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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衙門的衆人一聽, 立刻面色大變,就算再怎麽不懂這些鬼神之事的人想必都聽說過,擡棺材時, 如果那棺材重得出奇, 死活無法擡離地面,通常都是因為棺材內的屍體生前慘死,怨氣太重, 而差役們此時口中的異樣,簡直和這民間傳說一模一樣!

對于這座祥和的小縣城來說,謀殺案就是大案了, 而一天之內兩具慘死的屍體,更是重案。

縣太爺耷拉着眼皮嘆氣。他只想熬過這兩年就致仕,為什麽偏偏出了這種事?

“備轎, 我要親自去看看!”

說話間,縣太爺扶着桌子站起來,拄着拐杖雙腿顫巍巍就往外走,師爺、差役趕忙上前攙扶。

伊月寒站在小老頭後面看護着, 生怕這案子還沒處理完, 老頭就駕鶴西去了。

劉老蔫恨極了魯大狗,聞言鬧着也要去,但他已經死了,總不好這麽跟着招搖過市, 容易吓到人。于是縣太爺幹脆讓劉老蔫躺回擔架上, 蓋上白布,由兩個差役擡過去。

很快, 一頂小轎被四個差役擡着走在街上,後面跟着蓋着白布的擔架, 行人紛紛退開,大人吓得趕緊拉住還在調皮追鬧的孩子。

“退後,快退後,小心沖撞了縣太爺!”

沖撞貴人本就是件麻煩事,更何況這還是他們那走一步晃三步的縣太爺,沖撞了他,小心他真死給你看!

*

到了地方,縣太爺還在他人的攙扶下艱難下轎,仵作就已經提着裙子快步跑到了後院的大坑前。

仵作的母親是神婆,她雖然因為沒天賦沒有繼承衣缽,但家學淵源,加上當仵作的多年經驗,只一眼,她看出了端倪,面色大變。

只見坑內的屍體是個十二歲的少年,脖頸有青黑的大手印,而根據劉老蔫的證詞,差役們的回話,魯大力最遲也是昨天殺了他,但這屍體不僅不腐不爛,竟是連屍斑、屍僵都沒有,除了皮膚青白外,身軀依然柔軟,栩栩如生!

“如此情狀,必有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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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皺眉,她吩咐差役找來銅盆、香燭、元寶、黃紙,燒雞。自己則是大着膽子下坑檢查了一番,一邊動作,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甄金寶見伊月寒的目光一直凝視着大坑的方向,忍不住走過去低聲道:“伊姑娘,你看出什麽來了嗎?”

伊月寒的目光是深情的看着那供奉在香燭前的大烤雞。“沒有。”

小胖子不相信,歪纏道:“沒有?那你一直緊盯着那邊幹嘛?”

伊月寒不耐煩:“別吵,我在燒烤……咳,思考。”

系統:【……大聰明,思考的時候記得把你的口水收一收。】

甄金寶沒聽清伊月寒的口誤,見她不說,只能狐疑的走開。

等到檢查完畢,仵作立刻把平日很愛惜的牛皮手套燒了。她告知縣太爺,致命傷在脖子處,觀其掌印的大小,應該是被一個身形健碩的男性掐死的,一般身材的男人都沒有這麽大的手掌。另外,屍體的右手指甲縫有血跡,應該是在掙紮的時候抓傷了兇手。

後院地上,躺在擔架上的劉老蔫猛地掀開白布坐了起來:“肯定是魯大狗!昨天大家的衣服都不見了,我親眼看見他的左胳膊上有傷,傷口紅腫潰爛,惡心得很,一定是遭了報應!”

“啊,鬼啊!”

“劉老蔫詐屍啦!”

雖然差役們把看熱鬧的街坊鄰居都趕走了,但魯大狗隔壁的鄰居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在窗邊探頭探腦的。結果這一看,差點把自己吓死。

只聽鄰居家一陣丁玲咣當,兵荒馬亂。縣太爺趕緊讓差役過去安撫,可別吓出個好歹來。

劉老蔫見衆人都在瞪他,讪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見衆人依然瞪他,劉老蔫委屈的躺了回去,把白布拉到了頭頂。

縣太爺:“來人,傳令下去,全部搜捕魯大狗的蹤跡!”

差役們:“是!”

*

有了劉老蔫的證詞以及後院挖出的那具屍體,伊月寒的嫌疑基本被洗清了,等她施法把劉老蔫的鬼魂送走後,縣太爺就放了她。

伊月寒出了縣衙,走在大街上,可以聽見周圍人議論紛紛,一夜之間,小小的縣城出了兩件大新聞。

一件就是劉老蔫落水而亡的事,因為有人看見差役們在魯大狗後院又挖出了一具屍體,所以衆人紛紛猜測,劉老蔫到底是投河自盡,還是被魯大狗害死,那具少年屍體又是誰?

另一件則是甄寶珠和石方遠取消婚約,甄家和石方遠恩斷義絕的消息。聽聞甄家放出消息,石方遠在有婚約的情況下,竟敢把一貌美女子私藏在甄家給他住的院子裏,與貌美女子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更意圖隐瞞此事,和甄寶珠成婚後,拿甄家的錢財買宅子,把女子當外室養在外面。

沒想到現世報來得太快,那貌美女子竟是畫皮鬼,最喜披着人皮扮做貌美的男子、女子誘騙人類,剝皮挖心。

昨夜那貌美女子差點就挖了石方遠的心髒,幸好,當日在鼠妖口中救下甄金寶的那位高人就在甄家。聞到妖氣找了過去,不僅撞破了石方遠和女子的奸情,更是發現了那女子的惡鬼真身,一劍刺得那惡鬼灰飛煙滅。

出了這種事,甄家自然不會再要石方遠當女婿,于是今天一大早,他就被趕了出來。如今正在甄家門口苦苦跪求呢!

伊月寒路過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石方遠跪在甄家大門口,含淚訴說着他對甄家的感激,對甄寶珠的情意。絕口不提昨夜的事,只說自己是被惡鬼蠱惑了。

但他越是深情款款,甄家人就越是惡心,甄家大門緊閉,透着無言的拒絕,

因為他的皮相幹淨斯文,有人只看到了他的苦苦哀求,竟是聽信了他的話。覺得真是被惡鬼迷惑的,那也怪不得他。

好在還是明白人多,聞言立刻不屑道:“什麽蠱惑?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要真是個好人,心中自有正氣,怎麽可能幹得出這種不要臉的事?”

“還是讀書人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一點禮義廉恥都不懂。”

“當年他進甄家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了,十二歲看着和十歲一樣,面黃肌瘦的,他現在能成長到現在這樣,全靠甄家的培養。這些年,甄家造橋鋪路,救助孤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若他真的是被蠱惑的,我相信甄家就算取消婚約,也不可能做得這麽絕。這人說的話必不可信。”

“沒錯,之前一直聽聞他是個讀書種子,今年要考秀才嗎?如果我是甄家人,不說別的,培養了這麽久的人我肯定不會随意趕走,依照甄家的仁義,他們今日能做得這麽絕,必然是這人做得更絕!”

“我看甄家說的肯定都是真的,甄家人被這白眼狼惡心得夠嗆,所以才會直接恩斷義絕!”

甄家多年經營的好名聲可不是假的,有多年的口碑撐着,周圍的街坊鄰居都站在甄家這邊,石方遠聽着那些議論臉色難看,卻實在不甘心就這麽離開。

畢竟只有留在甄家,只有和甄寶珠成婚,他才能過上富裕的生活,甚至有機會掌握整個甄家的財富。

抛開這些不說,他當初身無分文進入甄家,如今被趕出來也是身無分文,他本身也沒什麽謀生的能力,若是離開了甄家,他哪來的錢糊口?更別說花錢去參加秋闱了!而不去秋闱,他又要怎麽去考秀才?!

想到自己窮困潦倒,蹉跎一生的未來,石方遠打了個寒噤,逼着自己繼續深情款款:“寶珠,我錯了,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寶珠……”

忽然!甄家的大門開了,石方遠雙眼放光,還以為是自己的哀求有了效果,誰知下一秒,一整桶的廚房泔水,又酸又臭夾雜着各種惡心的廚餘垃圾倒了石方遠一頭一臉!

現在是春天,還有兩天就是清明,天氣還很冷,這一桶東西又髒又臭不說,更是凍得石方遠當場打了個哆嗦。

“呸呸,嘔!你……”

他看清來人,頓時怒斥:“你幹什麽?我再怎麽說也是甄家的表少爺,你一個奴仆竟然敢對我……”

嘩啦啦!

青柳面無表情的擡手,又是一桶泔水倒出去。

石方遠:“青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別太得意……”

他邊嘔邊站起來握緊了拳頭。就要和青柳來一場‘男人間的對話’。回答他的卻是青柳默默再次舉起一個桶。

石方遠吓得後退一步。“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先把那東西放下。”

青柳不僅不放下,反而舉得更高。“泔水不夠了,你猜猜這個桶裏面的是什麽?”

石方遠下意識問:“是什麽?”

青柳微笑:“剛從夜壺裏倒出來的,專門留着給你洗嘴的。”

石方遠瞪大眼睛,就在他目瞪口呆之時,青柳猛地快步上前,做勢要潑!

石方遠吓得瞳孔震顫,轉頭就跑。青柳見他跑,立刻在後面追,他一追,石方遠吓得跑得更快了!

他本以為自己為了錢什麽都可以忍得下,但這個他真的忍不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就這樣,青柳追了半條街,一直看着石方遠跑得沒了蹤影才停下,路上,他注意到了伊月寒的視線,還對着伊月寒一拱手。随後才拎着那個大木桶往回走。

一個長相年幼的小厮趕忙跑出來幫他拎桶,小聲道:“青柳哥,這裏面真的……那什麽啊?”

“假的。”青柳失望道:“大小姐特意叮囑我不許弄那些腌臜物,所以只能用清水吓吓他而已。”

耳聰目明的伊月寒挑眉:所以甄寶珠如果不說的話,你難不成真想弄點真貨?

*

出了這條街,伊月寒拐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出來吧。”

周圍沉默幾秒後,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少年憑空出現,如果那位仵作婆婆在這,就會立刻看出,這個少年和魯大狗後院的那具屍體長得一模一樣,這正是那具屍體的魂魄。

而伊月寒運力于目,則能看見他的身形被一層黑霧籠罩,那是他的鬼氣,因為怨氣濃重,導致周身鬼氣黑而冷。

尋常的孤魂野鬼是無法傷人的,比如劉老蔫,生前窩囊,死後也是挨揍的份,但這個少年不同,他已是怨鬼。若是再殺幾個人,沾了血,就會成長成厲鬼。而他的屍體若是無人處理,喉間一口怨氣不散,還會出現屍變,變成僵屍。

伊月寒回想到在衙門那聽到的有關那具屍體的資料。常小天,十二歲,縣城外一個小村子的農家子,家中只有他和年邁的爺爺。兩個月前,爺爺來衙門報案,說孫子背着背簍來城裏賣人參,卻一天一夜沒有回家。

當時有經驗的捕快就懷疑是漏財了,被人謀財害命了,只是之後的兩個月,一直沒找到确切的線索。卻不想從魯大狗的後院把那孩子的屍體挖了出來。

伊月寒離開的時候,已經有差役去城外村子給那位常爺爺報信了。

“在後院的時候,他們都看不見我,但你看見我了。”常小天垂着頭道:“我看得出來,你很強。”

少年膽怯又腼腆,是和甄金寶那傻大膽完全不一樣的性格,但伊月寒不會小瞧一個渾身冒黑氣的怨鬼。怨氣這麽大,恐怕滿腦子都是想殺人了吧?

不過這對伊月寒卻不是什麽壞事:“沒錯,我很強,你找我有什麽事?想讓我幫你報仇?”

哎,生活不易,這年頭殺手都得主動為自己攬活了。

常小天握緊了拳頭:“不,不是的,魯大狗我可以自己殺,我想求你幫我殺另一個人!我知道一處地方埋有一盒珠寶,只要你幫我殺了那道士,我就把那地方告訴你。”

“我有個好朋友是個采參人,就住在附近的山裏,那日我爺爺病重,是他送了我一根人參,這才治好了我爺爺,但我……我沒聽他的勸告,他告知我若是用剩下的人參就藏起來,千萬不要讓外人知道,只留着以備以後不時之需。”

“但我家裏實在太窮了,這次爺爺生病也是因為棉被不夠,夜裏寒涼受了凍,拖着拖着就成了重病。我就想把那剩下的人參賣了換成錢財。為爺爺添置一些衣服和暖和的被褥。誰知……”

常小天哽咽:“誰知我與藥鋪掌櫃議價的時候,不慎被魯大狗看見,他把我騙到僻靜處打劫我,還逼問我人參的來處,争鬥中把我掐死,搶走了我身上的錢財,還把我埋在了他家的後院。”

根據常小天的說法,昨晚劉老蔫看見魯大狗在後院挖土,誤以為魯大狗在埋屍,其實不是,是因為他的胳膊被常小天抓傷,潰爛嚴重,深可見骨,所以一時恨極,把常小天的屍體挖出來怒罵,他威脅常小天如果不放過他,他就把常小天的屍體挫骨揚灰。

常小天對此并不理會,按照他的計劃,魯大狗再過三個月必死無疑,然而清晨的時候,一個中年道士路過了魯大狗家,手裏還拿着常小天之前賣出去的那半截人參。

常小天察覺到那個中年道士很厲害,所以躲了起來,道士說他從那人參中發現了屬于他的機緣,于是為自己算了一卦,走到了這裏。詢問魯大狗是否知道認識那人參。知不知道這人參是從哪采的。

兩個月前,魯大狗殺了常小天之後,就暗中調查過他,知道他經常去村子附近的大牙山采山貨來賣,所以魯大狗誤以為這人參是常小天在那山上采的。就告知了那道士。

那道士當即表示大牙山必有更好的人參,邀請魯大狗和他一同去發財,魯大狗正因為又殺了劉老蔫而心裏不安,所以幹脆叫上了另外兩個朋友,跟着道士一起離開。

“我想跟着去,卻又懼怕那道士,怕被他發現。可是如果他們真的去了大牙山,很可能會和我的好友撞上。”

常小天怨氣翻湧:“如果他們為了人參和我的好友起了争執。痛下殺手,那我豈不是恩将仇報,害了朋友?!所以我求你幫幫我,幫我殺了那道士,千萬別讓他上大牙山!”

至于魯大狗和另外兩人,沒了那道士,他自會殺光他們!

伊月寒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怨鬼怨氣如此深重,腦子裏想的卻不是報仇,而是惦記着好友的安危。

系統:【捕捉到了。稍等。】

系統那和伊月寒相同的聲音傳入常小天的腦海:【是否發布委托,殺死意圖抓走大牙山千年人參精的中年道士?本次任務完成後,需要繳納金額:五文。】

系統生成的任務自然不是随便編輯的,她的能力用這個世界的術語就是可以溝通天道,獲知天機,不管這個常小天是否是好人,反正能上伊月寒的任務面板,那個中年道士就絕對不是個好東西!

不過常小天聽到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當聽到千年人參精那幾個字的時候,他身子一僵,随後死死的盯着伊月寒。

“你怎麽知道,你……難道你和那個臭道士是一夥的?!”

怨鬼雙目赤紅,尖嘯一聲就朝着伊月寒爪去,伊月寒甚至連劍都沒拔,只見她身影一閃,下一秒,怨鬼砰的摔在地上,伊月寒的錦靴擡起狠狠一踩。

只聽一聲慘叫,怨鬼的鬼爪立刻被踩得稀爛,随着伊月寒收回腳,怨鬼的鬼爪變回了尋常的手,整條胳膊都更透明了一些。

重創帶來的劇痛讓常小天被怨氣沖擊的神志回歸,他縮在地上捂着手臂恐懼又絕望的看向那出手狠辣的黑衣女人,以為自己死定了。

伊月寒沒興趣了解這怨鬼的想法,她正和系統據理力争。

【五文?殺個山匪都五文了,那道士能讓這怨鬼産生忌憚,實力比起畫皮鬼肯定只高不低。就這怎麽也得一兩銀子吧!】

【五文錢能幹什麽?五個饅頭都不夠我一天三頓的!以前任務金額雖然少,但也沒這麽離譜啊!之前他不是說要送我珠寶的嗎?怎麽憑空縮水這麽多?統子,你這家夥不會是暗中私吞了百分之九十九吧?】

幸虧伊月寒和系統屬于私聊頻道,常小天聽不見某位高冷殺手那暗地裏市儈的嘴臉。只能看見那黑衣女人再給了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後,就只站在原地冷冷看着他,并無繼續下手的動作。對上那冷若寒霜的眼眸,常小天下意識一抖。

獲知了天機的系統無語表示,那個道士的命當然不值五文,但屬于這個少年怨鬼的資産只有五文,任務發布者只出得起五文錢那怎麽辦?你總不能讓他去賣血吧?人血饅頭吃不得啊啊!

伊月寒:……

她默默看向那個少年,再看見對方那黑氣萦繞的模樣時,她的眼裏只剩下了對同類的歧視:【原來不是怨鬼,是窮鬼!啧,哪來的小屁孩,五文錢也敢出來買殺手,別說殺人了,那點錢殺蟲都不夠,系統別問了,才五文錢……這個任務我沒興趣,不接!】

【姐們,你昨晚甚至還負資産呢,哪來的勇氣歧視五文錢富哥的?】系統:【你不想接就不接吧,不過任務正在生成中,除非他選擇拒絕,否則過程中我不能直接中斷的。】

随後系統的聲音再次傳入少年的腦中:【是否發布委托,殺死意圖抓走大牙山千年人參精的中年道士?本次任務完成後,需要繳納金額:五文。請回答,是/否?】

那邊的常小天握緊拳頭:“你……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什麽?知道你的窮鬼真身?

伊月寒想了一下:“這不是一目了然嗎?有些事就算再怎麽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

【比如那和我如出一轍的窮酸氣。】

系統:【他說的不是這個,他問的是千年人參精的事。】

伊月寒迷茫:【人參精?什麽人參精?哪來的人參精?】

系統:……所以你就只聽到了那五文錢是吧?

另一邊,常小天不知道系統能夠溝通天道的本事,還以為是自己這邊出了問題。

“是我剛剛說的謊哪裏有破綻嗎?本來是想求你去救他,卻不想反倒又把他的秘密給洩露了出去。他對我那麽好,我卻……”

少年崩潰的抓着頭發,哽咽的流出血淚:“我真是個蠢貨,沒用的廢物!爺爺……玉京……我什麽都做不好!”

黑衣殺手冷哼:“你确實是個蠢貨,我已經知道了大牙山有千年人參精,但我還站在這裏,這豈不是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你有那個功夫在這自哀自怨,倒不如趕緊做出決斷,你說那道士是清晨離開的,而現在已是中午,你若是再不做點什麽,你的那位人參精朋友恐怕就要去鍋裏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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