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今非昔比
第50章 第 49 章 今非昔比
孫雲兒已去的遠了, 惠貴嫔還靜靜坐着,好似一尊低眉觀音像。
瑞香在邊上安靜侍立,不敢驚動主子, 直到那青雀銅香爐的尖嘴裏都不冒煙了,才小心地提醒一聲,“娘娘, 如今天還不算暖和,久坐容易着涼。”
惠貴嫔“哦”一聲驚醒, 忽地問, “江婕妤呢?”
這話問得沒來由,江婕妤還能在做什麽,自然是好好待在偏殿養胎了。
瑞香答了,忍不住問,“娘娘為何這樣問?”
“你說……此次的事,江婕妤有沒有份?”
瑞香垂眸,“娘娘的意思,是前些日子孫容華和趙才人來說的, 張家兩位小公子帶壞皇子們的事?”
“你也和我打起啞謎來了。”惠貴嫔輕笑,忽地站起身來,一件平平無奇的墨綠色對襟長褙,在行動間閃出微微的金光,她走到瑞香面前, 似是在端詳瑞香的臉,又似是在看遠方最高處建章宮屋頂的金龍瑞獸, 隔得半晌,才又開口,“我問的, 是今日孫容華說的那些立儲的話,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受江婕妤指使。”
瑞香見主子點透,便也不再避,“奴婢覺得,是不是江婕妤授意也不緊要,最重要的是,孫容華和江婕妤本就是一體。”
容貴嫔慢慢将視線從瑞獸收回,定在了瑞香的臉上,“那麽,孫容華的意思,是否就是江婕妤的意思?”
瑞香側頭思考,半晌才道,“奴婢隐約覺得……這兩位主子之間,似乎是孫容華更有主意些,說不得她還能做江婕妤的主呢。”
惠貴嫔不語颔首。
瑞香見主子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便回身往香爐裏添香片,不多時,淡淡的香氣就飄了出來,似松竹,又似清茶,端的是叫人心曠神怡。
惠貴嫔深深吸一口,随即道,“先把香滅了吧,請江婕妤來說話。”
“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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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為難江婕妤的意思。”惠貴嫔淡淡瞥一眼瑞香,“你倒是替她操心。”
瑞香聽得出主子并不是責備,微微一笑,“奴婢倒也不是替江婕妤操心,是替主子操心。江婕妤的肚子,人人矚目,奴婢是不想主子沾上麻煩。”
惠貴嫔思緒又飄向遠方,喃喃低語,“我也不想沾上麻煩,可是,她肚子裏說不得就是四皇子,我少不得要探探她的意思。”
瑞香到偏殿時,恰逢禦膳房給江靜薇送飯。
江靜薇對惠貴嫔一向恭敬,于是對着瑞香也格外和善:“瑞香姑姑,娘娘有事吩咐?我這就随你去。”
瑞香哪敢叫江靜薇餓着肚子,連忙擺手:“婕妤請慢用,用完了慢慢散步去正殿,娘娘有事相邀。”
惠貴嫔一向寬仁,少拿規矩磋磨人,皆是有事才喚,于是江靜薇便一口應下:“請姑姑回娘娘的話,我吃了飯就去。”
瑞香點頭作福,正要退出,忽地又見星兒捧了一碗黑沉沉的藥上桌。
都是一個宮的,怎麽竟不知道江婕妤吃藥?叫人知道,豈不是要說自家主子失職!瑞香大驚,連忙委婉發問。
江靜薇笑一笑,“我腳腫得穿不進鞋了,所以開些去腫藥,并不是身子不适。”
瑞香看着那黑沉沉的藥汁,不曾多說,行禮退了下去。
回了正殿,卻忍不住對惠貴嫔念叨:“江婕妤還是年輕沉不住氣,為着腳腫,就開了藥來喝,也不怕傷身傷胎。”
惠貴嫔正端着青瓷小碗吃飯,聞言頓了頓筷子,繼續揀那白玉蘭花片裏的雞蓉吃。
“她年輕,加上生得好,肯定珍愛自己容貌,橫豎吃壞了身子不是旁人替她承擔。”
“奴婢就是怕,江婕妤出點事,要咱們擔責。皇後和張貴妃都出宮了,容貴嫔摩拳擦掌要整治人,不得不防呢。”
惠貴嫔眉頭微蹙,一張溫婉的鵝蛋臉不帶情緒,聲音卻冷了下來:“這個容貴嫔,尋機就要生事。”
“可不是呢。”瑞香附和一聲,面上卻顯出疑惑,“從前容貴嫔也不是這樣的性子,在張貴妃、娘娘們面前也都讨喜嬌俏的,怎麽如今……”
從前?從前,後宮淨是潛邸老人,最年輕貌美的麗嫔,也有二十七八,守孝三年,熬得跟苦瓜秧子似的,幾乎連女人氣都沒了。
對着這麽一宮女人,皇上自然提不起興致,幾乎不往後宮來的。
容貴嫔雖不貌美,人卻是最年輕的,加上徐家作後盾,她是年輕而位高,自然覺得世事皆如意。
如今,新人入宮,個個兒年輕貌美不說,沉穩如江婕妤,已得了“堪當大任”的考語,貌美如大羅才人,也隐隐有個賽西施的名頭,更不用說那個嬌美讨喜的孫容華,實實在在占去了皇上的半顆心。
容貴嫔引以為傲的一切,都岌岌可危。
她那高傲的性子,怎麽允許自己坐以待斃。
更何況,徐家也絕不安于一個貴嫔的位份,必定有得力之人在宮中扶持容貴嫔,以待來日。
不彈壓下頭人,那也不是徐首輔親自教養長大的徐家嫡女了。
惠貴嫔搖搖頭,仿佛這樣就能把煩心事給驅散,擱下碗筷,遙遙張一眼殿門口:“江婕妤怎麽還沒來?”
主子怎麽了,不過一盞茶功夫,江婕妤哪裏就能用完膳趕來。
瑞香心裏嘀咕,然而口中卻應道,“奴婢去偏殿催請一下。”
“不必了。誰都是懷過身子的,哪裏能不體諒人。”惠貴嫔制止了瑞香,沉默半晌,下定決心一般道,“等會,去找個可靠的人,瞧一瞧江婕妤的藥渣子。”
瑞香一驚,擡頭看向了惠貴嫔。
“娘娘您是懷疑……”
“我沒懷疑誰,也沒懷疑什麽事。不過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惠貴嫔說着,眼神遠遠投向了牆角的香爐,忽地冒出一句不相幹的,“憫儀皇貴妃不就是吃錯了藥,以致母女俱亡。”
提起往事,瑞香頓時驚出一身汗來,“是,是,主子所慮有理。”
今日惠貴嫔罕見地敞開心扉,瑞香也忍不住多說幾句,“容貴嫔進府晚,憫儀皇貴妃的事,她肯定不知道,主子倒也不必過分憂慮。”
“最毒婦人心,這事,還得聽過才會學嗎?當年,咱們的張側妃不就是無師自通……”惠貴嫔說着,搖了搖頭,“罷了,不說這些了。”
江靜薇勉力加快了吃飯的進程,又匆匆喝了藥,扶着星兒的手到了正殿。
惠貴嫔正喝茶,便沒來得及免禮,見江靜薇艱難地起身,笑着嗔一句,“你這個身子,還和我多禮做什麽?快坐,還有兩個月該生了吧?”
“娘娘好記性,太醫說了,是端午前後生産。”江靜薇笑着答了,心裏卻起個疑。
惠貴嫔是個實在人,不似容貴嫔那樣,無事便要尋人晦氣,無端端叫了她來寒暄,這還是頭一次。
這頭江靜薇暗自思忖,惠貴嫔也在向下打量。
眼前這女子,是新一輩裏難得的出挑,嬌俏讨喜,自是那個孫容華占頭一份,端方懂事,卻得推江婕妤。
雖說新人資歷淺,不足為懼,可是後宮裏哪有常青的樹,就說張貴妃,因皇後懶怠而僥幸掌了幾年宮務,瞧着風光無限,外頭兄長一個功高震主的罪過,裏頭皇後重打起精神管事,雙管齊下,張貴妃眼瞧着就要冷寂下去了。
更何況,二皇子還有那檔子事。
想到此處,惠貴嫔便記起正事來,對着江靜薇和聲開口:“前次孫容華和趙才人來提了治兒的那件事,我心裏很感激,想賞賜她們一些東西,你和孫容華最好,想問問你的意思。”
江靜薇猛地擡頭,看向惠貴嫔。
自來尊者賜不敢辭,惠貴嫔賞東西給兩個低位宮嫔,哪用得着問旁人意思,這分明是特地為了提起“那件事”。
惠貴嫔到底不擅長作态,見江靜薇愕然,還當自己話說得不好,連忙描補兩句,“本宮是不是唐突了,把不該說的事給說漏了?你……不知道那事?”
江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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