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夢想城市10

第27章 夢想城市10

托馬斯接到報案, 本來不想管的。現在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連環殺手的身上,這種案子交由其他警員去辦也是一樣。

可約翰的一句話卻讓他猛地站起身來。

“七天前,也就是那場暴雨的第二天, 我就發現墓前的土像是被人動過的樣子。只不過恰逢雨天, 我還以為是雨水沖刷造成的, 就沒有多想。可現在想來,恐怕就是暴雨的那天晚上,有人偷偷撬了墓穴!”

七天前,暴雨……

托馬斯的腦海中有靈光一閃而過,讓他渾身都忍不住顫栗起來。

“你怎麽能确定不是之後有人幹的?”

“因為那天暴雨把墓穴上面的花和泥土都沖掉了,我又專門帶來了新的花,種在了上面在,那之後都沒有有人動過的樣子。”

聽到約翰的這番話,他心中的想法愈發确定起來。

戴上帽子,穿上外衣, 他匆匆忙忙的坐上警車, 前往約翰所說的地方查看。

墓園非常偏僻, 周圍還有茂密的樹林,幾公裏之內都看不到人煙。葬在這裏的人大多貧苦,沒有錢購買專門的墓地, 所以前來掃墓的人也很少,是個非常合适的抛屍地點。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約翰與墳墓裏的人産生了一絲聯系, 又發現了現在的狀況,恐怕很多年都不會暴露。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墓穴被再次打開。

撲面而來的腐臭味兒熏得人直想吐, 根據屍體腐爛的情況,可以推算死亡時間有10天往上了。不過, 墓穴裏的潮濕密閉會加快屍體的腐爛,所以這個時間還可以往後再推推。

但很明顯,這具屍體死亡的時間絕對是在連環殺人案發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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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沒有打鬥傷,致命的傷口是後心裏的那一刀。屍體是在死後被肢解的,肢解的手法并沒有那麽熟練,略顯有些生疏和粗糙。

越看,托馬斯的眼睛就越亮。

這可是一具非常完整的屍體。從上面能夠找到的線索,絕對比寥寥的殘肢要多得多。

如果他的推測沒有錯,這具屍體很有可能是連環殺手第一次作案,對兇手的身份性格的挖掘,都具有相當重大的意義。

唯一可惜的就是,兩次暴雨把大部分的痕跡都沖刷掉了,否則的話,一定會暴露更多的信息。不過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不能放棄尋找。

命令警員一定要把這裏掘地三尺,所有的可能的線索都要上報。

看着天邊從烏雲裏泛起的一道金光,托馬斯終于感覺有了希望。

藍·河開着車慢悠悠地在大街上晃過,周圍的人不斷映入他的眼簾。每到一站,都會有不少人上車,找到空閑的位置坐下,沉默地跟着車晃蕩。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尋找把鍋扣在他頭上的那個人,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什麽線索。

公交車司機的工作十分枯燥乏味,從每天早上8點一開始一直到晚上8點結束,除了中間的休息時間,基本上就不能從車上離開。

每周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但是并不固定,需要倒班,這對他的行動造成了很大的不便。

更重要的是每天乘坐這條路線的人,基本都是固定的牛馬,想要再發現新的獵物,有些不容易,令他十分焦躁。

好在現在他的積分還排在第一,才沒有放手一搏。

公交車繼續往前行駛,就在途經一個街角的時候,他看見對面的小巷子裏面堆滿了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交織着恐懼與興奮,這種場景令他心口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這裏沒有車站,他只能繼續行駛,免得暴露。

托馬斯探長很快就接到了報告,立刻驅車前往案發現場。

這一次被丢棄的是一顆心髒,心髒被擺在天平的一端,重重的跌落下去。鮮血凝固在冰冷的鐵盤上,一如綻放的玫瑰。

佐伊有些不确定地問:“是他嗎?”

托馬斯重重地點了點頭,呼出一口氣,直到今天看到這個天平,有些事情才茅塞頓開。

在所抛棄的殘肢中,除了慌亂抛棄的耳朵,和模仿犯抛棄的舌頭和□□,剩下的殘肢都是用物品裝着的。

當時他只以為這是一種掩人耳目的手段,可現在細細想來卻覺得并不是這樣。既然兇手打算抛棄殘肢挑釁警方,又何必将其裝在東西裏面,等人發現。

所以這些裝殘肢的東西代表了一種意義,一種兇手賦予其的意義。

第一個受害者,從皮膚和骨骼狀态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孩兒砍斷了對方的右手,将其裝在布滿棉花的背包裏面……

托馬斯驟然睜大眼睛,對方難道是個小偷?

第二個受害者身份非常明确,是正在體育學院上學的體育生丹特,他有一雙迷人的眼睛,總是備受富婆們的青睐。

兇手專門挖掉了他的眼睛,放在盒子裏面……

這是不是在暗示對方識人不清、有眼無珠?既然眼睛不需要,那就挖出來扔掉好了。

第三個受害者,是年紀在20~30歲左右的女性。根據她失蹤後的狀況,以及熟練的開鎖手段,他推斷對方可能是從事某種不太見得光的行業的人。

只不過佐伊的調查受到了一定的阻礙,一來這種人的流動性大、隐秘性強,失蹤的絕對不是兩三人,根本無人在意,二來那些滑頭為了自己的生意,總是不願意交代清楚,還需要再費點勁兒挖掘。

但是聯系到兇手的剝皮行為,托馬斯有了新的想法,死者恐怕就是妓女。

剛開始他還覺得,剝皮是兇手對受害者逃跑的懲罰,現在看來,兇手依然是在貫穿自己的犯罪美學。

新的受害者的出現,讓托馬斯不得不再次向全城發布告示,對這兩天可能失蹤的人進行摸排。

至于在墓地發現的屍體,他們也将照片發布在報紙上和街邊的張貼欄裏,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死者的身份是科林煤礦的老板——傑斯·英格勒斯。

艾爾登·英格勒斯在看到全城張貼的照片時,內心有種塵埃落定的波瀾不驚。他知道一具屍體不可能永遠隐藏,總有一天所有的暴行都會暴露出來,所以每個睡不着的夜晚都會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現在這種情況,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就如同陸斯恩神父所說,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會落下,沒有人能逃脫審判。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會輕易認罪。想要将他送上絞刑架,就更努力地去尋找證據吧。

當他來到警局的時候,看着蓋着白布的屍體,眼中湧現出巨大的悲傷,淚水從臉頰滑落,又很努力堅強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托馬斯探長,我能再看一眼我父親嗎?”

托馬斯緊緊地盯着他,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在他看來,兇手選擇的第一個受害者,肯定是跟自己有某種緊密的聯系,所以傑斯的兒子艾爾登自然有很大嫌疑。

“最好不要,因為被悶在棺木裏,屍體腐爛變質的程度很高。而且……除了致命傷,兇手還将其肢解,您所看到的肢體是破碎不堪的。我想,這對您來說恐怕太殘忍了。”

艾爾登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像是無法承受般渾身顫抖,最終癱軟地後退幾步,靠在牆壁上才不至于倒下。

托馬斯的話語顯然對他造成了不少沖擊。

他的反應非常真實,尤其是剛才的驚訝。要知道托馬斯之所以說的那麽詳細,就是為了試探他的情緒。

許久,艾爾登才緩過來,認真地看向托馬斯:“探長,請務必找到殺死我父親的兇手。”

托馬斯不置可否,邀請他來到一邊的辦公室:“我這裏有一些問題,請您如實回答,這将對破案提供極大的幫助。”

艾爾登點點頭,表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最後一次見傑斯,是什麽時候?”

艾爾登想了想:“十天前,我記得應該是星期五。那天晚上,父親叫我去吃飯,但在吃飯的過程中,我們的聊天非常不愉快,甚至發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很生氣,告訴他我不會繼承他的破工廠,而是會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從那天起,我們就斷絕關系,再也不是父子!”

“他同樣憤怒,就一口答應下來。憤怒灼燒了我的理智,我沖出去,激動地買下了去R市的車票,坐了晚上十點多的火車離開。具體時間我記不得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回去找找車票。”

托馬斯若有所思,他們确實到傑斯的家裏找過了,家中有發生沖突的痕跡,但是并不算嚴重,這麽一來,就和艾爾登說的完全吻合。

不過目前,他們還沒有找到案發現場,所以必須确定傑斯的具體死亡時間,才好進行推斷。

“之後呢?”

“之後我在R市停留了兩天,因為有工作還要處理,就回來了。不過我有自己的房子,就沒有去尋找父親。還……還找了報社,準備登報斷絕關系。”

說到這,他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裏流出。

托馬斯不為所動:“所以,在這接下來的十天裏,你沒有回過家,甚至沒有給你的父親打過一個電話?”

艾爾登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是,我跟父親的關系不算多好,又都是脾氣倔強的人,既然話已經說出,心中這口氣也無法平順,我當然不會主動去找他。”

托馬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沒空去看父親,倒是有時間去教堂的告解室。你要去告解什麽?殺害親生父親的罪孽嗎?”

艾爾登早就料到這個如同獵犬般的警探會懷疑上他,自然也模拟過無數次此時的場景。聽到他的問題,他先是有些愧疚,又很快轉為憤怒,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

“你在胡說些什麽?!我怎麽可能殺害我的父親!這是污蔑,我要告你!”

佐伊吓了一跳,趕緊安撫他:“別激動艾爾登先生,這只是一種推測。傑斯先生死亡,您作為他的親人,作為最後跟他見面的人,肯定會有重大嫌疑,我們也都是例行公事。”

艾爾登瞪了他一眼,想到父親的慘死,還是忍氣吞聲地坐了回去。他知道想要找到兇手,必須依靠托馬斯,作為本市最有本事,甚至在整個Y國都赫赫有名的神探,是自己唯一的幫手。

見他又坐了回去,托馬斯的目光閃了閃,态度比剛才稍微溫和了些許。

“你父親平時愛去的地方有哪裏?當天他跟你分別後,會去哪裏?”

艾爾登皺起眉:“我父親是個工作狂,大部分時間都是泡在工廠裏,甚至連喝酒也是。其他……我還真不太了解,比起我,您應該去詢問他的男仆或者秘書。那天我們是晚上吃飯的時候發生的沖突,要麽他下午會正常去工廠,要麽就是在家裏喝得酩酊大醉。”

托馬斯不知可否。

他問過傑斯的男仆,當天他有點不舒服,跟傑斯告假了。至于秘書則說,按照行程,傑斯會前往工廠,他喜歡晚上睡在工廠。

也就是說,如果艾爾登沒有說謊,傑斯很可能是在這個過程中被兇手盯上。

“傑斯先生不開車嗎?”

“不開,因為他大多數時候都喝酒了。不過他挺珍惜自己的小命,要麽走路,要麽讓別人開。”

托馬斯嘆了口氣,還真是命。如果當天傑斯開車,或許就不會出現命案。可偏偏,他選擇了在晚上步行将近一個小時前往工廠,被盯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傑斯先生有什麽仇人嗎?”

艾爾登煩躁地扯了扯領帶:“這個你讓我怎麽說,他的脾氣古怪、偏執、強勢,不論是朋友、上級、下屬,都得罪了個遍,我真的不知道……”

托馬斯盯着他的眼睛:“我是說足以殺死他的矛盾,比如說他從小到大酗酒之後都會虐待你,而你又是他唯一的繼承人,可以在他死後繼承無數財富。”

艾爾登沉默下來,他的臉色變得病了給你僵硬,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蠟,顯得不太真實。

“如果說我不恨他,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當年我媽媽,就是被他打跑。之後只剩下我一人,他的炮口就對準了我。我當時才七歲,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甚至連跑都跑不掉。沒有人幫我,我甚至可能死在他的手中。”

“可……”

“我長大了,他變老了。他不再是我的對手,也不敢再對我下手。他變成了好父親,我變成了好兒子。之前的事情仿佛不存在一樣,開始慢慢淡去。”

“在最恨的時候,我或許想過吧,但那時候我沒有能力。等我有能力了,一切又變了樣,我們終究有血緣關系。”

托馬斯敲了敲手指,真是滴水不漏。

“所以,你為什麽要去告解?還是在你父親死後去告解?”

艾爾登痛苦地說:“我不知道他死了,我去告解,也只是對自己跟他吵架離家出走感到糾結,我一方面厭惡他的掌控,一方面又可憐他年紀大了,以後無人照看。我想去求神,讓他給我一個選擇。”

托馬斯扯了扯嘴角:“現在看來,神并沒有給你一個明确的答案。”

艾爾登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托馬斯又說:“不過我想陸斯恩神父,或許會給我一個明确的答案。我也把他請來了,就在隔壁,現在讓他進來,看看他究竟會說什麽吧?”

說完,他眯起眼睛盯着艾爾登,像是看透了他的靈魂。

艾爾登後背出了一層冷汗,當時的他太需要一個精神支撐,否則真的會瘋掉。可等清醒過來,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巨大的麻煩。

陸斯恩神父會說什麽?他不知道!

這是一個無法掌控的變數。

但是,他不能讓托馬斯看出破綻,只能苦笑一聲,毫無芥蒂地點點頭。

得到通知,席溪走進了房間。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艾爾登。

即使是坐着,從修長的腿也能看出個子很高,臉如雕塑般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頭發卷曲,好似雕像。

只是此時通紅的眼神難掩痛苦、難過,整個人顯出一種頹喪的悲痛。

他的目光只是一掃而過,很快又停留在托馬斯探長的身上。

“不知探長此次前來,找我何事?如果是問雕像的進度,恐怕還要兩天。”

托馬斯一聽到雕像就頭疼,完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玩意兒席溪愛刻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最好永遠別刻完!

“不是,讓我來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傑斯先生的兒子艾爾登先生。”

席溪目露同情,顯然他也從報紙上看到了這起悲劇,微微點了點頭。片刻,又不解地看向托馬斯。

“如果需要祈福的話,直接到教堂找我就可以,不需要再拜托托馬斯探長。”

托馬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他忙得很,可沒這麽多閑心幫教堂攬生意。再說,有席溪這個行走的聖子在,教堂從來都不缺生意。要不教廷的人這麽喜歡他,年紀輕輕就給他安排了過來,還不是因為他能賺。

“不是,你想太多。根據我們的調查,艾爾登在傑斯先生死後,多次到教堂告解……”

席溪低下頭,畫了個十字:“神會寬恕每一個虔誠告解的信徒,聆聽他們的苦難。我必須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履行這個義務,不論他們是什麽身份。”

托馬斯無語,這家夥分明是在說,艾爾登作為殺人兇手也有去告解的權力。天啊,他本來還想着席溪會不會包庇他,現在看來,他可真是把艾爾登推進地獄的好幫手。

“不,我們目前還沒有抓住兇手,這只是例行詢問,排除嫌疑,尋找線索。”

席溪這才恍然:“那我能提供什麽幫助?”

托馬斯也毫不客氣:“我想知道他告解的內容。”

席溪皺眉:“可告解的原則就是不能看見信徒的臉,我并不知道……”

托馬斯:“但你一定認得他的聲音。”

席溪一頓:“即使這樣,這是信徒的隐私,我并不方便告知,還請見諒。”

說着,竟是轉身要離開。

托馬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強硬,不過想到自己得罪他的事情,也沒了脾氣。

“等等,陸斯恩神父!既然你是神的化身,是仁慈的代表,就應該明白這對我們來說多麽重要。那個連環殺手已經殺害了那麽多人,傑斯先生很可能是他殺害的第一個人,對于抓住他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托馬斯的這番話,讓席溪停下了腳步,也讓艾爾登心口一跳。

席溪轉過身,看了他片刻,才回到座位上,對艾爾登點點頭:“抱歉,先生,神明需要救贖堕入地獄的信徒。”

艾爾登表示理解,開口說了話:“很高興見到您,陸斯恩神父。”

艾爾登是真的很高興,雖然他很喜歡在狹小陰暗的告解室內,看着神父聖潔高貴的面容上透出對自己的無奈,卻也更喜歡,在光天化日下,在彼此真實身份袒露的情況下,目睹神父的震驚。

他會怎麽說?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不知道被誰肢解的屍體,竟然被警方誤認為是那個連環殺手殺死的。

這對于他來說,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現在,就看陸斯恩神父的回答了。

他很清楚,陸斯恩神父早已知曉一切,那雙如同寶石般美麗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透他的靈魂,看到那皮囊下隐藏的扭曲惡魔。

聽到他的聲音,席溪一頓,很明顯想了起來。不過他沒有直接說,而是轉向托馬斯探長。

“确實是來告解過的信徒,不知道托馬斯探長想知道什麽?”

托馬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看向他。席溪的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能讓他抓住一直在城內作案的兇手!

“所有,只要你能想到的。”

席溪梳理了片刻,才開口。

“第一次來告解,上周末的晚上。他很慌張,很無助,說自己跟父親大吵了一架,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事後回想起來,有些後悔,卻又拉不下臉去跟父親道歉。”

托馬斯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個案子沒這麽好破。也是,那個兇手那麽狡猾,就算是選擇第一個受害者,也不可能選擇跟自己關系那麽近的人,否則豈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艾爾登安靜地聽着,目光如有實質般停留在席溪的臉上,心髒的跳動卻在他的闡述中,一點點加快。

“第二次告解,是在三天後的晚上。他變得很激動,說要跟父親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還說出了自己小時候被父親虐待的事情,因為前天晚上做噩夢又回憶起來,更加沒辦法原諒父親。”

見席溪不再說話,托馬斯站起身,對他表示了感謝。

看來艾爾登極大可能确實沒有問題,他是說辭,跟各方證詞都能對得上。

就在這時,有警員急匆匆地走進來:“托馬斯探長,有人報失蹤,是奧蘭德先生的家人!”

聽到這,托馬斯也沒時間理會席溪和艾爾登了,直接跑出去,詢問情況。

佐伊趕緊鞠躬表示歉意,也拿着本子沖了出去。

無人理會的席溪倒是很欣慰,看到托馬斯的幹勁兒,就知道離破案不會太遠了。

他走出警局,正準備坐上汽車,卻見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車門。

“陸斯恩神父,方便送我一趟嗎?我來的時候沒有開車,同時,也想再跟您聊聊,以解內心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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