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 60、正文完結
60、正文完結
倪穗是真沒想到, 那天晚上她喝得半醉,在江邊認錯人的事情,江暗年能耿耿于懷好幾天。
偏偏她當時還無知無覺,在江暗年送她回來的路上, 忙着回複朋友的各種微信消息, 別說哄了, 理都沒理開車的人。到了目的地自己家門口, 也只是說了一聲“謝謝”就下車了。
事後,才想起來怎麽把他當司機似的。
倪清杏工作上收到上級任務, 需要連夜趕回北京。
臨走前一晚收拾行李的那一天, 倪穗正躺在自己床上頭疼地打開某位記仇人的微信聊天框,想着要怎麽先開口服個軟。
聽到有人敲門, 知道這屋子裏就她跟媽媽, 稍稍驚訝了一下。赤着腳下去開門。
她跟倪清杏, 自從那天宴會之後,關系就變得不冷不熱,不過吃飯時候說幾句話。
門口的倪清杏什麽都沒說,遞給她一把鑰匙, 轉身就走了。
燈光下, 記憶裏少有休息的,工作上當了許多年拼命三郎的母親, 已經有了幾根明顯的白發。
“媽。”倪穗忍不住喊住她,晃了晃鑰匙, “這是什麽鑰匙啊。”
“家的鑰匙。”倪清杏咳嗽了一聲, 沒有轉頭。
“什麽意思。”倪穗沒想到母女兩人冷戰的結束, 是母親給了她一把上面寫着對方住在北京的那個小區名字的鑰匙。
“受委屈了就回北京, 別在蘇城待着一個人生悶氣。”倪清杏知道自己女兒那暴躁脾氣, 也知道江暗年陰晴不定的性子。眼下沒多解釋,走下樓梯,“有事情,随時回來。”
很久以後,倪穗才明白了媽媽是什麽意思,是怕她在江暗年身邊受委屈。
揚手一扔回鑰匙,心裏知道倪清杏言下之意是同意了她跟哥哥,嘴角忍不住笑意:“你這鑰匙還不如給江暗年呢,常受委屈的人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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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清杏走得頭一天晚上,倪穗就和一幫朋友約着去了酒吧,一直玩到淩晨兩點。
一身暗紅長裙,眼前迷離燈光忽明忽暗,倚着巨大的落地窗一邊喝酒一邊玩骰子。
“穗姐,少喝點吧,你要怎麽回家啊。”朋友看着她喝爽了,有點擔心。
“沒事。”倪穗一擺手,借着酒精掏出手機,利索點開一個人的微信聊天框,這幾天來第一次給他發了消息。
一條酒吧定位地址。
【只等你十分鐘】
喝得爛醉的人本來就是一會兒清醒,一會兒迷糊的,發完消息就忘記了,又跟朋友一起坐了一個多小時。
搖搖晃晃出了酒吧門,見不遠處長街路燈下站着一個熟人。
這回她識趣了,收住本想上前細看的腳步,想着可別再認錯了。
身旁從酒吧裏走出幾個穿着不菲的富二代少爺,也喝得微醺,見着了路燈下站着的人,如同見鬼了一樣上前打招呼:“小江爺?”
“亂說,小江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另一個喝得稍微多點的人湊上前去看,吓得又後退幾步為自己找解釋,“肯定是路過。”
倪穗剛好經過他們,聽到對話內容,腳步都僵住了。
淩晨三點多,他怎麽真的來了。
江暗年淡淡瞥了一眼那幾個人:“來接女朋友。”
擡頭才看到了倪穗,走過來摸了摸她溫熱的額頭,确定了她只是喝醉了并沒有什麽不适,才明顯松口氣。
路燈下,一個走得搖搖晃晃,一個不動聲色把自己的肩給她靠。
身後倪穗朋友見此,默默取消了為她叫的車子,并十分眼紅地發了一條朋友圈質問愛情什麽時候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倪穗這次是真的喝多了,一路上廢話一堆,唯一清醒的事情只知道自己身旁是江暗年。
“沒力氣洗澡就先睡吧。”把人帶到家,他皺眉看了一眼毫無行動力的人,怕她在浴室跌倒出事,毫不在意地把一身酒氣的人抱到自己房間的床上。
床上人窩在柔軟被子裏,可憐巴巴伸出一只手攥住要去隔壁客房的人的衣袖,“酒精味太大了,睡不着覺。”
他知道她在打什麽算盤,一語戳破:“等你清醒了再好好跟我說。”
“所以你為什麽不幫我洗。”被窩裏的人知道他在拒絕,聲音漸漸低下去,聽起來越發委屈,”還兇我不清醒。”
“這麽多年我兇過你半句嗎。”江暗年看了一眼硬說自己清醒着的人,差點被氣笑,耐心岔開話題,“以後少喝酒了,對身體不好。”
沒留意到那只被窩裏鬼鬼祟祟伸出來的手,摸索到牆壁上的開關,一下子關了燈。
猝不及防的力道,把床邊人拽了下去。
“我身體好得很。”昏暗裏的桃花眼帶着幾分不滿,像是為了證明,翻身壓他在身下。
手大膽又笨拙地解他的衣扣。
江暗年別過臉去,依然無法控制地重了呼吸,手指順了順對方有些發亂的長發:“很晚了,不要再跟我鬧了。”
身上人并未消停,不知觸動了心裏什麽地方,帶着哭腔伏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愛你,你會不會懷疑我。可是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從少女時期的懵懂,到多年後的破鏡重圓。
她心裏無可替代的白月光,始終是當年梅雨時節,一身細雨坐在長廊下的人。
“如果你很在意,我可不可以現在告訴你,我很愛你。”
一句斷斷續續的話說得他愣了一下。
他确實不知道倪穗對他是什麽感情,總覺得不重要。她愛他多一點,或者少一點,對他來說都沒關系。只要他明白自己對她愛得深,愛得難以自拔,就夠了。
“哥哥自己會解。”實在看不下去她笨手笨腳研究扣子的樣子,江暗年的聲音從未有過的低啞。
得逞的人低頭狡黠一笑,真的松了手。
第一次的時候,倪穗已經徹徹底底後悔了為什麽大晚上要去招惹江暗年。
像是要把她的每一根骨頭都長久揉碎在自己的懷抱裏,壓抑了多年的病态渴望終于被她點燃,瘋了一般喘息着掠奪她的身體每一寸地方。
最疼的那一刻,她痛得一聲嗚咽,揮手打碎了床頭櫃上的臺燈,想趁機短暫休息一下低頭看一眼地上的碎片,腰被身後人一把拽回來。
“別走。”黑暗中沉悶的低語,讓人渾身一顫。
夜色裏一片無邊的溫柔沼澤,引她反反複複疼痛下墜着。
求他也沒用。
天快亮的時候,兩個人身上全是不分上下的一身酒氣,一起洗的澡。
他的房間混亂得幾乎都已經沒眼看了,滿屋子酒精味,兩人又雙雙去了隔壁的客房擠着那一張小床。
穿着他的睡衣縮在他懷裏的人,終于有了困意,半夢半醒間說夢話推搡他:“給我買早餐,我想吃梅花糕。”
對方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早上六點鐘了。無奈一笑,起床披衣,找了車鑰匙就下了樓。
-
白天兩人都忙,夜裏上了瘾似的徹夜纏綿在一起。
有時白天倪穗工作得空,刷手機刷到關于他參加活動的視頻,永遠一身正裝,高高在上的淡漠神情,出戲地會不由想到深夜裏他在枕邊的樣子。
“怎麽叫這麽好聽,那再來一次。”
總有不同樣的理由,一遍遍和她再來所謂的最後一次。
說得她又羞又氣。
叫不叫是她能控制的嗎。
七夕節的那一天,本在出差的人識趣提早結束了在鄰城的工作,在她預料之中,大早上就回到了蘇城。
倪穗裝作驚喜地接過對方手裏的卡布奇諾郁金香,繼續裝傻:“怎麽提前回來了。”
“最近總心神不寧,不知道是哪個麻煩精在背後一直提我名字。”乘坐夜航回來的人一身疲憊,低頭埋在她肩上淺淺閉眼。
她确實最近老跟陳慢罵罵咧咧江暗年到底還記不記得他有個女朋友在蘇城,怎麽一去去這麽多天。想到此,某人不禁心虛:“這麽靈驗?”
意識到對方意味深長的目光,倪穗趕緊岔開話題:“我去插花。”
“我先睡一個小時。”江暗年吻了吻她的額頭,往樓上走去。
床上枕頭全是她的氣息,閉眼仿佛就能見她在這裏生活的樣子。如何笨拙地系着圍裙,被鍋裏噼裏啪啦濺起的油吓到舉個鍋鏟滿客廳跑,如何大晚上看了恐怖片鬼鬼祟祟跑到他房間裏鑽進他的被窩裏。
躺了十分鐘,便再也睡不着覺,只是想在她身邊。
悄無聲息下了樓,看見倪穗坐在茶幾旁邊的地上。那一束卡布奇諾郁金香的花束被她拆了外包裝,一根一根在手裏扒拉着,好像在找什麽東西似的。
“在幹什麽。”江暗年走過去彎腰問她。
“戒指呢。”倪穗自言自語,才反應過來是他在旁邊,像是被發現了什麽心虛的事情一樣,一把握住那些花讪讪一笑,“怎麽醒了。”
他不答,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随手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并不是一開始的樣子,罪魁禍首應該又是面前人翻過一遍了。
“說說,你在找什麽。”他陪着她坐下來,眼裏含着笑看過去。
起先,倪穗還支支吾吾,後來眼看着瞞不過去了,索性理直氣壯打開了前幾天一條八卦新聞給他看。
江暗年進一家珠寶店被拍的照片,标題是“年年歲歲cp好事将近?江設計師秘密前往珠寶店挑求婚戒指”。
他們很早就官宣了,甚至不用等到官宣,大家都知道。因為蘇城哪熱鬧,當天必會拍到倪導和江設計師的身影。
永遠都是一個在往前傻樂着走,一個跟在後面慢悠悠追。
誰陪誰來的一目了然。
對方臉上露出錯愕,想起了什麽,失笑解釋:“給一位客戶做造型,順便去看了珠寶配飾。”
“哦。”面前人的神情慢慢窘迫起來,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機,強顏歡笑找補,“我當時看到這個我就覺得假。”
“你聰明。”江暗年笑笑,接過她手中的郁金香,在花瓶裏插好,“外面天氣挺好的,出去走走嗎。”
“走吧。”她一大早就知道他今天一定會回來,化了妝,穿了一條茉莉白的旗袍。
只是沒想到他會開車停到楊柳湖邊那座廢棄精神病醫院門口。
“這裏也要重新改造嗎。”倪穗知道他老早就把這裏買下來了,奇怪他是不是要重改這裏的安置,總覺得這塊地方瘆得慌。
江暗年不說話,為她拉開車門。
陳慢暗中給她發消息打聽,他們在哪約會。
倪穗如實回答發過去一個瘋人院。
對方秒回【???】
好幾年沒來人,滿園雜草叢生。面前人一邊先走開路,一邊回眸望她有沒有跟上:“你以前是不是總想從我這裏打聽我媽的事情。”
倪穗聞言詫異擡眸。她本身就是八卦的人,一聽到什麽風吹草動就湊上去想刨根問底。誰會不敢興趣當年那個才華橫溢的瘋美人。驚世的創作,在她眼中卻是不值一提的敗品,一把火燒幹淨了自己和作品。
“我媽一開始,大多數時候人是清醒的,瘋的時候很少。”江暗年為她撩起一棵樹的長枝,“我知道她很愛我,很舍不得我。但是沒辦法,人有時候不清醒起來,自己做什麽都是無意識的。”
好像一瞬間周圍的荒草都褪去了,變成了十幾年前的樣子。
眉眼驚豔到讓人失語的女人站在院子裏笑着喊他過去,彎腰遞給他一把糖果。
彼時,他還是孩子。
深夜,坐在窗臺上看着隔壁房間的燈徹夜亮着。
他去敲門,喊母親早點睡覺,卻看到對方坐在床邊,腳下是長長的一件雪白婚紗。
每當母親清醒的時候,就日日夜夜做着那件沒有主人的婚紗。
後來,她的瘋病越來越嚴重,嚴重到開始撕剪那件絕美的婚紗,每當清醒時,她又開始默不作聲把毀壞的部分給修改回去。
如此反反複複,那件婚紗,似乎成了她生命最後階段唯一的盼頭。
最後的最後,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在某一個陰雨連天的早晨,敲開了江暗年的房門,将那件婚紗遞給他。
“給誰啊。”少年皺起眉頭。
“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找到。”母親摸了摸他的頭,“好好長大,她一定在等你。”
那時江暗年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麽,随便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那是他和媽媽的最後一面。媽媽交給他一件婚紗,說那件衣裳的主人在未來等他。
隔天,那位國際驚豔的設計師,就在後院牡丹園點了一把火,了卻了自由的生命。
多年後,在倪穗幾年前來瘋人院找他的那個瘋狂雨夜,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他靜靜打開了櫃門,抱出那件婚紗。
聽着雨打窗臺,徹夜坐在窗前,修修改改着那件多年前婚紗的尺寸。
“我就說怎麽回事。那次中途醒來一次,昏昏暗暗的,就看到窗口一堆白紗,還以為鬧鬼了。”倪穗忍不住插嘴。當年她确實被吓得不清,睡眼朦胧睜眼,模模糊糊看見窗下白影,吓得逼迫自己又馬上熟睡。
打死她都想不到,那夜是江暗年在照着她的腰圍重新拆線縫他母親留下的最後遺作,那件婚紗。
打開了房門,滿屋灰塵。
他拉開窗邊的那櫃子,彎下腰,拉開防塵袋,抱出那件白色的婚紗。
那是一位國際大師最後的遺作,天價都換不來。
陽光落在束腰處的月光石上面,讓倪穗根本挪不開目光。
想到高中的時候晚自習下課,常常和陳慢一起路過一家很晚才打烊的婚紗店,對着櫥窗裏的婚紗評頭論足的。
那時的倪穗說,你等着吧,我以後的男人要是不給我買一件我看得上眼的婚紗,你帶我逃婚。
倪穗這樣愛美挑剔的人,看到這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稱之為藝術品都毫不誇張的婚紗,都被美到說不出話來。
婚紗旁邊,還塞着一個老式的首飾盒,那年應該是虎年,上面畫着一只胖乎乎的小老虎。裏面裝了一只翡翠手镯。
南方人的習俗,兒女成婚,男方家長會送金銀首飾。
倪穗和那瘋美人一生都沒見過面,隔着多年的歲月,她依然感受到江暗年母親的真誠與愛,沒有外界傳聞的那樣瘋癫和可怕,只是和她一樣,希望江暗年幸福。
“想什麽時候跟我結婚。”相比驚喜,他更注重實際,溫柔認真地在跟她計劃着未來。
倪穗抱着婚紗愛不釋手,看了他三秒鐘,眼角幾分狡黠,抱着婚紗就往外跑:“我還沒玩夠呢,下輩子吧。”
人還沒跑出兩三步,就被窗邊人一把拽了回來。
近在咫尺的危險氣息,将她膽怯逼退到窗臺。
“來,大聲點再說一遍。”窗外明媚的陽光落在男人眉眼間,懶洋洋的眼神。
“我說馬上,随時。”倪穗見好就收,舉起手,落在他眉間一個吻。
“換上試試,不合适我再改。”江暗年也不跟她繼續鬧了,把婚紗遞過來。
倪穗滿懷期待地捧着婚紗去了隔壁房間,沒有鏡子,她也不知道穿起來什麽樣,只是無端覺得她現在一定美得不像話。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江暗年站在窗下回頭,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好看嗎。”倪穗提着裙擺,奔向他的面前。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對望着,看着看着,不知怎麽都紅了眼眶。
夢中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終于要美夢成真。
倪穗先流下眼淚,不好意思地擡手擦了擦。
這一路,走得實在太辛苦。幸好他們彼此足夠勇敢,連生死都分不開的人,再也不會錯過了。
光落在男人眉眼間,江暗年神情虔誠,慢慢半跪下去,在她腳邊為她整理着裙擺。突然擡頭,有些意料之外的一笑:“其實我想了很多種向你求婚的方式,但是我沒想到過,最後會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一種。”
默默打開自己的手機,給她看自己的備忘錄。
海灘,古鎮,煙火,各種地點和場景,甚至是已經買好了十幾款不同樣式的求婚戒指。
緊張到生怕她不滿意。
他糾結得恨不得把備忘錄上的所有場景都和她走一遍,把所有他能給的浪漫都給她。
“穗穗,你可以。”江暗年說着說着,倪穗第一次聽見他哽咽成這樣,“可以嫁給哥哥嗎。”
視線裏雪白絕美的婚紗,和虔誠半跪在她腳邊的愛人。
那一刻倪穗什麽都沒說,擡頭拭淚。
她知道,她永遠都是他的小菩薩,而哥哥會是她一輩子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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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倪穗去找陳慢去電影院看電影了。兩人看得正是之前她拍得那一部《蝴蝶夢》。
半個電影院的人都看哭了。
陳慢邊哭邊怪她,結尾怎麽be了。
一身黑色旗袍的少女,頭也不回辭別了長廊下長久伫立的男人。
平行世界裏的他們按照人生正常軌跡,永不相見。
幸運的是,在這一個世界裏的他們,掙脫了世俗,相愛的熱烈。
回家的時候路過商場,倪穗買了一些晚上想吃的菜,走回古街的園林外。
久久敲門沒有人來,她只能自己掏出鑰匙開門。
氣呼呼邊往裏走邊語氣暴躁地抱怨:“江暗年你在幹什麽大事啊,是聾了嗎,果然男人都一個德性,得到了就不會珍惜……”
一踹開門,就見裏屋全是合作方客人,面面相觑。之前誰都沒聽到外面有人回來了。
倪穗的尴尬和他們不分上下,站在門口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位是?”有位年近五十的老總擡頭詫異看着一腳踹開門,拎着一手菜的嚣張旗袍美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太太。”沙發上久坐着的人站起來,很自然地走到她的身邊牽過她的手,接過那些菜,“賢惠。”
衆人看了一眼她買回來的一堆菜,不約而同忘記了方才在外頭吵吵嚷嚷的女人,紛紛暗自感嘆江先生真是好福氣。
倪穗心虛一笑,邊得體打招呼,邊暗地裏戳了戳他的腰低聲點菜:“晚上想吃蟹粉蝦仁。”
菜怎麽可能會是她要燒的。
“知道了。”對方回答的聲音和她一樣低,偷偷親了親她的臉,“嘴真刁。”
“你慣出來的。”
木窗外暮色四合,園林中的繡球花過了花期,一朵朵飄落在池水上。
走神片刻,讓她恍若看到了這裏很多年前的樣子。
黃昏時分,背着書包的小姑娘飛奔向長廊上坐着的一身夕陽餘晖的男人:“哥哥,我回家了。”
回家了,就再也不走了。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年年歲歲,好景常在。
(正文完結)
作者有話說:
首先特別鄭重的說一聲,謝謝大家。
我也很舍不得江哥和穗穗,甚至也很感謝他們,願意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穗姐是我想成為的人,江南是我深愛的故鄉。
縱有千難萬險,願有緣之人白首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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