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神仙打架
第28章 第 27 章 神仙打架
“妹妹這副窮人乍富的樣子, 是不是叫姐姐笑話了?”
聽了這玩笑話,江靜薇微微不自在,語氣自責起來:“哎, 妹妹何出此言,我絕不是那個意思。”
說罷,便對上了孫雲兒狡黠的眼神, 江靜薇這便知道,這小丫頭, 是故意說笑。
“好呀, 你這個丫頭,竟敢擠兌我!”
“哪是我擠兌姐姐,是姐姐自個兒沒回過神來,掉進我的坑裏了。”
“你還笑我,瞧我擰你的臉!”
不過是這麽幾句,先前的尴尬已經不翼而飛。
江靜薇笑着虛點一點孫雲兒,自個兒心裏也犯奇。
論起出身教養乃至口齒伶俐,眼前這丫頭都算不得頂好, 可是有一樣本事她是強過別人的,總是能在恰當的時候,說出恰當的話來。
或許,皇上便是喜歡她這一點。
其實,別說是皇上了, 就連自己,不也是格外喜歡她這一點麽?
想通了這一點, 江靜薇便笑得格外真摯些:“我方才,當真不是嫌棄你。”
孫雲兒抿嘴一笑:“知道姐姐不是這意思,既然姐姐不嫌棄, 那我還有件禮物要給姐姐。”
一見那只精心繡成的荷包,江靜薇的雙眼立刻亮了:“是千裏江山圖?這幅畫我還從沒見人做成繡樣,天老爺,這麽精致的東西,你怎麽做出來的?”
她說着,立刻解了自己腰間系着的那只宮樣荷包,換上了孫雲兒的這只,還站起身左右轉了一圈:“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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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姐姐戴着,特別好看。”
星兒與連翹一起捧了茶點進屋,一瞧見那荷包立刻贊不絕口,又問:“奴婢能不能去美人那裏描個繡樣?我們才人很喜歡這副畫的。”
孫雲兒恨不得把尾巴翹到天上:“星兒真有眼光,這繡樣是獨一份的,你既想要,只管去找連翹就是。”
星兒笑嘻嘻應了一聲,與連翹手拉手退了出去。
江靜薇見孫雲兒這樣大方,對自己方才心中的醋意便慚愧起來,左右想一想,揀了宮中新鮮事來說。
“馮美人的事,究竟與妹妹有什麽幹系?前些日子聽見她說妹妹的壞話,我只是不信,聽說打入冷宮後還成日吵鬧不休,妹妹,你可要小心在意啊。”
一個失寵的人,有什麽好在意的?
孫雲兒探詢地看向江靜薇,卻看見對方擔憂的眼神。
“不怕馮美人,就怕其他人借此生事,畢竟,後宮這些日子不算平穩。”
的确不平穩,張貴妃和皇後,都拿出一副當家作主的架勢,後宮裏,還不知以後是個什麽光景呢。
“姐姐的話,我記住了。”孫雲兒心裏起個警醒,然而又想起萍兒,不由得苦笑一笑。
“在宮裏,終究不是在家,人多眼雜,行事總是不便。”
江靜薇聰明得很,立刻接口,“我曾聽星兒說過,妹妹身邊那個叫萍兒的丫頭,是有些來歷的。”
孫雲兒輕輕“嗯”一聲,不曾正面回答。
江靜薇卻不在意孫雲兒的态度,只輕輕摩挲着那匹華麗的緞子,輕聲道:“華貴的綢緞,咱們輕易動不得,邊角的針頭線腦,盡管下手剪除。”
這話的意思,是提醒自己除去萍兒?
孫雲兒心裏一緊,探詢地看向江靜薇,卻見對方不躲不閃,直直與自己對視。
“妹妹,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孫雲兒輕輕應一聲,伸手拈起一塊芡實糕,反複掂了幾遍,遲遲不送進口,心裏有一瞬的猶豫。
如今是多事之秋,實在不是處置萍兒的好時機,可是江靜薇的話也是道理,那萍兒窺探之意越發明顯,她若是再忍下去,只怕主子的威嚴就再也立不住了。
低頭看看手裏的芡實糕,這是依着位份,給江靜薇送來的糕點,七品的美人,只能用些馬蹄卷、江米糕之類的尋常點心。
要向上走,還是得有決斷。
孫雲兒将那芡實糕湊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江靜薇只點了那麽一句,立刻轉過話頭說起正事:“聽說皇上往永寧宮去了。”
那日,皇帝儀仗大張旗鼓停在永寧宮,想不看見都難。
這事,只怕近日要在東六宮這鍋沸水裏頭,滾上好些日子。
前頭張貴妃生病延醫,皇帝親自探望,衆人都以為張貴妃要起勢了,誰知皇後不過是露一露臉,連個嬌也沒撒,就讓皇帝倒戈過去,由不得衆人不深思。
皇帝終究不是寵妾滅妻的性子,想要學先帝朝蕭貴妃争寵的,也得先掂量一番。
“姐姐前些日子提點我低頭做人,我都記着呢。”
“如今,只低頭做人只怕是不夠了,唉,且熬吧。”江靜薇往點心盤子裏揀了一枚奶卷子,只抿了一口就皺眉,“今日的奶卷子糖擱少了,酸得很。”
孫雲兒連忙遞個空碟子過去:“姐姐說低頭做人只怕不夠,妹妹愚鈍,還請姐姐賜教。”
江靜薇接了那碟子,将奶卷子擱在裏頭,用清茶漱一漱口,“妹妹家中人口也不少,必知道管家的道理,當家作主,頭一件事是什麽?”
“新官上任三把火,當家先得立威。”孫雲兒脫口而出,忽地自個兒明白過來,“哦!皇後久不理事,如今重掌後宮,要立威!”
“神仙打架……”江靜薇說了一半,用一根纖長的手指點一點孫雲兒,又點一點自己,“凡人遭殃。”
孫雲兒也只能苦笑,“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了,且熬吧。”
自晴芷宮出來,日頭已經漸漸到了天頂,碧空點綴朵朵白雲,遮得陽光忽明忽暗。
深秋的太陽再怎麽烈也是不曬人的,孫雲兒以手作簾,遮一遮太陽,正要與連翹論兩句天氣,忽地看見一個身材矮胖的內侍漸漸走近,定睛一看,正是敬事房的總管太監許澄。
一見孫雲兒,他立刻上前來作揖問好:“孫美人,奴婢給您問安啦。”
孫雲兒微微颔首,笑着問:“許公公,這個時辰,你老人家怎麽親自出來辦差了?”
許澄看着眼前笑容真摯的女子,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滞。
宮中的主子娘娘們,哪怕是最不受寵的和嫔,也倨傲無比,對着何禮等大太監,還肯和氣相待,對自己這個敬事房的總管,往往視若無物。
更有甚者,如大羅美人這樣的,遇見他往別的宮去,還要不陰不陽地問兩聲。
像這位孫美人一樣,把自己當個人的,實在少見。
許澄不過是稍稍一默,便笑了起來:“永寧宮的差事,自是奴婢親去,才合規矩。”
“既是皇後娘娘召見,那麽許公公快去吧。”孫雲兒不欲許澄為難,立刻與他作別。
行出數十步,連翹悄悄問一句,“美人,皇後怎麽想起召許公公去了?”
“左不過是問問妃嫔們得寵與否,也沒什麽意外的。”
“可我瞧許公公的神情,好像心裏藏着事呢。”
“這些日子,咱們不問外頭事,且埋頭做人吧。”
既是主子拿了主意,連翹便也不再相問,沉默片刻,忽地聽見主子又說一句,“回去把我給皇上繡的荷包拿出來,再叫萍兒進屋侍奉茶水。”
“美人……”
“你放心,我有數。”
連翹知道主子這是下定決心要處置萍兒了,一顆心猛地跳了幾下,小心扶着主子,慢慢走了回去。
許澄看着那道窈窕的身影漸漸走遠,長長嘆口氣。
要說這位孫美人,是上頭喜歡,下頭也喜歡,唯獨中間沒什麽人喜歡。
自皇上到張貴妃,喜她安分懂事,宮女太監們,又喜她随和親切,可是自嫔位起的主子們,除開江才人,只怕沒幾個喜歡她。
不為別的,那獨一份的天真嬌憨,落在尋常人眼裏,便是撒癡撒嬌、作态争寵,旁人學不來那副模樣,只好咬着牙地恨。
想到這裏,許澄長長嘆口氣,自言自語起來:
“那個馮美人,只怕是孫美人命裏的克星,都進冷宮了,還能報個有孕,若真是出來了,還不往死裏攀咬孫美人!”
話是這麽說,差事不敢耽誤,許澄撣一撣衣袖,馬不停蹄地往永寧宮去了。
永寧殿裏,常年熏着松竹香,滿室肅穆清冷,叫人一進就醒了心神。
皇後穿了身家常天藍衣衫,釵環樣式也甚是簡樸,唯有髻上一支九尾金鳳釵,顯出不凡的氣度來。
“許公公,冷宮那裏報了馮美人有孕,雖說已經單獨挪了一室,可是也不好輕易叫禦醫去那地界,少不得把彤史翻一翻,理清楚了才好辦事,這才勞你走一趟。”
竹影話說得謙和,許澄哪敢認這份客氣,連忙把冊子恭敬呈了上去。
皇後不過稍稍一翻,就阖上冊子點了頭:“時間倒是能對上,先把馮美人挪出冷宮,請禦醫去好好診脈,再叫人往養怡居報一聲。”
許澄忙不疊地點頭哈腰:“是,是,敢問娘娘,馮美人出來了,住哪兒?”
“原先住哪兒,現在仍舊住哪兒,許公公糊塗了不成。”竹影一邊笑,一邊把彤史擱在了許澄手裏。
原先,馮美人是住荟芳宮,由張貴妃打發去冷宮才幾天,便又皇後挪了出來。
兩位娘娘,是打起擂臺來了。
張貴妃總不會到永寧宮尋晦氣,受責難的還是下頭人。
許澄只覺得手裏的冊子有千斤重,心裏叫聲苦,臉上不敢露出來,又說幾句天氣時令的閑話,才慢慢退了出來。
恰逢小太監尋來,遠遠喊一聲師父,許澄立刻上去拍兩下:“喊什麽喊!永寧宮地界,別擾了皇後娘娘清淨!”
這麽虛張聲勢兩下,自然沒把小太監打疼,他縮一縮脖子,先乖乖應了是,然後才說正事:“皇上今兒翻了江才人的牌子。”
論起恩寵,江才人與孫美人不相上下,可是出身卻高了那許多,只怕以後能坐上九嫔乃至四妃也不一定。
聽說孫美人與江才人交好,可謂是慧眼獨具。
許澄臉上神情複雜:“嗐,要說這孫美人,還真有本事,一早就能攀上江才人,這麽看着,她且倒不下去呢。”
小太監連忙問兩聲,許澄半遮半掩解釋幾句,又嘆口氣:“咱們做奴婢的,聽吩咐當差就是,別說是上頭,就是下邊,咱們也得罪不起。”
這樣喪氣的話,小太監還沒聽許澄說過,見師父一大把年紀還愁眉苦臉,便伸手接了那本厚厚的冊子:“師父,我替您拿。咦,好不好的,皇後娘娘要這個作什麽?”
這事,瞞也瞞不住,許澄不打算支吾,直言告訴了徒弟。
小太監驚得捂住嘴:“皇後和張貴妃,馮美人和孫美人,說不得旁人也要摻和一腳,這下子,東六宮可不要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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