頻回頭,警惕觀察四周,她像只受驚的鳥。

溫晚不言不語,目光探究,某人方才要說的話,還打算繼續嗎?

“要不回去吧。”謝舒毓提議,“我們去超市買菜,然後回家煮飯。”

果然。

不知該擺出什麽樣的姿态,來應對滿心歡喜的突然落空,而溫晚從來不會委屈了自己,任何方面。

“你現在是名人了,以後還會認識更多這種年輕漂亮的小孩,趁早适應吧。”

話裏濃濃的嘲諷,謝舒毓怎麽會聽不出來。

“什麽意思?”她真心求教。

“字面意思。”溫晚挑釁揚眉,“小女孩,年輕有活力,我也喜歡。”

“比如那什麽君?”謝舒毓幾乎是一種條件反射。

“對啊。”

小包又一次從溫晚肩膀滑落,似是對她言不由衷的無聲抗議。

“至少小君從來不會跟我吵架,她可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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