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樂子神祂沒耐心了

第97章  樂子神祂沒耐心了。

天選序列007：封神。

一個無法定義其序列的天賦。

顧名思義, 【封神】，其天賦效果就是“封神”。

在這個有神的世界，所有神祇都是先天神祇, 生而為神。

凡人, 不可成神。

大道三千, 而求仙無門。

人，被卡死了, 只能為人。

這世間的法則不許人登神, 即便是神眷者, 都無法跨越人與神之間的那道鴻溝、由人變為神。

但【封神】卻是人為自己劈開的一扇窗。

封神者, 可短暫使“人”獲得神軀、神格、神威、神境。

只是, 限制頗多。

封神者只能封他人為“神”，天賦效果不能作用于己身。

且封神對象必須停駐天境巅峰滿千年, 并身負通天功德。

否則, 不可封神。

但就算成功封神——這後天假神祇也會在短短一刻鐘內形神俱滅, 靈魂化為碎片、再不能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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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封神者，亦會與其同生共死……魂飛魄散。

可以說, 這是一個獻祭兩個人，才能換來一個人當一刻鐘真神的天賦。

它不強嗎？

它很強，真神之怒, 頃刻便足以致使一國覆滅。

它很強嗎？

卻也未必。兩位天境強者赴死, 只為換一刻成神……值得麽？

所以，這項天賦的序列就只能排在007，無緣登頂。

而且……

聖峔的棺椁前, 嬴昭輕聲說道：“【封神】天賦特殊, 它并不随機在某人身上誕生，它是被刻在血脈中的……這世間, 唯有天聖族能覺醒【封神】天賦。”

天聖族，早在千年前就被發現——也早在那時，始皇與衆英魂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

前年等待、千年布局，為此一刻。

“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嬴昭目光有些哀傷。

她對跪在棺椁前的聖女說道：“既定的命運已經走到盡頭……而為保你不死，你的天選者基因也被剝奪……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卻還是在她死後繼承了她的天賦。”

并且……甫一覺醒便直達天境……

現在看來，她們以為她們玩弄了命運，卻不知命運自有安排。

嬴昭輕輕拍了拍聖女的肩膀：“別怪你母親。”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第六感一向比常人都強吧？”

“這也是你們天聖族獨有的天賦……其實，你母親與你一樣……她對你的安排、對你的限制……都是因為她太關心你了。”

“她也是第一次做母親……她只能學着去愛你……別嫌棄她笨。”

跪在母親棺椁之前的聖女再一次淚崩了。

媽媽……對不起……我也是第一次做女兒……我太笨了……

竟然不知道原來自己一直都是被媽媽深深愛着的……

媽媽……要是有來世……能再做我的媽媽嗎……

聖女額頭貼在地面上，無聲地哭泣着。

而楊善，在注意到嬴昭走向靈堂之外後，第一時間跟了上去。

“指揮官。”

她遙遙叫住了嬴昭。

嬴昭停下腳步，向她望來——露出一個勉強疲憊的笑容：“……是小善啊。身為隊長，你要好好照顧好你的隊員啊。”

“我會的。”楊善點頭，卻問，“為什麽？”

“……嗯？”一時間，嬴昭似乎沒能理解她的意思。

楊善抿了抿唇，問道：“始皇陛下他……也形神俱滅了麽？”

嬴昭周身氣質肉眼可見消沉下來。

她望着天，緩緩說：“……是啊，我們所有人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一天，終于來了。”

“為什麽？”

楊善再次問道。

無論是倭國還是高麗，都不過是克蘇魯的走狗、秋後的螞蚱，他們大可以徐徐圖之，始皇他為什麽非要登神……将自己與聖峔的命全都賠進去？

他們……有這麽急嗎？

他們……需要這麽急嗎？

但嬴昭依舊只是望着天，半晌，才搖搖頭，笑道：“小善，我也很累……我也失去了很多……讓我休息一天，好嗎？明天，來帝都天選學院找我吧。”

“我會在那裏等你。”

望着她疲憊、脆弱、仿佛一面破碎玻璃的渺遠身形，楊善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她答應下來。

不過是明天……她還等得起。

目送着嬴昭的背影離開，楊善再次回到了聖峔的靈堂。

她留下衆人在此陪着聖女，獨自一人朝她那座超豪華府邸走去。

那是始皇送給她的府邸——那裏，現在也有着另一座靈堂。

走之前，她以為這次回來，就能知曉始皇為什麽這麽大手筆又是送宅子又是當爹……卻沒想到，那居然就是永別。

-

回到府邸後，一切如舊。

此刻再看這座府邸，隐隐還能看出被火燒之前阿房宮的雛形……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像是……有了家一樣。

原來，不知不覺間，楊善已經把這裏當成了家，把圍繞在身邊的朋友們當成了家人。

她越來越少感覺到疲憊、無聊、生無可戀……原來，活着，并不是一直都無聊透頂。

她隐隐感覺到，自己似乎也不是非死不可……

“不不不……你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

一道語調莫名的嗓音突兀響起。

這聲音十分普通，聽不出年紀、也沒有特色……但幾乎是一瞬間，楊善就聽出了這聲音的身份。

她扭頭向聲源看去——就見到客廳沙發上，一襲黑衣的青年微笑着，沖自己揮了揮手指：“好久不見，小……小楊？”

祂思索了一會兒，才叫出自己的名字——就好像太長時間沒見面祂已經把她名字忘記了似的。

不過，祂能忘記，楊善卻很難忘記。

沒辦法，祂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無論什麽事，祂都想要摻一腳。

“……奈亞。”楊善叫出祂的名字。

“哈，”奈亞笑一聲，“叫這麽親密……為表達尊敬，你不應該叫我奈亞大人或是拉托提普閣下麽？”

楊善：“……”

楊善認為，像奈亞這種表演系神格的邪神，你越是跟祂犟，祂反而會爽起來了。

于是，楊善只是不鹹不淡地掀了掀眼皮，打了個哈欠：“你有事沒事？有事可以在這兒坐一會兒，等我睡醒接待你。沒事就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奈亞果然被噎住，露出一副掃興的樣子。

“沒意思……真沒意思。”祂很不滿意，“小楊，你真讓我失望……你怎麽越來越沒意思了？”

“我又不是馬戲團的小醜，我要那麽有意思幹嘛？你以為我是你嗎？”

“……”奈亞再次被噎住了。

祂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

但是沒有證據。

“哈，別裝了。”奈亞不肯服輸，“你明明跟我一樣……總是感覺很沒意思……整個世界都沒意思……你早都不想活了，不是嗎？”

楊善訝異：“什麽？原來你早都不想活了嗎？”

奈亞沒有否認：“差不多吧……但我知道，我們是一樣的。小楊……你就不好奇嗎？我是怎麽知道的？”

“好奇這種事……你覺得我有這麽無聊嗎？”

“也對……”奈亞點頭，“我差點忘了……我們米蘭達人，根本提不起精神去好奇啊！哈哈哈哈！”

祂不知想到什麽，再度大笑起來。

笑夠了，祂才又看向楊善：“行了行了……既然你不好奇，我就告訴你吧……老實說，我也有點玩膩了。”

“人類分明如同螞蟻一樣弱小，可人類這群螞蟻卻那麽不老實……我願意看樂子，不代表願意被一群螞蟻算計。”

“小楊，告訴我，你們在算計神——對嗎？”

“這事……”楊善掏了掏耳朵，表情十分無辜，“你問錯人了，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要明天才能知道呢。

奈亞笑一聲：“沒關系，這些都不重要。”

“哈，你們該不會以為你們真能算計到神吧？”

“神永遠是神，可人，終究只是凡人。”

“有道理。”楊善點頭，又一臉興致缺缺，“所以你大老遠過來就為了跟我放幾句狠話？那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有緣的話咱們下個蟲洞見。”

“……下個蟲洞？”

“哈。”奈亞又笑一聲，“可我覺得你們不那麽好玩了……我有點不想陪你們玩下去了。”

“楊善，我安排了一出會震驚世界的好戲……不如咱們都省點事，跳過中間那些沒什麽太大意思的橋段，直接讓好戲上演吧。”

楊善看着奈亞唇角的笑容，認真問道：“奈亞，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人……啊不，神，真的很無聊。”

奈亞：“……”

“沒有。你是第一個。”

“放心，會有第二個的。”楊善懶得與他廢話了，徑直向樓上走去，“我拒絕。你的什麽好戲……願意演你就自己演去吧。”

——“你有資格拒絕嗎？”

瞬間，獨屬于奈亞的神威從天而降。

楊善再難前進一步。

——可她卻反而笑了：“那你就把我殺了吧。或許你這位神會有辦法讓一具屍體配合你。”

奈亞看着她——一人一神目光與笑容同樣瘋狂。

“可是，小楊啊……”奈亞緩緩地說，“你應該還記得，我曾問過你一個問題吧？”

“你真實存在嗎？”

“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他們都真實存在嗎？”

“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世界都是假的……是神的一場游戲？”

“要是你不配合我……它‘嘭——’一下子炸了……再不複存在……一切都歸于真實的虛無……那該怎麽辦啊？”

“……你威脅我？”

“是啊。我威脅你……那又怎麽了？只是一個人類的你……又能拿一位神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