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夢想城市08

第25章 夢想城市08

神聖的教堂莊嚴肅穆, 五彩斑斓的玻璃窗綻放着夢境般瑰麗的色彩。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光影在教堂內跳躍,神秘又優雅。

席溪站在圓頂玻璃棚的下方, 手持聖經, 講述着聖經的奧義。湛藍色的眼珠, 如同天空最純淨的顏色,高貴而聖潔。

教徒們坐在下方,虔誠地聆聽着他的教誨。那一瞬間,他就像是聖子降臨于世的化身。

托馬斯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這一切。警方已經将這裏包圍,很快就會把這個僞善的窮兇惡極的兇手捕獲。

當然,到目前為止,他還給席溪,給這些信徒,留了一點面子, 沒有大張旗鼓地過來。

但是很快, 随着法院的判決和陪審團的裁定, 新聞會如同長了翅膀的小鳥般飛遍整個城市,讓他名聲掃地。

眼看着儀式快要結束,他對修女索菲亞說:“好了, 現在可以把陸斯恩神父帶過來了。”

索菲亞怒目而視:“你們這是誣蔑,陸斯恩神父是再崇高不過的人了,神會懲罰你們!”

話雖如此, 在托馬斯的威逼下,她還是走了進去, 确保信徒都離開後,才将人帶到席溪面前。

托馬斯冷冷地看着他, 目光飛快地掃過三尊等人高的天使雕像,最後停留在席溪的身上。

“昨天晚上,你與特麗雅通過話,對嗎?”

席溪不動聲色,沒有否認地點點頭:“是的,她原本打了教堂的電話,可還沒說兩句,電話就斷線了。”

“這兩天她的情緒很低迷,我怕發生什麽意外,就趕緊趕到外面的電話亭,給她撥了過去。但當時正好是告解時間,我分身乏術,只能讓助理神父先行頂替,僞裝成我還在的樣子。”

這一番解釋還真是滴水不漏,托馬斯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勁敵,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将他拿下,恐怕就算上了法庭,他也能逃脫罪責。

他的身份擁有天然的庇護,再加上過于美麗的臉,絕對會讓陪審團同情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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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一想到這,他心中的怒火就難以熄滅。

“你當時約她出來見面了,對嗎?”

席溪一愣,搖了搖頭:“沒有,當時天色已晚,不太方便。再說她家裏還有那麽多孩子,我不可能将她叫出來。”

托馬斯冷笑:“狡辯,我問過麗莎了,她說當時特麗雅夫人記下了時間和地點。”

席溪這才反應過來,輕輕嘆了口氣:“是寄宿家庭的地址……您知道作為神父,我經常會去到訪寄宿家庭,為裏面的孩子祈福,對此有比較多的了解。

拉爾夫先生驟然失蹤,特麗雅精神崩潰,既想要去尋找丈夫,又放不下幾個孩子,所以想要找個靠譜的寄宿家庭,先把大的兩個孩子放過去。等女仆珍妮還有她的家人趕到後,再接回來。

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就給了她地址。至于時間什麽,我從來沒有說過。”

托馬斯并不相信,麗莎是特麗雅的至親,又是個孩子,根本不可能在這上面撒謊。倒是席溪,反正沒有證據,怎麽說都可以。

席溪看了他片刻,憂心忡忡地詢問:“您大老遠地抽空過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托馬斯咬緊牙關,看這無辜的模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有多擔心。

可實際上,這就是殺害那麽多無辜之刃的兇手!

“特麗雅夫人昨晚接到你的電話匆匆出去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家。”

席溪愣住,皺起眉頭:“可是我當時打電話的時候她在家裏,我也并沒有将她叫出來……”

托馬斯大手一揮,已經不想再聽他多說了。他們現在的困境就是找不到屍體,一旦找到,所有的罪名就能明确。

“我聽說,這三尊天使雕像是你最近弄到教堂的。我很好奇,為什麽你突發奇想要這麽做?畢竟你也來這裏任職兩年多了,從來都沒有大動作,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地運來雕像。”

席溪目光浮動,只是淡淡地說:“神說一切皆為緣起,不需要太多的理由。您問這個,又是什麽意思?我想這與案件恐怕沒什麽關系。”

托馬斯嗤笑,示意手下上前:“有沒有關系,我們馬上就能知道了。”

看警員們拿着工具,氣勢洶洶地朝天使雕像走去,席溪也忍不住怒了,惡狠狠地瞪向托馬斯。

“你們有搜查令嗎?如果沒有的話,這是非法的!”

托馬斯知道他急了,這個兇手恐怕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設計的藏屍地點會被發現!

他胸有成竹地說:“所有後果,我一并承擔!”

随着警員把等人高的雕像推倒,斷裂的石膏灑得到處都是,可除了石膏,什麽都沒有。

托馬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放下煙鬥,飛快地走過去,用腳将石膏碎片踢散開。

沒有,什麽都沒有。

不可能!

他一把奪過警員手中的錘子,狠狠朝石膏塊砸去。就算沒有完整的屍體,也可能藏着屍塊。

可直到石膏都砸成粉末,也什麽都沒有。

托馬斯有些恍惚,整個人像是漂浮在雲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猩紅着雙眼,看向剩下兩尊天使雕像,不顧警員們的阻擋,沖過去将其砸碎。

索菲亞修女跪倒在地上,緊握十字架祈求着神的寬恕。席溪雙目悲憫地看着這一切,低頭在胸口畫了個十字。

托馬斯坐在一堆碎片裏,大腦全是空白。

沒有,他弄錯了,冤枉了席溪,還毀掉了天使雕像。

不不,為什麽會這樣,究竟哪裏錯了?

他感覺自己仿佛走在一團迷霧中,隐約能看見前方亮着一盞燈,可走過去時,卻落入了深不可見的陷阱中。

許久,一只手映入他的眼簾。

他緩緩擡起頭,看到是席溪那張如同天使般的臉,那張臉上有嚴肅的憤怒也有無奈的憐憫。

托馬斯羞愧到臉發熱,卻還是拉着席溪的手,站了起來。

席溪:“現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我可以對着神明起誓,真的沒有叫特麗雅出來,更沒有殺害那些無辜的人。如果我做了,就讓我堕入地獄,日日承受烈火的灼燒。”

作為神職人員,能立下如此重的誓言,已屬非同尋常。即使托馬斯不信教,也不免有些動容。

“但是!您對神的大不敬,還是要贖罪!既然您毀了三尊天使雕像,為了獲得神的寬恕,請您親自用石膏,重新雕塑三尊天使雕像。”

托馬斯知道,席溪這麽說,雖然表面上看着是在為難他,實際卻是在幫他脫罪。否則,以他這樣的行為,絕不是僅僅停職的簡單之事了。

可是……他皺緊眉頭,面露為難。

佐伊小心翼翼地挪到席溪身邊,态度低到了塵埃裏:“陸斯恩神父,這一次确實是我們的錯,任何懲罰我們也都願意接受。

可您也知道,那個殺人魔一直在城市裏游蕩,可能遇害的人數已經高到六人。為了尋找他的痕跡,托馬斯探長每天只睡一兩個小時,從來不敢懈怠,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做雕像。能不能煩請您想想別的辦法,求您了。”

席溪面色複雜,長長地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妥協了:“天使雕像是神的化身,摧毀它們,就是對神的侮辱,必須要贖罪。但信徒們的安危,更是神明之憐愛,決不能允許惡魔将死亡的陰影灑遍城市。”

“既然如此,我将以托馬斯探長的名義,親自重塑三尊雕像。但重塑雕像所需的材料,必須要由他出錢購買。托馬斯探長,你覺得如何?”

托馬斯探長沒想到席溪這麽溫和仁慈,這樣的安排,就算是他也沒有任何意見。

“多謝您,陸斯恩神父。”

他欠了欠身,再沒了剛才的傲慢。

席溪接受了他的行禮,一場誤會也算是化解于無形。

目送托馬斯等人離開,索菲亞才嘟嘟囔囔地開始打掃,足以可見她氣得不輕。

至于席溪,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畢竟祈福和驅魔儀式,需要七天才能完成,不能再在這裏耽誤了。

藍·河看完今日的報紙,惱火地将其塞入垃圾箱裏。

昨天,他沒有找到目标,所以根本就沒有動手。再加上那天扔掉耳朵的時候有些匆忙,總覺得暗地裏仿佛有一雙眼睛窺探着他一般,讓他心神不寧。

他并不害怕有人來找他麻煩,但如果被人懷疑定罪,就會被直接淘汰出局。他可不想還沒贏了席溪,就直接卷鋪蓋滾蛋,到時候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

所以,即使昨天他的內心血液沸騰,卻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沒有動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把自己幹過的蠢事,嫁禍到他的頭上,平白讓他背了罪名。

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藍·河無法忍耐,他凹陷深邃的眼神中充滿着兇狠。

別讓他把那個人抓到,否則他會将他撕碎!

直播間又熱切了起來。

【剛才那一波好吓人啊,雖然知道席溪什麽都沒做,但還是好擔心。】

【不是,你們沒覺得有些奇怪嗎?為什麽托馬斯探長突然懷疑到了席溪身上。】

【如果注意到席溪的話,他确實值得懷疑。第一,神父的身份。他可以自由地行走于城市,而不需要懷疑漫無目的的目的地。他可以輕易地獲取別人的信任,而不會被防備。

第二,性別,個子,性格。根據目擊者所說,兇手個頭很高。能将受害者帶走,要麽力氣不小,要麽有交通工具。喜歡折磨受害者,又對警員挑釁,這種人平日裏看起來不吭不哈,但內裏卻是再殘忍不過。這些标準,他都符合。

第三,居住條件。兇手想要藏匿那麽多具屍體,肯定要有不輕易被人發現的住所或者其他房屋。席溪身為神父,不僅掌管整個教堂,還有不少房産,當然是重點調查目标。

不過最最重要的還是,他與特麗雅昨晚的電話,那可真是太不尋常了,我總覺得處處透着詭異,卻又琢磨不上來。】

【你琢磨不出來很正常,有時候呢,人就要多幾個朋友,這樣才好聚在一起,看看別的玩家的視頻。不然只會像現在這樣,被一個視角所愚弄。】

錢塘一頓,凝視着這個評論:他是什麽意思?

第六天

天有些陰了,像是被髒抹布浸過水的顏色,風呼呼地刮,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席溪驅車來到特麗雅家中,沒有了兩個大人,家裏更加亂了,到處都是孩子們的哭聲。即使想找到合适的寄養家庭,也需要時間,可現在這些孩子們最沒有的就是時間了。

社區派來的護工,手忙腳亂地哄着孩子,可缺乏了父母親的懷抱,又或者說感受到家裏不同尋常的氣氛,讓兩個小家夥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只能用哭鬧發洩內心的恐懼。

四五歲的兩個孩子還好點,此時沒有了平日打鬧的活潑模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麗莎和十歲的妹妹,坐在桌子上,還在寫作業。

看到席溪來了,麗莎跳下桌子,飛快地奔到他的身邊,緊緊将他抱住。

她已經大了,更明白失去父母,對于他們意味着什麽。

席溪溫聲安慰了她兩句,走到護工面前,從她的手裏接過了三個多月的小嬰兒。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氣息令人感到安定,嬰兒很快停止了哭鬧,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

随着嬰兒停止哭泣,一歲多的小女孩也不哭了,掙紮着從護工的懷抱裏下來,緊靠在他的腿旁,也想要抱抱。

席溪輕松地将她也抱了起來,柔聲講述着聖經裏的故事。小家夥們當然聽不懂,但不妨礙他們喜歡他的聲音和語氣。

護工們松了口氣,在這片安寧中也放松下來:“多虧了您,神父先生,要不然我真的被這些小家夥哭得頭皮發麻。”

席溪笑着說:“您們辛苦了,照顧六個孩子,可不是個輕松的活兒。對了,我給您們帶了點禮物,放在門口,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幫忙拿一下嗎?”

護工當然沒有意見,尤其是在見到禮物還有她們一份之後,更是喜笑顏開。

席溪給孩子們帶來了合适的冬裝,還有一些小零食。給護工的,則是兩張購物卡,可以到附近的超市采買商品。

就在這時,特麗雅家的房門被敲響,随着冷風吹入,一個打扮得格外時髦的婦人走了進來。

她和特麗雅長得很像,都有一頭漂亮的金色頭發,眼睛是翡翠般的碧色,個子倒是高了不少,即使風塵仆仆都遮掩不住她的美麗。

進了門,她如同到了自己家一般,飛快地脫掉外套圍巾鞋子,上前抱住了麗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護工們見她哭得梨花帶雨,趕緊拿來紙巾。

這是特麗雅的妹妹,詹妮弗。

詹妮弗夫人眼眶紅紅,聲音哽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姐姐姐夫是那麽好的人,誰這麽殘忍非要将他們害死!我聽說還沒有找到屍體,是不是……是不是還有生還的希望?”

護工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同情。因為她們知道,落在那個連環殺手手裏,死恐怕還是一種解脫。

既然詹妮弗來了,席溪也就沒有多停留,安慰了她幾句,就選擇了離開。

麗莎依舊将他送到門外,稚嫩的小臉已經不複曾經的天真。

席溪嘆了口氣,蹲下來:“不論如何,詹妮弗夫人都是你的小姨,有她照料,比普通的寄養家庭會好很多。她沒有養過孩子,慢慢就會好了。”

實在是詹妮弗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來照顧孩子,倒像是來度假一般。明明姐姐姐夫下落不明,卻穿着紅色的外套,着實讓人不放心。

但有人照顧總比沒人照顧強,他去過不少寄養家庭,更清楚裏面溫情脈脈外表下的暗流湧動。

所以,他還是希望麗莎能跟着她生活,有血緣關系在,總歸好點。

麗莎苦笑了一下,又飛快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後,返回家中,将房門輕輕關上。

混亂的日子很快就會結束,明天她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就能趕到。

席溪又到奧蘭德家裏轉了一圈後,回到教堂,已經快下午五點半了。

托馬斯探長派人送來了雕塑需要的工具和材料,十分貼心地将說明書奉上。

席溪好笑,卻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不過托馬斯探長恐怕還不知道,他在神學院學習的時候,曾經加入過雕塑社團,對這份工作并不陌生,否則也不會親自将其接下。

托馬斯今天依舊一無所獲,兇手沒有再作案,對他們而言是個幸事,也同樣不幸。

如果兇手從此之後收手,他們恐怕永遠都無法破獲這個案子,更無法找到屍體,讓受害者家人得以平靜心理。

只要一想到這,就連向來自信滿滿的他,都忍不住有些沮喪。

這個狡猾的家夥!

不過佐伊的到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探長,搜查的警員在城南的樹林裏找到了血跡!”

托馬斯探長立刻抓起帽子,沖出大門。

樹林非常密,雖然樹木不夠高也不夠茂盛,但卻依舊能阻擋住視線和腳步,讓人迷失方向。因為天氣寒冷,這裏平時很少有人來。

地上鋪滿了細小的紅白石子,可以看見雜亂無章的腳印。托馬斯拿尺子量了量,小碼,沒有紋路,應該是一個女性赤腳跑過留下的痕跡。

這一瞬間,他驟然明白過來,最後一次的殺戮為什麽那麽匆忙。

因為兇手控制的那名女性逃跑了!

随即,他跟随腳步來到了血跡前,只有滴落的些許痕跡。兇手發現了她,将她控制住,卻沒有打算在這裏殺死她,而是弄傷她,給了她一個教訓。

沒有返回的腳印,應該是兇手把她扛了起來。可是這裏卻沒有兇手的腳印,應該是細心打掃過現場。

要處理這麽多事可不容易,所以他才沒有費勁功夫去折磨另一個男性受害者。

很快,一名警員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在三點鐘方向,發現了一個小木屋,裏面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

托馬斯大步走過去。

非常狹小的叢林木屋,應該建了很多年,表面都已經腐朽斑駁。但裏面卻很幹淨,一層灰都沒有,顯然有人經常打掃。并沒有擺放什麽家具,是空蕩蕩的一片。

地板很明顯被人用水洗過,還能摸出潮潮的觸感,這裏應該就是兇手對受害者進行剝皮的地方,才會有大量鮮血流出,打濕地板,迫使他不得不徹夜打掃幹淨,以避免被人發現。

托馬斯很快在門上發現門鎖被破壞的痕跡,受害者很有可能是提前蘇醒了,而恰巧這個時候自信滿滿的兇手外出去捕獲另一個獵物,才讓她抓到了機會逃走。

可惜……

他的內心深感悲痛。

兇手也不傻,門是鎖上的。老式的鎖鏈,可以拉開一臂的寬度,卻無法從裏面擠出來,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摸到鐵鎖。

他蹲在地上,仔細尋找,很快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鎖。

鎖芯被人用鐵絲破壞了!

擁有這種技術的人,要麽是警員、或者開鎖匠,要麽就是……下九流的人。

“去查,女性,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從事警員、開鎖匠、小偷、妓女之類的行業,外出後失蹤。”

佐伊趕緊記下來,将筆記撕下,遞給了等候的警員。

托馬斯又琢磨了片刻,對着要離開的警員大聲說:“重點查查妓女,她們應該是最好被釣出來,失蹤後卻無人關注的群體!”

等警員揮手離開,他又問:“這裏都搜索幹淨了?”

佐伊點點頭:“沒有發現屍體的痕跡,目前正在附近的河流打撈,最大可能是将屍體附帶石塊沉入水裏。”

托馬斯站起身,朝遠處看去,從這裏根本看不到什麽河流,可見距離有多遠。

“不,可能性不大。不過還是确認一下,也好安心。”

即使發現了不少線索,他的心情也沒有振奮多少。他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兇手,就如同龐然大物一般難以撼動,讓他感到格外棘手。

第六天結束,席溪依舊什麽都沒有做。

這個夜,除了呼呼的風聲,似乎什麽變化都沒有。

直播間已經沒有了活躍,死水般沉悶,除了寥寥數條無關緊要的評論,再也沒有人發言。

錢塘的好友塗修緣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同情:“你說說你,粉誰不好,非要粉他。我跟你說,你就是被他上一局的表現給騙了,真以為他有多厲害。實際上,一局游戲有一局的風格,獲勝者實力也有強有弱。很顯然,席溪就是其中的弱者。”

“別人吧,也就是看個熱鬧,或者賭個小錢。你倒是好,還真情實意地喜歡上了,這可是大忌。兄弟,我勸你還是放平點心态。”

“從現在來看,要麽明天席溪完成不了任務,直接被淘汰,要麽他确實能殺死奧蘭德,也無關緊要。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曾經的王者,而是被人碾壓的可憐蟲了。”

錢塘不喜歡聽他诋毀席溪的話,直接将他推到一遍。

“不會,我相信席溪有他的打算。”

那些看似不經意的細節,隐藏着他缜密的心思,只不過現在他還猜不透看不出。

但是他相信,等到明天,一切都會真相大白。那些嘲笑他、不看好他的人,都将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塗修緣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覺得好友已經走火入魔。他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看着藍·河在家裏磨刀霍霍。

只有這樣的家夥,才配得到游戲的勝利,更能吸引無數粉絲。

席溪太仁慈了,所以注定成不了大事。

夜深了。

詹妮弗夫人站在陽臺上抽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麗莎一家也是個獨棟小別墅,雖然比不上別人的金碧輝煌,卻也不錯。

她得意地趴在欄杆上,悠閑地看着遠處的夜空。風從她的臉上吹過,卻只是讓她惬意地揚起嘴角,半點沒有白日裏的傷心難過。

她品嘗着姐姐家珍藏的紅葡萄酒,感慨着世事無常。以前她還嫉妒姐姐嫁了個好人,過得比自己強一千倍一萬倍。卻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麽大的一筆遺産就要落到自己手裏。

唉,所以人還是要靠命。

此時的她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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