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現世
第34章 現世
張月玫一瞬間呆住, 大腦滿是空白,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煞白煞白。她宛如彈簧掙開了重壓,騰地站起來, 卻被手腕上的手铐強行拽了回來, 只能呼吸急促地坐在那裏。
她的眼球不住顫動, 胸口劇烈起伏,看向席溪的目光複雜到無以複加。
許久,她才微微放松下來,試探着說:“你知道……游戲?”
張月玫從來沒想過,自己平靜的人生有一天會卷入游戲這種奇怪的東西。殺人、被殺這種事情離她太遙遠了,在陌生的世界裏,她除了盡可能地茍活,別無他法。
好在游戲并沒有她想象中的血腥可怕,只要自己躲過那些可怕的玩家,就可以安然無恙地脫離。
但內心的崩潰焦躁并沒有減少, 她整日輾轉難眠, 想要找人訴說, 卻發現關于游戲的事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至此,她只能把所有事情憋在心裏,自己慢慢消化。丈夫覺得她變了, 孩子覺得她變了,可他們根本體會不到自己內心的痛苦,只會一味地指責她。
直到此時此刻, 從席溪嘴裏聽到那飽含意味的字眼,面對他淡漠如水的眼眸, 她滾燙沸騰的心才就此平靜下來。
這就是同伴的意味嗎?
席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更無視了她充滿祈求的目光, 姿态裏充滿高高在上的傲慢,卻讓張月玫分外安心。張月玫知道,他一定是游戲的勝利者,只有他才能幫到自己。
“說說吧,也許我可以幫到你,否則……你該知道你面臨的是什麽後果。就算不想想你自己,想想你的孩子父母,你也該做出正确的決定。”
張月玫咽了咽口水,聲音還帶着細微的顫動,卻開了口。
“真的不是我做的,但也如你所說,我并不是毫無感覺。大概從案發前一周開始,我的記憶經常會出現空白。明明上一秒我還在廚房裏忙碌,下一秒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正坐在外面的長椅上。我努力回憶,腦海裏會出現一閃而過的畫面,比如李天寶的臉……”
“說真的,那個視角充滿了惡意,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會做出那麽喪盡天良的事。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知道嗎?到處都是血,整個浴室,我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血。帶血的刀子就掉落在地上,上面印滿了我的指紋。我當時直想暈過去,根本不想面對這可怕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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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想要報警,可大腦裏卻閃現出可怕的記憶。畫面裏,我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眼睜睜地看着他從掙紮到無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張月玫難以承受地痛哭起來,發洩這段時間的恐懼痛苦。
席溪對她的情緒不感興趣:“你有沒有暴露過玩家的身份?身邊有沒有異常出現?”
張月玫眼中含淚,卻還是被他的冷漠帶動情緒而走:“沒有,我只是個失敗的玩家,又沒有什麽道具,平日裏依舊過着以前按部就班的生活,如果不是出了這種事,根本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異常的話,就是記憶空白了,像是被人奪了舍,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但我很肯定身體還是我的,不然這些事情也不會在我的記憶裏留下印記。”
席溪靜靜地看着她,沒有說話,空氣中充斥着一種難以令人忍受的沉默。
張月玫躲躲閃閃地低下頭,還是沒有抗住席溪的壓力,喃喃地說:“以前也出現過這種狀況,不過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偶爾,幾分鐘,根本不影響生活,我也就沒放在心上。就是這一次,這一次突然變了,我才會變得措手不及,毫無防備,真的,你相信我!”
席溪不置可否:“這些狀況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具體點。”
張月玫惶然地想了想,才像是猛地意識到什麽:“是……是游戲結束後不久出現的!”
席溪眯起眼睛,難道是同一批游戲的玩家?
但還是太奇怪了,根據他目前獲得道具,可以看出游戲在道具制作時并不是無所不能。
比如雨衣雖然能隐身,但如果是用高科技手段檢測,依舊能發現他的存在,只是在明面上将他的身形抹去罷了,并不能完全讓他消失。又好比定位器,此時他輸入張月玫的名字,确實可以看到她的位置,可其他人依舊無法看見。
這都是有局限性的!
可這位玩家的道具,卻像是無所不能,既可以精準定位玩家,又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還能夠輕易避開監控,就算是有三種道具,也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道具都是這樣,那玩家就從人變成了神,整個世界秩序完全破壞,根本沒存在的必要了。
游戲會有那麽好心?他并不覺得。在游戲的眼中,他們都是棋子,必須要用一根胡蘿蔔吊着,才不能不斷前進。否則人人有了這些道具,就可以躺平不努力了,之後的游戲還能有什麽看點。
這其中一定還有蹊跷。
他捉摸不透,不過沒關系,只要把人抓住就什麽都知道了。
“給我形容一下他。”
張月玫瞠目結舌:“我……我都沒見過他……”
席溪靜靜地看着她:“你見過的,沒有人比你更熟悉他。”
張月玫捏緊手指,細細回想:“他……是個男人,很粗魯,感覺沒什麽文化,一有不順心就會破口大罵。不會做家務,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喜歡吸煙喝酒賭博,如果不是我的身體不允許,肯定還會去□□,可以說是五毒俱全。”
“他個子不高,因此才會選擇小孩,那種居高臨下掌控的感覺令他舒适。但他的力氣很大,控制住孩子的時候,讓對方根本沒有什麽掙紮的力氣。”
“他不喜歡正面面對人,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低着頭躲躲閃閃。刀法十分娴熟,擺弄屍體的時候,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感覺人在他手裏跟一坨肉沒什麽區別。”
“他的身上很臭,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那股臭味讓人根本就不想跟他在一起。”
席溪若有所思。
“你要知道,不論如何,你都與這個案子脫不了關系。游戲的事,除了我們沒有人會相信,更無法公之于衆。所以,你必須有更加合理的解釋,懂嗎?”
張月玫不是傻子,雖然席溪沒有明說,她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趕緊使勁點了點頭。
席溪沒有再多說,站起身走了出去。從今天起,張月玫有了事情做,就不會再那麽胡思亂想了。
封陽見他出來,趕緊迎上去。九分五十八秒,時間剛剛好。
席溪跟着他來到辦公室,輕吐言語。
“男性,年齡在四十五歲到五十歲之間,個子一米六以下,文化程度不超過初中,從事屠宰行業,煙酒黃賭俱全。臉上要麽有疤要麽有胎記,在外唯唯諾諾,不敢示人。”
“家裏小有薄産,三十歲花高價結婚,找了個還不錯的老婆。老婆年紀小,樣貌好,身段不錯,也算過了兩天幸福生活。但時間一長,他的本性暴露,兩人關系急轉直下,生完孩子之後直接跑路。”
“他無力撫養,也不願撫養,就交給年邁的父母帶着。只是孩子頑皮搗蛋,根本不聽話,就算是接到身邊也是雞飛狗跳,但即使如此也是他的一根血脈。”
“但我懷疑,這個孩子可能出事了,這也是誘發他如此做的原因。他憤怒嫉妒無力,最後只能用這種殘忍的方式發洩內心的痛苦。”
封陽一字不漏地記下,立刻打算安排下去。
席溪卻用手按住了他的手背。
他的手微涼,觸碰的時候宛如美玉,讓封陽根本不敢動彈。近距離的接觸,讓他更深地看進那雙如琥珀般清澈冰冷的眼眸,一瞬間仿佛墜入洞穴,難以自拔。
“你要明白,人是張月玫殺的,他只是幕後主使,除非找到确鑿的證據,否則根本無法定罪。即使張月玫願意指認,可她同樣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到了法庭上,他随時可以翻案。”
這才是這個案件最棘手的地方。
席溪見他冷靜下來,才緩緩松開手。
“先找到殺害王睿軒的兇手,看看從他口裏能挖掘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再進行人員排查,将可能的目标都列出來,我會一一拜訪。”
封陽先是點了點頭,又飛快看向他,目光略顯嚴厲:“那是個窮兇惡極的兇手,你要見他,必須同我一起,否則我不會同意。”
席溪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點點頭,同樣告誡他:“鎖定目标後,不要妄動,一定要跟我聯系。”
封陽不明白他的意思,卻能從中看出他的認真。他連張月玫的嘴都能撬開,也許真的有什麽不一樣。這個青年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顯得那麽的與衆不同。
“好,我答應你。”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封陽想要說些什麽,避免現在的尴尬,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不是那種健談的人,卻也在工作中積累了不少為人處世的經驗。可現在,卻整個人變得嘴拙不已,絞盡腦汁地想要抛出一個話題,卻大腦一片空白。
也許,他該放席溪走,畢竟今天的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可送客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來,像是栓了一根繩子,拉扯住舌頭,無法動彈。
就在這時,刺耳的鈴聲打斷了兩人之間凝滞的氣氛。
席溪看了一眼手機,不太想接,對封陽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可手機鈴聲一直在锲而不舍地響,重複的音頻震動着耳膜,讓他難以忍受。
“喂……”
電話那頭屬于葉含山的聲音輕快又稠密地響起,在安靜的辦公室顯得格外跳動。
“席溪,忙完了嗎?一起去吃飯吧,我找到了一家超~好吃的法國餐廳,請你去吃啊!你在哪,我現在開車去接你,保證不會讓你操心一分一毫,來嘛來嘛~”
席溪對什麽法國餐廳并不是太感興趣,吃飯對他來講只是一種生理需求,美味與不美味并沒有太大區別。更不用說,為了一頓飯,到老遠地開車跑一個兩個小時到餐廳裏吃飯了。
“不了,我這邊還有事……”
“那我可以等你!”
席溪對他的死纏爛打感覺到頭疼,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繼續糾結,他準備選擇妥協。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拿過了他的電話:“抱歉,他已經有約了,麻煩下次再請。”
席溪看了封陽一眼,那雙深黑色的眼瞳裏寫着說不清的情緒。他微微斂眸,看向手機,面對葉含山氣急敗壞的追問聲,只能安撫。
“今天确實有點事,回去我再跟你說。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若是有人問起,你就只當我今天去了學校,可以嗎?”
葉含山一下子啞火了,秘密,還是跟席溪共享一個秘密,這對他來講簡直是無上的榮耀!
“當然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安排好!你忙吧,我不打擾你~”
說完就喜滋滋地挂斷電話。
席溪對封陽點了點頭:“多謝,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
“等等。”
封陽卻是拿上衣服,走到他身邊:“這段時間一直拜托你幫忙,都沒有時間表示感謝。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請務必讓我請你吃飯,也算盡地主之誼。我知道你不喜歡在外面吃,如果方便的話,去我家我親自給你做。”
席溪看了他一眼:“你有時間?”
如果平時,封陽也就懶得回去做飯休息,直接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躺,休息兩個小時繼續起來幹活。
可這一次,他選擇了放松自己。已經連軸轉了三天,就算是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這個警局還不至于離了他就不能轉。更何況,他确實做得不到位,需要有所表示,自然能擠出時間。
“人是鐵飯是鋼,就算是我也需要吃飯休息。如果真有情況,他們會打電話的。”
這樣的理由,席溪無法拒絕。
封陽的家比想象中的要體面很多,本市比較高檔的小區,兩百八十平的大平層,裝修得典雅舒适。整體色調以灰白為主,顯得有些暗,但是配上透明的落地窗,穿透的陽光提升了些亮度,不過很符合封陽的性子。
“你喜歡吃什麽?”
封陽打開冰箱,裏面塞滿了菜,就是放的時間有些長,沒那麽新鮮。
“都可以,我不挑食。”
如果是別人這麽說,封陽肯定覺得對方是客氣,可說這話的是席溪,那絕對是真話。
看了眼坐在沙發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書翻看的青年,在微暖的燈光下,他就像是玉人一般溫潤雅致,自帶一種獨屬于自己的輕柔自在。有了他的存在,過于冰冷的空間也顯出幾分家的溫暖。
“好,那我就做我的拿手菜了。”
封陽沒再多問,走進廚房開始忙碌。
席溪這才擡頭看向他的背影,眼眸沉靜。
男人身材高大,長期鍛煉使他看起來精瘦有力,肩膀寬厚,後背挺直,整個氣質與廚房、圍裙格格不入,卻又有種滑稽的融合感。
看了幾眼,席溪失去了興趣,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書本上面,《阿勒邱之死》,倒也不算乏味。
直到他的目光消失,封陽才慢慢放松下來,明明天氣還不算多熱,後背卻起了一層薄汗。
很快,四菜一湯出爐了。
不得不說封陽的手藝确實好,色香味俱全,最主要的是幹淨,充滿家的味道,讓席溪很滿意。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看了些許,也讓封陽心中燃起愉悅。
做飯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看別人吃得高興。
這一頓飯,吃得也算是溫情脈脈,封陽感覺自己離席溪又近了一點。
……
有了席溪提供的線索,封陽他們很快就排查到了第二個嫌疑人。找到他的住址後,就立刻前往進行抓捕。
徐雲,三十一歲,公司職員,還沒有結婚。父母都在外地,獨自一人在本市工作生活。暫時還沒有買房子,租住在單位附近的小公寓內。
據了解,他在前段時間突然到處找人購買灰藍山雀,出價高得離譜,最終從一個常年的捕鳥人手中購得。他平日裏并沒有對鳥類表現出興趣,只是最近一段時間突然購買關于鳥類的書籍,這些種種都有購買記錄,可以進行查證。
在與徐雲的公司取得聯系後,才知道他已經将近十天沒有上班了,電話打不通,到家裏找人也沒人應聲,公司這邊已經準備辭退了。
可是根據他們在監控視頻裏看到的情況,在殺害王睿軒之後,徐雲已經返回到家中,沒有再出過門。又或者說,他出門沒有被發現。
但不管如何,都必須要到他的家裏一探究竟。
考慮到徐雲的危險性,封陽他們全副武裝,在公寓管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徐雲的家門口。
剛到門口,他敏銳的鼻子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頓時警覺起來。難道這一次,徐雲沒有隐藏屍體,而是直接放置在了家中?
管理員戰戰兢兢地敲了敲門,努力僞裝成平日裏的模樣。可不論怎麽敲門,都沒有人應聲。
封陽給了管理員一個眼色,示意他用鑰匙把門打開。門一打開,臭味就明顯起來,還能清晰地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封陽沖進去,眼神頓時一淩。
死在客廳的竟是徐雲!
公寓面積不大,大概三十多平的樣子,只有一個浴室,其他都在客廳裏,一打眼就能看到盡頭。正中央靠牆的地方擺放着一張床,躺在床上已經開始發臭的正是徐雲。他的嘴角全是鮮血,可以看見口腔極其周圍被強烈腐蝕,地板上還擺放着一瓶打開過的農藥。
除此之外,床對面的桌子和地板上還有大量血跡,只是看顏色,要比徐雲死亡的時間早。徐雲的身上沒有外傷,足以可見這些血跡不是他的。
如果不是他,那極有可能就是王睿軒的……不過還是要等檢驗科化驗完成後才能确認。
不過可以看出來,作案手法與張月玫沒什麽不同,都是把屍體帶到自己房間裏進行解剖。只是這一次,血跡沒有被處理掉,人也死了。
“長官,王睿軒的屍體在浴室裏。”
小小的屍體躺在冰冷的浴池裏,兩頰、胳膊、胸口、腹部、大腿、小腿都可以看見刀傷。刀傷并不深,卻讓屍體如同破舊娃娃般遍體鱗傷,只是看一眼就令人心痛無比。
看來這一次,屍體也沒有處理掉。結合徐雲的死亡,自殺的可能性非常高,這樣一來,可以說明他在最後關頭與幕後主謀分道揚镳。
封陽在枕頭邊找到了徐雲寫下的一張紙條。筆跡铿锵有力,略顯潦草,足以可見當時內心的痛苦糾結。
“誰也不能主宰我,我是有靈魂的;誰也不能審判我,我是無罪的。”
這句話,跟席溪跟他說的關于張月玫的并無區別,只不過比起張月玫的虛弱,徐雲則更加強硬,竟然選擇用自己的生命與幕後主謀硬剛。
只是他不明白,如果有這個覺悟以自殺洗脫罪名,為什麽還要受幕後之人的控制?對方究竟掌握了什麽,才能逼迫徐雲做下惡事?
還有這句無罪,屬實搞笑,就算是被人脅迫,也是他親手做的,怎麽能算是無罪?
現在這些細節都可以慢慢推敲,但徐雲的死卻讓案件偵破更加急迫。已經過了好幾天,幕後主使很可能找到了新的傀儡,下一步就是布局殺人了!
這一刻,封陽的心急切地跳動起來。
學校
葉含山将收集到的資料交給席溪,滿眼好奇地看着他。
“你找的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以他的身份跟你沒什麽交集吧,怎麽還能惹到你?不過就算是符合條件,也還有一百多人,你要怎麽從中辨別?”
接到席溪交給他的任務,他立刻動用手裏所有的資源去尋找。可條件還是太寬泛了,在這麽大個X市裏,依舊能找出一百多人,想要從中篩選,跟大海撈針沒什麽區別。
只是他搞不懂,席溪找這麽個人做什麽。
見席溪不理他,他立刻靠上去,如同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身上:“告訴我嘛,告訴我嘛,我這麽辛苦,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還不配知道這麽一點點信息嗎?”
席溪的目光飛快地在資料上掠過,屬于每個人的信息都輸入到他的大腦中,從中尋找着自己想要的點。
“你想要知道什麽?我只是想抓住一只老鼠,一只在陰溝裏窺探的、對我的生活帶來些許不便的老鼠。”
葉含山詫異,看席溪的樣子,可不像是些許不便。以他對他的了解,絕對是狠狠踩在他的大雷上,就差直接引爆了。
想到這,他怯怯地縮了縮肩膀,明明個兒大的驚人,卻恨不得把自己縮到席溪清瘦的肩膀下,不敢再去怵席溪的黴頭。
“那你抓到他打算怎麽辦?”
能惹到席溪,也算是對方的本事了。要知道以席溪冷情的性格,基本上很少與別人計較。當然,這種不計較不是大度,而是純粹覺得對方太蠢。
席溪漫不經心地說:“當然是把他踩死。”
葉含山頓時一驚,磕磕巴巴地勸道:“那……那可不行,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得遵紀守法。就算他惹到你,教訓教訓也就算了,殺人可是萬萬不可!”
說到最後,他幹脆把席溪的臉扭過來,讓他看着自己認真的眼睛保證。
席溪将他的手拽開:“你想多了,殺他只會髒了我的手。”
葉含山這才松了口氣,默默抹掉自己頭上的汗。哈……哈哈,果然是他電視劇看多了,想得太離譜。
席溪繼續看資料,突然,他的目光頓住,将眼前的這一疊抽了出來。他一頁頁地掀開,最終目光停留在那張彩色的一寸照片上。
照片中的男人皮膚黝黑,頭發油膩,大概是有要求,過于長的頭發被亂糟糟的一剪,露出臃腫的五官。不善于面對鏡頭,看向前方的目光很是躲閃,可在其眼底深處卻浮現着宛如被窺探的野獸般的兇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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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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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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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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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