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她喊我老婆欸!

第52章  她喊我老婆欸!

小房間床頭右手邊有扇窗, 老式平開窗,黃的漆斑駁掉落許多,底下插銷也生鏽, 窗上挂了一串藍色風鈴, 布滿毛毛灰。

床和被子有老木櫃混合樟腦丸的味道, 溫晚早醒了,賴着不起。

外面客廳一陣開關門的動靜,溫晚心中默默計數,“一、二、三、四五……”

卧室門開,謝舒毓探頭, 溫晚垂眼睨着, 見她笑着走近,身體的重量隔着被子全部壓上來。

“早安,小碗。”

溫晚狗鼻子, “我聞着香味了。”

“我去買了牛肉面。”

謝舒毓親親她臉,催促起床,“今天太陽好,等下把被子枕頭什麽的拿出去曬曬, 昨晚蓋着,感覺有點泛潮。”

溫晚點頭, 沒刷牙, 不講話。

謝舒毓忍笑,“還跟我矜持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老妻妻了都。”

“放你的豬屁!”溫晚到底沒憋住, “這才是第二天好吧,以前不算的。”

謝舒毓雙手捧起她臉, 把嘴唇推擠得圓嘟嘟,“木馬”一口,怕挨打,快速起身離開。

歪着身子躺在床上,天花板瞅半天,沒忍住,溫晚躲進被窩裏笑,扭成只活蛆。

掀被,翻身,起床,溫晚是真餓了,昨晚謝舒毓買的燒烤,樓上樓下她們找了好幾趟,沒找到。

猜想可能被人撿走,而且就是她們這個單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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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牛肉面的時候,謝舒毓還在嘆,“可惜了我的燒烤,六十多塊錢呢,有竹簽烤肉,熱狗腸,還有雞的手和皮,雞皮我特意讓他烤得焦焦,吃起來脆脆的……”

“閉嘴!”溫晚忍無可忍,“都給我說饞了。”

然後兩個人開始互相推卸責任,到底是誰把燒烤弄丢的。

樓下可以曬被子,樹幹和防盜窗之間橫了許多長繩,默認公用的,謝舒毓吃完飯趕緊把被子抱出去,否則位置很快會被占完。

這幾年,她發現自己平白添了好多老年人習慣,比如曬被子的時候,拿根晾衣杆在那“梆梆梆”打。

沒人教,天然習得。

一樓住的李爺爺家門前還有好幾個大竹簸箕,裏頭曬的中藥,一股苦味兒。

謝舒毓撐着晾衣杆站在窗前,裏頭人說“回來了”,她說“放假回來了”。

裏頭人又說,“曬被子呢”,謝舒毓說,“曬曬,潮”。

裏頭問吃了沒,說吃了,問吃的什麽,說吃的牛肉面,家裏啥也沒有,不好開火。

裏頭就說,牛肉面其實一般,邀請她晚上來家吃。

“晚上出去吃。”謝舒毓笑笑。

“外面東西不幹淨,全是地溝油!”老頭激昂得很。

有一搭沒一搭,聊得順暢,把謝舒毓逗得不行。

這感覺挺好,謝* 舒毓說不清為什麽,她對碎嘴子老年人包容度特別高,這幾年,甚至深入群衆挖掘到許多鄰居們的刺激八卦。

打不過就加入,成為其中一員。

不過嘛……

小縣城有小縣城好玩的地方,鄰居們關系近,常常送吃送喝,壞處就是世界太小,有些不想見的人,轉個身就能遇到。

謝舒毓回頭,準備上樓搬把椅子下來曬枕頭,旁邊一個黑影走過來,喊了聲她的名字。

隔壁魏安慶,手裏空空,不是出來曬東西,肯定在屋裏聽見她說話了。

差點忘了,放假這鼈孫也回老家了。

“幹嘛?”謝舒毓沒好氣。

魏安慶兩手插在牛仔褲兜裏,看起來挺拽的。

是不是要打架,謝舒毓心下防備,晾衣杆往地上一跺,挺直背,昂頭跟他對峙。

他皺眉,對上視線,把手從褲兜裏拿出來,“上次的事,我覺得有必要好好跟你解釋下。”

“沒什麽好解釋的。”謝舒毓不想跟他多說。

窗裏的老頭一臉吃瓜表情。

好好好,幸福裏小區又要有大新聞啦!

謝舒毓都說不要解釋,這人聽不懂好賴話,“那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嗎?”

“不需要。”謝舒毓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不要臉,故意在老頭面前說這些,惹人誤會。

“我什麽也不想聽,你什麽也別說,以後路上碰見也別打招呼,就當不認識,算我求你可以嗎?”

她轉身跟屋裏老頭說:“不許在外面亂編排我,我跟這人一點關系也沒有,要聽見什麽風言風語,我可要來找你麻煩的。”

老頭就會和稀泥,說“嘿嘿嘿,別吵架”。

話都說到這份上,這個魏安慶還不放過,謝舒毓扭頭要走,他一把拽住人胳膊。

猛地甩開,謝舒毓拿晾衣杆指,“離我遠點!”

溫晚在陽臺上洗衣服,翻箱倒櫃終于找着半瓶沒用完的洗衣液,剛把洗衣機研究透徹,隐隐約約,聽見樓下吵架。

她起先還好奇,爬上窗臺,腦袋抵着防盜窗欄杆使勁往下看,瞄見個人影,她忍不住罵句髒,跳下地拔腿就往外跑!

謝舒毓剛把晾衣杆舉起來,旁邊一個人影沖到她面前,把她推開,叉腰站在那,橫臂指着對面鼻子罵。

“你再敢對她糾纏不清小心我狂犬病發作咬死你臭不要臉玩意長得跟個臭陀螺上面平下面尖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

沒有停頓,一氣說完,碗大小姐往地上“啐”了口。

“呸,不要臉!”說完,上手把人用力往外一推。

“還不快滾,你家在溝那邊,這邊是我們的地盤。”

兩棟小區挨着,中間有片空地,還有條排水溝,那時候,她們附近幾棟小區的孩子,是分成兩個幫派的,一個叫溝這邊,一個叫溝那邊,但彼此都稱呼對方為溝那邊。

謝舒毓和溫晚是一頭,魏安慶是溝那邊,兩撥人從小就幹仗。沒想到,三十歲了還這樣。

魏安慶被推得一趔趄,“關你什麽事?”

“就關我事,怎麽着?”溫晚瞪圓眼睛,跑太急,兩片腳掌嚣張露在外頭。

“你跟她什麽關系,輪得到你說話。”魏安慶昂着下巴,模樣要多欠打有多欠打。

溫晚看着他這張臉,一巴掌呼死他的心都有了。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同吃同住同睡,你說什麽關系。人給你留幾分薄面,偏偏你死不要臉,還寫情書,才上初中就寫情書,你三鹿奶粉喝多了吧。就你這種屌絲男還想找女朋友,你現在一頭撞死重新投胎說不定還快點呢!”

溫晚罵得特別難聽,用詞之惡毒,令人驚嘆,屋裏那老頭都傻了,這還是他印象裏甜蜜可愛的小碗公主嗎?

謝舒毓真怕兩邊打起來,拉着人往回走。

有套繩的小狗極其嚣張,主人護着,耀武揚威的,吓得對面屁都不敢放一個。

謝舒毓護着人上樓,說走吧走吧,咱們去把枕頭拿出來曬,晚上睡得香。

溫晚還不住回頭看,在收尾,“什麽東西,敢跟我叫板,醜八怪一個。”

進樓棟,旁邊沒別人了,溫晚大變樣,嬌滴滴往人懷裏一靠,“我剛剛是不是特別厲害,特別勇敢,幫你趕跑壞人。”

親親她臉,謝舒毓哄着,“你最棒,你最勇敢!”

溫晚頓時就美了美了,哼哼唧唧沒完,“本來就是嘛,都拒絕過一次了,他還在繼續糾纏不清,咱必須給他上點手段。”

回去一趟再下來,謝舒毓扛椅子,溫晚左右胳膊夾着兩只枕頭,一出樓道口,那股小勁兒立馬上來,像只警犬,立着耳朵四處巡視。

“人走了。”謝舒毓把椅子放在李爺爺的竹簸箕旁邊,接過枕頭擱上去。

“當然。”溫晚傲氣甩頭。

她還專程跑垃圾桶那看,昨晚扔的蛇皮袋被人撿走了。

義薄雲天的碗大俠雄赳赳氣昂昂邁着大步往回走,一振臂,“回家!”

想出去玩,但衣服還沒洗好,謝舒毓就說等等。

她閑不住,房前屋後收拾,屋裏窗戶全部打開,風鈴取了泡在水池裏,用舊牙刷沾了肥皂細細地刷。

“這是我送你的嗎?”溫晚有些記不清了。

謝舒毓“嗯”一聲,低頭站在水池邊,穿着寬寬大大的花短褲和白色小背心,手臂細細長長,肩膀那塊薄薄的,肩頭有棱有角。

溫晚把手貼上去摸,“你冷不冷啊。”

謝舒毓說不冷,溫晚還是摸,來來回回,像個色老頭,把人都摸笑了,往旁邊躲了下,“幹嘛呢。”

“摸摸還不行,我是你女朋友,這是我的權利!”溫晚大聲。

“行行行。”謝舒毓靠回去,“你摸。”

溫晚把手背起來,“不摸了,哼。”

手臂擡起,揩去不小心飛濺到臉頰的肥皂沫,謝舒毓彎腰跟她蹭蹭腦袋,“貼貼,來老婆貼貼。”

“哈哈——”溫晚沒忍住,一把将人抱住。

她喊我老婆欸!

“這個風鈴是我送給你的。”溫晚嘟嘴,不滿,“你竟然把它一只鈴丢在這裏,獨守空房。”

謝舒毓很有耐心解釋,“所以這次我決定洗幹淨以後,把它帶回去,挂在我宿舍的窗邊,每天都可以看到。”

欸?也太聽話了,想吵架都吵不起來。

風鈴是藍色的,半透明,搞不清楚什麽材質,洗幹淨,水靈靈挂在陽臺上,風一吹,叮叮當當。

午後的陽光照在上面,金光閃耀。

天空也是藍色的,大朵白雲飄浮,行走緩慢,給人一種很惬意的感覺。風很好聞,似乎是焦糖味。

她們并肩站在陽臺上,腳趾頭被曬得暖暖,好半天,靜靜看着遠方。

“幹活!”謝舒毓一合掌,說這麽好的天氣,就應該洗洗涮涮。

她把她們睡的那個小房間窗戶擦了,窗臺上雜物清理掉,窗簾拆下來洗,生鏽的插銷也抹了油。

溫晚躺在床上當監工,謝舒毓站在窗外後陽臺,問哪裏還有污垢,溫晚才爬起來看。

窗戶擦幹淨,謝舒毓去前面洗抹布,溫晚躺在床上玩手機,沒有枕頭,她脖子躺得有點累,起床活動,站在後陽臺,忽然聽見樓下有人講話。

謝舒毓家住三樓,樓下隔條排水渠,過去點就是魏安慶家。

魏安慶家是一樓,屋後有個院壩,他媽坐在院子裏擇菜,魏安慶蹲在旁邊跟他媽說話。

溫晚撐身,耳朵努力伸到陽臺外面。

魏安慶質問他媽,為啥非要安排謝舒毓跟他見面。

她媽說咋了,人小毓不挺好的,爸爸教國畫的,媽媽是校長,人自己也厲害,碩士,配你綽綽有餘。

“她媽不過是個副的。”魏安慶說。

“副的也是校長。”他媽說。

魏安慶嗤笑一聲,他媽問他,你是不是跟人關系搞僵了,剛才好像還聽見你在外面跟人吵架。

他沒說被溫晚罵,只是抱怨他媽,為什麽一定是謝舒毓。

他媽生氣了,菜往盆裏一摔,說人家小毓怎麽你了,你七不順八不順。

溫晚有預感,接下來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她拿出手機錄像。

魏安慶起身一腳把菜盆踹翻,手臂擡高,指着樓上,“媽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謝舒毓快三十歲還不結婚,甚至一個正兒八經的戀愛都沒談過,每次回家都是一個人。”

“那不挺好的,說明人家潔身自好。”他媽說。

魏安慶冷笑一聲,“她要麽就是個女同性戀,要麽就是個被人玩爛的爛貨。”

此時此刻,溫晚無比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橡皮人,手臂無限伸長,伸到樓底下一人甩一巴掌。

她收起手機,像一顆導彈,還是會拐彎不會被攔截追擊的那種,大踏步去廚房,裏面翻箱倒櫃,提了把亮锃锃的大菜刀出來。

謝舒毓剛洗完抹布,走到客廳,看見溫晚提着刀打開門出去,以為是幻覺,原地呆了幾秒,甚至跑去卧室,确定溫晚到底還在不在。

房間裏,她聽見樓下魏安慶跟他媽吵架,走到後陽臺,惡毒字眼像飛镖釘來,她猝不及防,被紮得滿身。

溫晚已經走到魏安慶家門口,他對門的胡奶奶坐在樓道裏喂小孫子吃飯,看見溫晚,正要打招呼,再看見她手裏的菜刀,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帶了小孫子飛快閃進屋,門“砰”一聲關嚴實。

“哐哐哐——”溫晚開始砍門,同時叫罵,“魏安慶,你有種給我出來,看我今天弄不弄死你。”

魏安慶家舊兮兮的防盜門很快就被砍個稀巴爛,溫晚手裏的菜刀也卷了刃。

裏頭人做了什麽,心裏比誰都清楚,溫晚像只霸王龍,他們哪敢應聲。

謝舒毓追過來的時候,溫晚其實已經不砍了,因為刀卡在門上了,她拔了半天沒拔下來,正拿腳踹門。

“你出來啊,有種把跟你媽說的那些話,當着我面再說一遍。”

這通動靜可不小,放假期間,沒出去旅游的都蹲家裏看電視呢,聽見聲音全出來了。

有膽大的來拉架,都是相熟的姑姑伯伯,把溫晚架出去。

謝舒毓攔着那些人,說“沒事沒事”,我來安撫。

溫晚沒見到魏安慶,不能消氣,撿塊磚,把魏安慶他家窗戶砸了。

幸福裏小區這麽多年,鄰裏之間,關系和睦的有,打架的也有,溫晚小時候見得不少。

她一直記得,三單元樓上住了對雙胞胎,有天跟樓下那家小男孩在樓梯上做游戲的時候,被推下去,腦袋當時就一個大血口子。

那家人也是奇葩,小孩惹了事,大人不管,任由摔破頭的女孩在地上躺着,躲進家裏去。

後來雙胞胎爸爸從外地出差回來,帶了幾個兄弟上門要說法。

那家人繼續躲着,不開門,他們就拿竹竿從防盜窗裏伸進去,把屋裏能捅爛的全捅爛。

從此,雙胞胎在幸福裏小區橫着走。

那時候溫晚快要初中畢業,已經準備好跟她在學校裏遇見的糟心事徹底告別。

幸福裏小區,雙胞胎的爸爸給了她很大啓發,從她以後,她脾氣變了好多。

這個世界有時候讓人感覺特別美好,太陽每天升起,偷一朵栀子花帶回家,屋裏能香上好幾天。

有時又特別操蛋,讓人感嘆命運不公,好人太少,不得善報,還有傅明玮、田茂、魏安慶這種人渣敗類孜孜不倦滿地拉屎。

她只能選擇做一個潑婦、混蛋,來對抗這個奇形怪狀的世界。

溫晚站在魏安慶家門前,穿跟謝舒毓同款的背心短褲,兩只前腳掌踩在微微發燙的水泥地面,指着他家窗戶罵。

“再讓我聽見一句,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有鄰居說,看不出來,小晚這麽厲害。又有人說,她當然厲害,也不看看她媽是誰。

溫瑾年輕時候,也是個厲害人物,沒少跟人幹仗,名頭響當當。

更多人好奇這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樓下曬中藥的李老頭一臉高深莫測。

警察來的時候,溫晚已經回家,王奶奶坐在客廳沙發,給她們拿了些家裏蒸的糯米團,正在安撫,也是打聽。

溫晚把視頻拿出來放。

只錄到一句,後面全是雜亂的背景音,很快接上砸門聲,以及溫晚熱辣的叫罵聲。

王奶奶後面那句聽懂了,前面這句不太明白,“啥是女同性戀。”

“咳——”王奶奶大閨女坐在她旁邊,諱莫如深捅了她一胳膊肘。

大門開着,帽子叔叔也咳嗽一聲,“哪個是溫晚?”

謝舒毓擡頭,波瀾不驚把溫晚手機拿過去,視頻後半段删了,只留下陽臺上錄的那句。

這不是溫晚第一次進派出所,她人還挺松快的,輕車熟路,尺碼不合的塑料拖鞋吧嗒吧嗒,十個腳趾頭好奇四處張望,看看這些年牆上又添了多少錦旗。

魏安慶他媽吓哭了,眼淚止也止不住,魏安慶臊眉耷眼坐在一邊,屁都不放。

謝舒毓默默把手機掏出來,音量開到最大,視頻反複播放。

溫晚雙手環胸,站他面前,“繼續說啊,你不挺能說的,繼續啊。”

“我說錯了?”魏安慶還在犟。

“那你接着說啊,當着我們面重複一遍啊臭屌絲。”溫晚後槽牙都咬緊。

警察叔叔高聲呵止,讓閉嘴。

結果怎麽樣,調解呗,還能怎麽樣。

“但拿刀是不對的。”有女警過來,說萬一對方把刀搶走呢?你們要考慮自身安全問題。

思想教育這關免不了,女警給她們上課,謝舒毓保證,“我以後盡量看好她。”

女警身姿筆挺,制服整潔,威嚴又不失溫和。

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那麽糟糕,有人在破壞,也有人在縫補,溫晚看着面前的這張臉,壞心情忽地一掃而空,忍不住“哈哈”兩聲。

“嚴肅點。”

離開派出所,兩個人并排走在大街上,人行道的廣玉蘭全開了,碩大的花朵從濃密的枝葉間探出,神秘美麗。

溫晚說好想偷,謝舒毓四顧,有在認真思考踐行方案。

“不行,人太多了,而且我們剛從派出所出來。”

“也是。”溫晚有點可惜。

魏安慶那事一點沒影響她們心情,主要得歸功溫晚,有仇當場就報了,沒受氣。

也知道自己是過錯方,魏安慶他媽拒絕了賠償,臨走前,跟謝舒毓道歉,希望她不要告訴李副校長。

怎麽可能,謝舒毓笑笑,什麽也沒說。

想到這裏,謝舒毓讓溫晚把視頻發過來,她轉發給李副校長。

“不得不說,你這招真絕了,而且這兩句話都特別關鍵。”

前一句,起到個暗示作用,後一句,就是在往李副校長臉上丢大便。

好好好,你自己看看吧,這就是你選的金龜婿。

溫晚扯着謝舒毓胳膊,明知故問,“什麽關鍵,關鍵什麽,說清楚。”

謝舒毓笑而不語,小酒窩幾乎讓人眩暈。

下一秒,電話響起,果然是李副校長。

“不是,怎麽會這樣呢……”李蔚蘭都懵了。

謝舒毓還聽見她爸在旁邊罵人,罵得好難聽。

“問我,我怎麽知道,話又不是我說的。”謝舒毓冷笑,生怕人聽不清,笑得很大聲,幾乎不能稱之為冷笑,是熱笑。

“給王秀娟打電話!現在就打!那個魏安慶更是,小時候看着挺乖巧的,沒想到現在長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地痞流氓。”

謝舒毓聽見他爸在旁邊吼。

“假惺惺。”謝舒毓直接把電話挂了。

溫晚站定,退後幾步,沖刺,跳到謝舒毓後背,“你剛才說關鍵,哪裏關鍵,你給我講講呗。”

“沒啊,哪裏關鍵了,你聽錯了。”謝舒毓站在原地,身子朝一邊歪,手機揣進褲兜,才站直把人背好。

她說記得小區裏也有幾棵廣玉蘭,回去偷吧。

“偷小區裏的不算偷,交了物業費的。”

“你又耍賴皮。”

溫晚頭低下去,咬了口她耳朵,“反正我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

癢,謝舒毓小幅度甩頭,“知道還問。”

“就問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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