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瞧皇上說的,把我看得……
第62章 第 61 章 “瞧皇上說的,把我看得……
“瞧皇上說的, 把我看得也太扁了些。”孫雲兒知道皇帝心中沉重,故意把話往輕松了說。
“從前我寂寂無名時,尚能在羅家姐妹面前争個是非對錯, 如今我都是三品的嫔位了,還能受人欺負嗎?”
皇帝知道孫雲兒是在逗自己高興,不由得心情暢快, 也逗趣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怕下頭人欺負你, 怕張貴妃、惠妃和容貴嫔欺負你?”
孫雲兒心裏所懼的就是這個, 然而怎麽能當着皇帝提起,便只笑着搖搖頭。
皇帝看一看眼前的女子,心中感慨萬千。
從前,最穩重周全的是皇後,最敏銳聰慧的是張貴妃,然而這兩個人,一個太沉悶,一個又太浮躁, 都不堪大用。
眼前這女子,分明出身尋常,卻能合皇後與張貴妃之所長。
倘若當年簡王府選妃,能選上這女子,便是他的福氣了。
這麽想着, 皇帝便随口說了出來,卻引得孫雲兒格格而笑:“簡王爺選妃, 那也是十來年前的事了,回禀皇上,民女那時也不過才十來歲呢。”
皇上自己也“哈哈”笑出聲來, 揀了閑話,與孫雲兒慢慢敘起,一邊說,一邊打量周遭的擺設。
因着孫雲兒有孕,扇兒把香爐、繡架和筆墨全收了,屋裏看着便有些空蕩,皇帝見了,不由得皺眉:“你都是嫔位了,該多添些擺設的。”
說罷,不由分說地喚了何禮進來:“去,給淳嫔再選幾樣東西來陳設屋子。”
何禮躬一躬身便要出去,卻被孫雲兒喚住了:“何公公且請停步。”
也不知怎麽,何禮生平頭一次聽了旁人的命令,原地停住,還笑着彎一彎腰:“娘娘何事?”
“皇上前腳賞的東西,我還沒來得及擺出呢,哪裏用得着再拿那許多。”孫雲兒說着,輕輕拖着皇帝的手搖一搖,“等哪日我缺了,自然向八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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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許多賞賜,其實并不能當做銀錢使用,大多還是恩寵的象征,無人嫌多的,皇帝自來沒聽過有人往外推賞賜,不由得愕然:“這天底下還有人嫌朕的賞賜?”
孫雲兒微微一笑,稍稍坐起來些:“八郎不是說了,這些日子我得受些委屈嘛,您給這樣多的賞賜,那我還委屈得起來嗎?”
眼前這女子,簡直是聰明得讓他驚嘆。
皇帝的眸色,一下子深了起來。
若只論容貌,或許她不算最出衆的一個,然而九分的聰明,足以彌補那七分的美貌,此時或許因為有孕,面上又多一些瑩潤的光華,更顯得耀眼奪目。
這果然是他最珍貴的珠寶,非高位不能相配。
皇帝這樣想着,不自覺便作下了許諾:“等雲兒誕下孩兒,朕便要封你為妃位。”
話一出來,孫雲兒與何禮齊齊愕然。
當皇帝的都是一言九鼎,這話出來自然不可能反悔,然而眼前這位貞平皇帝性格最內斂穩重,事情不到眼前時,從來不會先透出一點風聲,此時先行許諾,簡直已經不是他的性格了。
孫雲兒從前不願想那許多,因為她知道,什麽深情專情,在皇宮禁內是一種奢望,然而此刻見了皇帝的樣子,她知道自己在這位皇帝心裏,是格外不同的。
哪怕孫雲兒再是謹慎小心,也忍不住動搖了。
從前打定主意穩步向前的,今日卻改了主意,開始大膽起來:“八郎,張家與北戎的事,我願助你一臂之力。”
時近傍晚,禦駕從玉泉宮離開。
據經過送東西的小宮女和掃灑的小太監說,皇上龍顏不悅,仿佛是在玉泉宮發了脾氣。
消息傳到德陽宮,張貴妃與容貴嫔面面相觑。
張貴妃先開口了,卻不是問回話的小宮女,而是問容貴嫔:“你不是說,淳嫔有孕,皇上大喜之下賞賜了許多東西去玉泉宮,怎麽還會從玉泉宮怫然離去?是你看錯了,還是宮裏的宮人眼神不濟,都看錯了?”
容貴嫔也想不通這裏頭的道理,聞言默然搖頭。
“還是說,本宮叫你尋個罪名收拾淳嫔,你不敢做這事,尋借口推脫來着?”
容貴嫔心中不由得連聲叫苦。
這個張貴妃,就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叫自己去收拾淳嫔,她怎麽不去?論起位份,她可是四妃之首呢,出手不是比自己便宜多了!
還不是如今掌着宮務,要裝模作樣充好人!
容貴嫔暗自腹诽,然而面上卻擺出無奈的樣子:“貴妃娘娘,哪裏是我推脫事情,我是親眼見着一大堆賞賜進了玉泉宮的,見着皇上寵愛淳嫔,我還能和皇上唱反調不成?不信,你問墨風吶!”
墨風連忙點頭附和主子的話:“貴妃娘娘,是真的。”
張貴妃有些糊塗了:“那,玉泉宮鬧的是哪一出啊?”
容貴嫔從前不覺得自己愚鈍的,今天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然而她不願在張貴妃這個莽夫家裏出來的人面前露怯,絞盡腦汁,想出一件事來:
“對了,我從玉泉宮出來不久,瞧見孫雲兒的宮女捧着東西給永寧宮去了。”
她說罷,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愈發肯定:“定是皇上徹底厭倦了皇後,恨屋及烏,連帶着孫雲兒這個拍皇後馬屁的人,也厭惡起來。”
張貴妃沉吟半日,也點了點頭:“是,我想也是這個道理。近來皇後在皇上面前動辄得咎,有人說是皇上有意護着皇後,可是本宮瞧着不像,皇上的性子……”
她終究不敢揣測聖意,又換了個話題,“既然孫雲兒惹得龍顏震怒,這就是我們整治她的好時機了。”
容貴嫔覺得,一年來頭一次這樣心胸暢快,不由得失了平日的冷靜,連聲追問:“娘娘準備怎麽做?是罰她月俸,還是罰她抄書?”
抄書兩個字,叫張貴妃想起了自己被罰抄的百遍心經,不由得心生不悅,原想手段溫和些的,這時也擱到腦後去了。
張貴妃到底出身武将之家,于委婉兩個字不大擅長,想了半日拿不出好法子,還是問容貴嫔的意思。
容貴嫔不過是低頭一想便有了主意:“皇後有孕然而體弱,我們身為妃嫔,不如去清善閣替皇後娘娘祈福。當初先帝爺的元配皇後病重,連蕭貴妃都去跪經祈福了。”
張貴妃連連撫掌:“好主意,好主意!便每日去清善閣跪經一個時辰,任誰問起來,也只能說我們是好意。”
墨風和慶雲兩個對視一眼,都默默低下頭去。
這法子聽着是對皇後表忠心,實際上就是折騰人,最重要的,是為了折騰那位初初有孕的淳嫔。
每日跪經一個時辰,便是身強體健的人也要雙膝酸痛、頭暈眼花,那位嬌滴滴的淳嫔,只怕要跪得滑胎。
倘若不願意,馬上就有個不敬皇後的大帽子扣上去。
不必說遠的,只說先帝的蕭貴妃,那樣的身嬌肉貴,還為當時病重的先皇後跪經,雖則她是為了争寵,到底還是作了這個樣子。
更重要的是,蕭貴妃因為跪經,滑了當時尚未知曉的一個胎兒,傷了根本,多年不曾有孕。
張貴妃自然知道這後頭的事,她肯應容貴嫔的法子,為的就是這滑胎的一節。
于是當即命人去各宮傳話。
容貴嫔見自己的主意被采納,終于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心滿意足起身告退。
慶雲等得片刻,小心翼翼地勸張貴妃:“娘娘,何苦和一個不起眼的淳嫔較勁?論出身、論位份,哪怕是算上子嗣,她哪一點能跟您比?您何苦來哉……”
沒了外人,張貴妃便少了些倨傲,懶洋洋靠在椅背裏,許久不曾說話。
德陽宮算是東六宮裏數一數二的富麗,千工精雕的房梁、柔若雲霧的紗幔,一水兒的紫檀水墨大理石桌椅,時值夏日,椅子上鋪陳着玉竹編成的涼簟,牆角的香爐袅袅升起清淡的荷香,邊上擺着青瓷大缸,裏頭是雕刻精美的冰塊。
處處都是精致的,富貴的,然而都是份例中的,一樣格外的賞賜也無。
方才聽容貴嫔說起,玉泉宮收到的賞賜,有什麽珍珠翡翠的镯子、織金镂花的蜀錦,還有名家畫作,張貴妃聽着,只覺得妒火中燒。
旁的也就罷了,名家畫作?那個鄉野丫頭,會欣賞什麽名家畫作?
當初因着容貴嫔擠兌她繡花,裝模作樣學上了畫,引得皇上高興,如今還當真變成才女了?
張貴妃覺得,論起才氣,只怕自己都比孫雲兒要強一點,只可惜皇上不在意。
慶雲見主子懶洋洋的不說話,又輕聲勸:“娘娘,事緩則圓,其實,除了淳嫔的事,其他事也是這樣,什麽事總有水到渠成的那天……”
張貴妃慵懶的眼中,忽然射出精光,慶雲下頭的話,一下子噎了回去。
“你的意思,叫我不要和寧嫔、北戎人勾結在一起,該慢慢等着洛兒長大?”張貴妃忽地站了起來,真紫色的長裙,逶迤于地,“你以為,他們真的會坐視洛兒坐上太子的位子?”
慶雲張口結舌,不知怎麽回答。
“何家那位深謀遠慮的太傅,早把洛兒教得迂腐不堪,明明是長子,說起儲君之位時,卻總念叨些什麽擇賢能者立之的廢話!我有心叫兩個侄子作伴讀,叫洛兒和張家親近些,哥哥嫂嫂卻又想着借此把持洛兒!”
說起張家把持二皇子,慶雲不由得想起德陽宮新近暴斃的一位小宮女,仿佛是為着,受了二皇子的輕薄。
何家與德陽宮,道不同不相為謀,本就不會坐視娘娘和二皇子勢力壯大的。
而張家是娘娘的至親,怎麽也有這樣的狼子野心,實在是太過了。
自家主子的境遇,實在是腹背受敵,可憐得很。
慶雲替主子心裏發苦,便不忍心再勸。
張貴妃眼中似有濕意,又似燃起點點星火,朝着慶雲,又踏上一步:“與其處處受制,不如先發制人!我這親娘不替洛兒籌謀,還有誰會替他籌謀?什麽謀反、通敵,只要洛兒能做太子、做皇帝,我就是身墜阿鼻地獄也不在乎!”
慶雲從未見過主子如此神色,一時大為震撼。
主子這副倔強的模樣,仿若當年還是小小的五品武官之女,為着射箭不中靶心,肯苦練數月。
慶雲不由得被說服一大半,一句“我願助娘娘”,脫口而出。
話音才落,外頭便有小宮女的聲音響起:“娘娘,玉泉宮的連翹姐姐來了,說是有要事回禀。”
張貴妃又恢複了平日倨傲的模樣:“我倦了,不見人。”
慶雲連忙替主子分憂:“娘娘,我去打發連翹回去就是。”
不多時,慶雲便進來了,臉色陰郁,聲音沉沉:“娘娘,淳嫔無禮,你一定要施展鐵腕,好好壓制她!”
方才這丫頭分明還勸自己事緩則圓的,怎麽出了個門,便換了副态度。
張貴妃心中好奇,開口相問。
“淳嫔說,她初初有孕,身子不适,不能去替皇後娘娘跪經。”
這樣的理由,并不叫張貴妃意外:“淳嫔說出這話,是情理中事,咱們用皇後壓她就是。”
“淳嫔還說了,娘娘要領着衆人禮佛,那百遍心經定是抄不完的了,她願意代勞。她說,若是您對太後老人家沒有孝心,她替您盡孝就是了,橫豎她不像您難見太後,有話她去慈安宮當面回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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